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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不上心我上心谁去?等他娶了媳妇我就靠边了。”颜秉初理所当然地答道。
缀幽哑然失笑。她端起粥,小心地抿了口,试了试温度,递给颜秉初。
颜秉初接过来,拿着勺子舀了几下,耷拉着脑袋苦巴巴地问道:“小米粥得喝道什么时候啊?我有点想吃炒肉片,咸肉丝儿,酱泼肉,啊上回映月熬的三丝汤也很好喝”
缀幽抿着嘴笑道:“姑娘醒醒吧这是在做梦呢大夫特意嘱咐要吃得清淡些,要不是姑娘嚷嚷饿,夫人还打算让净饿两顿。”
颜秉初嘟囔道:“可是我都好了。”
缀幽笑道:“这可是报应来了,让姑娘贪凉,就罚姑娘禁嘴。”
颜秉初只好就着小菜,喝完了白粥。
看着缀幽收走了碗,她重重地靠在迎枕上,叹了一口气,这个身子实在是太弱了,她得锻炼才是。
跑步?不行,天气这么冷,况且,这不符合大家闺秀的礼仪。瑜伽?算了,锻炼肯定不可能避开缀幽和林嬷嬷,那些怪模怪样的动作怎么解释那就……重拾前世的舞蹈。
练舞,得找个空点的屋子才是。
颜秉初心里慢慢盘算着,这个她得去问问徐氏。
徐氏听颜秉初说要学舞,很是惊讶了一番,她低头想了一会儿,有些严肃地道:“娘可以给你请乐坊的师傅回来,但是你得答应娘两件事。”
颜秉初望着徐氏,认真地点了点头。
“第一,不可耽迷于此道,学学罢了,你可说只是要将身子练练好才学的。第二,学成之后,不可告之他人,正经姑娘家从来没有以舞闻名的,那是拿着自家声誉同下九流之辈混杂处之”徐氏看着颜秉初问道:“你记住了没有?”
颜秉初脆生生地道:“初儿记住了。”
徐氏见女儿真是记到了心里,便放柔了声音同她商量道:“明日娘就让周嬷嬷拿着片子去请一位乐坊的女师傅来,顺便将你的琴再练练。娘想着,你那东厢还有个西里间,倒放了杂七杂八一大堆东西,有些用不着的就扔了,其余的统统并到库房里,腾出来给你学舞好不好?”
颜秉初仔细想了想,确实当初挑房间的时候,东厢是有个西里间做了小库房,日常上着锁,一架屏风挡着,谁都没进去过。
颜秉初便点点头,道:“都听娘的。”
因到了年底,乐坊的师傅有些忙了,便定了两天来府上教一次。
颜秉初无所谓,她前世的记忆还在,自己练练也是一样的。
腊月二十三,祭完灶后,颜府上上下下都开始忙乱起来,室内屋外,房前屋后统统都要扫一遍,各种器具,被褥窗帘,也都得洗干净。
从辰时吃过早食,徐氏就坐在正堂同管事婆子对铺子里的账,查各个庄子收上来的年例,准备着送往临安祖宅和颜老爷同僚府上的年礼,又命外院的管事宴请佃户长工们,将颜府备下的年货礼物分赠下去。
一阵忙碌过去之后,就是除夕了。
颜秉初看什么都新奇,就抱着手炉两只眼睛亮亮的盯着小丫头子爬上爬下,换门神,钉桃符,贴春牌,连廊下的灯笼都换了新的。
申时末,大厨房飘出一阵阵香味,勾得美人胆子都大了不少,徘徊在厨房门口,怎么唤都唤不走,最后,还是颜秉初央着厨娘赏了它半条鲫鱼尾巴。
到了晚上,一家人围着吃完饭,就在正屋里守岁。
颜秉宁在外游历赶不及回来,托人送了一些礼物并两封信回来,并向岳家告了罪。徐氏因郑氏怀着身子,恐她累着,便让她先回院子休息。
剩下两个小的,颜秉初抱着手炉窝在徐氏怀里,不一会儿,就脑袋一点一点地睡着了。颜秉君先头还兴奋着,到院子里看人放鞭炮,闹了一阵,便有些累了,平时颜廷文同他说话总是不敢走神的,今晚竟然说了一半吞了一半就睡过去了。
徐氏看着发笑,命各人嬷嬷丫头子抱着回院子睡去,好生看着别受凉。
颜府的这个年就这么过去了,出了十五,州学又开课。颜秉初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子。
去了州学后,倒没有再见到冯子安,据说冯子安的父亲年前接到了调任,任了河东路汾州知州,正月前就上路了。
颜秉初听杜瑶说冯子安临走前特意和吴飞道了歉,并让他转交一封信给她,吴飞就给了颜秉君。等到颜秉初问起时,颜秉君竟然说弄丢了。颜秉初想了想,估摸也是道歉之类的信,也就罢了。
三月初,颜秉宁风尘仆仆地回到府里。徐氏和郑氏急切地接出了前门,颜秉初姐弟俩也同学里请了假,一同围着出去了近一年的大哥。
颜秉宁长得同先前有些不一样了,皮肤粗黑,个头也高了,眉宇间多了一份开阔,笑着向徐氏跪下去磕头,徐氏含着泪,拉起他。郑氏挺着大肚子在一旁抹着眼泪,满脸依恋地看着,颜秉宁又向她长身作了揖,郑氏急忙侧过身避了开来,又上前将他扶起,一行人想簇拥着进了屋。
颜秉宁带了两大箱笼的小玩意儿,分给弟弟妹妹,颜秉初看时,有一箱子都是些书籍器具纸笔之类,还有一箱子是些江湖艺人捏的泥人偶,用一层层棉布包起来的景德镇美人瓷的小镜子,玻璃的小猫小狗,还有两把做工精湛的匕首。
徐氏正翻着颜秉宁给她带的丝绸锦布,一眼瞥见了,吓了一大跳,嗔道:“买这个做什么怪吓人的”又向正拿着匕首的颜秉君哄道:“快让娘给收起来,划到手就不好了。”
颜秉君正乐哉乐哉地仔细看着,闻言不高兴地嘟起嘴。
颜秉宁笑道:“不妨的,买着放在身上做些防备也是好的。”说着竟弯腰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唬了身旁郑氏一跳,“一路上多亏带着,才防了好些贼盗。”
徐氏听闻就知道颜秉宁一路上吃了不少苦,有些红了眼眶,又见颜秉宁手上还拿着那把匕首,就好笑道:“在家哪用得着这个,快收好了,仔细吓着你媳妇”
颜秉宁忙陪笑称是,将匕首仔细用一块青布裹好。
颜秉君看着有趣,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将匕首塞到靴子里。
颜秉初拿着她那把刻着初字的匕首,又看了看脚上的绣花鞋,撇了撇嘴。
颜秉宁这一回来,徐氏就命他在家歇几个月,等到郑氏日子到了再走。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薄薄的衣衫更显郑氏的肚子,大得怕人。郑氏一个人都走不起来,需要春纤在旁小心的扶着。
很快就到了五月,过了初五,一家子就开始紧盯着郑氏的肚子,这日子就慢慢难熬起来,进了五月中旬,郑氏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徐氏就有些焦躁起来,一天打发檀云去看好几回。
这一日,颜秉初散了学,想起她给未出世的侄儿做得小布袜子,就兴冲冲地跑去苍梧院找郑氏。
郑氏正扶着春纤在院子里一圈一圈地慢慢走着,回头见小姑来了,急忙让进屋,颜秉初忙摆着手,笑道:“嫂嫂,你走你的,我坐在院子里还凉快些。”
郑氏抿着嘴笑,她的脸比刚进门时圆多了,可并不丑,颜秉初就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说着话。
突然,郑氏停了脚步,捂着肚子,皱起眉头,春纤急忙扶住她:“奶奶。”
颜秉初紧张地看着她。
郑氏强笑道:“我肚子痛。”
春纤急道:“可是要生了”连忙一叠声地唤小丫头。大概是头一回的缘故,顿时院子里乱糟糟的,颜秉初急忙安慰她:“姐姐别急,我立刻去找我娘”
春纤冲她感激地笑笑。
颜秉初一路提着裙子奔向正院,半道上遇见被徐氏打发来看情况的檀云。檀云被颜秉初的样子吓了一跳,颜秉初也来不及同她多说,气喘吁吁地道:“生了”
檀云急忙回院子禀报徐氏。
徐氏命人叫了在前院早备着的几个稳婆,自己带着周嬷嬷进了苍梧院,又使人去唤在书院的颜秉宁。
颜秉宁颇有些狼狈地从书院赶了回来,一进门就慌慌张张地问:“生了么生了么?”
屋里原有的紧张气氛被颜秉宁这一问给冲散了,徐氏笑道:“哪有这么快去门口喊两声,安安你媳妇的心,然后就在这等着。”
郑氏头一胎,徐氏不太放心,就将晚饭摆在苍梧院。
一直等到亥时,颜秉初撑不住打盹儿,就被徐氏赶去睡了:“早着呢说不定明儿早上醒来,你还没见着你的侄儿呢”
这天夜里,苍梧院一直灯火通明。
第二天早上,颜秉初早早地睁开眼睛,缀幽不等她问,就笑眯眯地恭喜她道:“姑娘做姑姑了,大*奶生了一个小少爷”
第四十章 启程
新生儿是日出左右产下的,缀幽直说这个时辰好。
颜秉初洗漱完毕,也不去正屋请安,直接往苍梧院院去,徐氏果然在那里,手中抱着一个襁褓,乐呵呵地看着。
徐氏身旁的周嬷嬷一眼看见颜秉初,连忙笑说:“快做姑姑的来看看小侄儿。”
徐氏笑眯眯地将襁褓放低了给她看。
颜秉初心里惊了一惊,她还从没看过这么小的孩子,皮肤粉粉的,茸茸的。
徐氏笑道:“是不是同你大哥很像?你爹刚可直说像的。”
颜秉初有些艰难地要在那张小脸上要找出颜秉宁的影子,小孩子的眉眼都嵌在肉里,一点点大的小嘴微微张着,成一个小小的圆。
颜秉初想伸出小手摸摸他的脸,又怕伤到他。
“娘,取名儿了没?”
徐氏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襁褓,道:“还没呢,大名儿现不到取的时候,恐压坏了我们宝贝。得先取个小名儿好养些。”又向周嬷嬷道:“嬷嬷见识多,让嬷嬷给取个。”
周嬷嬷忙笑着让了几番,方思忖了片刻道:“我们小少爷出生的时辰好,不如就叫取个好字。”
徐氏听了高兴,也不管那么小的孩子听不听得懂,冲着襁褓就笑道:“我们好哥儿可不是应了个好字?以后身体好,读书好,什么都是好~”
颜秉初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心里想,徐氏这一下果然有些祖母的样子了。
洗三那天,颜府来了不少人,颜秉初在后院都能听见前院闹轰轰的。郑氏在月子里,颜秉初去苍梧院看她。
外间有几个夫人正同徐氏说着话,颜秉初一一曲膝请了安,便拐进内间。郑氏头上扎着一块布,正低头逗好哥儿,颜秉初头凑过去,看见好哥儿的嘴巴一撮一撮的,眉眼比刚出生时展开了些,皮肤也不那么红了。
郑氏笑道:“妹妹怎么不同小姐妹们玩去?”
颜秉初眼睛不离好哥儿,答道:“今日夫人们都没带姑娘来。嗳嫂嫂,你说好哥儿是不是在冲我笑啊?”
郑氏见她眼珠子不错地盯着,笑道:“妹妹要不要抱抱看?”
颜秉初喜道:“能吗?”
郑氏点点头。颜秉初小心翼翼地将好哥儿包在怀里,还挺沉,小小的身子柔软无比。她整个身子有些僵硬。
郑氏笑着指点她怎么抱,又说她也是刚学会的。
颜秉初不敢站起身,就挨着郑氏的床沿坐着,好哥儿也不哭,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颜秉初一眼,眼珠子是乌黑的。
颜秉初激动地道:“嫂嫂,你看见没好哥儿他看我了”
郑氏发笑,又说;“我们好哥儿的眼珠子长得同姑姑一样。”
这倒是真的,颜家兄妹三人眼珠子全如同墨玉一样的,现在又多了一个好哥儿。
颜秉初又抱了一会儿,手臂有些酸了,才恋恋不舍地将好哥儿递给奶娘。
六月初,颜秉宁又同书院的先生出门了。
转眼之间,又到了冬天。
十一月的月考过后,颜秉初拿到了规定的十一个积分,以甲等成绩升入乙苑的子斋,成为乙苑年纪最小的学生,羡煞了颜廷文一干同僚,让颜廷文很是春风得意了一阵。
然而,这股春风并没有在颜廷文脸上停留许久。进了腊月,颜廷文的眉头一天比一天紧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