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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管事让属下带话给你。”
“说。”
卢耀一字一句学话:“长孙无忌借那晚夜袭之故,已将兵权收拢,现倾出大量兵力在安市城东高处堆建土坡,预备造势攻城,但是军中粮草不多,长此以往,即便太子阻截援军回来,最终还是会因粮草不济退兵,李管事让属下来问你,可有对策?”
能否阻截虏人二十万援军,直接关乎整场战争的胜败,李泰几乎将远征军中所有的得力亲信大将都带走前去击敌,驻留在安市城外的兵马会被长孙无忌轻易收拢不足为奇。
在长孙无忌有意或无意的安排下,唐军现呈颓势,攻下安市的希望越来越小,阿生不想李泰心血会付诸东流,又苦无对策,才会将希望寄托在遗玉身上,他问遗玉“可有对策”,其实就是在请求遗玉借助身在城中之便,想办法内应唐军。
“他未免太高看我了,”遗玉嘴上这么说,心里已在搜寻着可行之策,她被萧汉带进城这几日,不是没动过“歪脑筋”,只是有些想法要实施,单靠她一个人无异于是子啊异想天开。
看遗玉面露苦恼,卢耀提议道:“不如属下潜入城主府,去将杨万春刺杀?”
遗玉双目一亮,“你有几成把握?”
杨万春一死,安市必会大乱,倒是能给城外的人创造出一个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卢耀摇摇头,“属下尚未闯过城主府,不敢作保。”
“。。。。。。”
“主人?”
“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遗玉直接否掉了让卢耀去刺杀杨万春这个馊主意,让卢耀去冒险,真出了事,她去哪里再找个能自由来往于安市和唐营的高手。
“主人先吃些东西吧,属下昨晚疏忽,忘记给你留下食物。”
卢耀解下后背的背包,拿出里面的饼子和肉干,递给遗玉。
遗玉确是饿了一整天,肚里早就咕咕叫,好在卢耀留在屋里一只水囊,勉强让她解渴,眼下见到吃的,便不客气,把脏手在衣裳上擦了擦,就拿起饼子撕开就着肉块来吃。
卢耀就陪在一边,看着她略显狼狈的吃相,突然开口道:
“太子待你不好。”
“咳咳,”遗玉被噎了下,捶了捶胸口,缓过来气,才疑惑地问他,“这话怎么讲?”
卢耀将手里的背包放下,解下腰上的水囊,拧开来递给她,道:
“你吃了很多苦,假使他待你好,就不该让你吃苦。”
“哈哈,”遗玉被卢耀的一本正经逗笑了,仰头喝了一口水,掰了一块饼给他,摇头道:
“他待我好不好,只有我自己最清楚,苦不苦,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卢耀看着她蓬头垢面下的笑容,眼神变得困惑,“属下不懂。”
“不懂就不懂吧,”遗玉吃饱喝足后,摆摆手上的饼屑,伸了个懒腰,舒服地长吁一口气,又有了精神。
“我们不能总在这小院子里躲着,既然来了,就不能白走一趟,明天我们出去看看,再厚的墙都有鼠穴,我就不信,这安市城的守备,会没有漏洞。”
与其在这里担惊害怕李泰会遇险,不如先看看他们在城里能做什么。
两个普通人或许不能和五万守备军作对,但是她和卢耀,又岂是等闲?
安市城有两座城门,一在东,一在南,南边的城门临坡而开,出城只有一条蜿蜒的小路,仅能容三人并行,下面就是陡坡峭壁,摔下去不死也伤,难容大量兵马通行。
东边的城门和南边的情况差不多,只是略微平缓一些,越往高走,路面就越狭小,从下往上攻,本就吃亏,守备军居高临下,占尽地势,不久前的半坡之战唐军已经领了教训。
半坡之战固然失利,可它反应出的问题,却给了唐军一个提示,遗玉在听说长孙无忌派兵在安市东南处堆建土坡的消息后,很是沉思了一阵。
“咱们先到城南门去看看。”
卢耀偷了当地居民几身衣裳,同遗玉扮作了普通的高句丽百姓,在用泥土和草汁简单易容后,就到城西去查看情况。
在外面,卢耀并不与遗玉一道,而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头,两个人都不通当地人言,就心安理得地当起了哑巴,有卢耀顺手牵羊来的钱袋,吃喝倒不成问题。
整整三天,卢耀和遗玉都徘徊在城南一带,让她头疼的是,城垣附近戒备森严,重兵把守,寻常百姓根本就不能靠近,也就无从下手去寻找这城防的缺口。
“让开,让开!”
有些语言,不需要听懂,也能明白意思,遗玉看着几名当地的官兵挥赶了街角一处的行人,在一面土皮剥落的墙上贴了一张类似告示的东西。
她眼神极好,隔的老远,也能看清楚那告示上画的是个粗眉大眼的年轻人,甚至下面几行字上,还特别用毛笔写了一行楷字。
遗玉不用走近,大抵也能猜到上头写的什么,果然,她顺着人流挤到墙下,看清楚那行楷字:
唐兄弟,你在城中不安全,你回来我们有话好商量。
萧汉的字写得潦草,遗玉是玩书法的行家,单从字迹就能瞧出这个写字的人当时心情如何,想必他寻了自己几日都没见,心急之下,才张贴告示来找她。
遗玉不觉得她和萧汉之间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可是接连几日一无所获,再看到这张告示时,脑子里不由就滋生出了一个念头。
使她不自觉地在伫足在这张告示下面,卢耀发现她不对,借着人群的遮掩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
“走,先回去。”
遗玉对卢耀打了个眼色,率先挤出了人群。
两人回到那间小破院里,进了屋,遗玉找了张破凳子坐下,沉思了半天,才对一直等她开口的卢耀道:
“我打算去找萧汉,利用他查探城防。”
唐军帅营
李泰营中,留下的几名太子亲信正聚在一起议事,对于长孙无忌派人堆墙一举,颇有微词,这当中反应最大的当属卢俊:
“堆墙、堆什么墙!好好的仗不打,派那么多人去堆一座土墙,怎么不干脆找人去挖个地道,从安市城地下攻进去!”
“唉,要是粮草充足,咱们就住在这里同那些虏人耗也无妨,别说是堆一个土坡,堆一个山出来都行,可是眼看秋深天寒,怕那土坡还没堆起来,我们就要退兵了。”
卢俊越听越按不住,只要一想到遗玉还被困在那安市城中不能出来,这边还磨磨唧唧地在堆土,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行,我去找他!”
卢俊说着就要往外走,在座几人互看几眼,竟是纷纷起身跟了上去。
阿生这会儿也不知是在哪里,是以没能阻拦住这群莽汉。
长孙无忌正在和李世绩还有另外两名大总管在帐中议事,忽然听见外头乱糟糟的,门外守卫禀报是卢俊等人要见他,皱了皱眉,便让人进来了。
李世绩现在是看见卢俊就头疼,卢俊是张亮麾下的大将,的确猛也,可是不服管教,这几天为了不让他和长孙无忌起冲突,他不知耗了多少心神。
“你们几个有什么事?”长孙无忌卷起了兵书,开口询问。
卢俊意思着抬手行了下礼,直接问道:“敢问大人,准备何时攻城?”
长孙无忌不咸不淡地应道:“这件事今早不是才议过,等到土坡堆起后。”
“等土坡堆起来都到什么时候了,”卢俊看着长孙无忌,满脸质疑,“大人该不是在避战吧?”
“卢念安!”李世绩大斥一声,差点拍了桌子。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卢俊嗓门也大了起来,伸手指着无动于衷的长孙无忌,沉声道:
“我大唐的将士是用来征战杀敌的,不是用来给他玩泥巴的!”
“放肆!”李世绩这回是真急了,眼下正在大战,最忌将帅不和,他就是怕长孙无忌会为难卢俊,才会先生夺人,但显然这两个当事人都不领情。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道:
“大战在即,卢将军几次违抗军令,老夫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望你自省,你却不识大体,屡屡扰乱军心,再不罚你,是难服军众,来人!收了卢念安的军牌,将他禁到帐中,没有老夫的应准,不许出营!”
在场众人都惊在原地,包括卢俊在内,是没料到,长孙无忌不发脾气则已,这一发脾气便直接要收了他的兵权,将他禁足帐中!
李世绩急忙起身要劝,长孙无忌却先他一步伸手阻止:
“我意已决,你不用多言,再让他闹下去,还不知会惹出什么大祸。”
李世绩是被长孙无忌堵了话,跟着卢俊来的几个人却是不依:
“大人,请大人收回成命!”
“卢将军屡立战功,今日他确是出言不逊,但请大人看在他一心求胜的份上,从轻处罚。”
“报——”
几人还在求情,门外忽来一声长传,长孙无忌趁势打断了他们,让帐外讯兵进来。
讯兵入内,身后还跟着一人,盔甲未褪,一袭风霜,夹衣带血,面有伤容,见此人,长孙无忌目光一紧,厉声问道:
“何事速报!”
来人一抱拳,洪声道:
“启禀大人,启禀诸位将军,太子殿下在东南峡谷处将虏人援军降服,大胜归来,半日后将可抵达城外!太子手令在此,请大人派一万兵马,前去东南十里处接应俘获粮草马匹!”
第三七七章 杀计
且说当日驻留在安市城外的唐军遭遇高句丽人第一次夜袭时,李泰瓮中捉鳖,将其围剿,斩下千人头颅,带领四万兵马,前去伏击虏人援军。
排兵布阵后,李泰亲自率领三千精兵冒险,将北部首领高延寿和南部首领高惠贞所领的二十万援军引入峡谷、
占据高岭处的唐军将近千虏人头颅丢下,以旌旗鼓角造势,埋伏在峡谷中的三万唐军伺机而动,前后夹击,唐军气势汹汹,援军阵脚大乱,高延寿惊慌之下分兵迎战,奈何援军已被那从天而降的千颗人头吓破了胆;腹背受敌,军心大乱,四散而逃。
不得已,高延寿率众投降,受制于李泰,靺韍部首领高惠贞抵抗,李泰直接命人坑杀了四千靺韍士兵,俘获高句丽各部首领千余人,派兵遣送回中原,放还余众回平壤。
这一战前后不过半日,这一仗,虏人死伤八千,唐军亦折损三千人马,几名身先士卒的大将亦身负重伤,但李泰以区区四万兵马,降服二十万援军的事迹,不日便使高句丽举国上下震惊。
再说这消息传到了安市城时,李泰已经带着手下兵马和缴获的粮草,还有带兵投降的高延寿,返回唐军大营中。
城主府里,杨万春听着下方探子来报,扶在座椅上的两手几欲抠进木头里。
“。。。。。。太子李泰虏获了各部首领,将其余部众统统遣散回了平壤,高大人带着人降了唐,二十万援军散尽,回禀城主,事情就是这样了。”
在探子禀报完很长一段时间内,厅中都无人言语,也不知是被这晴天霹雳震昏了头,还是被杨万春铁青的脸色吓到。
“城主,援军既灭,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加紧城防,李泰此子非同小可,他而今得胜归来,士气大盛,我们不得不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