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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纽约都睡了,放眼望去,已经没有几格窗户是亮着的,二十四楼的风有点强,但是两个男人都不怎么介意。
事实上,如果不仔细看,你会以为阳台上只有一个人。远方导引航机的灯火偶尔会闪到辛开阳身上,但站在他左边的那个男人,就完全隐在夜色里。
“我听说你已经回到纽约一阵子,所以亲自过来看看。”黑影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回来一阵子了,却没有一点意思要去找你报到,所以你干脆自己来逮人是吧?”
这副吊儿郎当的口气,若给那六个跟屁虫听见了,只怕要落他一个“不敬主上”的罪名。嘿!他的奴性天生比别人少,没办法。
“我派……我‘请’你去找的事情有眉目了吗?”黑影对他轻慢的态度显然习以为常了。
“有啊。”他倚着阳台栏杆,懒懒地抓抓头发。
“哦?”
“没啦。”白牙在夜光中一闪。
“没了?”
“没了。”辛开阳笑得很开怀。“一阵地震过去——轰隆哗塌,没了。”
阳台静寂了一小段时间。
“所以,所有珍珠美玉,金银财宝,名贵字画,全部毁了?”
“毁了。”他回答得毫不心疼。
“一点也不留?”
“不留。”
“我以后永远都不会再看见它们?”
“很肉痛,嗯?”他的笑容毫无同情心。
“如果所有的东西在坍方中都毁了,那么你在菲律宾多停留两个月的目的是?”
“把妹。”白牙闪闪发光。
“那几个‘食品货柜’委托安德森航运公司载到开曼群岛去,也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能开曼群岛正在闹饥荒吧!”
“我将来也不会发现,整批东西其实锁在开曼群岛某间银行的保险箱里,保险箱的名字则登记在‘某人’名下?”
“天下有这么大的保险箱吗?”回话的人振振有词。
“我也可以不用告诉你,里面包括十数幅草圣张旭的真迹,而这还是其中最不值钱的?”
“啧,鬼画符而已,你喜欢的话,赶明儿我画两幅给你。”
“财去人安乐嘛,南同学。”辛开阳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而且像这种规模的宝窟,你在全球各地起码还有八处,少了一处有什么打紧的?”
“……”
“对了,佣金记得照付啊!”简直是得寸进尺到极点!
南终于深深叹了口气。
不过倒是听不出太生气的样子。
可见安家那可爱老太婆说得还挺有哲理的,一个人的财富到达某种程度之后,再往上增加的也不过是数字而已。
“佣金明天会汇进你的户头。”顿了一顿,南的语气罕见地出现几丝迟疑,“你……还是想不起来?”
辛开阳浓眉一皱,“你们这群人是怎么回事?我从我出生到现在这三十三年来,每一件鸟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没有什么事想不起来!这样你爽了吗?”
南又深深叹了口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把故障的‘开阳宝盒’修好,下一世你便可以继续……”
“得!”辛开阳捻熄烟头,往盆栽里一藏。“我跟世界上其他几十亿人口一样正常,我只想知道我出生以来的事,有问题的是你们这几个连十辈子以前的事都记得的怪胎,所以拜托不要再把我拖下水。”
南沉默了一下。
“瑶光一直觉得很失落。以前七星死士里,你和她的感情是最好,情如兄妹。”
“啊,那个大美人!”辛开阳邪邪一笑。“跟她感情好我倒是不反对,赶明儿我找她幽会去,叫她把身边那个碍眼的美国佬赶开。”
南摇头笑叹。
他仍然清晰记得这七人初初投来他麾下的情景。天枢、天璇、天机、天权、玉衡、开阳、瑶光。
一千多年前,他赏给他们每人一个转世法宝,在他们每一世死去时,将灵魂与记忆引导向新的一世。干百年来,七星死士换过无数皮相,却都拥有同一个灵魂。
但,这一世,“开阳宝盒”不知如何竟出了问题,当辛开阳出世之后,他不再记得他们……
南中心掠过一抹怅然。
或许瑶光是对的。开阳仍然保有残存的印象,所以只有开阳一脉才能得知的内功心法,才会在他身上传承下来,十五年前天枢便是据此而确认了他的身分。
也所以,他明明可以拥有许多选择,他仍然选择了回到他们身畔。当自己告诉他他应该的身分时,他对死士与轮回之说嗤之以鼻,却无可无不可地接受了“辛开阳”的旧号。
便是这样一线微渺的盼望,让南仍将他纳入羽翼下,其他六人仍然将他当作兄弟。
“我有件事要找你跑一趟。”南进入正题。
“可以啊。在纽约厮混了几个月,我也开始无聊了。”开阳拍拍他肩头。“收费标准照旧!”
南啼笑皆非。这家伙倒跟他亲兄弟明算帐了。也罢,便是那几座金窟,原本也是要赏他们七人一人一处的,否则他焉会让这无行浪子白白摸去不应得的宝物。
上一世纪被鬼倭寇夺去的珍藏,既然由开阳找回,合该属于他。
“你还会再回到这间公寓吗?”南忽然问。
“这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想确定你对安德森小姐有多认真,才能决定在她四周放多少保护。”南显然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天下做过皇帝的人,都爱替属下搞指婚的把戏。辛开阳不领情。
“我的女人我自己会照顾!你管好你那个‘前妻’,让‘她”离我女人远一点就好。”
南苦笑。
辛开阳突然又笑了起来,还笑得一脸恶劣!
“看,记得几千几百年的事也没啥好的,对吧?起码我就不会有一个前妻追杀我几千年,哇哈哈哈哈——”
南这下子笑不出来了。
室内,拖鞋牵动的声响轻轻出现。
若妮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
“噢!”她一脚踢到一张矮几,痛呼一声。
阳台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去。她迷蒙着碧眸,朝落地门走过去,丝质睡衣将她曼妙的身段尽情展现。
一堵胸膛立刻承迎住她,顺便将她箍在怀里,不让雪肌玉肤分给其他碍眼的家伙乱看。
“开阳……你在跟谁说话?”她睡意浓重地呢喃。
“没有。是风声吧。”低沉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吻了吻她灿然的金发。
“你怎么不回来睡觉?”若妮沉入他舒服的怀抱里,整个人已陷入半昏睡状态。
“我烟瘾犯了,被你逮个正着。”他在她耳畔轻哄,“走吧!我们回去睡觉。”
她感觉自己被横抱起来,便舒服地枕在他肩膀,任他抱自己回床上去。
背一贴到床面,无意识地拉起被单覆住两人,好闻的男性气息将她暖暖地包裹住,她满足地轻叹一声。
模糊睡去之前,他吻了一下她的前额,低声嘱咐——
“我明天得出一趟远门,过几天就回来,乖乖在家等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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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庄家等他!
他叫她,乖乖在家等他!
这男人要不是尚未进化完全,就是个该死的沙文主义者,抑或是极度欠扁欠教训的坏蛋!
就个人的喜好而言,若妮的选择是“以上皆是”。
“辛开阳,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女人是不会乖乖坐在家里等男人回来的!她们也是人,也需要一点体贴和安慰!最重要的是,她们需要知道她们男人出门之后到底会不会安全回来?”若妮把公文往办公桌一堆。
其实她最想做的是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吼。
她真的不想让自己一再重蹈覆辙!
每一段感情,最后总是她一个人在那里期待开花结果,而那个男人的心却开始抽离。所以这段关系的一开始她便告诉自己,她绝对不要再当苦苦等待承诺的那一个。
在飞机上辛开阳就说得很清楚,他只是来纽约“几个月”而已。于是她一直警剔自己,只要他在她身边时,两人很快乐就够了。哪天他想走了,她一定会双手捧花面带微笑地送他走,绝对不会让自己哭哭啼啼纠纠缠缠出尽洋相。
但是,就算他们两人只是睡在一起的室友好了,打一通电话报平安会花他多少时间呢?
十二天过去了,他很可能正躺在某个壕沟里等死,没人帮他收尸,而目前为止她接到多少通辛先生的来电?零!
她的脾气暴躁,工作情绪低落,最后严重到连她最要好的同事玛莎都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
“亲爱的若妮,我能和你谈谈吗?”午休一回来,玛莎就敲敲她的办公室门。
“可以等我回来吗?今天下午‘詹宁集团’的代表和我约好了去看一处办公大楼,我半个小时之内必须出门。”
她是个商业空间的房地产经纪人,换言之,她并不仲介一般房屋买卖。她的客户通常是公司行号的代表,服务项目则是帮他们仲介厂房用地,或是在都会区寻找可租用的办公室。
“只要十分钟就好,亲爱的。”玛莎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总得有人和你聊聊最近这么烦躁的原因。”
若妮一愣,然后叹了口气,接过好友的和平献礼。
“我这几天的表现很糟糕,嗯?”
“暴君尼禄和你比起来都算个性温和了。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玛莎从咖啡杯缘端详好友。
“我的男友已经十几天不见人影了,我非常担心他,如果这几天的脾气得罪了哪个同事,拜托帮我向他们道歉一声。”若妮烦乱地叹口气。
“男友?”玛莎的眉毛几乎耸到头发里去。“我不知道你已经开始和人交往了。告诉我这个男人的事,他是做什么的?”
坦白说,若妮也不是很清楚辛开阳在做什么。大多数时候他好像无所事事的样子,但是他偶尔又会离奇地消失好几天,可是从来不曾像这次这样,一去十几日。
最后她选择一个自己比较肯定的答案——
“他是个木匠。”
玛莎瞪着她的眼神,活像看到唐纳川普正在三流酒吧里钓金发肉弹。
过了好久,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若妮,你知道我不是个势利眼的人,不过,你的家人知道你正在和一个……劳动阶级的人交往吗?”
“事实上,是我奶奶凑合我们两个的。”她清了清喉咙。
玛莎这次沉默更久。“而你奶奶知道他是一个木匠?”
“非常清楚。”她庄重地点点头。
“那,”玛莎宣布:“他一定是个神奇的木匠。”
不行了,若妮必须咬住自己的唇才能不笑出来。
“他目前的工作是?”玛莎继续试探。
“呃……就我所知,他目前并没有固定的工作。”
“他待业中?”玛莎错愕地瞪着她。
“似乎是。”她庄重地点点头。
“他住在哪里?”
“咳,他目前跟我住在一起。”
“所以我是不是也可以很合理地推论,他并没有提议付你房租或生活费?”
“我倒是没和他讨论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