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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沐晨也将这事看成是念情姊异想天开的念头,没有放在心里。但她却敏锐地感觉到,他拒绝不仅仅是因为不喜欢这个工作,主要还是顾虑着雪姨的感受。
雪姨对沐晨父亲的厌恶从没有表露在言谈之中,但是每个眼神都说明她对当初那段感情的痛恶。为什么相爱的人在反目成仇后,可以如此的绝情?即使死去都不能挽回当初感动内心的那片柔情?
「雪姨,我们来研究一下怎么装修店面,好不好?」千晓也拉着雪姨热烈地讨论起两间店合并的事宜。
她们聊了好长一段时间,越聊越觉得这个构想实在不错,不知不觉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两位美女,妳们肚子不饿吗?」苏沐晨过来抗议。「我今天已经付出一天的劳力,要休息啊。」
「是啊,都这么晚了。」雪姨看表也吓了一跳,「这样,你们先回家煮饭,我收拾一下就回去。」
「不要,」苏沐晨抗议,「最近总是千晓做晚饭,也该让妳动一动,否则小心老了变肥婆,我们帮妳收拾,妳先回去煮饭。」
「还没娶媳妇就先忘了小阿姨啊?」雪姨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才回家做饭去。
苏沐晨等店里其他员工相继离开之后,锁好店门。
「你会不会怪我?」千晓轻声地问:「如果不是你及时阻拦,我可能真的会说出来。」
「当然不会。」他搂住她的肩膀,望着她。「不过,那会给我们增加很多无谓的烦恼。这世上有些秘密应该是永远守住的。」
「为什么?」她追问。
他微微一笑,「因为妳永远不可能是对方,永远不知道对方之所以保守这个秘密的真正原因。既然如此,就应该尊重对方的决定,而不是以妳的评判去要求对方公布谜底。」
「我不懂。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心结?」她摇摇头,「为什么不能把心里所想的全部说出来?」
「妳不懂吗?」他反问:「妳确定妳没有秘密想隐瞒,想永远不告诉什么人的时候吗?」
怎么会没有?千晓望着他如星灿亮的眸子,依稀记得许多年前,在云染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感觉。从那时起,她有了属于自己的秘密。此后的好多年,她都以为自己会守着这个秘密过完一生。
「总会有许多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想不明白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费心去想,如果上天要我们知道答案,那我们就一定会知道的。」
「沐晨,」她的嘴唇翕张了几下,嗫嚅着,「有件事,我想向你坦白。」
「什么事?」
「那个在MSN上一直和你说话、烦你的人,其实是……我。」
没有听到任何回复,良久,还是一片宁静,低着头的千晓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撞到的却是他翘起的嘴角。
他拧了拧她的脸,「傻孩子,这件事让妳难受很久吗?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时候?」她非常震惊。
「从妳一开始说话的口气,我就猜到是妳了。」他笑道:「除了妳,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像妳那样战战兢兢地和我说话,总像是小心翼翼地遮掩着什么。前两天念情来找我,无意间也说漏了嘴。她问我现在和妳在网上是不是还有联系,我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她张大眼睛,尴尬让她很气愤,挥起拳头重重地捶在他的肩膀上。「好啊,你明知道是我,还逗我玩。」
「所以我说,有些秘密是不应该揭穿的。」他笑得含蓄,惹得千晓忍不住又捶了他一下。
「沐晨,你真的认为情人之间不应该互相坦白吗?」
苏沐晨又笑道:「妳还在为中午的事情耿耿于怀?好啦,我告诉妳,婉苏和我一直都是普通朋友,最近她委托我办点私事,今天中午妳所看到的,其实只是一出戏。」
「一出戏?」千晓的话音刚落,苏沐晨的神情骤然紧张肃穆,将她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后,差点让她摔倒。「怎么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花,不知从哪里出现一道人影挡在他们面前。
「你是谁?」苏沐晨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是千晓却在站定后惊恐地发现,那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手里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刀子。
「苏律师是吗?」那人嗓音嘎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掩饰本来的音色。
「是的。」这两个字一出,千晓就看到那人的嘴角勾起,手中的刀骤然刺了过来,她本能地扑上去挡在苏沐晨身前,冰冷的刀尖刺穿她的衣服,在她的肌肤上逼出一片鸡皮疙瘩。
她抱紧苏沐晨的双臂,一心只想将他拉离危险,其他的什么也顾不得。就在此时,那把刀突然从她的衣服中拔出。她困惑的片刻,苏沐晨反将她的手腕箝住,将她再度拽到身后。
那人等的就是这一刻,刀再次刺向苏沐晨的身体。
千晓只觉得他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间僵硬,接着就是刺耳的枪声响起,杂沓的脚步声扑向他们。
「我送你们去医院!」男人声音低沉充满,满是命令似的口气。
苏沐晨皱着眉,看了那人一眼。「我早就应该知道,帮黑道办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晚了,是我的疏忽。」那人向远处招手,不知道在向谁下命令,「把车开过来!」
他反身抱住千晓的腰,焦虑地问:「千晓,妳怎么样?」
「我、我还好。」她觉得手掌湿漉漉的,借着月色检视,不由得惊住,鲜血已经流满掌心。但是她却没有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这血,不是她的?
苏沐晨气息微弱地说:「妳没事就好。」在她还怔忡的时举「他的身子一软,倒在她怀里。
千晓全身颤抖,怀抱着他无力的身体:心头充满疯狂地惊喊。不,不要这么残忍!让我刚刚得到他,就又要失去他!
但是惊恐让她叫不出声来。她的全身僵硬,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凝固。只有他的血,是如此真切的温热,从里至外将她熊熊燃烧。
不要,不能!她绝不能,绝不能失去他!
尾声
苏沐晨的手术已经进行了十个小时。当雪姨面无血色地跑进医院,只看到千晓呆呆地站在手术室外,面如死灰。
「沐晨怎么样了?」雪姨看到她的脸色,以为儿子已到了绝境。
「还在动手术,但是血库的存血不多。我的血型和他的又不合。」她喃喃地说着,机械式得像个木头娃娃。
雪姨用力握住她的手,「放心,有我在。」她跑去找护士,「我和里面那个病人的血型是一样的。」
护士问她,「病人的情况很危险,肺叶被刺穿,妳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母亲。」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千晓又震了一下。
雪姨没有和她多说话,准备跟护士去检验血型,好输血。……
这时明千藏和方念情也相继赶到,来不及和千晓多说。
医生已经走出来问:「谁是病人的家属?」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他郑重严肃地宣布,「病人的手术还在进行中,需要大量的血液。他的血型是RH阴性AB型,你们最好赶紧问一下他的亲人中有多少人是这种血型,光靠一个人输血量是不够的。」
雪姨呆住,这时方念情上前说:「我是他妹妹,我的血型也是RH阴性AB型的。」
医生点头,转向护士,「带她一起去检验吧。」
雪姨和方念情对视一眼,没有说任何话,雪姨从她的眼中看到坚定的支持,她则在雪姨的眼中看到深切的感谢。就在此时,她们的心相系,成为一家人。
千晓始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大脑麻木空洞,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直到明千藏走到她身边,将她抱住,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酸软得无法站住了。
「去休息一会,这里有我。」明千藏说。
她摇摇头,此时此刻,任何人都无法体会她的心情。她迫切地想为沐晨做点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她不是他的血亲,不能输血给他,她不是医生,也不能为他动这攸关生死的手术。她只能傻傻地坐在这里,一动都不能动。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懦弱。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门上的灯熄了。
医生出来对他们说:「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是最关键的时刻,如果他能够熬得过,就没问题了。」
千晓进入加护病房,看苏沐晨身上插满各种管子和仪器,她站在床边低下头,凝视着他惨白的面孔和紧蹙的双眉。
他是睡着了吗?为什么不睁开那双清亮的眼,看看此刻她脸上的泪痕?为什么不用他温柔的声音叫她一声傻孩子?
「沐晨,你一定要醒过来,如果你不睁开眼,我会等你一辈子。」她拨开他额前沾满汗水的乱发,手指碰到他冰凉的肌肤。这份冰凉却让她惊得一跃而起,冲出加护病房。
明千藏等人都困惑地互相对视,不明白她要去做什么。
大概几十分钟后,千晓提着一只大袋子回来,然后从袋子中找出一个旧本子,又进入病房,坐在苏沐晨的床前,摊开本子,旁若无人地念着。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一见钟情』?也不知道这种喜欢人的感觉是下是肤浅得可笑?但是当他的手指碰触到我头发的时候,我全身有种莫名的兴奋。这也是花痴的一种吧?就好像学校里的女孩子们看到哥哥会忍不住尖叫一样。天啊,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一想到今天剪头发的事情就会脸红?要是被哥哥知道了,一定会笑死我的。」
她念得很慢、很仔细,一口气念了四、五篇后,明千藏他们明白了,她是在为苏沐晨诵读自己的日记。
千晓的耳朵已经听不到周遭其他的声音,她继续念着,每一篇,每一个字,那些曾经深埋心底,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今天她要全部都念给他听。
「沐晨回来了。是的,就在五年后的这个早晨,他面带微笑地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我以为我看到上帝。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神,我不求拥有,只希望能够看到他的面容,听到他的声音,上帝,我不奢求更多,只要这一点点的幻想就好。因为,我是那么深切地爱他,爱了他那么多年。」
泪水流淌过她的脸,滴落在日记本上,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水晕。
她不肯停歇地将所有的日记内容读过,五年的心事,五年的点点滴滴都随着她的诵读一起在她的心头闪过,如同一部老电影,带着土黄色的忧郁气质,紧紧缠绕在心上。
如果是因为我拥有沐晨使得上天不满,我宁愿放弃,只要他能平安无事。
这一句祈祷在她心中反反复覆地和日记一起吟诵,不知不觉,外面的天空从黑色变成白色,又从白色变成黑色……
宁静的病房中,一缕橘红色的光芒透过雪白的窗帘洒进来,病床上的人缓缓地睁开眼睛。初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他疲倦地眨眼,费力地转了下头,瞬间,他看到那个趴在自己枕边的女孩。
她的睡容很美,但并不安详,眉尖紧蹙,好像随时都会惊醒。在她的手臂下压着一个摊开的本子,本子上有一行字在他的视线中从模糊变得清晰。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