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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锦理也不理她,只是端坐在花桌前,自斟自饮。
“蓝嬷嬷,咱们银货两讫,你只管出价吧。”虽不似主人的寡言,但这人也算是言简意骇了。
“呵呵,客人。”神思回笼,尽管激动得浑身微颤,好在这嘈杂的场所没人能听出她的颤音,她努力攒起精神,勾起蓝嬷嬷招牌的兰花指,“怎么说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姑娘,你说做妈妈的,我能不关心下她们的未来幸福么?”
“幸福?”细长的凤目嘲弄地向她投去一瞥,凤锦冷冷一哼。
知道主子开始没有耐性了,他赶紧道:“不管在哪儿总比待在这凝香楼强,嬷嬷,多少你说,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凤公子,您来得可实在是不巧了。”心思细腻的梁檐早就瞧见了宝雅的力不从心,一看此阵仗,他硬着头皮觑好时机插了进来,先是漾起笑对宝雅说,“嬷嬷,今早儿大夫才嘱咐你要静养,你怎滴又出来了?小心身子,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趁着他们没瞧见,连忙向她使了个眼色。
“呵呵,你不说我还没事,一说我倒真觉得有些晕了。”她笑叹,“可是,这会儿凤公子还有事儿,我还是谈完吧,别怠慢了客人。”说着,她也坐了下来,替凤锦斟满杯。
“不巧?何意?”自然是没有漏听梁檐的开场白,凤锦凌厉的眼神马上射向他。
“呃,凤公子,是这样的,”这样的凤公子并不在他们的预期,原以为就是场面上的交待,现下对上这双威严的凤眼,发现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他难掩寒意,讷讷回道,“回公子,宝姑娘五天前已经离开了凝香楼。”
闻言,他怔然片刻,然后怒气顿生,“说清楚!”
“是,是……”并非没有见过恶人,只是,这凤公子天生就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尊贵气质,他只消脸色一沉,他就吓得脚软,更别提要说谎了,他不禁求救地看向宝雅。同时哀叹,如果嬷嬷在这里,少不得要嘲笑他一句:欺善怕恶。
见梁檐被他骇得连话也说不直,宝雅心底长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他牢牢记在心底,然后脸色平静道,“回公子话,宝雅已于五天前被人赎走从良,公子来迟一步了。”她轻笑,说着半真半假的话,“若她知道公子这番心意定会感念一生,要知道,青楼女子的最好归宿就是有个知心人能让她从良依靠,她很幸运,她遇到了。”呵呵,你为何不在嬷嬷没走之前来?若如此,也许我们之间真的就能有个关切未定……
注意到主子双唇紧抿,握住酒杯的指骨开始泛白,他忙出声道:“赎她的人是谁?去了哪里?”难得看到这喜怒不形于色的忠仆紧张,宝雅在心底凄然一笑,都晚了……“实在对不住,来人只知道姓张,并无留下任何音讯,只道来自南方。”
“南方……”凤锦面目低垂,看不出所思所想,良久,他松开杯盏,“请嬷嬷安排,我想去沁园一趟。”
“哦?”她勉强挤出招牌媚笑,“不知公子想听哪位姑娘弹琴,老身——”
“不必。”
“那么,容我着人稍作茶点安排——”
“不用,我坐坐就走。”说完,脸沉如水地瞥了随从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向沁园走去。
“这,唉,你家公子也忒性急了。”她呵呵一笑,然后懒懒捶着肩膀,向一旁的梁檐吩咐,“梁檐,好生侍候着这位爷,前院你盯着点,我也乏了,这会儿得赶紧回去补个眠了。”
“哎,嬷嬷您好走,好生休息下。”
“这位爷,你就在此喝两杯花酒静候你家公子吧,老身就失陪了。”妩媚地向那随从溜了一眼,宝雅迈着镇定的步子向后院走去,只是那汗湿的掌心早已出卖了她的慌乱。
他……来晚了……
凤锦来回摩挲着琴弦,天色昏沉,以往他总是在日落时分踏入这间厢房,又或许,该叫琴室。这里布置得安静清幽,没有染上一丝污秽颓废,出污泥而不染,与她一样,她就像一朵素净的青莲静静绽放在这纷扰俗世。她不似别的青楼女子那样艳丽大胆,她身上保留着与之格格不入的纯净气息,她毋须太多外物的点缀刻意的做作,已教人无法忽略那举手投足的优雅,她静静地端坐,那抹娴静的微笑会让人无端泛起‘岁月静好’的句子。不知不觉间心弦已遭她撩动,细想,她美吗?不,他见过的绝色女人不胜枚举,然而却没有一个能给他同样的悸动,她只消凝视着他浅浅一笑,他便觉得足以倾国倾城,心头被她填得满满的。他不是没有感觉的,只是——自从那天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吓到,无措之余他只得笨拙地将她拥进怀里,细抚着她纤柔的秀发,他知道再也放不开了,她毋须过多任何言语,只是一个轻轻的皱眉已教他时刻惦记。他一直保持着这种不远不近的平淡关系,为的就是怕无法克制。然而当他终于决心拉近两人的距离时,却告诉他,已经迟了……
从良……当是青楼女子最大的希望,蓝嬷嬷说得对,这对于她来说,是好事,未来有了一个归宿,总比在青楼送往迎来来得幸福……
“铮!”一个尖锐的琴音划起,他低首,看着这把曾经在她纤纤十指中萦绕缠绵的古琴,眼前仿佛又泛起了她泪眼迷糊的伤心,他隐忍地抿紧唇,既然这是她的选择,那么他便祝福她吧,他既然没有把握给得起她幸福,既然有人愿意疼宠她,那么,他只能放手。他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他想要的,一直都是那么的遥远,最终烟消云散,不复半点痕迹。他勾起薄唇,笑得无限沧凉,黑暗中他按上琴弦,玉白的指重重一拨,一个低沉的音带着浓浓的哀思风散而去。
夕照尽掩入西方,弯弯的下弦月悄悄攀上树梢,洒下一片淡淡的银华,不让黑暗专权,却又不可避免地揉合了一地凄清。晚风柔柔地吹动着柳枝,在鹅卵石精彻而成的小路上投下摇曳的舞姿。琴声低沉中带着压抑,似一腔无人凭寄的心事,在这孤寂的夜里悲鸣,似缅怀又似追思,似悔恨又似无奈,就像一个低低吟唱的说书人,讲述着一个尽是悲伤泪意的人生。
滑坐在地板上的宝雅早已泪流满面,听着那沧桑的琴音,她难以自持地掩上颤抖的唇,泪水泛滥成灾,偷偷从指缝溢出,湿了素手,濡湿了衣襟。她咬紧下唇,紧闭双眼不让那浓浓的哀伤席卷。她哭,说不出为自己,还是因为感染了琴声中得不到渲泄,得不到栖息的疲倦。如果可以,她很想不顾一切投入他的怀抱,只为回报他此刻真切的感伤,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深切感受到他对她的在意。可是,她不能,她有着这么一个肮脏的过去,她是如此的福薄,她注定得不到这般奢侈的幸福。她很知足了,因为她知道,他心中曾经真的在乎过她,这就已经足够了,她奢求不起朝夕相守的情感,她从不敢渴求有人能将她记在心底,他是如此高高在上的高贵人物,她却是最低贱不堪的风尘女子,这样的云泥之别要如何去靠近?这样的结局是好的,她起码保留了那点卑微的自尊,在他面前,她起码还漾着淡淡的笑。她不强求更多,至少他们曾经亲密过,至少他们曾经拥抱过,至少,他们的心曾经走到一起过……就算,那只是淡淡的暧昧,只是昙花一现的恍惚……
前世两茫茫,今生泪千行。
壁垒分明说惜别 第四十三 马蹄边角催人心
更新时间:2011812 16:34:05 本章字数:3740
青娥:声明,我对战争计谋那些都没多少脑水的,所以,这几章肯定很容易雷到人了,见谅~~(话说,这也不精,那也不擅长,到底一个小说里还有什么是我能写的?)
黄沙滚滚,金戈铁马,烽火连天。这一场战争终于还是打响了。
月前探子回报,呼尔萨手下大将铁郎头已率大军从南陀出发,直逼盘龙关,帝靖言马上下令全军加紧操练,增派人手在城内外日夜巡视。不出半月,空旷的陌上原卷起了一地尘烟,一小队呼尔萨快马奔近大营,昂然立在城下要求面见帝靖言。
双方会晤谈不笼后,呼尔萨使臣被帝靖言激得脸色青白而去,紧接着,铁郎头战书下达,一场激战终于浩浩荡荡上演了。
从无雨城一路行军到盘龙的日子里,风清扬早就同营中将士打成一片,平时教教他们一些正规阵型攻战以外的防身术和一些简单剑招,见识过他媲美江湖高手的绝顶轻功和内力浓厚的剑法后,大伙们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左将军也从刚开始的嗤之以鼻变得佩服不已。帝靖言担心的现象总算没有出现,那些手下将士对他均是言听计从,且自风清扬用计小胜了铁郎头后更是士气激昂,一口一个‘风将军’无不叫得心悦诚服。
连续几天战火越演越烈,双方互不相让,久持不下。与帝靖言这位久经沙场的主帅相比,素来信奉‘速战速决’的风清扬则是有些焦燥,快一个月时间了,居然都打不出一个结果来,这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班师回朝。
“这里,是呼尔萨军驻扎的营地,叫朝凤岭,过了陌上原后的一座孤岭,那里背靠侵风崖,左边是朱雀峡,地势易守难攻,与我军相隔不足百里。”“刘总兵,城中的守备一定要森严,一定要将士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可有半分松懈,严防敌军趁机偷袭。此次呼尔萨派了十万大军,且又是铁郎头领军,由此可见其志在必得,只道取下盘龙便一举入侵中原。”
“是,王爷。”刘总兵是个晒得脸庞黝黑的中年汉子,长年驻守盘龙关,对此一带的地型甚是了解,近月来就是他天天不辞劳苦领着风清扬他们熟悉周边地型。
帝靖言指着桌上的地图向他们分析,“另外,这场战乃呼尔萨宣战之战,我军只许胜不许败,观敌军阵容,他们也是做好了长久的战斗准备,故此,我军亦不必急于一时胜败,与敌人打持久战是目前唯一的战略。士兵的作息要安排妥当,要时刻保持在最佳的作战状态。”
闻言,围在桌边的各位将士均点头称是,风清扬目光一闪,抬头看了帝靖言一眼,正好迎上他的视线,只消一眼,风清扬便知他有意提醒他,心底微恍,他只得微微点头。
埋首凝神于桌上的地图,略一沉吟,风清扬指着一处问道:“这里是哪里?”
顺着他的指尖,帝靖言道,“这里叫乌合,是邻近鲜夷的国土。”
“这里却是离敌军粮仓最近的地方,倘若我们能攻其不备,那么这一场战或许可以早些结束未定。”
闻言,帝靖言微皱眉,“难,乌合北临天山,长年冰雪,且山高岭峻,方圆百里几乎没有一户人家,要穿过它实属不易,否则铁郎头也不会如此大胆把粮仓设在此处。”
“这可没戏唱了。”对这些战啊策啊什么的听得头都大了,慕云颇觉扫兴地摊手。
“秦将军,你对此有何看法?”见一旁的右将军秦业一脸深思不语,风清扬侧首问道。
抚了抚长须,这个战功彪秉,早年曾为冯将军手下得力大将的中年男人徐徐言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向敌军的粮仓下手,这是每一场战事的首选谋略,也至于,粮仓绝对是重中之重,把守绝对森严,就算我们能穿过乌合,也未必能一举攻克朱雀峡。”
风清扬眼睛一亮,“将军言下之意,可是有方法过得乌合?”
“方法倒算不上,只是可以姑且一试。”秦业微微一笑,习惯性地抚起长须。
“不知将军有何良策?”
“呵呵,”秦业这回笑得有些赧然,他不自在地用手掻了搔头,憨实地说道,“这不,老夫是北彊人,未从军前也算得上常年生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