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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唛草汁,受了伤的,只要稍微严重一些,八成都会出血不治。”
“唛草?”遗玉还不曾听说过这样一种毒草。
“这是虏子的叫法,辽阳城后有一片荒野,长了许多唛草,就跟蚂蝗那恶虫一样,见着血就不要命了!”
“咱们这里可有现成的唛草?”
“有,是从敌军身上搜出来的,”这脾气暴躁的大夫已将遗玉当成是同道中人,扭头便让打下手的士兵去取唛草来。
遗玉也请阿生回营帐去拿东西:“我装书的匣子一旁有只药箱,麻烦你去帮我取来。”
阿生看看四周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士兵,想想刚才那大夫差点对遗玉动手,便踟蹰道:“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小哥莫怕!”那大夫先听出来阿生意思,不好意思地对遗玉道:“我这人脑子比手快,刚才吓到了小哥,小哥放心在这儿,这西营有我萧汉一句话,谁都不敢冒犯你。”
遗玉点点头,对阿生道:“去吧,我在这儿没事。”
阿生是觉得再墨迹下去遗玉也不会听他的,便想着快去快回,匆匆地走了。
不一会儿就有人拿了唛草过来,遗玉接到手里打量,短短的一根,很普通的叶子,就收了起来,准备等下回去再研究,转而问起萧汉别的事来。
第三六六章 三日
遗玉在伤兵营待了一个早上,从萧汉那里了解到不少事,许多都是她以前不曾知道的,比如说这偌大一支军队里,统共只有三个大夫,士兵们受了伤,只有较为严重的才会用到大夫诊治,轻伤只需要西营去领一些药包自己处理。
医疗的紧缺,加上辽阳城镇守的高句丽人占据环境优势,依靠含毒的唛草,致使唐军的重伤士兵不断增加,人员伤亡加大造成的结果,严重打击了士气,使得攻城变得尤为不易。
李世绩大军已经在辽阳城外徘徊了二十余日,四万大军折损数目将达两千,这对于在攻克辽阳城后,还要继续转战前方的唐军将士来说,无疑是一记闷锤,在辽阳城拖延的时间越久,对整个战场的势态就越为不利。
如何能打消高句丽人在环境上的优势,成了一个关键。
“去哪了?”
遗玉手里拿着从萧汉那里讨来的一把唛草,一边思考,一边掀起营帐走了进去,李泰刚刚回来,正在更换衣物。
“在伤兵营转了一圈,”遗玉拿着唛草走过去,递到李泰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唛草?”
李泰显然已从李世绩处听闻了这种害的唐军止步于辽阳城的毒草。
遗玉点点头,将肩上的药匣放在床上,坐下来,翻来覆去地打量着这把看起来极为普通的草叶,同她所知类似的毒物一一对比。
“可否先休兵几日?”让她研究一下这古怪的唛草。
闻言,李泰略动心思,就知道遗玉的意思,他今早同李世绩商讨过,未尝没有休兵几日的打算,但是前方才接到情报,正有四万高句丽兵马在前来支援辽阳城的路上,最多五日便会抵达,若不能尽快攻下辽阳城,待对方援兵一到,我军可危。
于是李泰和李世绩商量过后,决定明日由他亲自坐镇,加大兵力,一举将辽阳城攻下,但这样做难免损伤严重,事倍功半,不利于日后战场。
在李泰权衡的时候,遗玉重新拎着她那只专用的药匣,在桌边坐下,取出了她常用来检测药物的工具,还有从伤兵营挑拣来的各种常见的药草,专心地在桌上摆弄起来。
“我只给你三天,后天日落前,必须出兵攻城。”
为大事者,不得只顾眼前,目光要更远。
“嗯。”遗玉没有说什么漂亮话,更没有立军令状,她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在后天日落前,找出克制这唛草的方法,减免我军将士的死伤。
“嘶——”一下子从那细小伤口传来的刺痛,让萧汉疼地倒吸起气来。
“萧大哥忍一忍,”遗玉一面安抚萧汉,一面飞快地将调好的几种药汁分别涂在他手臂上的伤口处。
“感觉如何?”
“疼。”
“这样呢?”
“又麻又疼。”
“这个怎么样?”
“嘶,又麻又痒还疼。”
不过是半寸长短的划伤,沾上一些唛草汁,情况就比普通的伤口要严重上几倍,也难怪战场上受了伤的士兵们会力有不逮。
遗玉皱着眉头,用干净的布条擦拭去萧汉手背上的药汁,又挖了指甲盖大点的金疮药涂在他伤口处。
“唉,我看还是别找什么解药,干脆多派些人去放火,把辽阳城后的唛草地都烧光算了。”萧汉熟练地在手臂上缠着布条。
“辽阳城中肯定存有大量唛草,烧了那一块地也无济于事。”
“那小哥你说怎么办,这么短时间,要找出来克制这唛草的方法,实在是不容易,太子爷不是只给了你三天时间吗?明天黄昏后就要动兵,咱们想不出来办法,不是白耽误时间吗?”
“你不觉得这东西很古怪么?”遗玉拿了一根草叶在手指里捏了捏,“凭我对药理的了解,这样厉害的毒物,不应该是大量生长的,天地万物讲究的便是一个平衡,既它能存在,那克制它的方法,相对的就应该很简单才对。”
说着话,遗玉站起来,就往外走。
“小哥去哪?”
“我请示过殿下查问敌军俘虏,去看看有没有所获。”
遗玉回到帅营,李泰也刚刚进门。
“如何,可是问到了什么?”
李泰摇头,被抓来的俘虏嘴巴都很硬,根本半点有用的话都逼问不出。
“可有好好检查他们身上?”
李泰还是摇头,“并未见有解药。”
天快要黑,眼看这一天又要过去,遗玉也有些着急了,“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李泰想了想,走到床边捡起了遗玉的短斗篷递给她:
“跟我来。”
遗玉听话地将斗篷套上,把自己裹的厚实了些,跟上李泰脚步。
临时搭建的刑房,外面稀散地守卫着一些士兵,并非是唐军松懈,而是关在里头的俘虏,大多都被打断了腿脚,想要行凶逃跑并无可能。
李泰先进了一座营帐,让人把里面不好让遗玉瞧见的污秽收拾干净,才让她进去。
遗玉进到里头,先是捂了下口鼻,四处打量,目光只在那些一身血迹的俘虏身上稍微停顿,便转到了一张破桌上零散摆放的物品。
“这是从他们身上搜下来的。”李泰道,跟着遗玉走了过去。
匕首,小刀,腰牌,钱袋,绳子,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有几根装水的竹筒——
咦?
遗玉拿了一根竹筒起来,拔开塞子,却发现里面的水早已漏光。
李泰开了口:“抓来的俘虏,有少许身上带着这种竹筒,只是里面的水都已流光,无从判断是何物。”
遗玉若有所思地伸出手指在里头挖了挖,放到嘴里尝了尝味道,李泰并未阻拦,因他事先就让人试过,并没见有异状。
“就是普通的水,没什么特别的。”遗玉失望地对李泰摇摇头,然而并没有放下对这些竹筒的怀疑。
在俘虏处一无所获,两人有些沉默地回到帅营。
阴沉的夜空被乌云笼罩,预示着一场风雨将要来临。
第三六七章 攻占辽阳城
遗玉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她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扭过头,就看见不远处摇曳的烛瓕光下,李泰还在看那份辽东地图,穿着一件单衣,高束的头发说明他不曾休息。
帐外沙沙作响,空气潮瓕湿,北方干旱,这是她在定州遇上的第二场雨。
“怎么还不睡。”遗玉披了件衣裳走下榻去倒茶喝,她记得自己正在配药方,应该是爬在桌上睡着后,李泰把她抱到床上的。
“不累。”李泰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到地图上。
“是担心的睡不着吗?”遗玉端着喝了一半的凉茶走到他面前,一手抱着臂膀,心疼地望着他眉间的拢起。
她都从阿生那里听说了,李泰要延缓三日进攻辽阳城,而李世绩却执意要在辽阳城的援军到来之前尽快攻城,为此两人昨日在营中当着众多将士的面起了争执,大闹了一场,场面十分难堪。
她可以想象,如果这三天时间最终白费,李泰会失掉一部分军心不说,更会让日后的战场指挥变得艰难。
“我又让你为难了。”
“与你无关,”李泰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淡声道:“若无扭转局势之利,我一日都不会给你。”
遗玉笑了笑,不觉得他这样说显得无情,反倒是喜欢他公事公办的样子。
“去睡吧,天亮我再叫你。”李泰道。
“你都不睡,我又怎么睡得着,”遗玉摇摇头,心中亦是沉重,一开始她只是一心想为李泰分忧,可在亲眼目睹了伤亡的将士后,她打从心里不愿意让他们的士兵有更多的损伤,不愿见那一张张被战争折磨的麻瓕木瓕不瓕仁的脸。
她开始有些能够体瓕味多年前李泰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既为我物,当为我护。
李泰固然还没有坐在那个位置上,可他已具有一颗帝王之心,他看的很清楚,知道自己的目的,而作为要与他并肩的自己,早该向前踏一步,同他拥有一样的视野。
遗玉扯了扯肩上的外衫,走到营帐门口,心事重重地剥开了布帘,微凉的夜风钻进她脖子里,雨点落在泥土上,试图净化这里弥漫的死气。
几滴雨被风卷到她脸上,她抬手去拂这冰冰凉凉的雨水,动作到了一半,脑中却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遗玉飞快地转身,去睡榻便取了茶碗,又跑到门口。
“怎么了?”李泰察觉到她异样。
遗玉没有时间应声,将茶碗伸到雨里,接了小半碗的雨水,进到帐中取了木桩上的药匣打开,占据了帐中另一张桌子。
先是取出了药匣里的小银刀,在刀尖涂上处理过的唛草汁,撩起袖子,刀尖在手臂上轻轻划过,血冒出来,她皱眉忍着这异乎寻常的疼痛,将碗里的雨水滴了一些在伤口上。
“这是做什么!”
李泰已经起身走到她身后,看见她动作,低斥出声,伸手便要制止。
“别动!”遗玉低吼一声,挣开李泰,固执地观察着伤口的变化,直到确认那异常的疼痛消失无踪,就连血珠都不再往外冒,又将一些唛草汁掺进碗里剩下的雨水中,重新倒在伤口上,再三确认其毒性消失后,她才扯了干净的布条按在手臂的伤口上,转过头盯着李泰,兴奋的声音都有些发哑:
“是雨,他们随身携带的竹筒里装的是雨水,能克制唛草毒性的正是雨水,殿下,速去调兵,趁着这场雨要下大,一举攻进辽阳城!”
李泰双目陡然亮起,伸手在她肩上按了按,转身去衣架上穿衣,同时口中洪声道:
“来人!”
深夜,李泰亲自率领两万兵马,携带着攻城的巨木和云梯,在一场大雨中突袭了辽阳城。
黎明时候,辽阳城被攻破的消息传回营地,全军上下无不欢欣鼓舞!
“胜了!太子殿下带人将辽阳攻下来了!”
“胜了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