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下一句话她已经说不出来了,只变成了大口大口的吸气声,因为男人忽然脸色一沉,双眸中隐隐浮起一抹猩红的戾气,锁着她领口的手瞬间收紧。
她即刻明白男人是想要勒死她,她并没有挣扎,那刚才还抵在男人胸膛间的双手慢慢垂了下去。
与其这样下去,没完没了的纠缠和痛苦,还不如选择这样的结局。
祖父母今后有小璃照料,她也放心;小人儿有那么多人宠他爱他,她也安心。
她可以瞑目了吧?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是有一点她很不甘,她死在她爱的男人手上,她爱这个男人呀!
窒息的感觉和颈部的痛楚让她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恍惚,一滴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慢慢滑下……
但忽然身边的男人狠狠的咒骂了一句,一把松开了她。
“咳咳……”她赶紧坐起身来抚着脖颈,狂咳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清甜的空气。
身边的男人却已经快速的下了车,转眸将目光投向远处,冷冷淡淡的丢了一个字过来,“滚——”
她自然不敢在这个阴鸷狂乱的男人身边继续呆下去,虽然刚才她觉得死也是一种解脱,但那也是无可奈何中的一种自我慰藉的心态,她还是愿意活着的。
她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顾不上颈部的疼痛,拎起包转身就走。
但是她刚走两步,身后的那个男人却忽然一个箭步跟上来,从背后紧紧抱了她,沙哑的低声道,“小蜗牛……小蜗牛,你真的不要我和念念了吗?你真的要抛弃了我们吗?你真舍得吗……”
她浑身一震,刚才频临死亡都没有出一声的她,瞬间哽咽出声。
“放开……”她闭了闭眼睛,然后扳开男人扣在她腰间的手,动作很慢,却坚定。
“再陪我一会好不好?好不好……”男人低声的乞求道,她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勃颈处依然疼痛不已的地方一片湿凉。
她不由微微一怔。
他却已经快速的转过她的身体来,一双湿润的深邃眸子渴望地盯着她的脸,语气也平和冷静,“那夜你给我讲了个故事,小蜗牛,今天听听我的故事好不好?就一会儿,我保证不会再纠缠你,我以我最爱的儿子的名誉起誓。”
她瞬间一愣,立刻抬头看向他……
暮色一点点浸上来,将一切染上朦胧,远处的街灯也陆陆续续的亮了起来。
“小蜗牛,你知道吗?我这个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曹景芃转眸看了一眼那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低低的开口了。
没得到女人的回答,甚至连一个眼色一个注视都没有,他也丝毫不在意,然后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对我来说想要得东西就会不择手段的去争、愤恨的人就会伺机去灭掉去报复,生杀予夺,运筹帷幄,翻手云覆手雨,我的奋斗目标一直都是做最强大最强势的人,因为只有这样的强者才能掌控一切操纵一切,包括女人。
其实我并不是不优雅,我母亲出身名门,儒商世家,我会弹钢琴,懂艺术,会吟诵莎翁,但这些都是外表,这些都是塑造优雅贵气的外表的装饰,我觉得我自己其实是一个蛮兽性的人。
可是有一天我却遇到了一个小女人,她缩着白嫩又纤细的小脖子,清美的大眼里满是对我的惧怕和敬畏,然后怯怯的告诉我她叫小蜗牛,我一听乐了,看着她又笨又慢又可爱的小模样,我很开心,觉得自己得了一件很好玩的玩具,我自然要她占为己有。
我从网上找了好多有关小蜗牛的故事,还有好多歌,慢慢的赏玩着,为了她,因为我想逗她,逗弄她太好玩了,她还有个小脾气,时不时就咬我一小口,不过一点也不疼,酥酥麻麻的,还很有趣呢……
慢慢的,我就习惯另外她的存在,习惯了拥着她睡,习惯了她的软声娇语,习惯了她陪在我身边,我以为这一切会永远继续下去,可是有一天她却狠心的爬远了,离开了我,我自然的也恨也怨,但却从来没想过我的整颗心整个世界全被那只蜗牛带走了,我甚至试着违背自己的意愿去接受别人——
但结果终究不行,我这才知道没有那只蜗牛,别人真的不行……”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下,然后侧目看向身边女人的脸,但结果是那张美丽小脸上的漠然再次刺痛了他的心。
看来他和她真的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真的已经接受了别的男人。
他放任心中那股灭顶的痛在胸腔间泛滥着,痛到麻木,然后伸手掏出烟轻轻的点上。
只是手指颤抖着,却瞬间烧到了手,手上的灼痛传来,他却面色不变的继续道,“不过幸亏她还留给我一个儿子,我最爱那个孩子,因为他身上有她的影子我给他起名念其,其是妻的谐音,其实我就是想表达一种心态,那就是我一直都念着她,忘不了她。
我给他讲故事,教他儿歌,不过都是关于蜗牛的,我自然是在思念她,更想借孩子将来有一天能将她带回来。
我觉得我变了,变成了易感的人,有时对着一些小笑话,都会发现哲理,要说到会讲有关蜗牛能揭示的道理,我真的能讲一大堆,呵呵,我都觉得我快成哲学家了。
后来我的念念真的把她带回来了,她又真的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再也顾不上自尊与骄傲,纠缠谋划、出尽绝招,只为留她在我身边,可是……”
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下来,他手中的烟已经燃尽了,他掏出打手机,想再次点燃一颗。
只是此时的动作再也无平时一分的优雅,手指轻颤着,终于点燃了,他却一口也没抽,一把将它捻在手心里。
嗞——
空气中传来皮肤烧焦的浓重味道,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他已经麻木了,此时肉体再痛,又怎么比得上他心中的疼痛。
其实当顾乐悠将那手机上的相片拿给他看时,他当时并没有失控。
我和这个女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的事情与我无关。他很冷淡的告诉她。
还有……我不相信这个女人能做出这样的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语毕他又补充道。
景芃哥哥……顾乐悠禁不住花容失色。
只是在打发她走了以后,他起身就将那办公室砸的粉碎。
在一地狼藉的碎片中和秘书惊骇的注视下,他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和理智已到了临界点。
那相拥的走进酒店的男女的身影如一把利刀,将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他彻底被击倒了,愤懑、哀伤、怨恨、嫉妒、绝望将他推进了心灵的地狱。
在那纷乱的空间里,他慢慢地蹲下身,双手抱住头,沉在那份让他窒息的痛苦海洋里,不知道哪里是岸……
深深的暮色里,那死一般的凝滞和沉默让一直都是无声落泪的叶琉感到恐惧,刚才那差点被勒死的阴冷绝望的感觉又浮上心头,她的手心里不由渗出了丝丝冷汗。
她连看也不敢看身边的男人一眼,眸光在车门处游移着,她清楚地记着刚才她无奈上车的时候,他并没有锁上车门。
她只要是拉开,就能逃了吧……
“放心,刚才那一幕不会再重演,”这时男人忽然开口了,声音淡淡的,连一丝起伏都没有,但是却让人清晰地感觉到话语里的那份苍凉和无奈,“因为我下不了手……”
“呵呵……”蓦地男人又笑了起来,笑声响亮,“我竟然下不了手,我真的下不了手,我舍不得你……”说带最后声音又瞬间低沉下去了,化成一声似有若无的抽噎。
叶琉只觉得心头狠命的一滞,她不由得就转过头来,看向那个她已经决定不再多看一眼的男人。
对上她的凄迷泪眼,男人忽然笑了,声音也温柔下来,但是却伤感,“说到哪儿了,说到我的小蜗牛三番几次的拒绝我,却喜欢上别人了吧?”
“……”
“不要怕,小蜗牛……”男人轻轻伸过手来,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我不会再伤害你,我会放你走,记得那天晚上我唱歌给你,那可是我第一次给女人唱歌,今天我再为你朗诵一首诗吧,也是第一次,听完之后,我会让生子和长河送你走,我们永生不见好不好?”
叶琉回答他的却只是一声连一声的哽咽,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心软,在这个男人刚才差一点杀了她之后,这只暴戾又优雅、危险又迷人的禽兽她必须远离。
可是她却还是不由得心软,他病态的深情让她痛心不舍……
“上帝给我一个任务
叫我牵一只蜗牛去散步。
我不能走太快,
蜗牛已经尽力爬,为何每次总是那么一点点?
我催它,我唬它,我责备它,
蜗牛用抱歉的眼光看着我,
彷佛说:人家已经尽力了嘛!
我拉它,我扯它,甚至踢它,
蜗牛受了伤,它流着汗,喘着气,倔强的往前爬…
真奇怪,为什么上帝叫我牵一只蜗牛去散步?
上帝啊!为什么?
天上一片安静。
唉!也许上帝抓蜗牛去了!
好吧!松手了!
反正上帝不管了,我还管什么?
让蜗牛往前爬,我在后面生闷气。
咦?我闻到花香,原来这边还有个花园,
我感到微风,原来夜里的微风这么温柔。
慢着!我听到鸟叫,我听到虫鸣。
我看到满天的星斗多亮丽!
咦?我以前怎么没有这般细腻的体会?
我忽然想起来了,莫非我错了?
是上帝叫一只蜗牛牵我去散步。”
暮色中,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低沉磁性,温柔伤感,满含感情,如低低拨动的琴弦,撩动人心。
叶琉再也忍不住了,掩面而泣。
男人看她一眼,却又继续说了下去,“我是一个冷清而凉薄的人,是这只在我眼里又笨又慢的小蜗牛让我改变,让我品尝了爱的滋味,也让我尝到了挫败的滋味,也让我体会到了纠结和痛苦,不过我不怪她,毕竟是我以前太骄傲太自负,错失了她……”
男人也说不下去了,久久的沉默着。
忽然长臂伸过来,一把打开叶琉身边的车门,隐忍而压抑道,“走吧,现在走,在我没敢变主意以前——”
叶琉一怔,看向男人的脸,男人不看她,只将目光投在那车门上,完美的侧脸上一片紧绷的冷硬。
她又深深看了男人一眼,然后快速的下车。
在她还未站稳之际,车上的男人就快速的发动引擎,倒车、拐弯,然后车子如发疯般的飞出去,转眼间就消失在那渐起的夜色中。
腾起的烟尘和着泪水瞬间迷了她的眼,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少奶奶,我们送你回去吧!”这时那个五官平板的年轻人上前来,对她道。
“哦……”
夜色飞驰中,一切熟悉的景物都渐渐远去,包括那段刻骨铭心的孽缘爱恋,回头看了一眼这座熟悉的城市,叶琉那干涸的眼睛再次湿润。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她才到了家,还要收拾收拾,自然赶不上晚上去珠海的飞机,所以她打电话给詹姆士让他等她一晚,她明天再过去。
她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然后又好好整理了一番,将工作上的事物和几个副园长交代了一番,就上了床。
为了预防自己胡思乱想睡不着,她还喝了一片安定。不知从那天起,她必须要借助药物的催眠,才能入睡,真是可怜。
不过时间最终会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