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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贝洛斯忍不住笑,但这一笑又牵动了背部的伤势,疼得他龇牙咧嘴。
“活该。”她又好气又好笑,“我让御医们来看你的伤势,顺道替你换药。老师——”
“嗯?”
“我相信你会平安无事,但是我警告你!”她狠狠的瞪他,“要是你死了,别想我会独活。”
贝洛斯眼一眯。“鑫鑫——”他不喜欢听见她说这种话。
“你是我未来的依靠!”莫鑫鑫吼着,“不要再让我承受一次这种痛苦,我不想失去你!”
她这无矫的告白,令他心一暖,温柔地凝望着那张坚毅的小脸。
“这些日子以来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不会有下次,我保证。”他虚弱的朝她伸出手。
果然,贝洛斯适时的苦肉计引出莫鑫鑫的满心不舍,她再度爬上床,躺在他身边,紧紧的抱着他手臂,不肯放开。
沾湿他手臂的热液,是她的泪,他明白却未点破。
任凭她在他身边,落下安心的泪水。
贝洛斯重伤的消息举国哗然,成为列斯登共和国臣民讨论的话题,王子大婚是否能如期举行,众说纷纭,民心震荡不安。
皇室成员本就是民众关注的焦点,而皇室对列斯登王国的重要性除了精神层面的崇拜之外,还多了现实考虑,毕竟这个国家由王室主宰,贝洛斯的清醒对列斯登臣民来说是大好消息!
这个好消息传进皇宫某人耳中后,某人便以最快的速度亲自前来探视——
“陛下。”莫鑫鑫朝席尔行礼,小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
与数日前在皇家医院见面时不同,现下的席尔身穿笔挺军服,打扮正式,气势磅礴握持权杖,浑身充满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
莫鑫鑫敛眉垂首,看似柔顺地行宫廷礼;其实眼睛私下偷瞄席尔的脚底——这回有穿鞋子,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席尔没有分神多看她一眼,蓝眸淡扫过趴卧于床的贝洛斯,贝洛斯回应他的,是恨不得杀死他的狠厉眼神。
席尔勾起嘴角,同样的笑意下达眼底,站立于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贝洛斯伤重的模样。“看在你重伤的份上,这回我不计较你的无礼。”说出口的话却是会气死人的轻蔑。
贝洛斯不语,没被他的话激怒。
“王妃,请起。”席尔见她未有反应,翩转过身,弯下腰来亲自搀扶不敢自行起身的莫鑫鑫。
席尔大掌紧握她的小手,将她拉起身,过份亲昵的举止,激怒了原本冷静的贝洛斯。
“你来做什么?看我死了没?”贝洛斯不愿在他面前失控,但席尔对她的毛手毛脚——没错,是毛手毛脚,那轻佻的态度,摆明了冲着他来!
他能咬牙忍下席尔的刁难和羞辱,但却无法忍受他对鑫鑫一点点的不尊重,何况是这种侵犯?
“那么容易让你死,我的乐趣在哪?”席尔挑眉轻笑,虽然话是对他说,但蓝眸却专注的看着莫鑫鑫——她正无畏的直视他的视线,见状他笑容加深。
贝洛斯了解他的死敌,自然看出他那笑容代表的意义,那兴味十足的笑意,是因为她!
“放开你的脏手,不准碰她!”贝洛斯难以忍受地怒吼,不管未愈的伤口,硬是要下床。
“老师,你别冲动了。”她着急的走向他,安抚他的情绪并逼他趴回床上。
这一动又扯动了背上的伤势,贝洛斯痛得脸色泛白,无力的趴回床上,咬牙狠瞪窃笑的席尔。
“你这伤势无法照顾王妃,更无法如期举行大婚。”席尔脸上的笑容越见恶意挑衅,“我亲爱的弟弟,安心养伤吧,在你伤势痊愈之前,你的王妃——我替你照顾。”
“席尔!”贝洛斯怒意勃发,无法忍受地咆哮。
“大婚过后,中区矿脉还得重新开挖,你不妨趁着休养期间想想该怎么补这个洞,慢慢来,我不急的。”席尔今日来的目的达成了,他握着权杖,离开前深深地看了贝洛斯一眼,再看向莫鑫鑫,语气轻佻慵懒,当着贝洛斯的面冲口道:“王妃,明日起搬进皇宫,你要学的,可多着呢。”
席尔浩浩荡荡的来,也浩浩荡荡的走,国王的排场可见一斑。
见他离开后,贝洛斯内心涌起的不甘令他忿怒,内心一阵气血翻腾。
“老师?”莫鑫鑫爬上床,坐在他身边,小手安抚的覆盖在他背上。
贝洛斯的情绪因为她的存在而平复,他将脸埋进枕间,自制的深吸一口气,当他冷静过后,已不复见先前的惊人怒意。
望着单纯不解世事的她,他皱眉叹道:“我无法阻止他宣你入宫,在这个国家,他就是法律。”
她这一入宫,席尔会如何待她?
席尔对她感到兴趣,席尔这个人——
“不会有事的,我只是去学东西。”莫鑫鑫笑道,觉得他想太多了。
越想越不对劲,他叮咛道:“入了宫后谨言慎行,我无法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你——小心席尔。”
她不解地眨了眨眼。“为什么?”
“席尔以折磨我为乐,抢走我所珍视的一切,我什么都可以给他,就只有你,我谁也不让。”他语气坚定。
“折磨你?”她更不解了,“席尔?”
“我们是异母兄弟。”他轻描淡写的说着两人的关系,“他是王储,我是王子,我们自小不亲。父王病逝,席尔登基为王,自此,他未曾掩饰对我的憎恶,列斯登共和国上下无人不知我们兄弟不睦,视彼此为仇敌。”
“你会关心你的仇敌吗?”莫鑫鑫的见解不同,“你哥哥明明就很关心你。”
“那种带着恶意的关怀?”贝洛斯讥诮地撇了撇嘴。“鑫鑫,你不了解席尔的野心,皇宫里没有兄弟情,我无心于王位,但他却赶尽杀绝,他想毁了我,而我不甘。”
“啊?”她真是一头雾水,怎么事情会是这样呢?这对兄弟好奇怪啊。
“如果保护你唯一的路是与席尔争王,就算被安上叛国罪名,我也会与他抗衡。”贝洛斯的好胜心全被激起。“离他远一点,不要接受他任何好意,席尔每下一个决定,都是有预谋的。”
他对席尔根深蒂固的敌意,让莫鑫鑫头疼,她想了想决定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老师,席尔从一开始对我的轻蔑和现在的好奇,都是因你而起。一开始的敌意和试探,虽然语气轻慢,可我觉得这是他对你的重视,那是‘什么?就是这丫头成为我的弟媳?她配吗?’这种感觉。”所以她对席尔的羞辱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回头朝他吐舌。
“而且你伤重入院急救时,他是第一个赶到医院关心的人。”她没说出口的是,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国王,竟然双脚赤裸的率着大批护卫到医院来,可见他离宫时的忽忙。
“鑫鑫,你太容易心软。”贝洛斯对她这一点很叹息,“君臣间的权力斗争,没有你想象中单纯——总之,你小心席尔,别跟他接触,嗯?”
“哦……”她轻应点头。
君臣间的权力斗争她不懂,但是兄弟间的关怀却很单纯啊!
有太多疑点未经证实,莫鑫鑫无力反驳。
可是没关系,她要入宫了!
在她怀疑的事情厘清前,她会小心席尔这个城府极深的君主,但是要她听话不与席尔接触嘛——办、不、到。
第五章
翌日一早,皇宫便派人来迎接莫鑫鑫入宫。
贝洛斯再三嘱咐她要小心席尔,别与他过多接触,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任凭席尔的贴身侍卫带走她。
布拉德,列斯登共和国第一高手,直接听命于席尔,除非席尔交付他办事,否则形影不离,这个男人就像是席尔的影子,走到哪便跟到哪。
贝洛斯忌惮布拉德,虽然他冷静少话,但心狠手辣绝不下于席尔。
“老师,好好养伤,别愁眉苦脸的,我不会有事啦。”莫鑫鑫一点也不担心,笑着朝贝洛斯挥手,跟着布拉德进宫。
一路上这个黑衣男人始终沉默不说话,礼车里紧张的气氛令同行的安洁脸色苍白,冷汗直冒,手抚着胃部。
“安洁,你还好吧?”反观安洁的紧张,莫鑫鑫简直乐天过了头。
“我还好。”安洁努力不让自己的心理影响生理,但是坐在她们对面的男人,压迫感太强烈,她很难不受影响。
安洁此刻不得不佩服莫鑫鑫,在那么森冷的男人陪伴下,竟然还能谈笑自若?
此时的安洁还不知道,她有更令人吃惊的举止!
入宫后,席尔未召唤晋见,只让布拉德领她至右翼的寝宫,安排随扈、侍女,以及一干照料她的人。
莫鑫鑫就像个任人摆布的娃娃,任凭训练有素的专家们量身,摆出各种奇怪的姿势。
布拉德沉默的站立于旁,双手环胸,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令人不解他留在此地的意义为何。
“我现在量身要干么啊?”她被摆弄得很不愉快。
一进宫里也没说要她做什么,立刻把她当成洋娃娃摆布,还有营养师出现咧!量体重、身高什么的,这是要干么?准备把她宰了吃吗?
“宫人正为您量身,缝制大婚礼服。”安洁在她耳边提醒,“在加冕典礼册封为妃时所穿的传统服饰,因为是手工制作,所以必须现在开始准备。营养师调理您的身体,是为了让您大婚后尽快怀有皇嗣。”
“咳咳咳——”莫鑫鑫突然呼吸一窒,被口水呛了一下。“皇、皇嗣?我?”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安洁笑睇她。“这是王妃的责任之一,皇室许久未有新生命诞生,王妃,列斯登臣民们期待你为皇室添香火。”
“或者王妃现下已怀有身孕?”营养师就着体格揩数表计算,“若王妃已怀有皇嗣,以目前的体重来看,过轻了些……”
“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怀孕!”她脸红脖子粗地吼着,“我又不会无性生殖!”
四周的宫人们被她直率的回答吓到,全数停下手边的动作看向她,不约而同的露出奇妙的笑容。
那暧昧的笑法让她更想挖洞把自己埋起来。
“不准笑!放肆。”她端起架子,让自己有王妃风范,可惜安洁不给面子的背转过身子,耸肩窃笑。
“安洁!”莫鑫鑫猛跺脚,“你太不给我面子了,好歹我是王妃,王妃耶!不要再笑了!”
“你现在哪有一点王妃的样子啊?”安洁睐了她一眼,摇头失笑。
终究是个二十岁的花样少女,锁不住的活泼好动,也许是平民出身的关系,她不像列斯登王室那些贵族之女娇气,她亲民活泼,个性开朗,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她、疼爱她。
“可恶!我不要喜欢你了啦。”她孩子气的抱怨,还嘟嘴噘唇。
“没关系,你喜欢殿下就可以了。”安洁暧昧地笑,还朝她眨了眨眼。
其它严肃沉默的宫人们见王妃如此亲和,都有些诧异,而宫内向来严谨著名的礼仪女官安洁,竟与王妃说笑玩闹?
这位新王妃,岂是可以开玩笑的对象?
“你、你!”莫鑫鑫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着笑得像偷腥的猫的安洁。“可恶!我不要理你了,现在不要跟我说话,哼。”
孩子气的扭过头,和安洁赌气。
“那你不想看贝洛斯殿下小时候的照片了?”安洁笑道,“真可惜——”
“安洁!”莫鑫鑫立刻飞扑过来,带着诚挚万分的笑容。“你对我最好了,让我看,拜托你!”这是刚刚说不理人的人?骗谁啊?
“哈哈哈哈——”一旁的宫人们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
“不要笑!”她恼怒的跺脚,可哪有人理会她啊?“你们都跟安洁一样啦!”
“哈哈哈哈——”众人还是笑,为王妃的可爱稚嫩。
在这么欢乐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