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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回不去那个天真无知的顽童。他不能明言也不知如何去明言,他只盼他们有着共同的心愿,于是便有了所谓的灵犀,他便能明白了他的隐义。
他踌躇了一会,像下了决心,“你,一定要回去?”日前收到他的奏折,说家中有事,告假三个月。然而,二姐却告诉他,所谓的‘有事’有着另一种说法——成亲。
渐渐在他的注视中招架不住,宋行清费力地压下内心的激荡,他艰难地垂下眉目,“父母之命,恐难推托。”他怎么可以这般随性,这样看他是什么意思?这早已超出了君臣的礼仪,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那叫不合礼数,倘若他真的知道什么……这样不是要诱*惑他犯错吗。他没那么单纯,他也知道他的皇帝不是个会浪费时间在闲事闲话上的人,他已经隐约明白他何以一反常态地要出宫,又何以一意孤行要来这个太液湖。而现在,他又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他用力握紧拳头,极力抗拒着心底不由自主的猜测。
看出了他的挣扎,帝思远突然一声轻笑,这与他平日的笑声大为不同,他听出了不该有的苦涩。宋行清默默抬起眼眸,眼前人唇边还盛着那点写满酸涩的笑,突然很想上前抹去这朵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笑容。然而,却在举步前生生止住——他是君,他是臣。
帝思远不再说话,两人相顾无言,陷入了沉重的安静。北风吹过刮下了一地黄叶,空气中多了一份暧昧的凄酸。
这是屈指可数的亲近,可笑的是近十年的相处却形同虚渡,这数千个日夜都比不上初遇的那份青涩甜美。四目相对间,什么忠孝礼仪,什么君臣之别通通散于天际,这一刻,他们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怀念看到了不甘看到了苦涩,这一刻,他们的心紧紧贴到了一起,这一刻他们明白这么多年的私心所系并不后悔。这个他一直不敢亵渎的他的圣上,他终于鼓起了直视的勇气,当他眼中的酸楚落入眼底时,他感觉到那颗无形的泪珠滴落到了心尖上,心底那最柔软的一处被触动,眼前的他就像一位委屈的孩子,他很想紧紧将他圈入怀中,轻声抚慰,给他他最真切的温柔最深情的呵护。然而他却只能止于三步外,这短短的三步就像隔阻着牛郎织女的浩瀚天河,牛郎织女尚有喜鹊为媒,他们呢?他们永远都得束缚于身份的禁锢。
你后悔吗?耳边仿佛又响起了二姐怜惜的声音。后悔?他不能后悔。他只能怨恨生不逢时,叹息有缘无份。他何尝愿意放手,何尝愿意他转身另娶他人?可是,他又能如何?他是皇帝,他是皇帝……
两两相望间似乎说尽了一切也决定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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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前面有状况。”突然,丁保从树上跳了下来,很快飞奔到二人跟前。
沉沉的气氛被打破,两人很快收起思绪,凛了神色。
“什么事?”帝思远哑着声音问道。
“前面好像有打斗,朝这边来了。”丁保一脸惊慌,巴不得马上把这两尾大头请回宫。
“打斗?”宋行清诧异地看过去,不会有什么内幕吧,下意识地向帝思远望了过去,岂料帝思远也正转首看他,两人视线猛地撞到一起又急急离开,一时气氛很诡异。
好在大神经的丁保并未察觉,他一边极目望去一边催促,“嗯,越来越近了。皇上,我们先走吧。”
“走?”撇唇一勾,“光天化日之下逞凶斗狠王法何在?朕正好见识下何谓太平。”当下不说不动地向着那方,急得丁保直跳脚。
眉头一皱,这可不像凡事以大局为重的皇帝,突然宋行清双目一亮,他……该不会在赌气吧?试探地唤了一声,“皇上……”
“爱卿不必多言,朕还不想回去。”
怎么看怎么像跟情人闹别扭的小姑娘,宋行清很想发笑,同时一点不该有的甜蜜瞬间爬上心头。
说话间,那喧闹声越来越大,刀剑碰撞发出的乒乓声更是尖锐刺耳。很快,烟尘翻滚落叶乱飞中,对垒两军闪亮登场。很明显的是两派人,一方一身黑,唯恐不够引人注目,青天白日之下竟围上了面巾,相对于另一帮打扮正常的人来说这头一照面就少了一半同情分,虽然双方的实力不相上下,且那敢于见人的一方手上招式毫不含糊,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站在不远处作壁上观,帝思远有趣地挑起新月眉,“江湖人?”
“十有八*九是世仇。”有一就有二,丁保很好的运用了他少动的头脑。
闻言,宋行清马上见缝插针,“既是江湖恩怨,我们不便掺和,皇上,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江湖与朝廷历来井水不犯河水,只要没有谋反动乱天下的动作一般来说朝廷都是放牛吃草。江湖自成一格,自有其行规约束,不滋事生非,朝廷也乐得清闲,况且他们那些人满脑子英雄美人的也没多少时间去谋朝篡位。
微微侧目,见着了他眼底隐藏的担忧,帝思远暗叹了口气,刚刚冒了头的任性又悄然而逝,微微一笑,“也罢。就回去吧。”
像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搅和,正当三人举步之际,从混战的方向飞出了一把大刀,丁保大惊失色抽出长剑——叮!大刀失了准头直插入一旁的古木。说时迟那时快,宋行清猛地移了一步挡到帝思远面前,丁保则对着那方大骂了一声娘。
都是血性男儿啊,又岂能受得这等闲气,不就是一时不慎没握住刀柄吗,至于要问候别人全家吗。于是,黑衣人的复仇对象又多了三人。在那冲动派的领导指挥下,瞬间有两条人影落到了他们跟前,招呼都不打就劈了过去。情急之中帝思远扯着宋行清的衣袖往后退,这才不至于让这无用书生提前见祖先。丁保这会儿终于派上用场了,这武状元可真不是当假的。只见他轻蔑一笑,一剑同时挡下两人大刀,接连又劈上连环好几剑,没几招就让那轻敌的两人捉襟见肘,多了几分狼狈。于是,那两哥们怒了。两人对视一眼重整旗鼓虎虎生风地左右开弓回报丁侍卫的盛情。丁保是何许人也——标准的越挫越强。几个来回硬是把那两人的气焰又压了回去,甚至只能强撑着一刀一刀挡着丁保沉重的力道,就差没有回去抱着领导的大腿哭诉了。满意地看着不可一世的两人变得苦哈哈的熊样,丁保正待以剑气把两人送回案发战场时,眼尖地发现战场已经移了过来。
“他娘的!”骂咧咧地踢飞两人,无法抽身去护主的丁保只能火大地劈着身边纠缠的黑衣人泄愤。
“公子,你先走吧。”宋行清随手捡起一把被踢出战斗圈的大刀,头也不回谨慎地对身后的帝思远说。
看着这具修长的背影,帝思远突然卟哧一声笑了。
如遭雷击,宋行清很机械地缓缓扭转身,就见得他的少年天子正捧着小腹笑得花枝乱颤。虽然他知道这词用得不对,但那乱没形象的笑颜真让他有了风过花丛的错觉。
直到认为笑够了,帝思远这才慢慢直起腰身,抹去眼角浸出的泪迹,嘴唇依旧上扬,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较之平日多了几分灵动。宋行清不禁有些痴了。
“行之,你一介斯文举着大刀,着实是不伦不类呀。”说着说着,他又笑了。
正努力适应着这令人惊艳的笑颜,宋行清一时头脑发热也笑了,“不伦不类也是为了你呀。”
突然他僵住了,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他怎么可以如此大不敬?反应过来,他硬着头皮迎上帝思远的视线,心头早已慌成一片。“皇上……我……”太着急反而辞穷,他终于知道热窝上蚂蚁的煎熬了。
“你……”似乎打击来得比他还大,帝思远怔在当场,一双眼睛写满了不敢置信写满了惊愕,渐渐的,他竟红了眼圈,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扬。
宋行清大骇,成车的解释和借口就要出来,“我——”
突然,帝思远举起了手,宋行清什么话也说不下去,他不会是要教训他吧……
忐忑地看着那只细白如女子的纤手,宋行清已经做好了挨巴掌的准备——然而!宋行清不敢置信地石化当场,一双如子夜的眼睛瞪得老大,谁来告诉他他唇上的那细腻的触感是什么?那暖暖的体温从何而来?宋行清僵硬地垂下眉目,然后视线停在他唇上一只细白的小手上。
“不用说,我明白。”耳畔响起他轻轻浅浅的嗓音,宋行清努力想撑起眼皮去看,然而却敌不过那成堆的震憾,当下很没用的双目一闭,被周公强行请走下棋去也。
吃力地扶着他靠坐到一旁的古木上,帝思远又好气又好笑。有胆量面对匪徒却没有胆量面对他的感情,还说什么保护他咧,忒也没用了。女儿家心性大发,帝思远嗔了昏迷的人一眼。
那边的战况还在继续,原本已有了胜算的正方突然被远外增援的一批黑衣人又生生比了下去,于是乎,战况急剧而下,眼见正方的人马已被解决得七七八八,丁保狂怒地突破重围,飞奔到主子身边。却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不经大脑就喳呼,“皇上,宋大人牺牲了?!”
“胡说什么!”帝思远脸色瞬间变得严厉,“你是打得太过瘾了吗?”
“是是是。”忙不迭地点头,眼见那黑衣人已经蜂涌而至,丁保忙道,“皇上,他们过来了,我们赶紧走吧。”
冷眼看着那沸腾的画面,帝思远显得很沉着,“三个人怎么走?”
“这,”丁保窒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他一咬牙,“皇上,我先带你走,再回来救宋大人。”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如果有个万一……宋大人,您绝对会成为夜壁朝最闪亮耀目的一座泰山!
丹凤眼平静地瞥了他一眼,“不,你先走,去找皇叔。叫他去侯爷府要人。”
“侯爷府?”大嗓门惊喊,然后明白他忽略了重点,“我自已走?”他以为他有几个脑袋可以供百官砍呀?
“少废话。现在,赶紧走。”眼看那人越来越近,帝思远厉目一瞪。
如被食人的猛兽盯上,丁保吓得心神大乱,忙领命而去。
看着那个漏网的黑点,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静静望向帝思远,刻意压低的声音从面巾下闷闷发出,“无妨,我们要的是你。”
从容不迫地对上那黑压压的阵容,“既然如此,”看着被两名黑衣人架起的宋行清,他微微一笑,“那么你抓个无关重要的人何用?”
“自然是有备无患。”说着没头没脑的话,那黑衣人忽略帝思远眸色中闪过的嘲弄,向手下指挥,“兄弟们,请公子上路。”
也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帝思远心情甚好地举步,他倒想看看那人错愕的表情。
缘起缘灭酒一盅 第六十二章 变数
更新时间:2011812 16:34:16 本章字数:6082
今日是宝宝的满月宴,不兴那张灯结彩一套,就只是一家人添几个好菜吃顿便饭,聊下人生,谈下风月,总之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丰子恺疼爱地捏了捏小娃娃粉嫩的小脸,“可惜行之今日未能拨冗前来,否则有他这才高八斗的状元在,我们这名字哪能取得这般辛苦啊。”
风清扬可有可无地瞄着他,“我说用我的吧,你们又不同意。”那名字多好,又简单又易记。
“用你的倒不如用我的。”丰子恺回敬一记鄙视目光,什么‘麦克风’,能听吗!
“大名你可以说我们女人没什么脑水了,”又提起取名字一事,蓝晴瞬间不平地大叫,“可是为什么小名也不能听我的!!”
“晴姑娘啊,好歹咱们也算是书香门第,您老人家认为您那个名儿能登大雅吗?”还真好意思嚷嚷咧,踏雪习惯性地刮着指甲削人。
“就是说,还‘头头’呢,咱们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