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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嘉臣接过她递来的文件,看也没看就扔在桌上,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深深的停了停,“怎么不照顾好自己?”
素雪慢慢抬起眼帘,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最最清澈的水墨烟雨,“你还关心我的死活吗?”
那抹淡然像刀子一样戳进顾嘉臣的心里。
这份情债,便是陌路人都说不明还不清,何况他们曾经还相爱。
顾嘉臣凝望着她,目光最深最深处,刻着难以言说的愧痛。
素雪当真有颗七窍玲珑心,辗转低睫间便通晓了一切。
“姐姐还是告诉你了对不对?”
顾少闭上眼,颤声道:“对不起。”
这是一份晚了整整八年的歉意
她惨笑:“顾嘉臣,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更加嫌弃我了?”
他没有办法设身理解那件事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伤害。
他不敢盲目出言安慰,因为怎么说都是说不圆的空洞苍白。
“阿雪,你很坚强,坚强到让我叹服。”
她微低着头,睫羽投下淡淡的阴影,颤若秋荷,“以前我是最爱躲在你怀里哭的,没想到现在竟会被你夸赞坚强。”
顾嘉臣努力去回想曾经那个剔透无暇的小女孩儿,她应该有狡黠的目光,明媚的微笑,可惜再怎样拼凑,也终究只是一团模糊。
他只好又是一声低叹:“对不起。”
他眼里的些微茫然几乎让素雪仰天大笑,自己日复一日的思念挣扎又是为了什么,忍不住恨声道:“真觉得对不起我的话,那就不要跟林思安结婚。”
顾嘉臣沉默不语。他知道这个问题自己一旦开口,免不了又要吵翻天。
素雪渐渐凉了心,却又软声道:“你若,你若真的舍不下她,我也不会妨碍你们,只求你这辈子不要娶其他的女人,八年前你曾经答应过我,今生的新娘一定是我,如今我已经不能嫁给你了……就把这个位置留给我好吗?在我心里,我早就是你的妻子了,就让我守着这个念想过下去都不行吗?”
顾少轻描淡写的说:“阿雪,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顾嘉臣素来猖狂惯了,世人所谓的伦理纲常绑不住我的,倘若你和林思安易地而处,我才不管她姐姐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哪怕要我扔了B城的一切,和她偏居小渔村安安心心的生活,我也是愿意的。”
素雪静默的望着他,刚要开口,门外忽然传来思安的声音。
“顾总顾总,你忙完了没有?要不要吃饭啊?”
她推门进来,两只手上各提一袋餐盒。
望过来时,立刻停了脚步,收敛站好,轻声说:“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在商量事情。”
顾嘉臣一脸淡然,“没关系,我们都谈完了。”转头看向素雪,目光深了深,“素小姐,这些文件我会慢慢看,有什么问题我再找你聊。”
素雪轻轻扯出抹笑,干脆的转身离开。
擦肩而过时,思安看到她微红的眼眶,衬在苍白的脸上,像染了血的胭脂。
“不是要吃饭吗?怎么不过来?”
“你们说了些什么?”
她知道自己不该问的。
顾嘉臣看了她一眼,思安拎着食物傻站在门口,也在静静的看着他。
“没什么。还是HK合作案的事。”
“只谈公事她怎么会哭?”
思安紧攥着手里的袋子,“还顺便回顾了一下往昔的小甜蜜吧?”
顾少脸上没了表情,他不笑的时候整个人就如盛雪隆冬时的寒梅,俊美而凛冽,“安安,你过分了。”
她咬了咬唇,“对不起。”
相安无事的吃完饭,思安将一切收拾妥当,很快出了他的办公室,一整个下午都没再理过顾嘉臣。
到了下班时间,顾少要送她回家,思安便拿了东西跟他走,却还是一言不发。
车子开到她家楼下。
思安没动,顾少也不开口。
狭小的空间里,越沉默,便越紧张。
顾嘉臣蓦地侧过身,擒住思安的下巴,把她压在车座上,恶狠狠的吻她,
思安缩了缩肩膀,静静承受他的粗暴。
他抵着她的唇,近在咫尺的那一寸目光如若烟岚。
“……我走了。”
直到思安转身下车,顾嘉臣也没说话。
晚霞流过车窗,映着他冷冰冰的侧脸,恍若光影下的九天神祗,无心无情。
他就是这样我行我素的男子,掌控着林思安所有的喜怒哀乐,行事却自有一套标准,动辄点到即止,多一丝温存也不行。
思安猛的喊出声:“顾嘉臣!顾嘉臣!”
他的车子已经开出了几米远,又刹车停下。
思安小跑过去,紧盯着顾嘉臣的眼睛,“……你会不会不要我?”
顾少看也不看她,“林思安,你马上给我回家。”
她却不让他走,非要执着于一个无聊的答案。
是不是她太贪心?情话听了一千遍也不够,非要他没完没了的磨破嘴皮才罢休。
顾嘉臣摩挲着她的指尖,手合在一起,两枚同款的婚戒闪着温润的光,“安安,是我在怕你放弃我们的感情,是我在怕你不要我。”
林思安慢慢收拢手指,两只手握得那样紧,恨不能缠断指骨的力度,顾嘉臣的眼里倒映着夕阳,似深不见底的漫天大火,一路烧到她心底的熨烫。
出差的事很快提上日程,思安在家收拾行李,林母从旁帮忙。
“你一个人要去外地呆好几天,安不安全啊?”
“我不是一个人啊,还有唐健康一起。”
想到头脑简单四肢更简单的唐健康,林母皱起眉,“那和你一个人去有什么分别?”
“妈!颜唱唱听到会咬您的。”
“顾氏难道没人了吗?怎么还轮到你去?”
“这可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好好表现,当然不能让给别人。”
“没听过还有人上赶着出差的。”
女人的事业心向来被林母视为粪土,思安不愿和她争辩妇女的社会价值问题,只好说:“顾嘉臣那么优秀,想做他的妻子,当然要积极上进一些。”
“你若是个女强人,嘉臣绝不会多看你一眼,你信不信?”
思安心里一动,奇道:“为什么?”
林母淡笑:“不是所有成功的男人都希望得到一个可以和自己比肩的女人。嘉臣要的婚后生活是相濡以沫,不是棋逢对手。安安,以后你会无比庆幸你被我教成了一个小家碧玉,而非女中豪杰。”
“歪理。”
“不如我们拭目以待。”
39
机场大厅里,颜唱唱和顾嘉臣前来送行。
同样是面临小别的情侣,境况却有天壤之别。
颜唱唱死抱着唐健康的胳膊不撒手,死了亲爹一样,来回来去就两句话。
“呜呜。”还有“呜呜呜呜。”
偏偏唐小帅很吃这套,心疼的擦了擦她的泪水,柔声道:“别哭了唱唱,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一点,别跟上回似的又差点烧了厨房。”
颜唱唱继续哭,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抬头道:“上次明明就是你的错。”
“好吧。我的错。”
“恩。乖。”
思安和顾少看够了戏才转过头来,她用力挤了挤眼睛,却没忍住乐了出来,“我们就不用那套了吧?”
顾嘉臣点点头,忽然凑过来送上一个法式热吻。
耳边传来颜唱唱的口哨声。
思安笑着看她一眼,手臂勾着顾少,也贴上去咬了咬他的唇,“不把接下来几天的份一并亲完吗?”
顾嘉臣眼里荡开笑意,“好啊。”
思安一把推开他,拉起行李箱,“走了。”
顾少拉住她的胳膊,千言万语也抵不过一句最质朴的情思,“注意安全。”
“知道啦。”
等两人进了安检,顾嘉臣侧头问:“我送你回去?”
颜唱唱伸了伸懒腰,一转身,眼泪收了个干干净净,“好啊。”
车子在高架上平稳的开着,唱唱蓦地开口:“我听说顾少您最近够风云的,八年前的老情人还惦记着您。”
“分手了就不能做朋友吗?”
“当然不可能!你看安安和陆之然。”
顾少瞥来一眼,淡淡的说:“不要总是把陆之然挂在嘴边。她嘴上说不在意,心里还是会难受的。”
颜唱唱语塞了一下,抢白道:“她早就不在乎了!”
顾嘉臣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真不在乎了,又为什么不能平静相处?”
她呆了呆,“这……总之!总之你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安安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放心,我不会成为第二个陆之然。”
“我也不会给你那个机会,到时候我就替天行道灭了你。”
顾少轻笑。
颜唱唱看着他,眼神像长了钩子一样,“我说的是真的。林思安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这么巧啊,我也一样,欢迎你和我一起好好保护她。”
思安和唐健康下飞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夜幕下的S市华灯斐然,比起B城更多了分妖娆,处处皆是诱惑。
忽略唐健康不算的话,思安这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撒了欢儿的兔子一样活蹦乱跳,“还挺漂亮的啊,我们先去转转吧。”
拉着行李的唐苦力赶忙扼杀她的不轨念头,“还是先去酒店吧,早就跟人家订好了,如今飞机已经晚点,别再耽误时间了。”
“就是啊,反正都晚点了,那就再晚一会儿呗。”
“思安……”
站在他们旁边的一个女孩子刚刚接到男友,拥抱之后便是埋怨,“怎么这么晚才到啊。”
“对不起啦,我们现在过去吧。”
“橘风会馆可是家私人会馆,主人从来不肯对外开放的,好不容易有了这次机会,今天还是最后一天,错过了多可惜。”
思安猛的顿住,“橘风会馆”的大名对每个喜欢画画的人来说都是如雷贯耳。
“……而且这次展出的还是一批丹麦画家的作品,很多都是高价拍得……”
思安清清嗓子,挡在唐健康身前,正色道:“此行除了和顺风签约之外,顾总还交给我一个任务,他早就有意投资S城的文化产业,特地让我来考察一番。”
唐小帅点了点头,“哦。”
“这件事顾总等不得,事不宜迟,不如我们从今晚就开始。”
“啊?”
“我们先从艺术界着手。”
思安拉着他跳上出租车,“师傅,麻烦您去橘风会馆。”
唐健康就来得及说一个“喂”字。
司机扭过头直乐,“又是去看什么画展的吧,我这一晚上都拉了好几个了。”
思安对他笑笑,看向唐小帅时又是一脸严肃,“看见没有,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刚下飞机就有调研素材送上门。”
到了橘风会馆,唐建看一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晕菜了,拉着行李说:“我去街对面的长椅那里等你,你自己进去看吧。”
思安眼睛都冒了光,随意挥了挥手就小跑进去,“去吧去吧。”
人一旦对某样东西痴狂起来难免会改了本性,林思安也不例外,想当年她的画笔也曾在灯下挥洒得到了疯魔的地步,后因种种原因搁置,但对美术的热情一直没淡过,如今赶上难得的好机会,哪里还顾得上顾嘉臣的合约唐健康的死活。
唐小帅分外凄苦的向长椅走去,暗暗思考如果回去和颜唱唱告她一状能有几分胜算。
大师的画作近在眼前,思安一看起来就忘了时间,碰上志同道合的画友,兴致一起又多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