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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琛想,自己真是入魔了,这样的问题,换做以前,打死都不相信会从自己的嘴里问出来,更何况,她已经是他的人,他本不该再在意这个答案,可偏偏……,那个似真似假的“嗯”彻底触动了他的心,他醉心于这种情愫,美好而令人沉醉,只不过,他并不知晓,想完全获得莫梓旭的爱情,他还需要付出更多……
……
对于昨夜的诬陷之事,大夫人的处理是将那车夫打了个半残,赶出了府,而兰儿则关押柴房,可是半夜的时候,她自己将衣服撕成布条,悬梁自尽了,算是以死来保护了幕后主使。
大夫人派人查了府里所有的空闲厢房,包括杏园里的,果然在两个偏僻厢房和杏园的一间厢房里,发现了有未清洗干净的房事后的痕迹,不过,这当然不能证明是谁留下的,但有一点可以证明,家风不正!
于是,大夫人把这些所有平时不用的厢房,都给锁了起来,由她一人统一掌管钥匙。
当莫梓旭第二天给大夫人请安的时候,看见的,正是佳姑姑将一串钥匙放在大夫人的手里。
瞧见莫梓旭来了,大夫人便将昨夜的两个罪人处罚之事说了说,并问她昨夜可有受惊。
莫梓旭笑笑,“儿媳行得正坐得直,别人的诬陷,儿媳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她的视线落在那串钥匙上,大夫人会意,解释道,“这是府里那些闲置厢房的钥匙,我都换了新的锁匙,钥匙由我一个人保管,以往是我太松懈,搞得这些鼠辈们都敢随便买通小丫鬟们占用厢房!”
莫梓旭但笑不语,此时佳姑姑就守在一旁,有些话,不是现在就能明说的。
恰好,这时有个小厮来回报大夫人,那小厮面生,但奇怪的是,那小厮一进来,佳姑姑就自动地退出门外回避了。
莫梓旭看向大夫人,意思是自己要不要也先离开。
大夫人按住她的手,“你且坐着,这个事无须瞒你。”
而后,就见那小厮低声回报说,“大夫人,阿萱今儿有事回报,托奴才转报说,昨儿下午,大少爷回房后,脸上有淤青,看起来像是被打的痕迹,可是,大少爷说是撞伤的。”
大夫人默默不语,她早就知道那个老大不会甘心颓废一辈子。
而莫梓旭也端坐如常,她自然清楚,那淤青应该是出自自己的手。
“还有别的特别事吗?”
小厮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昨夜,三少爷离开正厅后,去了大少爷房里,把大少爷给打了!”
“什么?具体是怎么回事!”大夫人一愕,莫梓旭也是一惊。
“因为当时竹姨太和阿萱在一起,所以二人守在门口,听不见里面三少爷和大少爷在说什么,只知道三少爷走后,大少爷被打倒在地,……被打得很惨。”
大夫人看了看莫梓旭,眼神示意:儿媳,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莫梓旭心知祁连琛十有八九是为了她去打人,可这事涉及她的名节问题,她轻轻摇了摇头,退开是非中心。
大夫人挥了下手,“下去吧,告诉阿萱,这个事诡异,让她密切注意老大最近的举动。”
“是。”
小厮退下了,莫梓旭暗想,自从上次阿萱被大夫人抓了把柄后,便成了大夫人的探子,看着佳姑姑回避,估计大夫人也对佳姑姑是帮助女儿还是帮助主子的真心有所怀疑,在这个府里,但凡有野心的,都会在别的房里安插眼线,她将一切想得太单纯,所以才吃了暗亏,还有十几天就出府了,如今,她也不想再费些心神去培植自己的小势力。
大夫人见莫梓旭沉默,以为她知道些什么,便低声问道,“梓旭啊,琛儿去打了老大,这个事,你一点都不知道么?”
莫梓旭摇头,“昨夜相公说心烦,要出去走走,所以,儿媳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没想到……,儿媳只是想到了一件事,有些蹊跷。”
“哦,你说。”
“昨夜在正厅,那兰儿和车夫一致口径说是二嫂指使了他们,后来,相公发现漏洞,指出了他们是诬陷,紧接着,相公出了门,就去打了大哥……”莫梓旭将昨夜审讯的重点完全从自己的身上推掉,并且欲言又止地说,“儿媳不过是瞎想的,觉得这两件事未免衔接地有点微妙。——当然,儿媳不是怀疑相公对二嫂余情未了,只是脑中就这么闪过了这件事而已。”
莫梓旭悄悄看了看大夫人的脸色,对方陷入沉思,她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什么,有些东西,只需要点到即止,剩下的让别人去猜测,反而会有更好的效果。
大夫人是一心只为儿子将来打算的女人,而她所有事情的出发点,都是希望祁连琛可以继承家业,而对于这条希望之路上的任何阻碍,她都会毫不留情的清除。
莫梓旭对于大少爷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想要报复,也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接下来,是找证据,还是要陷害,都是大夫人的事了,她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
……
从大夫人的房里出来之后,可巧在回房的路上,又碰到了在花园玩耍的四少爷。阳光下,四少爷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看得让人不由也跟着微笑。
莫梓旭迎上去,后者则是扑了过来,似乎料到他有这么一出,莫梓旭轻轻闪身,避开了他的熊抱。
“三嫂,你昨儿说好跟我玩藏猫猫的,怎么三哥一来,你就跟着他跑了?”
对于这个大男孩的要求,莫梓旭想来是不忍拒绝,看着他委屈兮兮的样子,好像自己真的做了罪大恶极的事似的。
“那个……三嫂也是为了让你去吃晚膳啊,饿坏肚子,还怎么玩耍?——啊,正巧,三嫂想了个新的玩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玩意?”
祁连堂鬼鬼地凑近她的小脸,眼睛一眨一眨的,模样是憨直可爱,只不过……距离有些太近了,她几乎能感觉到从他的鼻息里传出的呼吸,有规律地喷在她的脸上。
稍稍后仰了脖子,莫梓旭倒退一步,“上一次,三嫂给你的图,你按图做出的东西非常好!这一次,三嫂有个新的考验给你,你跟我来。”
……
莫梓旭将昨夜画的设计图拿出,递到祁连堂的手里,同时让茶儿去备下茶水、糕点,给他吃喝,小孩子总会玩累了就要吃要喝,如今到了自己的地盘里,莫梓旭自然也就这样招待。
祁连堂坐在莫梓旭最常坐的那张椅子上,嘴里塞满了桂花糕,看着图纸,不清不楚地说,“三袄,个是横么?”说话时,糕渣喷了一图纸。
柳儿噗地喷笑了。
莫梓旭瞪了她一眼,“笑什么,还不给四少爷擦擦嘴角?”
“是。”
祁连堂瞧见柳儿拿着丝帕要给他擦拭,忙得一手挥开,吞下口中的桂花糕,方道,“不要!三嫂,你帮我连堂擦吧。”
“呃……”
论理,如果祁连堂是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做嫂子地给他擦拭嘴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随话说,长兄为父,嫂子如母,可是,如今这个眼巴巴瞅着她的,毕竟是个已满十八岁的……男人,按月份说,比她还大几个月。
脑中陡然想起昨儿祁连琛所说,他看得出四少爷对她不怀好意……,是出于思想上的本能讨好,还是……
莫梓旭犹豫着,冷不防地问了句,“四弟,三嫂让你不要再服药,你可听了?”
祁连堂连连点头,“听了,你的话,连堂都听!”
“那你停药多久了?”
“自从你上次找了娘,连堂就没再服药了。”
“那你……”
他可是已经好了?可是,他的表情和语调,点滴动作全都和以前一般无二,眼神也是那么清澈,可祁连琛为什么会用“不怀好意”这样的字眼?
如果祁连堂真的恢复了,那么就说明他现在表现的一切,都是伪装,未免……伪装地太像了。
脑中闪过昨天祁连堂的突然出现,并给她穿上斗篷,遮住她的衣衫不整,一路上用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方法帮她瞒天过海,是巧合吗?还是说,他确实已经恢复了,故作巧合地带着自己躲过众人耳目?
不管如何,就算祁连堂真的恢复正常了,他现在的表现,她也能够理解,继续装傻,或许这就是他的自保方式,毕竟,他以前的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所以,她尊重他的选择,只要……他不对自己乱来,而事实上,他除了几个孩子气的举动外,确实没有任何伤害她的意思。
想到此,莫梓旭莞尔,很友善地回绝了,“四弟,你现在是大人了,以后还会娶妻,这种服侍你擦嘴、更衣等等贴身的事情,应该由丫鬟们或是你的妻妾来做,不能让三嫂帮你。”
祁连堂撅起唇,将图纸一举,带着几分耍赖的口吻说道,“那按图做成品这个事,是不是三嫂也不应该找连堂来做?”
莫梓旭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可就因为这一问,她心中更有几分确定,就算他没有完全恢复,起码也已经有了正常人的心思和渴望了。
就在莫梓旭的怔忡间,祁连堂已经一把夺过柳儿手中的丝帕,不由分说地塞到莫梓旭的手里,而后撅起唇,“你不擦,我就不给你做这个木盒子了!”
所谓木盒,就是莫梓旭所画的东西。
其实,这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武器,类似那种一打开盒子就探出一个拳头的整蛊东西,但是更有威力,也更有杀伤力,因为里面触动机关而射出来的,是铁针。
想不到,祁连堂已经学会威胁人了!莫梓旭失笑,心底里却不认为他有什么坏心,一个单纯了那么些年的孩子,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坏。
无奈之下,她拿着丝帕在他的嘴角擦了擦,“少爷,可以了吧。”
祁连堂满意一笑,“三嫂果然疼我,可是,连堂不懂,你疼我,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
“呃……”
“娘说,她和爹疼我,就是因为喜欢我。——三嫂,连堂喜欢你,那你……有没有点喜欢我?”
这算是下个套,套她不得不做出他期望的那个回答。
莫梓旭看着他的俊脸,那张脸渐渐有些模糊,慢慢地和另一张俊脸交叠,好像……昨晚她也有听到祁连琛问过这样的问题,是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心思?
心中一骇,难怪祁连琛说,要离四弟远点,竟然……
莫梓旭抿抿唇,想要夺过图纸,此事就此作罢,可是,祁连堂却很敏捷地收了起来,纳入怀中,料她也不敢上他的怀里去抢。
“三嫂小气,给了我的还想拿回去,哼,连堂走了!”
莫梓旭怔怔地看着那个年轻的男……男人气呼呼地走了出去,慢慢地以手掩住了唇。
他真的恢复了!连同带着一份不该有的叔嫂情,一并恢复了!
……
对于前夜发生了诬陷之事,第二天,府里的八卦女们开始乱传莫梓旭是否真的被侵犯,这一点毫不奇怪。
莫梓旭自己都亲耳听到了不少。
有人说是二少奶奶陷害她,也有人说,就算这个三少奶奶守住了最后的防线,过程估计也够香艳,指不定全身都被摸遍了。
这样的传言,不过半日,却诡异地变了质。
但凡看见有两三个丫鬟一伙,四五个小厮一堆的情况,那里面的人在谈论的,已经不再是三少奶奶是否被侵犯了的问题,而是……
“听说了吗,原来,昨夜事情的真相,不是三少奶奶被侵犯,而是二少奶奶被那个车夫给……,然后她就讨好车夫,让车夫转而嫁祸三少奶奶?却想不到,车夫太笨,将二少奶奶给抖了出来!”
“嗯,我也听说了,三少奶奶之所以突然晕了,是因为那车夫当时还藏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