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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怎么这么亮?她本能地举起一手遮住脸,挡住温暖明亮的阳光。
可是就在这一动弹间,她只觉脑袋沉重得像是快从脖子上掉下来,而且一阵阵要命的晕眩直逼上来。
她忍不住呻吟了起来,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直直瞪着一张英挺性感脸庞,很男人的脸,浓眉,微翘的睫毛,挺直的鼻梁,紧闭的薄唇,暗青色的胡碴己经冒了出来,更增添几许男人味。
听说薄唇的男人很薄情呢……她的脑袋瓜突然闪过这个常识,还来不及细细研究,她又立刻惊吓地回到现实中。
苏谈整个人僵硬在当场,她瞪着这张凑得自己很近很近的脸,这才敏感地察觉到一只温热微粗糙的大手搁在她光溜溜的腰上。
她吓得一动,却发现全身像是被大卡车辗过一般,又酸又痛又麻,两腿间更是微微疼楚,而且很酸,酸得要命。
她憋住气,不敢置信地轻轻拉开裹在身上的羽毛被……妈呀,她全身什么都没穿,而且……而且胸口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虽然心里渐渐有个底了,她还是呈半惊吓状态地撑着仿佛胀成两倍大的头,小心翼翼地把躺在自己身边,姿态异常亲昵与占有的男人的一手一脚慢慢抬拨开,她顾不得胀痛的脑袋和酸痛的身子猛然一滚。
咚地一声,她摔在厚厚的地毯上,可还是疼得她龇牙咧嘴,幸好床上那个男人睡死了,连动都没动一下。
苏谈看着雪白的大腿间有一抹血渍,虽然干掉了,她却难说服自己是MC来了。
老天,她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她一手扶着沉重晕眩的头,动作艰难地站起来,赶紧搜索着四处……终于看见了她的浅紫色洋装落在沙发旁。
洋装怎么会掉在那里?
她脑海蓦地浮现一抹影像……他炽热需索地吻着她的颈项,然后是酥胸,接着她身上的洋装被褪了下来……
天哪!
她紧紧捂住脸,强吞下一声呜咽和惊喘。
她居然跟个陌生男人发生一夜情,该死!她怎么会这么笨?
这么蠢?
这么没有警戒心?
更该死的是,偷瞥着床上肌肉结实强壮的男人胴体时,她竟然又脸红心跳,血脉偾张起来。
快走!
不然她会做出连自己都唾弃的事来!
而且趁他还没有醒来,至少还可以免于睁开眼后的尴尬。
苏谈像是逃命般地抓起洋装就往头上套,穿到一半才想到她的内衣和底裤……她心生不祥地望向大床,果然被他的大脚压在床上。
要冒着吵醒他的危险抽回底裤吗?
算了,就送给他当纪念品好了,再说她也不信他可以从一条内裤追查到她的身份……昨天大家都很忙、很乐、很high,谁会记得他们俩一路热吻滚进小木屋?
除了她自己,还有他。
啐!不要再想了,赶紧离开现场才是真。
她打散长发掩盖在胸前,慌忙地逃出小木屋。
虽然很丢脸,姿态又难看,但她也顾不得了。
※※※
幸亏她的皮包还在游泳池畔的凉椅上,连那瓶红酒也在,更加庆幸所有人可能是通宵玩乐吧,到现在人人都还在呼呼大睡,没人注意到她。
话说回来,谁会在清晨六点起床查看有没有人落跑的?
苏谈叫了计程车火速飙回台北,手在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更是颤抖得不稳,开了半天才打开门躲进套房里去。
“呼……”
她整个人面朝下的瘫在床上,恨不得把自己闷死在枕头里算了。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这个问题她一路上问过自己几千几百遍了。
不过从她慢慢回来的记忆中得知,昨晚还真不是普通的火热销魂。
苏谈浑然不觉自己的嘴角缓缓往上扬,就像猫偷尝了奶油似的得意笑容。
虽然昨晚是她的初夜,但简直比A片或情色小说里描写的还要狂热,尤其是他整晚需索无度,技巧高超到简直将她调弄到疯狂上天的地步。
啊,每个女人一生中至少都该尝一次这种绝顶美妙的滋味。
苏谈在最初的震惊与懊恼退去后,忍不住笑嘻嘻地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再三赞叹地回味。
没办法,可能是她的酒意还没完全消去,有什么要担心烦恼的等她睡个回笼觉后再说吧。
她趴在大床上,双手紧紧抱着枕头,想起他坚实有力的臂膀和温柔又狂野的碰触。
这就是……心动的滋味吗?
可是她不会跟他有任何瓜葛,也不会跟他再有任何关系或联系的,一夜情就是一夜情,男欢女爱过后一场云烟一笔勾消。
虽然经历了初夜青涩的她,想到这只是一次意外,除了回忆外,什么都不能够拥有,心里不免有一抹深深的心酸与惆怅,可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纠缠,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是最好的结局。
“真要命了,昨晚我失去处女膜,又是第一次经历高潮……虽然昨天晚上不只一、两次啦,但是我怎么能趴在这里冷静地分析情况呢?”她一只手捂住脸颊,忍不住发出一声懊恼自责的呻吟。
可她是成年人了,喝醉酒忘情恣意一番后,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再说,他可能早就习惯了这种夜夜有女伴眠,醒过来后各自分手不回头的日子,她如果想不开,岂不是没骨气又落人笑柄?
“可是……”
她挽着头,苦苦地思索,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呢?”
※※※
她竟然就这样逃掉了!
虽然早已习惯男欢女爱的成人游戏了,面对她的不告而别,省却了诸多醒后的招呼或尴尬,宋绍词心底多多少少有些释然,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恼火。
最重要的是,他昨晚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连保险套都没有戴。
可恶。
出来玩就要遵守游戏规则,两个成年人的欢爱是一回事,牵扯到一条无辜小生命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一向禀持着只要女友受孕了,他绝对负起做父亲的责任——至于丈夫嘛,就不必了——所以他一向很小心。
可是昨晚他竟然大意到与她欢爱了一整夜,在她体内饱尝极致的淋漓快感好几回奇+shu网收集整理,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想到要避孕。
他是疯了还是突然变成笨蛋了?
假如他的孩子流落在外,该怎么办?
宋绍词越想越生气,脸色铁青地穿上衣衫,一转身蓦地瞥见雪白大床上一抹刺目的鲜红,提醒着他昨晚在初次进入她身体时所感受到的阻隔。
该死,这么说不是他在做梦了?她真的是处女!
他缓缓走近大床,伸手拎起一条丝质的粉红色内裤,然然紧紧地握在掌心里揉绉成一团。
“可恶!”
他面色极难看地大步冲出小木屋,不由分说地猛敲着每一间小木屋的门。
“谁呀?”
“哪个不长眼的?”
“是警察来临检了吗?”
“哎呀,我还没穿好衣服……”
他直到敲到一扇始终静悄悄的木门,眯起眼睛,抬起长腿踹向大门。
砰地一声!木门硬生生被踹开来。
王希凤傻傻地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摘下眼罩,迷迷糊糊地瞪着杵在门口的高大男人。
“嗯?要吃早餐了吗?我吩咐过十点再叫我的,现在几点了?”
他咬牙切齿地道:“七点半,不过我要一个地址。”
“绍词?!”
她慌忙地坐好,急急地抚顺着乱翘的发丝,满面堆欢,“我不知道你昨晚也在这里过夜,你睡得好吗?是早餐时间了吗?”
虽然他身上的西装微绉,浓发微乱,甚至还有两颗扣子没扣上,露出结实性感的胸膛,但是他依旧英俊迷人得令人嫉妒又屏息。
他依旧沉着睑,“希凤,告诉我苏谈的地址。”
她呆了一呆,苏谈?
“你要阿谈的地址做什么?”她问出心里的疑惑。
“我要去掐死她!”他深吸一口气,话还是忍不住打齿缝里迸出。
她畏缩了一下,被他的怒气惊吓到。“她……她对你做了什么事吗?是不是对你不恭敬?其实阿谈那个人个性虽然强了点,可是她通常有口无心——”
“我指的不是这个。”他皱眉打断她的话,“告诉我她的地址。”
王希凤慢慢从惺松状态清醒过来,她眨了眨眼,在他不寻常的温怒脸上看出一丝异样。
“你找她有特别的事哦?”她贼贼地笑了起来。
宋绍词一凛,迅速收敛起狂野的怒意和神情,恢复了一贯的沉静和潇洒,微笑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有点事想问她。”
“你别瞒我了,你是不是看上了阿谈?”她眼睛亮了起来,“还是昨天晚上你们已经……那个那个了?”
他微微一惊,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你想太多了。”
王希凤越想越有可能,兴奋到超想跳起来跳红磨坊的康康大腿舞。
嘿!阿谈,真有你的!
他瞪着她,咬牙道:“希凤,你别胡搅瞎搞,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然是哪样?”她眉开眼笑的追问。
宋绍词可以感觉到他的耐性一寸寸地消失,“王、希、凤。”
哎呀,逗得太过火了。她连忙收起幸灾乐祸的笑容,清了清喉咙正经八百地道:“阿谈是我的好朋友,我绝对不允许你掐死她。”
宋绍词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眼底异常明亮的光芒所代表的意义——快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不打扰你睡美容觉了,Bye。”话一说完,他像来时那般突兀地转身离开了。
王希凤的脸垮了下来,“啊,怎么这样钓我胃口啦?揣着满肚子的好奇,人家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真是够狠的!
不过……昨晚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谈该不会酒后力大如牛,一不小心K到宋公子“那里”吧?要不然他刚刚进来怎么一张脸臭得跟榴莲一样?
※※※
苏谈双手插在裤袋里,低着头晃呀晃地在附近的公园散步。
灵感,她需要灵感。
作者要是遇到了创作瓶颈,轻则郁闷几天,重则会要了老命的……就像现在,她就很想拿头去撞树自尽。
虽然后来编辑又打来跟她聊了很多,并且给予很多支持和鼓励,再三解释说明她并不烂,但苏谈还是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
她的生活好像少了什么,啼哩晃当空荡荡的。
唯一的刺激和快乐就只有在回想那一夜的缠绵激情时,可是想过以后她又更加郁闷了。
笨蛋才会爱上一夜倩的对象,她努力不要当那样的笨蛋,所以她拼命告诫自己,这么刺激的事干一回也就罢了,足够一生回味就好,否则一次是美丽,两次就是泛滥,三次就是放浪了。
想骗谁呀,你以为只做过一次就可以无罪开释装纯情了吗?
心底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戳破她的自我开释。
“唉。”
她捂着脸颊,觉得好惨、好丢脸。
“我们又见面了。”
突然间,一堵高墙挡在她面前,苏谈觉得撞到硬物的时候,一抬头,却已来不及逃了。
阳光下的他看起来更高大,而且比她记忆中的还要性感……真要命,当她一眼瞥见他头发往后梳的发型时,突然想起他为什么会这么眼熟了。
他就是那天骂人不打结的自大狂!
苏谈刹那间感觉自己快变成了孟克大师“呐喊”里的那个人,她也想双手捂着两颊,眼神空洞惊恐、脸庞扭曲地呐喊——
谁呀,谁来一棍子敲昏她吧!
宋绍词在阳光下细细地端详着她变白的脸,陡地脸色也微微一变,“是你!”
苏谈强忍着口干舌燥,装傻想蒙混过去,“先生,我们好像素不相识,你认错人了吧?”
他眼睛半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