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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洛斯情难自禁地将她和孩子拥入怀里。
“你吓坏我了,幸好你和孩子平安。”他将头靠在她颈间,深深地吐了口气,没有责备,也没有训斥她的私自行动。
“你不生气?”莫鑫鑫不免狐疑,“其实我……”她心虚的开口,想解释她为何罔顾他的叮嘱出宫,以及为什么发生意外,但是贝洛斯却阻止了她。
“别说了。”他眼神闪烁,“你平安没事,这才是最重要的。你诞下小王子,全国正热闹的庆祝,你得好好休息、调养身体,在一个月后孩子的受洗命名大典上,当个容光焕发的王妃。”
他温柔体贴的语气,让莫鑫鑫毫不怀疑他有事瞒着她。
“醒来没看见你,安洁又一脸欲言又止,我以为你怎么了呢。”她松了口气。“孩子要起什么名?想好了吗?”
贝洛斯以笑容掩饰他内心的阴晦。“我就是为了孩子的名字迟来,席尔与我为了孩子的命名意见相左。”提起席尔,他脸上爬满阴霾,“不如你来为孩子命名吧,这小子睡得可真香甜,你说,他是像你,还是像我?”
“我希望他像你。”莫鑫鑫低头,亲吻孩子的脸颊。“像你……”
贝洛斯心头一凛。
像他?如果她知道他做了什么,可还会如此希望?
捧着她的小脸,亲吻她的唇。“不,我希望孩子像你。”
这份宁静,可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在皇家医院住院一周后,莫鑫鑫出院回行宫,展开中国人说的“坐月子”。
贝洛斯谢绝所有访客,不让小王子的照片曝光,也不让人打扰她的安宁。
新生命的诞生,松弛了两人近来的紧张关系,贝洛斯的温柔体贴、对着儿子说话的神情,常常让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抱着嚎啕大哭的孩子,温柔轻哄,耐性十足的来回在房里踱步,她便止不住的笑,想着有了孩子后贝洛斯成了慈祥的好爸爸,她希望他将这份爱和宽容,也给他的子民。
“什么?”莫鑫鑫原先是看着贝洛斯深思的,却被安洁的话给吓到,“往后我不能自己照顾宝宝吗?”
“在受洗过后,小王子就会被送到宫中。”安洁微笑解释,“小王子是王位继承人,很多该学的东西都得从小学起。”
“我再也不能见我的小孩吗?”她不能接受这种不人道的对待。
“当然可以,不过有时间限制。”安洁心疼她小脸上的难受,“王妃,若你想见小王子,我就入宫接小王子回来陪你吧。”
“这就是身为皇室成员的身不由己……”莫鑫鑫叹息,“我……会尽量不想儿子。”
她无奈的接受了将与儿子分离的事实,隐忍着不舍与难受,等待命名和受洗大典的到来。
大典那一天,坐完月子的她抱着满月的小王子,出现在臣民面前,接受众人的祝贺。
她容光焕发的抱着可爱的皇子出现,百姓们挤破了头要挤进教堂内观礼,礼成后她舍不得的将孩子交给照料小王子的女官,与王子一同离开教堂。
被侍卫挡在路两旁的民众群情激奋,她以为是于过热情的民众,可想不到一颗鸡蛋丢过来,砸在贝洛斯的脸上。
傻了!呆了!
贝洛斯羞愤地拿过侍从递来的白帕,拭去脸上的狼狈,沉声喝令,“拿下他!”
身旁的侍卫们动了起来,层层围住他俩,将他们送上车,莫鑫鑫从没遇过这情况,两旁人民也鼓噪、骚动、推挤……当他们被侍卫护送上车时,她从车窗看见那些激动的人民,对贝洛斯露出惧怕、憎恨的眼神……
就连回到行宫中,她一颗心还震颤不已,不停的回想方才的剑拔弩张,想着那位对贝洛斯不驯的人民,为什么会用这种激烈的手段表示不满?
贝洛斯做了什么?
“安洁。”她坐在梳妆镜前,仍心有余悸。“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瞒我,告诉我吧。”
“王妃……”安洁看着莫鑫鑫,从她的脸上已看不出刚来到列斯登时的快乐。
不过一年多,让一个原本爱笑的女孩变得满面愁容,烦恼令她憔悴,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
那些被勒令不许告诉王妃的事,安洁无法再隐瞒,一一陈述。
“王妃,这一个月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莫鑫鑫发生意外送医说起。
贝洛斯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得知她母子均安后,立刻下令追究责任,严惩没及时保护她的随扈们,其中惩罚最严重的,就是那场活动的安全总管——汤玛士。
汤玛士在事情发生当时人在她身边,她被他的烂中文又一次气到想杀了他,才刚把他打发走,转头就看见那差点被马车辗过的小孩,一时忘了自己是孕妇,飞身冲过去救那个小孩。
汤玛士竟然就这样受罚,还被卸除职务。
“没有人希望意外发生。”莫鑫鑫简直不敢相信,“这……只是个意外!”
“殿下对领地子民的管理向来高压集权,近半年来又与陛下水火不容,连带的在他身边的人也不好受,加这件事情作为导火线……人民就反弹了——”
“安洁,你太多话了。”
贝洛斯脸色阴郁的走进来。这种羞辱他第一次尝,而且还是在鑫鑫面前!
冲澡洗去一身狼狈后,他穿着浴袍坐在床沿,心高气傲的他怎样也咽不下这口气。
“殿下。”安洁惊惧地欠身。
“谁准你多嘴?”贝洛斯冷眼瞪她,责备她的鸡婆。“退下。”
“是我要她说的。”莫鑫鑫摇头,觉得自己好像她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我?”
贝洛斯看见她脸上的自责,暂且压下心中的不满,缓了缓高昂的怒意,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肩膀,为自己辨白。
“鑫鑫,他们奉我的命令,以你的安危为优先考虑,可他们还是让你受伤,我无法原谅他们的怠忽职守。”
“这只是意外啊!”莫鑫鑫撇开他的手对他吼,“你让我觉得我是个罪人,一切都因我而起……汤玛士老师曾经跟你有过同事情谊,你竟然……对他做了那么可怕的事,还有那个小孩!”她最不能忍受的,是他还找了她救回的那个小女孩来问话。“事情没有这么复杂,既然伤害都造成了,你为什么不选择原谅而要追究呢?他们是你的子民!
“还有那个人,今天那个对你不驯的人,你要怎么待他?”想到今日反弹他的那名男子,他……又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这个你不需要管。”贝洛斯不愿回答她。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她难受的看着他,“我喜欢的人为什么变得这么可怕?这样的你……怎么能够当个好国王?”一个人民惧怕,喜怒无常的王者。“你这样——比席尔还要糟糕!至少他对子民还算宽容,你呢?”这样的贝洛斯,无法使臣民心悦臣服。
“鑫鑫。”他头痛的叹息,“我爱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
“不要说你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爱我!你让我很痛苦!”她拒绝他的靠近。“我想念以前的你……”她难过的掩面啜泣,“我想念以前的你……”
贝洛斯被她的眼泪打倒了,他站起身,走出寝房。
“你累了,我不吵你休息。鑫鑫,我不想再为了别人跟你吵架,你能不能……只看我一个人,不要管我做什么,只看我一个人就好,我的眼里只有你,你知道吗?”他勾唇苦笑,摇摇晃晃的离开。
他们的争执,又一次在贝洛斯的退让下,没有吵出结果。
“再这样下去,他会变成暴君。”莫鑫鑫难过的哭了。“是从宫中学来的吗?我不希望我的丈夫成为这个国家的罪人,我不要我的孩子……变成这么可怕的人。”
抬头看着寝房,突然觉得这个房间大得好吓人、好压迫,压得她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想逃走——
逃走……
直到贝洛斯离开,安洁才进房间,拿出手帕替莫鑫鑫擦拭泪水,并安慰她。
“安洁……我想逃走……”越想,就越觉得此地不能待。“我不想看他一天一点变成我讨厌的人,我也不想……让我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下成长。”
“王妃……”安洁蹲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长期不来的压力累积,一瞬间让她崩溃!
初来乍到的适应、搞不定的兄弟误解……一切挫折与不安让她失控的投进安洁怀中,失声痛哭。
“他是个好丈夫,真的……可是我更希望他当个好人……”她哭得难以自持。“我错了吗?安洁,你告诉我,我错了吗?我到现在才发现我的丈夫是这样的人……”
如果他不是王子,那事情会简单得多吧?可他无法卸下这个身份,他一辈子都得担负这个国家的兴衰。
“我想离开……我想带着孩子离开这里……我受不了……”
安洁环抱着视如亲妹的莫鑫鑫痛哭,心里也与她一样难受。
可她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只能陪着她哭泣,一夜到天明。
她再也不跟他说话,脸上也失去了笑容。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为什么他们夫妻会走到这种地步?!
贝洛斯挫败的看着日渐消瘦时她,心疼的握住她置于餐桌上的小手。
“你瘦了好多。”
莫鑫鑫的反应是立刻抽回手,不让他触碰。“我很好。”
她明显的排拒,让贝洛斯眼一沉。“你要气我到什么时候?”
“到你放了那个人为止。”她得知在大典上朝他丢鸡蛋的男子,已被他押进大牢囚禁。
“不。”贝洛斯拒绝。
“这才是你表现宽容的时候,你该原谅,而不是囚禁他。”她不只一次为此数落他。
但是心高气傲的贝洛斯,无法轻易说原谅。
“办不到。”
莫鑫鑫痛苦的望了他一眼。“你在宫中学到的……就是这些?难道我们的孩子会变得跟你一样?”她摇头,顿时食欲全消,丢下餐巾和他,独自回房。
看着她没动过多少的早餐摆在前头,贝洛斯眉头紧锁。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她吃饭?别再瘦了!
他疲惫的支着额,喝着咖啡提神,原本想带杯牛奶回寝房哄她喝,但在侍从的催促之下,只好匆匆离宫。
莫鑫鑫站在走廊窗枱前,目送他离开城堡,她的开朗与活泼,正渐渐消失。
“王妃。”安洁拿了外套替她披上,心疼的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子。
再这样下去,她会垮的……
“你真的想离开吗?”安洁冲口而出,“王妃,告诉我,你是真的想离开吗?”
莫鑫鑫眼神茫然,看着皇宫的方向,想着她那被养在皇宫里的孩子。
“三个小时后,一月一次的船班就要开了。”安洁豁出去了,“船长是我朋友,可以将你藏在舱房里,如果你要走,就趁这个机会,迟了就要再等一个月。”
她眨了眨眼,回过头来看着安洁。“安洁?”
“你快点准备,我现在就去把小王子偷出来——别问我怎么办到的。你穿上我的衣服,我已经放在你床上了,两个小时后我妹妹会来接你,记住,不要被侍卫看见你的脸——鑫鑫。”安洁头一回喊她的名,“如果这么做你会比较快乐,我愿意倾尽一切帮你。”
莫鑫鑫眼眶泛红,冲动的抱住安洁,哽咽道;“谢谢。”
“你快点准备要带走的东西,别迟疑。”安洁将话带到后,便匆匆离开,入宫去抱小孩了。
毫无生气的莫鑫鑫,在安洁决意帮她逃离后有了动力。
她忽忙回到寝房,换上安洁的服饰,将头发用帽子藏起,找出她的证件和一些随身物品,准备带走。
她取下胸前的翡翠之钥,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