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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未再转身,我怕看到她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径直向前走去。
我不知道自己如何踏出冷宫,脑海中只有那句“天下为公”,孙中山先生曾经也是借着这句话来表达他的民主理念,原来在一废太子中却还有这样的我所不知道的插曲。
我大胆的做了以下假设:如果没有后来的雍正登基,如果太子没有二度被废可以顺利继位的话,那么三百年前的中国是否会提前实现民主自由?那么胤礽的历史地位是不是就可以超越华盛顿?随后我又推翻了自己的假设,不会的,即使胤礽肯,代表统治阶级利益的其他人也未必肯,而后的光绪皇帝的戊戌变法失败不就是活活的例子吗?
见我一路不说话,十四阿哥道:“还在想清涟?”
我方从假设中拉了回来道:“这倒没有,我只是在想明日我该穿什么衣服,总不能穿着旗装,带着旗头弹西琴吧!”
十四阿哥道:“回去看看便知,估计此刻东西已经送到了。”
他又是什么意思呢?只好回去看看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舞剑器动四方
回到落梅轩,见桌上放着一个锦盒,我缓缓打开,竟是一件香槟色的西式公主服。
玄霜不禁叹道:“十四爷眼光极好,这颜色很是好看。”
绛雪皱着眉道:“只是袖子似乎有些短。”
我笑道:“那便在肩膀两侧覆上一层轻纱好了,腰带再绣上几颗珠玉。”
绛雪笑道:“奴婢在二小姐在裙摆处,绣上几只蝴蝶吧。”说完他们便行动起来。
次日改好后我比量开来,流畅的裙摆,配上浅色的腰带,很是好看。而微风一吹,裙摆处的蝴蝶竟像活的一般,翩然起舞。
衣服换好后,我将头发从两侧划向中间,只系上一个蝴蝶结装的丝带,刘海梳向一侧。
玄霜道:“二小姐,要选什么首饰?”
我缓缓道:“不要镯子,那样会碍事,也不要戒指,妨碍手指,不要耳环,耳朵不舒服。只一条项链即可。”
玄霜翻箱倒柜寻了起来,拿出一条我摇摇头,都太不搭调了。
“这是什么?”玄霜拿出一个红色的锦盒边嘀咕边道。待她打开后我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当日九阿哥送给我的意大利沙丁红珊瑚项链吗?意大利,洋服,正好绝配。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二十日,康熙在乾清宫前特设家宴款待意大利使臣,因是按照家宴款待,所以并不繁琐。
还是酒过三巡后。康熙对意大利公使道:“听闻公使来访,朕十四皇子特意为公使准备一份大礼。”
意大利公使忙起身道:“多谢皇帝陛下隆恩,万岁万万岁。”
没想到这个洋人汉语说的还是蛮溜的。
只听佟佳贵妃问道:“皇上,十四阿哥准备了什么?”
康熙笑道:“朕也不知,一会儿瞧瞧便是。”
李进朝示意开始,我穿着重新改造的公主服缓缓进场,向众人行了一个西式的礼。
环顾四周,十三阿哥学着我以前的样子竖起大拇指,十阿哥目不转睛,四阿哥依旧面无表情,九阿哥居然笑了!真是稀罕,这还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开心的笑!
突然,四周俱黑,万籁俱寂,一束蓝光照向琴台,我缓缓坐下,月光如流水一般洒下,一阵微风吹起,吹向了我的裙摆,也开启了我的乐章。
跳跃的手指轻轻地触动着琴弦,琴声如溪水般缓缓流淌,慢慢由慢渐快,此刻几乎说有的人都陶醉其中。
突然手指开始连接不断,释放开来,又一束光照向正中央的空地。
十四阿哥身着白衫手持长剑突然剑指前方,剑光闪闪,明月皎皎,目光凌厉,尽情的表现着他的矫健和轻盈。
而此时我的音乐开始急促起来,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他手中的长剑也如雷霆震怒,翻江倒海般凌空而下。
随后旋律又变的悲壮,剑锋变得轻盈如燕、婉若游龙,随着宝剑甩出,直插云霄。
十四阿哥腾空而起接住剑柄,飘然落地,就在他宝剑甩出的同时我用尽全力按下琴键,而后手中一划,音乐声与落地步伐同时戛然而止。
周围一片寂静,随着康熙鼓掌叫好,众人都跟着叫好起来,意大利公使亦是称赞不已。
康熙站起来笑道:“好一个老十四,好一个钮祜禄玉琦,果然是有心,只是没想到我大清竟有如此剑客,如此才女。”
康熙又道:“老十四,是否想过有一日,亲上战场?”
十四阿哥忙跪下道:“若有一日,能战沙场,儿臣定不负皇阿玛恩泽,为我大清树国威。”
我不禁心想:“多年以后,他终会如愿,而那时回赠他的还有一个“大将军王”的称号。”
康熙又问我道:“钮祜禄。玉琦适才弹着的曲子是?”
我心道:“不能说《十面埋伏》,真正的《十面埋伏》是在清朝嘉庆年间才出现的,必须换个名字才行。”
我跪下缓缓道:“正是《楚汉》”
康熙笑道:“西琴竟弹出楚汉,钮祜禄。玉琦堪称我大清第一才女。”随即康熙向佟佳贵妃嘀咕了几句笑道:“钮祜禄。玉琦自选秀以来,一直尚未册封。”
“册封”,听到这个字我几乎崩溃,不会吧,难道让我成为第二个郑清涟!
我侧眼望去,四阿哥也是一愣,十四阿哥身子微微一颤,刚想开口,康熙笑道:“李进朝,传朕旨意,咨凌柱之女钮祜禄氏。毓生名阀。温惠宅心。端良著德、言容有度。兹册封为多罗格格,封号纯恪。”
几乎同时我和十四阿哥长舒了一口气,可是我却糊涂了,一夜之间,我怎么又成了多罗格格?那么我到底又是谁呢?
十四阿哥拉拉我的衣襟轻声道:“快给皇阿玛谢恩。”
我忙磕头道:“奴才谢万岁爷隆恩。”
康熙点点头,却不知因为何事而提前离席,但因着贵妃及使臣皆在,众人也不便离去。
我到十公主旁边坐了下来,不想旁边正是一个柔弱美丽、仪态万方的女子和九阿哥。这女子眉眼处似乎和董鄂。宛宁有些相似,是了,如果我没猜错她一定就是九福晋董鄂氏!
我向九福晋点头行礼,九福晋笑道:“纯恪格格这身衣服果然极好,这项链也很是别致,不知格格从何处得来?”
我一听脸色刷的红了起来,她是什么意思?还是她知道什么?
我只好笑道:“故人所赠”
九福晋道:“看来这故人还真是情深意重”
看来她是故意要给我难堪了。
见我不语,九福晋拿起酒杯道:“我敬格格一杯。”
我只好端起酒杯与她对饮。
九福晋笑了笑,突然脸色一沉道:“这衣服是很好看,可是格格是否听说过一句话叫“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还有完没完!简直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望着她笑道:“那福晋是否听说过一句话叫“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九福晋显然有些生气道:“新人再笑,也不过是侧室。”
我扬起脸道:“也不见得,不是还有句话叫糟糠下堂吗?”
十公主碰了碰我的胳膊,其实说完我已经后悔了,我实在不该这样伤他,确实有些过分了。
九福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九阿哥严肃道:“宛琰”
九福晋向九阿哥行礼道:“妾身有些不胜酒力,先去额娘处歇息了,妾身告退!”
九阿哥摆摆手道:“也好,去吧。”
我目视前方并不看他们,连灌了三杯,有些昏昏沉沉。
我对十公主道:“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了。”
十公主道:“玄霜、绛雪扶你家格格回去吧。”
我忙甩手道:“谁都别跟着我,我自己回去。”
一路摇摇晃晃往回走去,行至御花园竹林处,有些害怕起来,果然是月黑风高夜。
突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抱住了我,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九阿哥。
他向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借着酒劲笑道:“你在这里干嘛?”
又一想是不是我刚才伤害了九福晋,难道他是要来讨回公道?
只听九阿哥在我耳边轻声道:“你今晚很美。”
我有些发愣忙转移话题道:“刚才确实有些过分,替我向九福晋道歉。”
九阿哥一把将我搂入怀中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很高兴,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只是嫡福晋的名分我却不能给你,宛琰是皇阿玛亲赐了玉牒的。不过你放心,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人。”
一连串的话让我竟有些茫然,见我皱着眉头,九阿哥道:“今日我爱新觉罗。胤禟在此起誓,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心中只有钮祜禄玉琦一人,绝不辜负。”
我不禁心道:“这样的发誓有用吗?还不是这边发誓,那边娶别人,赵云翔不就是个例子吗?”
听到玄霜和绛雪的喊声,我忙挣脱要离开。
九阿哥在我耳畔轻声道:“相信我,过些日子我便会向皇阿玛求亲,让他赐你为我的侧福晋。”随即转身离去。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这么走了?”我喃喃自语道。
不知何时玄霜到我身边扶着我道:“格格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转向她:“以后不许叫我格格,谁都能叫,就是你们不行。”
可是酒的后劲居然越来越大,我有些晕晕乎乎,一转眼我竟回到了落梅轩,我将花盆底向空中一甩,那种感觉极好,一如从前加班回家时将高跟鞋往地上一甩一般。
绛雪为我端来茶水道:“二小姐先喝杯茶。”
我一口全喝完道:“谢谢。”
绛雪有些惊愕地摇了摇头。
玄霜过来边为我更衣边道:“水已经好了,二小姐洗洗再休息吧。”我腾地一声跳入澡盆中,玄霜边擦拭边道:“二小姐不胜酒力,以后不能再喝酒了。”
我一听大笑道:“我不胜酒力?你也不打听打听,想当年在Z大,云翔生日那天,我可是四瓶啤酒将韩菁菁放倒,韩菁菁是谁你知道吗?”
玄霜摇摇头道:“哪有这个人,二小姐又开始说胡话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我没有说胡话,我说的是事实,我赢了,我赢了又能怎样?终究还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啊。”
说着说着我又大哭起来,在这个时空中压抑了多年的感情瞬间迸发出来,我边哭边道:“韩菁菁,你比我幸运,你有了许辉,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云翔,你在哪里?云翔……”
最后我只听玄霜道:“二小姐的心,十三爷会懂的……”后面的话越来越模糊,我便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绛雪之死
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看来昨天喝的可是不少,脑袋仍微微有些沉重。
边揉搓着脑袋边走向正厅,下一秒我便惊呆了,屋子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盒。
“这都是什么?从哪里来的?”
玄霜端着脸盆从外面进来笑道:“这是各宫的娘娘和小主们送来的贺礼。”
我点点头心想:“我在这里待了两三年都没有人给我送东西,昨夜刚被康熙封了多罗格格,今日他们便上杆子的巴结。这样的定律可真是历经千年而不变。”
洗漱完,见桌上摆放着一盘云片糕,我边拿起一块塞道边嘴里道:“这是谁做的,味道很是熟悉。”
绛雪笑道:“这是昨日夫人托人进宫带给二小姐的,估计夫人做云片糕的时候定不会想到如今二小姐已是多罗格格了呢。”
我停了下来,不禁落下泪来心道:“秦雨墨,你真的很自私,你在做什么?占据着钮祜禄。玉琦的身体却忘了应该替她所尽的义务。”
缓缓放下糕点起身向门外走去,玄霜、绛雪却一脸的茫然。
坐在落梅轩的台阶上,我抬起头望向天空,蔚蓝的天空中万里无云。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三百年前的天空竟是这么蓝,而此时云翔所看到的天空又会是什么样子?
原来我们早已经不在一片天空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