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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珺兮一愣,定睛一看,不是周南星赠给他的荷包又是什么?待苏珺兮抬眸重新看着陈则涛,心中已然几番思量。
依她往日的认识,秉性耿直守礼如陈则涛,只怕当初就不会要周南星的荷包,这荷包自陈则涛的怀里摸出来,恐怕是陈则涛亦心有所属了。而此刻陈则涛如此行事,难道是……苏珺兮想到心中的猜测,也不禁骇了一跳。
苏珺兮连忙敛了敛惊讶情绪,面露疑惑,轻声说道:“我不是说过,不管二哥是什么心意,此事还得你自己当面去告诉周妹妹,否则经了中间人只怕永远也说不清楚。”
陈则涛抿了抿唇,终是下了决心:“大伯要将你许配给我,我不想背着你……”陈则涛话到一半便停住了,伸着的手又往前送了送。
果然不错,苏珺兮心中情绪莫名,低头看着陈则涛手中的荷包一时又想到,陈则涛倒确确实实是个坦荡的男子。此荷包经她之手,之后她便巧言推脱,陈则涛如何处置这荷包她自是不知道的,而陈则涛得知自己将娶她,竟有此举,其实,他偷偷藏着哪里又那么容易让人知道。
思及此,苏珺兮轻浅一笑,并不去接陈则涛手中的荷包:“二哥,我说句不守规矩的话,还望二哥不要责怪,你我婚姻大事,大伯父想必不会草率,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陈则涛看着苏珺兮嘴巴微微张了张,也知苏珺兮对他无意,半晌才丧气道:“我知道三叔留下的遗言,只是,此事大伯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而且早就和我爹娘商议过了。”
早就?早就是何时?苏珺兮一愣,不由想起之前在院子里遇到季氏时季氏的态度,想起大伯父适才对她的又一桩令她不知如何去还的恩情,心渐渐就凉了下去。
苏珺兮一直觉得人心若是揣度起来不知要怎么不堪,但是此刻她却忍不住要去揣测,不由有些心灰意冷,觉得没什么意思。
苏珺兮又看了一眼陈则涛手中的荷包,心中只剩一声叹息,正待斟酌词句,忽然脑海中闪过一张顽皮的菊花老脸,顿时有了计较,抬眸看着陈则涛说道:“二哥,荷包你且好好收着吧,此事,我们或可求助于一人,周老大夫的话想必有些分量。”
陈则涛闻言咬了咬牙,垂眼沉思了一会儿才转身背着苏珺兮将手中的荷包重新放进怀里,再转过身来面对苏珺兮时,终于红了脸,低声对苏珺兮说道:“苏妹妹,对不住,我,我去求周老大夫吧。”
苏珺兮莞尔一笑,正是要看你能不能过了周老大夫这一关呢!想着,苏珺兮点了点头。
陈则涛告辞,行至门口又回转:“苏妹妹,只怕不多时,大伯要找你。”
话音才落,清霜就慌张地走进来,急道:“小姐,二少爷,大老爷请小姐去书房一趟。”
苏珺兮转头对着陈则涛淡淡笑开:“二哥,此事事不宜迟,你快去寻周老吧。”
陈则涛点点头,两人各自分头行事。
苏珺兮一路斟酌着进了陈于致的书房,抬头就见陈于致和陈于敏赫然在座,一团乱麻依然理不出个头绪来,只好一个深呼吸,先镇定下来。
“大伯父,二伯父。”苏珺兮一一见礼。
陈于致含笑挥挥手示意苏珺兮下首就坐,陈于敏安坐于上首,笑得云淡风轻。
陈于致笑着打量了苏珺兮一番,看得苏珺兮有些发窘,只低着头默默坐着。半晌,陈于致才收回打量的目光,笑道:“大伯父疏忽了,出了孝期,珺兮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就是与你同岁的妍儿,两年前也已经出嫁了。”
苏珺兮闻言连忙状似羞涩的低声说道:“大伯父哪里的话……”
陈于致哈哈笑开,看向陈于敏:“我以为珺兮不同于一般的闺阁女子,遇到此事想必也是不一样的反应,谁知大抵天下的女儿都是一样的。”
陈于敏表情依旧和煦淡然,轻声说道:“可不是。”
苏珺兮越发惴惴,不知道大伯父找她来,给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陈于致见苏珺兮暗自思量,心知二郎必定已经报了信,因此敛了玩笑神情:“大伯父也不打趣你了。你自幼随你爹爹在外行医,想必见识了不少事,也认识了不少人。”顿了顿,陈于致才继续说道,“李景七,此人你可是认得?”
苏珺兮略一思索,答道:“认得。”
陈于致垂眼看着书案上的一方镇纸,半晌,才沉吟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前几日,李景七上陈府来求亲,听说,也去了你家?”
李景七上苏家求亲一事,肯定瞒不过陈府,苏珺兮干脆地点头。
“你拒绝了?”陈于致再问。
苏珺兮一惊,先提李景七求亲之事她可以理解,但是她想不明白此问何意。事情明摆着是她拒绝了,大伯父也肯定是知道的,缘何还有此一问……
心中几番斟酌,苏珺兮说了句保守的话:“此事,珺兮自有大伯父做主的。”
陈于致这才抬眼看着苏珺兮,笑道:“你爹爹临终时将你的终身大事托付于我,又说此事须得你自己点头才行,我自然不会辜负了他的这一番请托,此刻有了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大伯父自然会为你细致打算周全安排。”
苏珺兮不由又暗自吃了一惊,此话是何意?怎么像是在套她的话,可是这话也实实在在是模棱两可得很,为她细致打算周全安排到底是要顾她的意愿还是不顾?
苏珺兮一时不知怎么理解这句话,更是不敢随意开口,脑中思量间,又听书案前陈于致缓缓说道:“李景七此人,大伯父早几日就向知府大人打听过了,也派了人上东京打听了一番,身份来历倒不成问题,但是此人命中数次劫难,只怕不是很……所以大伯父不曾答应他的求亲。”
说罢,陈于致看着苏珺兮的反应。
苏珺兮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这要怎么回答?况且大伯父肯为了她的婚事派人上京打探,此又一番人情,她要如何避过?再转眸看向上首的陈于敏,依旧一脸淡定,他们迟迟不肯说出已经将她许配给陈则涛,自己要怎样开口?……
脑中几番急转,苏珺兮仍是一团乱麻不得要领,焦急沮丧间,轻轻的扣门声响打断了书房内安静得近乎诡异的气氛。
第五十章 悠忽论嫁时 陈于致的谈话不期然被敲门声打断,不由一愣,旋即喊道:“进来!”
书房房门轻轻被推开,门外陈福疾步走了进来,近前向诸人一一行礼致意完毕,才重新转身面对陈于致说道:“大老爷,刘大人送了拜帖来,说是现在就请大老爷前往知府后衙赴宴。”
说着陈福俯首,双手托着拜帖送到陈于致面前。
陈于致心生怀疑,接过拜帖一看,当真时间紧迫,不由一番揣测。未几,陈于致合上拜帖,略一沉思,抬眼看着苏珺兮笑道:“大伯父既然说了会为你细致打算周全安排,就必不会食言。此刻事出突然,大伯父亦不知所为何事,刘大人身份又不同寻常,只怕耽搁不得,你的终身大事,大伯父另寻一个恰当的时间再议,你看如何?”
陈于致这番话说得信誓旦旦又如此客气,苏珺兮本就松了一口气,闻言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起身,上前一福,谢道:“谢谢大伯父为珺兮操劳挂心。”
陈于致点点头,挥手示意苏珺兮先离开,待苏珺兮出了书房,才叫抖着手招呼陈于敏过来看帖子。陈于敏接过帖子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再抬头,亦是一脸惊疑不定:“不知是何意,我看大哥还是赶快赴宴吧。”
陈于致颔首,收好帖子,由陈福搀扶着颤巍巍地和陈于敏一前一后地出了书房,行到门口,忽的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二弟,你对二郎和珺兮的婚事有何看法?”
陈于敏脑中浮现苏珺兮在书房时的紧张谨慎的神态,又想到苏珺兮一贯的不同寻常闺阁女子的做派,自己唯一的嫡子性子竟随了他的大哥,耿直守礼,两人……思及此,心中不由一声叹息,旋即含笑看着陈于致摇摇头,低声说道:“早就商议好的,我对大哥的安排并无意见。只是,如果孩子们有自己的心思,还请大哥成全吧。”
良久,陈于致才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继续前行:“罢了,难得你开一次口,且看看他们的心思吧。”
陈于致稍稍整理了仪容,便坐着轿子一路到了衙门,直接进了后衙,早就候着的小厮见到轿子,连忙上前恭敬地领着陈于致的轿子到了宴客的地点。
陈于致下了轿,由陈福扶着,一路哆哆嗦嗦地随着领路小厮进了宴客的房间。
“刘大人,失敬失敬,在下来晚了。”陈于致见刘大人至门口亲迎,连忙颤抖着手致意赔礼。
刘守敬见不过几日未见,陈于致竟成了此番情状,心中一阵唏嘘,不禁伸手虚扶一把,疑道:“陈大老爷,这……”
陈于致摆摆手:“不提也罢,不过是年纪大了,禁不起操劳,病来如山倒罢了。”
刘守敬闻言连忙劝慰:“陈大老爷不过刚知天命,还是要多多保重!”
陈于致呵呵笑开:“多谢,多谢。”
说着两人进了大堂,陈于致一眼瞥见一名看着略比自己年轻的男子,一身月白素袍,淡然朴实的气息不见仙风道骨,却透着一股怎么也掩藏不住的逼人气势,身侧一名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长身玉立,淡蓝的素袍衬得一张未染风霜的脸更加清俊,深沉的眉眼与前方身着月白素袍的年长男子有着几分相似,不禁眼带讶异地看向刘守敬。
刘守敬会意,走至三人之间,与身着月白素袍的年长男子和一侧的年轻男子介绍道:“李四老爷,李公子,这位便是杭州府杏林世家陈府的大当家陈大老爷。”说罢,又转身对陈于致说道,“陈大老爷,这两位便是东京李氏世家的旁支李四老爷和他的侄儿李景七公子。”
陈于致一愣,连忙向李四老爷致意:“在下失礼了,真是幸会。”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多看了李景七两眼。
因是官媒才上门说亲就被他扫地出门,之后又屡屡拒之门外,陈于致倒是从未见过李景七,后来听了他的身世背景和不幸遭遇,不知不觉就带了偏见,以为不过是个寻常的倒霉鳏夫罢了,此刻得见李景七的清朗气度,许是落差太大,几乎惊为天人。
李四老爷将陈于致面上神色变化的蛛丝马迹一一瞧在眼里,只略略点头回道:“幸会,幸会。”
“见过陈大老爷。”李景七上前一步,竟然也鲜有地行了一礼,态度甚是恭敬端肃,看得一旁的李四老爷暗暗喷了口气,恨不得立马撕破他那副巴结的嘴脸。
李景七后退一步,余光瞥见李四老爷的神色,不为所动,只嘴角扬起一道微不可见的弧度。这番神色看在李四老爷的眼里,却仿佛带了挑衅,李四老爷前面一口气还没有憋下,这会儿几乎气绝,奈何发作不得,只好强忍了下来。
“坐,坐。”刘守敬连连说了几声,竟侍候起几人落座来,弄得陈于致骇了一跳,连称不敢。
李四老爷和李景七却都不以为意,陈于致看在眼里不由暗自惊奇,这两人如何能令刘大人如此殷勤?
须臾,刘守敬府中仆人鱼贯而入,摆出丰盛菜式。刘守敬又连连招呼三人吃菜喝酒。其间,李四老爷并不提及说亲一事,只和刘守敬忆忆东京往事,和陈于致聊聊杭州风土,李景七坐于一侧,默默地听着,举止专注且颇有风度。
陈于致由于病中,并不怎么饮酒动筷,言谈间,一直留意着李景七的举动,适才第一印象已然好转,此刻见李四老爷谈吐不凡,而李景七又沉稳内敛、深谙礼仪,深合他意,心中的好感不由又加深了几分。及至宴席结束,李四老爷一直未曾提及说亲,比之前几日锲而不舍的莽撞,今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