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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来第一大县考试。
喜妹笑道:“他那么厉害,怎的不第一个交卷?”
谢重阳笑了笑,“第一个交卷做什么?若是做的最好,第一个无所谓。可做的好的,又不肯第一个出头,免得被人看轻。韩少爷心性单纯,自然不想那么多。他大约是写得不顺,胡乱写完就出来了。”
考试后有人想请学政大人吃酒讲学,他却不肯,连知县大人那里都不应酬,便打道去了下一考场,待成绩出来时候再返回桃源县。李老板照旧出资请学子们吃酒。韩知鱼没心情,带着小白几个回家去。韩太太见考完也不能强迫他什么,由得他去。他不去,谢重阳自然也婉拒,便和喜妹随韩知鱼回家。
谢重阳得以当场被点入泮,轰动黄花镇,大家纷纷前来道贺,谢婆子又说要大摆筵席。这次谢重阳坚决制止,说就算要摆酒,也等十来天后差役送喜报来。
喜妹知道他的意思,韩知鱼现在结果未知,若他们这样摆,哪里都不好看。
谢婆子不满也没办法,好在如今盖染坊很忙,她又操心,忙着去监督进度,还要管着安排大家的伙食。喜妹照旧忙染布织布,她拿到周家给的色样,先调配染料,试染出来对比。另外周家也在外地招募年轻织工,打算到时候跟染坊一起开工。
考完试之后谢重阳很轻松却不肯随便出去应酬,只呆在家里帮她描花样见孟永良忙便拿了刻刀学着刻花版。这夜喜妹跟大家商量了一下去夹沟镇开铺子的事情,让孙秀财早点去,谢重阳无事,便说陪孙秀财同去。大家又说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去休息。
夏天将被子拆洗了,谢婆子帮他们缝好,填换了一些新棉花,软软的。喜妹抱着被子滚了一圈,连说阳光的味道。谢重阳笑了笑,让她趴下帮她按摩。自从荆神医走后,他每天坚持帮她按摩,倒是她总嫌麻烦,他却坚信神医的话只要坚持,便一定会不发作。喜妹趴在被子上算了算日子,再过几日帮他针灸即可,便跟他说话。
谢重阳无奈地戳了戳她的肩,“不能说话。”
喜妹嘿嘿笑笑,“小九哥,你和孙秀财去张老爹家看看,帮我送点礼物给他老人家。顺便跟老爹说说话。”
谢重阳知道她想让自己去给孙秀财做说客,笑道:“不如去跟老爹说说,让六刀七刀也来,他们力气大也能帮着约束一下那些长工。”
喜妹想了想,若他们在,对孙秀财更有好处,便让他去说。
第二日谢重阳与孙秀财回榆树村拜访张老爹,然后再去夹沟镇。喜妹则在家帮着照看下铺子。唐薇和薛宝峰来告辞,说过几日要走。
喜妹原本还担心韩知鱼会做出啥事儿来,看他们要走反而松了口气,请他们坐了坐,两人便告辞。
离开的时候,唐薇和薛宝峰策马缓行,在黄花镇附近逛逛。此时秋风正凉黄花遍地,天高云淡,让人心旷神怡。唐薇扬手抽了薛宝峰的马臀一鞭,笑道:“赛马咯!”
白马吃疼飞奔而去,吓得薛宝峰嗷嗷直叫。唐薇连催自己的马直追上去,超过薛宝峰的时候又抽了一下。薛宝峰只会骑着马慢慢走,也不喜欢飞驰电掣的感觉,转眼被落在后面。
唐薇疾驰了一会儿,见薛宝峰没追上来有点意兴阑珊,这时旁边岔道一人驱马赶上来,扬鞭在她马臀狠狠一抽。唐薇的红马受惊,飞蹿而去。
唐薇瞥见韩知鱼一脸轻蔑地瞪着她,也恼了,忙勒马,却被韩知鱼在后面追着。转眼两人一前一后跑出镇子,一直往东南荒野中去。唐薇的马被韩知鱼抽着停不下来,很快被逼到一片小树林前。突然红马前蹄被什么绊了一下,一头栽下去,也将唐薇一下子甩了出去。
“噗通”一声,唐薇掉进前面的陷阱里,好在底下铺满了干枯的树叶子,饶是如此也摔得她头晕眼花,骨头跟散架一样。
韩知鱼悠哉地走过去,站在陷阱边上,得意道:“如何?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也忒逞能了点。敢在这里得罪本少爷的,还没出生呢。”
唐薇憋着气不出声。
韩知鱼又喊了一会,见她没动静,疑惑道:“这么浅就摔死了?……喂,你没事儿吧。”
唐薇不出声。
韩知鱼往下踢了一块小石子,恰好打在唐薇头上,疼得她哎呀了一声。
韩知鱼讥讽道:“少装死。道歉,否则我要让人往里倒水了。”这陷阱两三人高,她根本爬不上来。
传来一声呻吟,唐薇颤抖地声音,“我,我的腿,呜呜……”
韩知鱼皱了皱眉,“喂,不要装死哦。”
唐薇怒了,“你才装死呢,我腿断了!”
韩知鱼回头看,小白和小黑还没过来,他探头往下看了看,洞里黑乎乎的,只见她蜷缩在底下,两手抱着右腿,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他嘀咕了一下,“你别动,我拿绳子拉你上来。”说完去马鞍上解了绳子扔下去,让她系在腰上。
等唐薇抽泣着说好了的时候,他便用力拖,却发现很重,怎么都拉不动,气道:“喂,你母猪呀,那么沉。”
唐薇放声大哭。
韩知鱼不耐烦道:“好啦好啦,拉你上来就是。”猛地一用力,突然拉空,直往后跌去,随即一阵大力拉过去,他猝不及防,挣扎了两下,“扑通”一声栽了下去。
唐薇靠在洞壁上,叉腰点着脚,冷冷地看着脸着地的韩知鱼,“小子,你嚣张什么?”
韩知鱼摔得脖子都要断了,挣扎了一下,后背“嘎巴”一声,疼得他动弹不得,“喂,恶毒的女人,脖子摔断了,你等着赔命吧。”
唐薇哼了一声,“关我什么事儿,是你害人不成反害己。”
韩知鱼吓唬她道:“这里鲜少有人来,你就等死吧。夜里蛇老鼠呀,什么都有。”
唐薇眼睛亮得吓人,她蹲下睥睨着他,“你不知道只有虫子害怕我的份儿吗?”说着拿指头戳了戳他的脖子。
韩知鱼挥手推了她一把,唐薇撞在石壁上,疼得她“哎呀”一声。
“怪不得人家不喜欢你,你这么粗鲁,傻子才喜欢呢!”她哼了一声,这些日子她早将黄花镇的事情打听了个遍。
韩知鱼被戳了痛楚,猛地坐起来,阴沉地瞪着她,“你找死?”
唐薇哼了一声,对上他着火般的眸子,撇撇嘴,却没再说什么。
韩知鱼试了试自己也爬不上去,喊了半天没人应,只得坐在草堆上干生气。
唐薇冷冷地看着他,这时候如果两人合作,让她踩着他的头自然能上去,可看样子他断然不肯的。
两人对峙了半晌,太阳西去,洞里湿漉漉地有点凉,好在里面的树叶子倒是干爽的,唐薇摸出火折子点了火堆,盘腿坐在地上对着火发呆。
韩知鱼抱着胳膊一副不想理睬她的样子,换了几个姿势见没有人来有点不耐烦,他回头瞪了唐薇一眼,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火堆映着娇艳的脸庞,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嗤了一声,又换了个姿势背对他。
突然头上传来喜妹的声音,“韩少爷,唐姑娘!”
韩知鱼大喜,应道:“这里,陷阱里。”
喜妹原本在铺子里忙活,薛宝峰骑马跑去告诉她唐薇失踪了,她一着急便扔下活计跑出来帮忙找,然后看到韩知鱼和唐薇的马在这附近便跑过来看看,一唤之下听得韩知鱼的声音从陷阱里传出来不禁又气又好笑。
“喂,韩少爷,你活腻啦?”她凑近一看,吓了一跳,“唐小姐?你没事儿吧。”
韩知鱼哼了一声,“她好得很呢,祸害一千年,”将绳子绑住了自己的玉佩,大力甩上去,“把绳子系在树上,我自己爬上去。”
喜妹看了看,绳子不够长,“我先拉唐小姐上来吧。”
韩知鱼瞥了唐薇一眼,将绳子扔给她,“别磨蹭啦。”
唐薇不理他。韩知鱼又上了气,“行,你呆着吧。”他吹了声口哨,想叫马回来,却不知道为啥没管用。他寻思将绳子拴在马腿上,这样不必喜妹费力气拉。这样的高度,她就算力气大,也是个女人。
喜妹催他快点,别磨蹭了,洞里那么潮湿,得了病不是玩的。
韩知鱼试了几次,觉得喜妹能拉得住他,才往上爬。他双手勒着绳子,仰头能看到她俯下来的身子,裙摆飞扬,头上的银簪闪烁着最后的阳光。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如果手一松再一拖,她会不会跌入他的怀抱,正当他发怔的时候,耳边传来唐薇的冷笑。他心神一颤,吓得自己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忙拉住绳子。
喜妹双手交错用力,将他拖上来,直起腰的时候腰间一阵酸疼。韩知鱼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没事儿吧?”喜妹寻思应该是上一次拖马的时候抻得没修养好,现在又抻了一下。
“你把唐姑娘拉上来,我先回去啊,对了,你别欺负她,有话好好说。”她有点难受,便扔下绳子顾不得跟唐薇说话便走。
韩知鱼追上她,担心地道:“你真的没事儿?”
喜妹摇了摇头,“没事儿。”先顾自走了。
韩知鱼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走了两步听的唐薇喊,“喂,韩知鱼,你不会真那么不磊落吧。”
他这才想起来,忙回去将她拖上来。
第54章
喜妹路上碰到薛宝峰,跟他说已经找到唐薇不必着急。薛宝峰看脸色苍白,像是得了急病样子,吓得忙扶住也顾不得去找唐薇便往喜妹家去,又打发找过来小厮去请吴郎中。
待吴郎中上门帮诊了脉,将喜妹吓了跳,已经有了个多月身孕。
谢婆子听乐得笑开了花。吴郎中却面色凝重,捋髯沉吟道:“谢娘子平日不注意,习惯了干沉活,胎气有些弱,想是方才做了什么,动了胎气。”
大家顿时着急起来,孟婆子埋怨孟永良怎么还让喜妹做重活儿,谢婆子更是埋怨了圈人,又想让谢大哥赶紧去把谢重阳找回来。
喜妹见他们比还乱忙制止道:“娘,没那么严重,后面好好养着就是了。”
谢婆子又请吴郎中给开个好方子将养将养,大家又请他铺子里说话,开方子。吴郎中里里外外叮嘱了番,薛宝峰立刻让小厮去抓药。
等药熬上时候,韩知鱼和唐薇两人前后到来,听说喜妹有了身子又动了胎气,两人俱是阵内疚。韩知鱼进屋跟喜妹说了两句话,看神色有点疲惫便让唐薇他们也别打扰。
唐薇讥讽道:“哟,韩大少爷也有体谅人时候呢。”
韩知鱼道:“这样母大虫自然不必体谅。”说着告辞,跟找来小白小黑会合,又打发人送来很多补品和养胎良药。
喜妹睡着了,孟婆子帮接待了小白,又让他们别破费。小白笑道:“孟大娘,没啥,少爷屋里现成。”
孟婆子又连声道喜。夜里周管家陪着唐景椿几个亲自来道谢致歉,顺便道别,不想让喜妹劳神,几人略坐坐便告辞。
这下子谢婆子也顾不得再和孟婆子计较什么,心在喜妹肚子上,生怕胎气不稳,又寻思着煲什么汤。孟婆子看那般兴奋,不禁有点低落,想着自己儿子事情,暗自决定还是早点给他定了,免得节外生枝。
连着两三天喜妹除了方便都不允许下炕,就连吃饭谢婆子都给送上炕,弄得喜妹非常过意不去。别家都是媳妇伺候婆婆,就算怀着孩子还要下地干活,自己这会儿饭也不用做,还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之前对谢婆子点不满,又下子被细心照顾冲散了。
谢婆子虽然不够温柔,甚至有时候会恶声恶气,可刀子嘴豆腐心,喜妹也感激。
几日后谢重阳和孙秀财跟那边掌柜谈妥了合作内容同回转,孙秀财去铺子看看,谢重阳找了个借口绕进小巷子直接回家。
进门他见喜妹在院子里要洗衣服,母亲正把抢过去让呆着休息,他愣得没敢往前走,躲在影壁那里又看了看,听喜妹笑道:“娘,哪里那么娇气呀,还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