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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依画听出来了,这话里还真没有什么鄙夷嘲讽的意思,他说中土人医术超绝的时候,表情也十分认真。
“那么,那些私自逃离蛊疆到我中土作乱的人呢?他们犯了事儿,你们管还是不管?”水依画紧追不放。
“自然会管。”这男人答道,眼里油然生出一股敬意,回头看着远处,似乎一直看到了深林和黑河后面的疆土,“每隔三五年,大祭司都会亲自去一趟中土,目的就是清理那些自不量力的逃犯。”
水依画听到自己想听的了,心情不由大好起来,两手一环胸,一副恣意悠然的模样,“会管就好,如今我的人被你们歃血族族人下了蛊,危及了性命,还请兄台帮忙一解蛊毒。”
那人听闻这话,眼里掠过一丝诧异,目光在几人身上仔细查探,掠过剑十一、东方陵,最后停在那个长相极为俊美的高大男子身上。
“是你中了蛊毒?”他的语气已经接近肯定。
姬沐离懒懒耸了耸眉,正要回答,这人却又自顾自地补充道:“身体里的蛊毒应该在沉睡,难怪我刚才没有很快发现……”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就算姬沐离对这人不爽,心里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本事,他竟能立马瞧出他身体里的异状。
“以身饲蛊之人皆能感应到蛊物的存在,若非你身上的蛊虫还在沉睡,我能立马知道这蛊虫的种类。”他的语速不急不缓,说话间并未露出半分自傲之态。
水依画听了这话双眼立马亮了亮,语气倏然间就变得轻快了,“既然如此,还望这位朋友帮忙解掉他身上的蛊毒!”
“这位姑娘如何称呼?”这男人问道。
风马不相及的回话让水依画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回道:“在下水依画,中蛊毒的那位是我的夫婿,其他两个是——”
“其他的人我不感兴趣,。”男子很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然后用一种很微妙的目光看向姬沐离。
姬沐离觉得莫名其妙,看向这男人的目光有些不善。
“你有问题?”姬沐离微微一挑眉。
“我只是觉得你很无能,你的夫人看起来比你能干很多。”
一句话让在场几人瞬间震惊了。东方陵觉得一道雷朝自己劈了下来。这人没弄错吧,居然将爷贬低成这样?
剑十一也皱起了眉,冷冷瞪着那人。心中给出四个字:眼力太差!爷的武功内力比这女人明明高出很多。
水依画也有些不悦了,她的男人不需要别人来评头论足,于是她一手就抓住了姬沐离的手,声音里夹杂了一丝冷意,“你好像管得太多了,我的男人如何用不着别人操心,我觉得他好,很好,至少比有的人厉害一百倍!”
正要发飙的姬沐离将心中那股蹿起的暴怒和杀意压了下去,浅浅地勾了勾唇角,回握住水依画的手。只要这个女人觉得好,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
那人微微笑了笑,“你们的感情看起来很深厚,但是在我们蛊疆,负心汉很多,所以这里的女人都喜欢找一个能力不如自己的男人,再偷偷为他种上一条驭情蛊。”
说完,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水依画,“若不是知道你们刚刚抵达蛊疆,我还以为你已经求别人种了条驭情蛊在他身体里。”
“你这人真是好笑,我们爷和夫人恩爱无比,哪里用得着这些鬼东西。还有,说到负心汉三个字,你也能这么面不改色,难道你不算是蛊疆的男人?”东方陵轻嘲一声。
“我自然不同。”男子高深莫测地丢下一句,然后往来时的方向走去。看那样子是默许几人跟着他了。
姬沐离目光幽深地盯着那人的背影,嘴角略略一勾,露出抹极其不屑的笑。“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这林子?”东方陵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以为这人既然从林子那头进来,那么应该在林子边缘里,没想到走了半日都还没到。
前面那人没有回话,只是一直不停地走。
东方陵瞬间就记起,自己和剑十一在这人眼里是不值一提的路人甲。在心里啐了一口,切了一声:自高自大的家伙,竟敢看不起小爷!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众人才走出了这大片深林。
看到深林之外的景色后,众人皆是一怔。与危机四伏的高大乔木灌木组成的林子不同,深林之外是一个世外桃源,景色可谓美不胜收。草长莺飞,花团锦簇,此时正逢夕阳西下,一轮又红又大的日头挂在天边,红霞片片。
“天啊,这差别也忒大了吧!”东方陵感慨道。
剑十一也放松地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很新鲜,混杂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和花香味儿。
那陌生男子对几人的反应习以为常,倒是水依画和他夫婿不咸不淡的表情让他有些许意外。
林子外的不远处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那马夫见到走在最前面的黑衣男人,立马从车上跳了下来,恭敬地鞠了一躬,“洌公子,您出来了,一切可还顺利?”
黑衣男人微微颔首,“刘叔辛苦了。取到了食头紫蛛的鲜血,不过路上遇到了这群人。”
刘叔的目光扫到几人,眼里有激动的情绪一闪而过,不过被他很好地克制住了,低声而恭敬地问了一句,“公子,这些可是附近的村民?”
黑衣男子轻笑了起来,“你看他们像是村民么?这群人来自外族。”微顿,补了一句,“和你一样。”
两人对话的时候,水依画几人也没忘了观察,那个叫刘叔的人脸上有几个零散的小疙瘩,脖子深处也有。
水依画眼一沉,这人让她很快就联想起那个全身长满大疙瘩的丑八怪贺绝宣,只不过这人脸上的疙瘩明显要小上许多,形似于几颗大水痘。他的年纪看起来是四五十的样子,但实际是多少,水依画不敢妄下论断。正如那个火麒王府遇到的贺绝宣丑八怪,看起来四十多,其实已经两百高龄了。
刘叔一听这群人来自外族,眼里的激动怎么也藏不住了,“洌公子,你是说……他们来自中土?”
黑衣男子——北堂洌轻笑着点了点头。他回头看向水依画,“水姑娘,这位刘叔可算是你们的同乡了,他也来自中土。已经在此呆了将近十年了。”
至于为何要跟水依画说,因为在北堂洌看来,这位名叫水依画的女子明显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
水依画和姬沐离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据说来到这蛊疆的外族人会成为最低等的族人,看这刘叔,虽然是个赶马车的,那穿着打扮根本不像个太低等的人。
似乎看出两人的疑问,北堂洌解释道:“自从大祭司上位后,蛊疆跟以前大有不同,能者居高位,自然,大多数外来人还是及不上我们蛊疆本土人,依旧是最低等的族人。而刘叔除外,他的天分很好,短短十年时间,就将蛊术和蛊毒学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
几人了然地点了点头。虽然马车比较大,但北堂洌的意思只让水依画和姬沐离进了车,剩下的两人被无情地抛弃了……
好在东方陵和剑十一的轻功都不差,跟着这马车也不成问题,只是在心里又将这人狠狠鄙视了一番。
车内的北堂洌从小几上端了杯茶啜饮,看起来惬意得很。
“水姑娘,你说你的师父跟大祭司有交情,不知道你师父现居何处?”北堂洌问。
胡编乱造的水依画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也不跟他客套,兀自从小几上重取了两个茶杯,倒了一杯给自打上车就黑着脸的姬沐离,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浅啜起来。
“家师十多年前就死了……”水依画有些“伤感”地叹道。
车帘子外不小心听到这句话的东方陵额冒黑线。借用他的师父也就算了,居然咒他师父老人家死,这女人!
“在下失言了。”北堂洌看起来有些歉疚,但仍旧继续问到底,“那水姑娘的师父姓谁名谁,水姑娘可方便告知?”
“师父他老人家在中土大名鼎鼎,人称万毒药圣。”水依画脸不红气不喘,回答得十分顺口。
北堂洌却在听到这话后明显一僵,清冽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不由低喃起来,“竟然是他……难怪……”
“难怪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姬沐离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两只掐着杯沿,对着那小几一弹,茶杯便稳稳地落于其上。
北堂洌略有些诧异,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淡淡道:“没想到你深藏不露。”
他本来想说,万毒药圣那么强悍,难怪他的徒儿也这么厉害。方才这水依画绞杀食头紫蛛的时候,那股狠厉劲儿可是被他尽收眼底,蛊疆女子大多貌美霸道,可这女人绝对比蛊疆的任何一个女人还要强悍。
原本还替这女人不值,以为她嫁给了一个懦夫。但现在,他明显察觉到这个女人的夫婿隐匿起了自己的功夫,不一定就比这女人差。也对,这么强势的女人如果嫁给一个懦夫,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多幸福。
姬沐离在心里冷笑一声,只会捣鼓蛊虫和蛊术的白痴,他的武功本就是虚实结合,让人看不出内力深厚,这人竟然以为他只是个无名小卒,可笑!
两人心思各异,但脸上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当真像两个不管俗事的世外高人。
北堂洌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问,“从中土到我蛊疆,这一路上险阻并不多,你们为何弄成这副狼狈模样?”那目光很自然地扫过水依画沾了暗紫色血渍的裙摆,然后看向姬沐离的时候又多了一丝谴责。
明明自己身怀武功,却让女人保护,这样的男人貌似比懦夫好不到哪里去。
“那八脚蛇怪和人面蜘蛛怪都不算险阻的话,什么才算险阻?”水依画斜睨他一眼。似乎有些累了,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还没等姬沐离开口,水依画就一偏头倒在了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准备小眯一会儿。
姬沐离立马伸手将水依画往怀里搂了搂,嘴角扬起,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画画睡吧,到了之后我会叫醒你。”
北堂洌眼角风一扫,睨了姬沐离一眼,道:“人心都很复杂,不知道你这份柔情能持续多久。”话音略顿,嘴角挽起个细微的弧度,“好心提醒一句,像你这种长相不错、眼睛会勾魂的男人,最受我们蛊疆女子的喜爱。你可要管好自己……”
“不劳你操心了,我俩的感情深得很,外人根本没法插足。”姬沐离的语调懒懒的,跟北堂洌那种清冷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啊,还有,你恐怕不清楚,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女人靠近我,看你地位不低,你还是看好那些女人,免得碰了我,被我一掌劈死……”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挪开了目光,眼中都有异样的情绪划过。
不知忽然想到什么,姬沐离又道:“我看你独自一人进入深林,还取了那人面蜘蛛怪的血,不知道那人面蜘蛛怪对你有何作用?”
北堂洌目光虚无地斜睇他一眼,“那叫食头紫蛛。在没有人闯入这片林子前,食头紫蛛只食用动物的肉,再吞了它们的头。食头紫蛛虽然凶残,但它们数量稀少,身上的血也十分珍贵,炼制许多蛊毒都需要这血做引子。”
“数量稀少啊?”姬沐离微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少到什么地步?”
北堂洌的眼里隐隐有了些不耐,但还是客气地回道:“整片林子里也只有三十多只。”
“啊,那真是遗憾了。这三十多只似乎都被我们不小心杀死了……”
北堂洌微微转头看他,冷冷地问,“哦?是么?都杀死了?”
姬沐离那薄而红的唇瓣缓缓勾起,懒懒一笑,“是呀,貌似都被我们砍成几截了,你说的那珍贵的血流得到处都是,这会儿恐怕都流干了。”
北堂洌除了一开始流露出一丝怒意,后来又恢复那清淡无波的样子,笃定道:“食头紫蛛不死不灭,它们还会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