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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舒导出来。而风清扬则在成了那个刚好的人选,在府中住了大半个月,璇玑再结合针灸药疗,他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想不到一趟无心之行竟治好了这拖了年余的旧伤,想起缘儿那天的喜极而泣,鲜少与人亲近柳寂元打从心底感激他们,如果没有他们,他与缘儿也许就难逃阴阳相隔了。
“客气客气。”朗声笑道,风清扬旋手邀他们入坐。
“公子,你们慢慢谈,我到兰阁那边一趟。”不擅与公子以外的男子相处,茹缘轻声道。
“好,小心些。”温柔地注视着她,大手细心地替她拉好御寒的报风,柳寂元眼中的情意教人无法忽略。
“嗯。”盈盈浅笑,她又朝风清扬欠身一福,“风公子,奴家失陪了。”
“姑娘请自便。”笑意不减,风清扬只是颔首致意。
像是看不够似的,对面人视线紧紧追着那具纤柔的背影,风清扬莞尔,以扇轻敲桌面,“柳兄。”
恍然回神,柳寂元回首,表情有些赧然。待看到风清扬眼中的揶揄后,那抹不自在一扫而光,他也大方回以一笑。像认识了很久的故友,横隔两人之间的陌生感倾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管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知道他们不曾以世俗的眼光来看过他们,至少他们不会因为缘儿的身份而看不起她,至少他们是缘儿第一次放下心防的人,因为她相信他们不会用言语来伤害他们。
其实,缘儿心里在想什么,他一直都知道的,从她甘心与他生死相随却坚持以主仆相称他就彻底明白,只是,他自私地用爱情去困住了她,他不让她因出身低微便藉此远离他身边。
他一直很努力去让她放下世俗之见,让她不要去在乎外界的目光,几次失败后他再也不忍心去触及她心中这块痛苦的禁地。即使她爱他很深,即使她知道他对她的身份从不介怀,但她心底的自卑从未消失过,它自始至终都存在着。
清幽处处,恍惚间他回到了那个同样飘着梅香的院落,一直将心事藏在最深处,但此刻他想一吐为快,而他知道眼前这名俊朗男子会是一名很好的听众。看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他微微启齿,声音满是眷恋地带起那一段酸甜交杂的往事,“缘儿从七岁起便跟在我身边。”
注意到他满是怀念的眼神,风清扬收起嬉戏,凝神细听。
“那年,我十岁……”晨风中,柳寂元嘴角含笑,目光跨过岁月的界限,温柔地看着那一地青涩又甜蜜的回忆。
自出生便多病多痛的柳寂元每逢冬天便与床榻相依为命,每每一个小风寒都能让他躺上一整个冬季。这么多年来,无论柳父请了多少名医多少郎中,就是没有一个能让他少受病痛之苦。年年都让他折腾得府里的冬天一片愁云惨雾。这一年,疼爱孙子的柳老夫人终于放弃依靠大夫,病急乱投医地听从算命先生的话,访遍附近几个大城镇给他找了一个八字与他相合,据说能为他带来福荫的丫环。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一如以往的他刚服过药躺睡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说话,然后是门板开合的声音,他疲惫地睁开眼睛,日光透过窗格刺目得让他几乎在下一刻又想闭上眼,当他集中涣散的目光时,他意外地看见了一个扎着两个朝天髻,一身粉蓝布裙的小女孩端正在站在他床前,见他睁开眼,怯怯地露齿一笑,小小的脸蛋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溜溜地看着他。
自那以后,茹缘便成了他的贴身小侍女。不知是否真中了算命先生的批言,自从有了茹缘后,他的身子果真有了一些好转,虽不如正常孩子四处乱蹦乱却也不用一天到晚地躺在床上与药为伍。
当他稍大些,娘亲便决定把他送到了舅父家,纵使不舍,但为了他的身子骨能够硬朗起来,爹娘也不得不狠下心。离身时他已经十四岁,茹缘十一岁,转过身子时他看着她偷偷躲在柱子后的小身影,那双泪光莹莹的眼让他没由来的感到不舍,但他终是跟着舅父踏出了家门。
在舅父家的那段时间里,他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他用舅父教的吐纳方法排解体内郁闷之气,牢记舅父所教的每一个招式口诀,白日里,他在练习武功之余也跟在舅父身边学习经商之道,很欣喜他对生意有兴趣的舅父也毫不吝啬地倾囊相授,这样的日子比起在家时过得更为充实更为舒畅。只是,每当夜幕来临,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双怯怯的大眼睛,那轮明月也总会被他看成那张可爱的小脸蛋,他会想,她在做些什么呢?她过得好不好?她有没有在想起他?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这期间他回过家几趟,但都是来去匆匆,总是没有见到她。
真正重回柳家时,他已经二十一岁,在那个曾经满载了他们童年回忆的院子里,一地杏花纷飞中,他终于见到了那个他整整梦了七年的小女孩。只是,她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俏生生地站在他们时常一起坐着看星星的石桌前,用一支翠绿的簪子在耳后绾了个惺松的发髻,手提着一小篮青桃,有些愕然地看着他。记忆中美丽的大眼睛真切地倒映出他怔然的脸,那一刻,他怦然心动,他知道,这一生,他的心都系在了她身上,而她的亦然。
纵使明知心中所属,但他们都没有开口点破,没有山盟海誓,他们之间一直都只是淡淡的温馨,视线交集时的一个会心微笑。只是,尽管没有震憾灵魂的激烈情感,他都已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那张时时带着浅浅笑意的脸,习惯了她轻柔的叫唤,习惯了她的每一个陪伴。
让一切暧昧浮现的是爹娘发现他们的情意时的坚决反对,不敢相信他会对一个丫环动心的父亲肝火大动,命他立即断绝所有念头,甚至以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作为威胁。为此,他动摇过,一边是年迈的双亲,一边是至爱的恋人。但当他犹疑地看向她的时候,像是早已料到有此结局,她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公子,茹缘此生无憾,请毋须为难。”她转身便去向他爹娘辞行,纵使她清楚地明白在这世上她早已是举目无亲。但为了他的人生前程,她选择放手。
她以为他没发现,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可是他还是在她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了那颗夺眶而出的泪水,它像块烧红的铁狠狠地烫伤了他的心,在那上面不由分说地烙下一个属于她的浅浅印记。不再迟疑,他飞快追上那个孤单的身影,自她背后紧紧拥住她,“缘儿,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一起离开。”
最后,为他的冥顽不灵,父亲怒火攻心,一气之下将他扫地出门,而茹缘自始至终都只是站在他身旁,任他娘亲粗声痛骂,默不作声。
“我知道她承受的比我还多,在我身边,她总是委屈不断。”就是在无意间听到下人们对她的冷嘲热讽,他才无法忍受地与爹娘正面交锋,带她离开那个让她受尽委屈的地方。在那里,父母怨恨她,他的弟妹对她不谅解,有意无意地用家事虐待她,就连下人们也容不下她,个个都说她不知廉耻,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他怎么能够忍受,如果这一份爱是错误的,引诱她犯错的也是他,他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每一个爱情总有它凄婉动人的地方,总要付出某些东西才能有所回报。风清扬微叹,问世间情是何物……
看着那双心疼自责的眼睛,风清扬有些不忍,用力拍上他肩膀,“别想太多,至少,你一直站在她身边。”对于一颗爱人的心,这应该已经足够了,纵使那里面充满辛酸,但只要有一丝丝的甜蜜便已经甘之若饴,在他看来,那姑娘早已是爱惨了他,否则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居无定所,四海为家。
为他的话有片刻的失神,他想起了那天茹缘坚定无悔的眼睛:“公子,缘儿这一生愿随公子到天涯海角,不管你要去哪里,缘儿只求能待在公子身边,不离不弃。”
如一双温暖的大手将他自痛苦的沼泽中拉出,他眼睛回复清明,定看着风清扬,“谢谢你,清扬兄。”
微微一笑,风清扬重新摇开手中的纸扇,“我只希望当我面临抉择时也能拥有你的这番勇气。”
“言下之意,”柳寂元难得地挑起朗眉,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阁下已是心有所属?”真不知这翩翩公子看上的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但笑不语,风清扬只是勾起薄唇,为两人添上一杯凉茶。
月满人圆赋金风 第二十五章 缘来一家人(一)
更新时间:2011812 16:34:00 本章字数:4106
青娥:在写这几章的时候,我也陷入了十里迷雾——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绿痕说过,爱就在心痛与否之间。可是,什么才叫心痛呢?这确实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你最近都没事可做了吗?”因为元宵,凝香楼难得地提早关门。辛苦了一年,当然得让她们放假轻松一下。
走进房门,看着那个理所当然在翻看她帐本的人,蓝晴无言极了,已经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她一结束工作,回到房间就能见到他,而他则自然得就像回家一样,边看帐本边等她,初初她还不太自在,毕竟她人前人后两个样,清洁沐浴都必须在自个儿卧室。好在他先生总算还有点君子,只是安静地在屏风外为她整理帐目,虽然平时爱毛手毛脚地抱她,亲她,但总算不会太越轨,而久而久之,她好像也习惯了。且他体贴地为她分忧,替她搞掂那些让她一个头两个大的帐本更是让她松了一口气。所以,两相权衡,她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习惯性地说上一句。
嘿嘿一笑,风清扬拉着她在身旁坐下,“没有!”。
“不过,”话锋一转,“我今天还真有事找你。”
“找我干嘛?”她兴致缺缺地转着手指。
他哪天不是有事来找她,找她陪他吃宵夜,找她为他沏茶,更绝的是找她为他缝补衣服,天知道她为什么要甘之若饴。
对上她的眼,他正色道:“陪我出门一趟。”
“出门?”微一皱眉,“出什么门?”
“认识一下我的朋友。”
“是丰公子他们吗?”她不是已经见过了吗,虽然总是没来得及互相交换姓名,但饭都一起吃过了,还有差吗。“我们已经认识了呀。”
“不,那不算。”淡淡一笑,他平静地摇首。
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她有点理解,“他们是你很重要的朋友?”
“嗯,生死至交。”从二十一世纪走到几千年前的历史洪流中,相互扶持、不离不弃的都是他们——他的另一个家。
“虽然我知道这样问会很奇怪,可我还是想问。”黑白分明的杏眼牢牢盯着他,她神色自然,“我为什么要见他们?”
低低一笑,把她往怀里轻带,浑厚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多,可缘份都是这么爱捉弄人的。从头一次见到你,我就看到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心,虽然我不想承认。”他有些叹息地看向那透射而入的似水月光,“我不想骗你,之前我曾有心仪的女孩子,可自从遇上你之后,我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是如此的薄弱,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占满了我的心。”说着他低首轻吻了下她的唇,“对于最早坚持的目标,我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有你,那就够了。”
她沉默地看着他,像是在评估他话里的真假,考虑着要不要回应。
良久,两两相望中她败下阵来,闷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我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你‘曾经喜欢’的女孩子。”讨厌,他就一定要这么坦白吗,甜言蜜语都不会说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