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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冷军会隔段时间就送几个漂亮女人到这里来,“照顾”云越的饮食起居,如果没本事让他动她们,那么冷军就会把人弄走再换一批。
看着这些燕瘦环肥风姿各异的女人,云越从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沮丧再到现在的习以为常视若无睹。
冷军波澜不惊地说:“云少放心,都检查过了,很干净,比较年轻的那两个是处女。”
云越忍不住心头火起,“军哥,你也是有胆有识响当当的人物,这样拉皮条有意思吗?我是不会动她们的,不用再枉费心机!”
冷军依旧不温不火地浅笑道:“琛哥说了,云少不喜欢不要紧,慢慢来,一定要找到云少满意的。”
云越脸色一阵发青。
冷军略略点了点头说:“那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让阿朗叫我。”
说完,他站起身转身往门口走去。
云越看着他快要出门的背影,开口喊住了他:“军哥,等一等。”
冷军回头,“云少还有什么吩咐?”
云越沉默少顷,问:“……方姐现在怎么样了?”
冷军眉宇间微微一冷,阿越以为他还会像往常一样不回答,谁知过了片刻,他说:“你在担心什么?你哥连你都没怎么样,还会为难她?”
云越神色一黯,又过了好一会,方问:“他们……和好了?”
冷军看着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阿越,本来有些话不该我说,可我真是拿你当过弟弟。你哥对你们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他在你和那个女人面前就是一头没爪又没牙的狮子,你们太欺负他了。”
云越垂下眼眸,看不清他眼中的表情,“我知道我对不住大哥。军哥,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为了大哥让我不要这条命都行,可是让我忘记方姐……我做不到。”
冷军脸色微微一变。
云越抬头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忽然燃起一丝异乎寻常的绯红,“军哥,你帮我跟大哥说说吧,我现在真的没有别的非分之想,只想偶尔能见见方姐,让我见见她吧。”
几个月的音信全无几乎把他烧干烧疯了,他再也没法忍受下去!
冷军盯着他叹了口气:“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别的不说,你大哥怎么能由着你继续对他老婆这么鬼迷心窍一辈子?”
云越目光骤然一冷,清清冷冷的眼眸忽然就有种让人冰凉透彻的感觉,“那他什么意思?非得把我这颗鬼迷心窍的脑子洗脑了才满意?还是非要让我和那些出卖自己的女人鬼混一起才开心!他到底是在帮我解脱还是让我堕落?!”
冷军脸色一变,“云越,琛哥从来没有勉强你的意思!只不过是让你多一些选择。”
“选择?他自己怎么不在方纪和那些女人之间选择!”
云越一脚踢翻脚边的茶几。
***
小东运动回来,看着厨房里一起做饭的云琛和方纪不由一呆,过了一会,大声喊:“爸,过来帮我看看,我有道题没搞懂。”
云琛一怔,回头对方纪说:“我出去看看这小子有什么事?”
方纪继续腌制着碗里季花鱼,没有抬头。
云琛一走出去就看着儿子冲他挤眉弄眼的德行,“什么题没搞懂?拿给我看。”
小东又眨眨眼睛,小声说:“爸,大有进展吧?”
云琛微微蹙起眉:“说什么呢?”
小东老神在在地说:“今天早上我看见你从妈妈房间出来呢……哈哈,别当我不知道,你们这几个月一直没住一起。”
云琛无语地看着儿子,过了一会,展眉一笑,“你个臭小子,大人的事少操心。”
说得倒简单,他能不操心吗?这几个月就瞅着自个的老爸老妈同一屋檐下横眉冷对的……唉,按说他老爸也要型有型,要款有款、要酷有酷的,怎么搞定老妈这么难呢?
“爸,你可得乘胜追击,有什么要支援的尽管说!”
云琛拍拍他的脑袋,“行了,少废话,你小子可别偷偷的早恋,被我发现了要你好看。”
小东的脸蛋一下子红了,“瞎说什么?太胡说八道了!”
……
方纪看着客厅里谈笑风生的两父子,过了一会儿,回过了头。
吃完了饭,小东上楼写作业,方纪想:再试试吧,再和他谈最后一次。
“云琛,我们出去走走吧。”
云琛微微一怔,“好。”
***
出了门,早春晚霞,天地旖旎。
方纪吸了一口迎面轻风送来的馨香,回头微笑道:“刚才小东很开心。”
云琛目光温柔,“是的,这孩子聪明的很,什么事情都心里门清。”
方纪:“我希望他能一直这么开心,也希望我们一家人都能重新这么开心。”
云琛一怔,深深看着她。
她说:“无论我们离不离婚我们都是一家人……阿越也是。”
云琛眸光微微一敛。
方纪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着远方的晚霞笑了起来,许久不见的坚定明朗,“云琛,我当三无人员已经当够了!”
“什么?”
“无思想,无信仰,无目标。”
“……”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找不到生活的意义和目标,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必须得做到的,把被我毁掉的生活重新建立起来。你说的对,这件事由我开始就该由我了结,我总不能单单只是口里说说后悔。
小东是我们都要保护的人,所以首先大人的战争不能影响到他。我愿意配合你给他一个快乐少年,直到他长大成人,能够有足够的心智接受父母感情已经破裂的现实。等到他十八岁那年,无论我和你的关系是什么样子,我都会选择告诉他实情。
除了他,就是阿越。我们之间无论两败俱伤也好,柳暗花明也罢我都奉陪到底!但是,云琛,把其他的人摘出来吧,不要让我们三个人一直纠缠在一起。”
云琛看着她沉默无语,双眸静如深海。
方纪回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知道阿越对我的感情就像一根毒刺扎在你身上,不拔|出来彻夜难安!可是这件事不能急更不能勉强,云琛,你能掌控一切但不能掌控别人的思想,匹夫不可夺其志,阿越的感情再不对,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只能由他自己慢慢放下慢慢淡忘。一切需要时间,只要我不再给他希望,再深的感情也会慢慢干涸的。云琛,我们给他时间和机会让他自己走出来。”
云琛想:她说得对,说得真对,一切都需要时间。
——可是,方纪,你却没有说,有的事情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有的却不行。
比如如果我不逼你,愧疚感和自尊心会让你永远迈不开走向我的脚步,即便心里再想! 而,阿越……
他想起冷军转述给他的话,微微笑了起来,“方纪,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阿越就会重新自由。”
方纪眼睛微微一亮,“真的?”
“是的,他是我弟弟,我不会永远关着他。”他平静地微笑道。
——而阿越,如果不用非常的手段,他永远都会陷在这场无望的痴恋里!
霸道?她骂得可真对。云琛看着方纪明亮的眼睛想,这样霸道无理的自己或许永远无法讨得她的欢心,即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愿意失去她。
可悲,这可真够可悲的不是?作者有话要说:文荒的朋友可以先看看这篇的文,新人,但语言和故事都很不错:
68、色即是空
时间在云越这儿继续一潭死水地沉淀着。之前他想过很多种大哥惩罚他的方法,无论哪一种他都没得怨;可是没想到会是这一种:他被隔离在一所豪华舒适的牢笼里;陪伴他的只有几个金丝雀一般的玩物。
大哥准备怎么办?自己不妥协就不放了自己?
这可够让人发疯的!
寂寞慢慢滋生出无数折磨人的情绪:思念、不安、颓废、绝望、愤怒……有时他也想要不顾一切地宣泄。女色在这种情形或许是最磨灭意志的诱惑;不过他还真不怕这个。真正最折磨人的情绪只有一种:嫉妒。
***
再一次从荒唐的梦中醒来。云越睁开眼睛,压下心底的毒蛇,对自己说;没关系,迟早会习惯的。
既然方纪希望他只能当个好弟弟;那么他就必须当好这个角色;和以往一样。
哪怕他也曾经得到过她的柔情;也曾经和她燕好过。
***
走出房门;旁边的桌球室里几个女孩子正嘻嘻哈哈打桌球,看见云越,其中一个俏盈盈的女孩立刻地乳燕般起飞出来拉住云越娇声道:“越哥,你总算醒来,快来帮帮我,我快被群群欺负死了。”
她口里的“群群”正是那个高挑冷艳的女孩。此刻,黑衣长发,弯腰低伏,修长的身材勾勒出一条照亮台面的曼妙曲线。当然比身材更漂亮的是她的球技,潇洒一杆,利落入洞。
她直起身,挑衅地看着云越,“云少,有没兴趣来一盘?”
云越面无表情地抽出手反手一耳光抽过去。
被打倒地上的女孩子捂脸瞪大眼睛看着他,震惊地都忘了哭泣。
云越瞟都没瞟她一眼地走下楼去。
他从来没有打过女人,不过没什么好愧疚的。不狠一点,她们只会得寸进尺。
楼下一个身材消瘦的女孩正在做清洁,看到这一幕不由停下手来,讶然地看着迎面拾级而下的年轻男子。明明是那般清逸如玉的人物,却偏偏让人感到肃杀和害怕。
云越看见她微微一蹙眉,她立刻有些慌乱地低下头继续干活。
云越冷声问一旁的阿朗,“她是谁?”
阿朗毫不在意地说:“做卫生刘婶的女儿,刘婶病了让她女儿来顶顶她。”
云越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书房去。
***
这个时候的方纪也在做着卫生。反正闲暇无事她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拉开书桌的抽屉忽然看见一叠信,她怔了怔,拿起其中的一封打开,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的数学算式,外人看来犹如天书一般,却是阿越写给她的情书。
……
“黎曼假设?”
“是的,黎曼假设。”
“方纪,让咱们用十年的时间解决这个难题,也解决我们之间的难题。十年后,我们并肩站在沃尔夫数学奖的领奖台上。”
……
她静静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目光怅然。过了许久,走到书桌边坐下,拿起纸笔在信纸的反面也写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她或疾笔书写,或停笔沉思,却一直没有抬起头来。
阿越,或许我们可以一起站在那个领奖台上,可为什么一定要以情侣的名义?
此中无日月,亦无那么多的痴怨,这样不是很好吗?
***
不知不觉间已是夕阳漫天,她舒了口气抬起头来,只觉颈酸背痛却又神清气朗。
她掂量着信想:如果请云琛把这封信带给阿越,他会怎么说?她想象一下云琛咬牙切齿要撕了自己的表情,不由笑了起来。
折好了信略微出神,起身轻轻对自己说了一句:“方纪,色|即是空啊。”
楼下,电子控制的栅栏门打开,空即是色回来了。
***
一晃数日又过,这一日,云越在书房看书看得厌烦,便起身出房转转,走到楼梯口听到拐角处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是清雅却怯懦的女子声音:“朗哥,你让我明天回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