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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丝惘然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转身已经在心底消散。
马智雄对那失语小姑娘道:“小哑巴姑娘,我二弟对你不起,今后你就来我马府里安生立命吧……我必不亏待了你。”
小姑娘看了看他那张与马家二少肖似的脸孔,退了两步,摇了摇头。虽然和他说了一阵子话,知道他不是坏人,但这张脸实在吓人,哪敢在他身边?
朱元璋便道:“留在我府中做些杂务吧。”
他这一开口,马智雄便不敢有异议,小姑娘见他高坐于王座之上,知是大人物,也不敢抗拒,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实际上秦王府八百多间房舍,割出一块儿来给朱存枢和他的妃子们住,腾出来的地方仍然十分庞大,要打理这么大的地方,需要许多丫鬟奴仆。朱元璋不想用秦王以前的奴仆和婢女,担心这些人不可靠,必须得换一批使唤人,收个小哑巴姑娘倒也不算什么。
马智雄去后,又有许多富人进来进献税金,诸多杂务,这里就按下不表了。
数日之后,朱元璋将秦王府的事务处理完毕,朱存枢以前的那批奴仆和婢女,大量遣散,奴仆们分予田地,让他们回归zìyóu之身。婢女们则任则他们嫁与军中士兵,也算是回归了zìyóu之身。至于王府后宫的太监们,倒是有些难办,这些人留在后宫中朱元璋信不过,放出去的话他们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且太监们不学无术,又颇多恶习,完全是一群废物。只好派人将他们赶出了陕*西,让他们自己回朝廷的怀抱去。
王府重新收罗了一批丫鬟,将众多的屋宇重新打扫干净,然后朱元璋派人将这王府的新女人,也就是张樱仙与秋叶接了过来。
这诺大的府邸吓了张樱仙主仆一大跳,饶是张樱仙生于官宦之家,见到自己陡然变成了这样一个府邸的女主人,也有点手足无措,想想当初在黄龙山寨时,她不想朱八下山,怕他起义失败被官兵所杀,没想到自家男人每战必胜,居然已经打下如此基业,不由得深感骄傲。
此时张樱仙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小腹微微凸起,行动不是十分便利,换了大府邸,要见到朱元璋便得从后宫一直走到前殿,感觉颇有些吃力,她就有点郁郁,显得不甚高兴。这一天,她正在园中散步,身边只有一个小哑巴姑娘照顾着,却见旁边的花树一抖,一个身穿红衣的姑娘从树林中钻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张樱仙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表示让张樱仙不要大声惊呼。
张樱仙认得这是朱军新加入的头领,名叫红娘子,为人正直善良,好打抱不平,对她颇有好感,于是低声笑道:“妹妹找我何事?”
红娘子低声道:“我已经打听到了,你是被朱八大哥强行抓上山寨的对吗?他强占了你的身子,硬娶你为妻。我最近几天都在观察,见你神色郁郁寡欢,愁惆难过……定是不满他的恶行,你放心,我红娘子最是见不得这种事……我今儿就就反出朱军了,你快跟我走,我带你逃出朱军的地盘去……”
张樱仙张大了嘴,一时不知道说啥好,只觉得匪夷所思。
红娘子却以为她是高兴坏了,便打算将她背在背上,带她逃走。
张樱仙哭笑不得地道:“红姑娘……你……你别会错了意,我郁郁寡欢可不是因为相公强娶我,而是因为见不到他,心里想着他啊。”
红娘子大吃一惊:“什么?难道……我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吗?”)
四三二、回肠荡气的感情
张樱仙被红娘子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将她当初嫁给朱元璋的故事详细地讲了一遍,这个故事倒是十分值得怀念,尤其是当初她刚刚被朱元璋抓上山时,夜夜担心自己会被侮辱,结果一直没有发生任何事,到了最后,反倒是她主动去追求,朱元璋才与她真正地结为连理。这其中有许多心情与心境的变化,说出来婉转细腻,唯有女人才能懂得。
红娘子此时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虽然武艺已经不错了,但是人生经历犹如一张白纸似的,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懵懵懂懂,听了张樱仙讲的故事,一张小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拢来。。。
许久之后,她才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原来中间有这么多故事,马小天那个猪头,给我说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说明白,笨死了。”原来她早已经向马小天询问过这件事的经过,但是马小天在感情方面的白痴程度比红娘子更甚,对于张樱仙与朱元璋两人之间那微妙的关系也不可能搞得清楚,所以说得语焉不详。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在马小天头上,当初张樱仙刚刚被抓上山时,人人都以为朱八哥抢了个压寨夫人回来,谁又能料到朱元璋只是故意整整马家,做个秀,为了让马家能够免罪。他与张樱仙一直没有同房的事,也不可能拿去到处宣扬。
张樱仙将误会解释清楚,足足说了好几个时辰,红娘子小女孩心性。听到这种爱情故事,不由得心神皆醉,不胜向往,叹道:“大嫂与大哥之间的故事真是太棒了,我也想有一段似这般历经重重考验,刻骨铭心的感情。”。。
张樱仙柔声道:“历经重重考验有什么好的?经历得越多,证明受过的痛苦越多,其实那种明媒正娶,相濡以沫,从未受过波折地感情。又有哪里不好了?”
红娘子嘻嘻笑道:“那样虽然也很幸福。但也太平凡了些。我红娘子要的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男人,最好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我和他一起争战天下。写一曲回肠荡气的平话!”
张樱仙笑道:“那又有什么好了?你看我家相公。现在争霸天下。夺下这么大个府邸来,回肠荡气是有了,但我却很少有机会能见到他。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却又有谁能说得明白?”她抚摸着自己凸起的肚子,脸上又现出一抹郁闷之色。
红娘子笑道:“大嫂,我说你呀就是太贤惠了些,换了是我,想见我的男人我就去见,他打天下我就帮着他打天下,那不就时时都在一起了?你想见朱八大哥那还不容易,现在就随我去前殿见他,咱们这里是贼营,又不是什么皇宫后院,不准女人随意进出的地方。”
她不由分说,拉着红娘子就向前走。
却见小哑巴凑了过来,拉了拉两人的袖子,然后指了指花园的方向,意思是叫他们向这边走。原来朱元璋今天并没有在前殿办公,要知道就算是皇帝,也不会一天到晚就坐在大殿里,经常都会在御书房、养心殿一类的地方处理事务,甚至偶尔会在花园里会见大臣。朱元璋今天就没在大殿里,而是在秦王府的后花园里处理事务。小哑巴刚才自花园过来,所以知道。
小哑巴在前面领路,红娘子拉了张樱仙的手向花园走,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快到朱元璋办公的地方时,见到前面有一小群女人围在一起,似乎正在远远地围观什么东西,一边看来一边笑,有几个胆子大的似乎还想靠向前去。红娘子心中暗奇:“这些女人,不是秦王朱存枢的妃子们吗?她们围在这里做啥?”
几人悄悄从后面靠近,只见那群妃子远远围观着的东西原来是个小凉亭,朱元璋正坐在凉亭里翻看着一叠书薄,旁边有几十个近卫兵保护着。朱军的财务大总管李初九也在凉亭之中,还有李轻水也坐在里面。
红娘子奇道:“原来她们在看朱八大哥,却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张樱仙叹了口气:“我相公实乃世上最俊俏的男人,我就百看不厌。”
红娘子大汗,小哑巴也笑得低下了头。
只听那群妃子正在低声商议着什么,一名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妃子道:“这朱八大王的模样儿虽然说不上十分俊俏,但脸上自有一股威严,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棒的,若是他肯收了我就好了……”
红娘子听了这话,顿感好笑,刚才大嫂还说朱八哥俊俏,这里马上就有人说他不俊俏了,笑死个了。
那十七八岁的妃子刚刚发言完毕,她旁边就有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妃子低笑道:“你不是秦王最宠爱的狐狸精么?我们这些枯守冷宫的想要改换门庭倒也罢了,你若想另投他人怀抱,是不是忒也无情了些?”
那十七八岁的年轻妃子媚笑道:“是你们自己没本事,勾不得王爷的魂儿,却来怪我占尽了他的宠爱?嘿!我教你个乖,这男人啊,个个都是喜欢狐媚子的,像我这等年轻貌美,又会讨男人欢心,就算换了个主子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年长的那个妃子大怒,在秦王那里她输了个一败涂地,但她一向认为是秦王老眼昏花,头脑不清楚,现在换了个争宠的目标,她却不认为自己会输给那只狐狸,于是哼了一声道:“咱们倒来比比看,谁能先把朱八大王的心勾了过来。”
这时候,一名十五岁左右的小妃子发言了:“我才蒙秦王选召进王府,还没有侍过寝,乃是完壁之身。你们这些破鞋就不用来和我争了吧,朱八大王断断没有要你们几个的道理。”
她这句话一说,倒是把所有破过身子的妃子全都骂成了破鞋,众女大怒,一起对她横眉竖眼。
她们说到这时,突然发现身后多了几个人,众女一起回头来看,看到了张樱仙,顿时人人脸色大变,张樱仙入驻秦王府时,这些妃子大多远远见过,知道她是朱八大王的正妻,那地位之尊崇,却不是她们这些人能比得了的,如今她们在这里商议要勾引朱八大王,被正妻听个正着,如何不惊?
一群妃子吓得面色如土,走避不及,哗啦啦一下,花园里的人影散了个干干净净。
红娘子对着这群女人的背影挥了挥拳头,怒道:“一群不知廉耻的女人,我呸!真不知道朱八大哥为什么要留下她们,依我看,把她们和那秦王朱存枢一起砍了,或者统统赶走,那才是咱们该做的。
张樱仙摇了摇头,柔声道:“相公有一次和我说起过后宫里的女人的故事……他说啊,后宫里的女人很可怜,她们以韶华之年,随伴垂垂老矣的皇帝或者王爷,当皇帝或王爷不幸逝世时,就得枯居冷宫,一生孤苦。若是碰上乱世,男人一旦被敌人所杀,她们要么被敌人奸吟之后虐杀,要么就是被贬为平民,或者充为官妓。这是何其不幸的一群人啊!”
她顿了顿又道:“像这样的女人,更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们若能大着胆子去寻找自己喜欢的男人,哪怕是红杏出墙,做出了有违妇德之事,也是其情可悯……”
红娘子张大了嘴,惊道:“朱八哥居然说红杏出墙是值得同情的?我的天!”
张樱仙捂嘴笑道:“相公只是说其情可悯,但没说红杏出墙是对的……做出那种事,终究有违道德。她收留这些秦王府的妃子,也不是希望她们搞出红杏出墙这种丑事,应该还是希望能帮助她们做回普通的女人吧。”
红娘子这才点头表示了同意,两人一起走入亭中,朱元璋见到张樱仙来了,轻轻对着她点了点头,两夫妻的眼神一触,彼此都不需要多说什么,他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书薄,张樱仙则走到他的身后,另寻了一张椅子,挨着他坐了下来。两人的动作都极其自然,仿佛多年以来一直都似这般。
其实从朱元璋劫了张樱仙上黄龙山寨,住在那小山洞中的时候,两人便是这般,见了面不需招呼,各人安安静静地做各人的事,这种淡淡的情怀,便是两人之间的常态,落在外人眼里,却不明白他们之间那种默契。
这时李初九在旁边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