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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一动也不动地瞪着站在他们面前满足杀气的男子,他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而且整张脸阴沉得像是半夜跑出来吓人的鬼,这个……该不会就是那个脾气不好,会把这儿夷平的丈夫吧!
原来这姑娘不是在吓唬他们,所有的人开始往后踏上一个阶梯,随即转过身,开始往上跑……
没人知道确切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这里惨叫一声,那里哀嚎一句,有些人还伴随骨头断裂的声音,一个个滚落石阶,随即像叠宝塔似的在底下摔成一团。
忽地,听到一名汉子哀鸣着,“我就说放他们回去……你们都没人要听我的……”
声争多
虽说幸无大碍,可身上的瘀青擦伤一样也没少,让她怎么站、怎么坐、怎么躺都酸疼不已,不过,所幸大家都没事,她也觉得这一摔还算值得。
当她让丈夫抱回漕帮上药时,这才发现他的右手掌磨破皮,甚至渗出了血。
“相公受伤了?”她捧着他的手掌,显得懊恼。
他温和地笑着。“只是小伤。”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捧着受伤的鸟儿,让他不由得失笑,不过不可否认他心里很高兴,这表示她是真在意他。
她将帕子浸湿,细心地为他拭去上头的血迹及尘土。
“你的身子真的没任何不适?”他不放心地问了句。
“只是有些酸疼,不碍事,刚刚大夫不是也说了,说我福大命大,没受什么伤。”她只是撞出不少瘀青罢了。“对了,相公怎么会在那儿?”
“我去查一些事。”这三天他们也去了两个岛确认,可都无功而返,刚刚他们的目标其实是另一座岛,幸好他有听见他们叫嚷的声音而改变行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一忆及她滚下阶梯的模样,就让他眉头紧皱,原本温和的表情也显得严厉。
“我滚下阶梯的时候,心里想着还有好多事没做呢!”她抚了下自己袖子上的尘土。“如果我走了,相公会想我吗?”她的眸子闪亮着,双颊升起红晕。
闻言,他皱眉不语。
“相公有时一定觉得我很烦人吧!若我走了——”
“我说过,我不想再娶妻。”他的口气依旧不疾不徐。
“嗯!”她点头。“即使这个妻子老是与你争论。”
他微笑。“这个妻子的确很让人头痛。”他抚过她颜骨边的小擦伤。“不过若真少了,却会让人心痛。”
她痴痴地瞧着他,红霞满颊,双眸熠熠闪动,心儿怦怦地急促跳跃,她眨着眸子,嘴角漾起笑。
她既羞且喜的模样让他嘴角上扬,他抬起她的头,弯身吻上她,尹滟衣勾上他的颈项,脸蛋儿闪着迷人的粉晕,手上的巾帕不知何时悄悄滑落。
他抬手触摸妻子的脸颊,拇指滑过她的嘴角,他轻离她的唇,黑眸锁着她,而后又意犹未尽地吮上她的唇。
“我让你很头痛吗?相公?”她低声问。
“是很头痛。”他浅笑,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喜欢已超过他所想的,让他有些心惊。“当初父亲曾问过我关于你的事。”
她讶异地看着他。
“是母亲要他来问的,因为母亲不赞成我迎你进门,但因为我心意已决,所以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让父亲来试探我的想法。”
“父亲说了什么?”她好奇地问。
“他问我为何坚持娶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女子,我告诉他我娶过,而现在我想照自己的意思做。”他顿了下。“我告诉父亲我欣赏你处事及说服人的方武,我需要一个有主见的人来帮母亲治家。”
她明白地点头,她一开始便知道夫君娶她是因为看中她的才能,只是让她生气的是他利用杉弟来达成目标。
“父亲说有自己想法而且聪明的妻子只会让丈夫头痛。”才结婚没多久,他已有这样的体认。“可喜欢上了这样的女人却得不到,只会懊悔一辈子。”
尹滟衣扬动睫毛,忽地有所领悟,难道公公在说自己吗?
“现在我大概能明白父亲的意思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欣赏她的才能与智慧,却不知他其实也为她心折。
他瞧过有些人为情而心神不宁甚至又喜又狂,可他一直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情绪,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妻子,基于做丈夫的责任,他会保护她、善待她,即使两人无夫妻之情,却一定会有夫妻之义……就像他的父母。
但现在不同了,他为她的一举一动、一眉一眼所牵引,他便不想失去她,虽然为一个人所牵引的感觉有些骇人,但这已是无法改变的事。
“相公也让我很头痛。”她轻声说着。
他笑着又吻上她的唇,她全心全意地回应他。“我喜欢相公……”她在他唇边低喃。“愈来愈喜欢,让人很害怕……”
他捧着她的脸,黑眸闪着情意。“是很让人害怕。”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直到两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他才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好好歇息。”他抚着她的眉眼。“有一些紧急的事我得先处理。”他虽想与她再说说话,可有些事他必须得在今天处理掉。
她柔顺地颔首,当他起身要离去时,她猛地想起一件事。“别对那些舟卒太严厉了,他们其实并无伤人之意。”
“这事我会斟酌。”他又吻她一下后这才离房。
尹滟衣轻处唇瓣,脸儿烧红,感觉丈夫留在上头的温度及气息。“相公……相公……”她不住低喃着,随即轻叹一声,眼波尽是动人情意。
她不知喜欢一个人能有多深,可她相信他们一定会愈来愈顺利的,而目前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尾声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岛上的那群人就是一个半月前在淮河沉船的那批舟卒,因为他们的口粮都被“主粮吏”克扣了,所以才会沉船报复。
他们先打昏纲吏,而后将船上的盐、茶叶及香料运走,之后将船击沉,可没想到他们冲动行事的结果却是有家归不得,之后朝廷下令严查,他们只得躲起来。
没想到后来有人找到他们的躲藏地点,威胁他们交出私藏的盐、茶及香料,他们不从,结果让对方毒打一顿,货品也被搬走,只剩一些他们藏在隐密处没被找到的榷茶,而后他们便一路流窜到扬州,找了个孤岛暂居。
因他们没钱又饿肚子,只得冒着被查到的危险,私底下卖着他们偷来的茶叶以养活自己,没想就让翟启誉查了出来,因此惹出今天的事端。
这天剩余的时间里,因身子骨酸疼,所以尹滟衣一直躺在床上歇息,不过倒也不无聊,因为一直不断有人来陪她说话解闷。
到了第二天,二娘闹僵开来她才知道五弟被丈夫关在柴房里,直到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在岛上瞧见的那抹熟悉身影,跌下石阶后,她根本忘了这件事,直到沐文同她说起。
“五哥私底下不知同那伙人买了几次榷茶,然后以高价卖出赚差额,那可是进贡朝廷的东西,自从出事后,发运使一直在调查沉船的事,他竟还有胆把主意动到这上头,弄不好可会连累咱们全家,大哥这回可火了,狠揍他一顿后就把他关到柴房里去。”
“更可恶的是,五哥那天明明也在岛上,见咱们有难也不出手帮忙,害你滚到石阶下。”
她立刻将此事与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完全刻意遗忘是她自个儿要出“狗吃屎”的招武,才会阴错阳差的让嫂子一路滚下阶梯。
“反正没什么大碍——”
“那是你命大。”翟沐文打断她的话。“如果不是大哥拦着,你再滚着几百个阶梯,脖子不扭断才怪。”
为了此事,二娘找她说情,她面露难色,不是她不肯帮忙,而是这次翟亚坤捅的楼子实在太大,她担心自己根本没能力动摇丈夫的决心。
果不其然,她只要话题稍微沾上边,相公便打断她的话语,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她根本无从说服他。
所幸这些日子还是有件能让她喜极而泣之事,贰弟终于重新振作起自己,打算进京赴考,虽说在时间上有点仓促,但若搭水运,应该还赶得急。
“贰弟,一路小心。”尹滟衣叮咛。
“我知道。”尹槊贰低声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我该说的话。”尹滟衣牵扯嘴角,强忍着眼泪。
尹槊贰凝视着她,喉头动了下。“如果……如果他没有好好对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她点点头。
“贰哥,你要快点回来。”尹浅舞拉着他的衣裳,眼眶含泪。
“我会的。”他摸摸妹妹的头,而后看向杉弟与肆弟。“你们要多费点心。”
两人点了点头,尹坛肆说道:“平常心应考,如果没中也不要紧,赶快回来便成了。”
“乌鸦嘴。”尹乐杉瞥了肆弟一眼。
“什么乌鸦嘴?我只是不想贰哥得失心太重,多少人落了榜不敢回家乡,最后客死异乡——哦——你踢我干嘛!”尹坛肆火道。
尹槊贰扯出一抹笑。“好了,你们两个。”
一家人又说了几句话后,尹槊贰便登上船,朝他们挥手,见船渐远,尹滟衣忍不住落下泪来,她连忙以帕子拭干。
她转过身,瞧见相公在几步开外站着。
“爱哭鬼、爱哭鬼。”红笙不知何时跑到尹浅舞身边取笑着。
“你讨厌鬼,小气鬼。”尹浅舞抹干泪,不甘示弱地回骂。“爱跟你爹告状的臭小鬼。”
“你懒惰鬼、好吃鬼、饿死鬼……”红笙指着她骂。
尹滟衣好笑地摇首,瞧着妹妹不甘心地又回嘴,而后两人又开始吵个没完,她走到丈夫面前站着,笑道:“咱们家还真是和乐融融。”
翟玄领笑出声。“那倒是,可我担心以后耳朵会长茧,她们吵架的声音大到会把天上的鸟儿给震下。”
她盈笑着。“一家人就是这样,说到家人……”
“别想来说服我。”他打断她的话,明白她又想借题发挥。
“相公真多心。”她忍不住抱怨。
见她气恼,他不由得咧嘴而笑。“我跟你说过,这件事不同以往。”五弟若是因利冲昏头便算了,可他竟然受毛达复利用,欲将船帮一起拖下水,他便不能再姑息他。
毛达复欲将他拖下水,使他也触犯律法,如此一来,他便有把柄落至毛手中,等他被拱上行首位置后,便不怕不能控制他。
这样的手段他不相信坤弟会不知,可竞还为虎作伥,他若不好好严惩,难保他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不是指他不该受罚,而是惩罚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如果你肯花时间——”
“我现在没心情谈他。”翟玄领打断妻子的话语。
她恼火地瞧着他,他却露出笑,他真是固执,不过没关系,因为她也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她决定与他周旋到底!反正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一想到此,她不禁绽出灿烂的笑靥。
妻子柔美的笑容让翟玄领有些失神,她碰上他的手,与之交缠,两人相视一眼,而后转向依旧吵个不停的家人。
“或许我应该把她们两个的嘴都蒙住。”翟玄领思考着,女儿跟浅舞已经快让他的耳朵无法招架。
尹滟衣笑道:“再过一阵子她们就会好些的,上回我还瞧见她们两人蹲在一块儿比谁抓的蟋蟀叫得响亮。”
虽然红笙至今还是对她有些敌意,也不肯叫她娘,可这都没关系,因为她清楚有些事是不能操之过急的。
“爹——”红笙突然跑过来,扑上他的大腿。“她骂你,快把她丢到江里去!”
尹滟衣听见丈夫叹口气,将女儿抱起,而后开始听着红笙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她笑望着相公,见他很有耐性地听女儿说话,心中升起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