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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僧人摇头道:“不好说,不过……”
“不过什么?”我忙问道
那僧人道:“不过,姑娘命中会有一劫,恐怕是在十二年后。”
十二年后?现在是康熙五十年冬、十二年后也就是雍正元年?雍正二年我会有一劫?
见我眉头紧锁,那僧人道:“姑娘已然知道十二年后的年月。”
我点点头,淡淡问道:“那么大师可知我该如何躲过这一劫?”
那僧人笑道:“不如归去”
“不如归去?大师的意思是让我隐居或者出家吗?”
那僧人道:“姑娘尘缘未了,如何能居于深山老林之中、常伴青灯古佛旁。”
我有些疑惑道:“还请大师指点。”
那僧人道:“不如从此游历这大好河山、与清风明月相伴。只是千万不能深陷一个情字”
我恍然大悟道:“如此多谢大师,只是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那僧人笑道:“贫僧法号净空。”
“空”乃是天地万物的本体,想来他定是看破红尘、大彻大悟,
我向净空大师行礼道:“如此多谢,只是还有一事再麻烦于大师。”
净空大师道:“姑娘请讲”
我转过身,从光明顶及目眺望问道:“茫茫天地,想问大师,我现下应该归去哪里?”
净空笑道:“姑娘身寒体弱,不宜远行,应该在此附近好好修养,不若江西景德镇。”
景德镇?他让我去那里做什么?估计应该是景德镇离黄山比较近的缘故吧。
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来到景德镇,这个历史上有名的“瓷都”。腊月里的景德镇是寒冷的,这种冷与京城的冷自是不同。
走在大街上胡蝶问道:“姐姐,我们可是要找个客栈住下?”
我摇头道:“不住客栈,去寻个宅子,买下来。”
胡蝶道:“姐姐是想从此以后定居景德镇么?”
我笑道:“怎么会,不过今年冬天还是长居于此的。”
胡蝶不解道:“那也不用买下来,去租一处便是”。
我笑道:“常言道盛世置地、乱世藏金,更何况要在这里住多久我也不知道。”
终于在城北,我们寻了一处僻静的宅子,景和园大概是取自春明景和之意吧,看来之前这宅子从前的主人很是有情调。
是夜,我静坐在桌前,望着桌上的首饰和银票,我心道,买这所宅子,虽说没有花掉多少银子,但是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就必然要花钱,这样的话钱只会越来越少,明年春天是要离开这里,游历大清那也是需要钱的。怎么解决目前的境遇?
不如利用现有的本钱做生意,可以边游历边做生意,做生意赚来的钱,正好可以游山玩水,一举两得。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做?如何做?做什么?
记得大学时西方经济学老师曾经讲过,世界最大的私人零售企业美国的西尔斯罗巴克公司,最初便是利用邮局寄送,逐步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新型销售和经营办法。收购一些因积压欠债而遭扣压的无质量问题的商品向农民兜售。登一次广告做完一笔生意就告收盘。最终成为名副其实的百货王。
我是不是也可以仿效他而为之?边走边售,将在上一个城市或者地区收购的积压货物不在相邻的地方出售,而是隔着地区出售。那样的话便可以满足人们求新的欲望,到时候出售前加大一下宣传,做完一笔生意就收盘。岂不是比西尔斯提前了两百年。
可是问题又来了,我和胡蝶收入缚鸡之力,就凭我们两个,几乎是白日做梦。
一路上必须要有人押运货物,搬货,还得有个明白人帮我才行。为今之计,必须招人。
招榜贴出几日后,总算来了两个人来应征镖师,高个机灵的自称易龙、憨厚老实的自称萧虎,居然还是同乡,听着名字倒像是一对兄弟。萧虎还勉强可以,只是这个易龙,越听越害怕,不禁有些头皮发麻。我当下决定给他们改个名字。
望着他们我笑道:“你们这两个名字虽好,但是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害怕,不如改个名字可好?”
萧虎低声道:“名字都是爹娘给取的,也没人说听起来害怕。”
易龙推了推萧虎道:“在下也觉得这个名字不中听,就有劳姑娘了!”
我笑道:“虎乃山中之王,龙乃水中之尊,虎因为有了山而威风,龙则因为有水而灵动。便叫萧山、易水如何?”
萧山易水忙向我行礼道谢
我摆摆手道:“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不过行有行规,我姓秦、名雨墨。你们叫我掌柜的就好。”
我对胡蝶道:“收拾一下,带他们去住下吧!”
胡蝶有些担忧道:“咱们今日才第一回见着他们,若是……”
萧山道:“姑娘莫担心,咱们兄弟绝非歹人!”
胡蝶撅嘴道:“歹人脸上又没写着字”
萧山似要辩解,我忙道:“别担心,我相信他们,就如同我当初相信你一样不是么?何况日后离开这里,咱们也是天天在一起的。”
我这么一说,胡蝶似乎有些感触,便不再有异议,带着他们向偏房走去。
初见秦风,这个人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儒雅,巧的是我们竟是本家,一身青色布衣长袍,只是眉眼处透着忧郁,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屡试不中,所以才会在我这里帮我打理事务。
连续三日,我都只是与他们闲聊、偶尔也提笔画画,或是请秦风吟诗作对。这日我又在作画,秦风立在一旁沉默不语。
胡蝶兴匆匆从屋外跑入笑道:“姐姐别画了,快去看萧山射箭,几乎百发百中,很是厉害!”
我微微一笑道:“你先去吧,等我画完这笔再去。”
胡蝶点点头笑嘻嘻的离开。我搁下笔对秦风道:“咱们也去瞧瞧?”
秦风温和道:“秦某有一事,想问掌柜的。”
我抬头看着秦风淡淡一笑:“你说便是。”
秦风微微蹙眉道:“掌柜的招秦某来,不会就是天天在此,陪掌柜的吟诗作画吧!”
我摇摇头道:“怎会?只是实不相瞒,我从前遇上了些事,以至于身子有些微恙,恐怕今年冬天都会只在这里静养,不过你们的工钱我还是照付的。”
秦风看着我有些同情道:“之前倒是听胡蝶姑娘提起过掌柜的身体抱恙,从前只觉得秦风命运不济,却不想掌柜的也有坎坷之事。秦风惭愧。”
我对他有些好奇道:“你又如何命运不济?”
秦风道:“此时说来话长,秦风自小父母双亡,叔叔婶婶将我抚养长大,本想一朝金榜提名报答于他们,无奈屡试不中,前几日叔叔病重,家境贫寒,无钱医治,恰好看到掌柜的招榜,所以便来此应招!”
本来属于我的悲惨身世,又一次在别人身上得到了印证。在这个时代,或许不只是秦风一人如此,或许还有千千万万个秦风有这样的遭遇。而我能帮助的恐怕也只有一个秦风。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康熙五十年的冬天终于过去,五十一年的春天也如约而至,三月里,草长莺飞、春意盎然,人也精神了许多。
我将众人召集到大厅中说道:“你们不是总觉得无所事事吗?这几日咱们就得启程了。”
萧山笑道:“掌柜的,要带我们去何处?”
我道:“先不说这个,你这几日去准备三辆马车。”
萧山有些茫然,我又对易水和秦风道:“你们两个去收购一些因积压欠债但是做工精美的瓷器。装满一辆马车即可,价码能压多低就押多低,秦风是景德镇当地人,这些自然是熟悉。”秦风点点头。
胡蝶道:“那我呢?”我笑道:“你就和我好好收拾一下,还有两辆马车可不能空着。”
秦风刚要出门,我忙喊住他拿出一个盒子交给他道:“这是这个宅子的房契和三年的工钱。以后就留给你叔叔和婶婶吧,只不过你恐怕要随我离开景德镇三年。”
秦风有些意外道:“这怎么行?掌柜的,日后回来岂有安身之所?”
我淡淡道:“不会的,此生我都不会再回来了。你一定要收下,这也是你应得的,你叔叔婶婶抚养你多年,倘若知道你为他们挣下这座宅子,也会倍感欣慰!”
四月南风、嘶马出门,只可惜景德镇不是我的故乡,一朝离别便不会再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胡蝶泉边
马车缓缓驶出景德镇,萧山问我道:“掌柜的,咱们去何方?”我微微笑道:“去岳阳”。
“岳阳?”萧山有些不解
“掌柜的说的可是岳州府?”秦风问道。
我点点头,原来清代称岳阳为岳州,怪不得萧山不知道。不过北宋时范仲淹就有名作《岳阳楼记》,称岳阳也不为过。
“那我们这些瓷器可是运往岳州?”易水笑问道。
我摇摇头道:“不是,岳州离景德镇太近,瓷器并不稀罕,等到了下一站再出售瓷器,必然能卖上高价,所谓物依稀为贵。”
这就是所谓的地区性定价战略,卖给相隔甚远的外地顾客,自然要比卖给本地或者临近地区的顾客的价格要高。
秦风问道:“那咱们既然不在岳州出售,为何还要到岳州?”
我笑道:“一来是去岳州收购囤积的货物,二来自然是欣赏岳州的美景品尝岳州名吃。”
胡蝶道:“你们瞧,姐姐对我们多好。不知道岳州都有什么名吃?”
秦风笑道:“自然是湘菜,形味兼美、酸辣著称。”
“那岳州有何特产?”我问道。
秦风道:“君山银针茶乃是一绝!”
“君山银针茶”我喃喃自语道,听起来很是熟悉,好像我曾经认识的某个人喜欢喝这个茶,究竟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姐姐在想什么呢?”胡蝶问道。
我淡淡道:“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想到岳州后务必收购些君山银针才是。”
“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这是自古至今流传数百年赞扬岳阳楼的佳话,可是站在洞庭湖畔我却极其失望,本想登上岳阳楼感受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豪情壮志,却不想呈现在我面前的却是残垣断壁。
我问秦风道:“你可知为何会是这样?”
秦风道:“听说是清康熙二十七年岳州火灾,延烧岳阳楼。”
我有些叹息道:“遥想范文正当年的《岳阳楼记》该是何等的济世情怀和乐观精神,只可惜无缘相见,亦无缘登楼观巴陵胜状”
秦风望着我感慨道:“范文正自然是情怀博大,可是掌柜的心胸也非寻常女子所能及,这些日子以来,我看的很清楚,掌柜的的确是女中豪杰。”
我几乎有些无地自容道:“我哪有你说的那样,你这么说简直让我汗颜。”
秦风道:“该汗颜的恐怕是秦风,一直以为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才是读书的一生所求,如今才觉得这一切也不过只是过往云烟,倒不如掌柜的般活的自由自在才是。”
佛家说万事皆空,喜怒哀乐;痴情旧怨;功名利禄;尘世一梦现而已,他能有这样的感悟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夜深我独自坐在岳州客栈的窗前,月光倾泻、清风拂面。不禁长叹一声,心道:“此时的赵云翔又身在何方?是否还记得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叫秦雨墨的人正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时空里坐在岳州客栈的窗前静静的想他?”
“姐姐如何唉声叹气?”胡蝶为了端来一杯茶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竟然没有发现。
我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
胡蝶坐了下来问道:“姐姐,可是在想四王爷?”
我脸色骤变道:“怎么可能,以后你不要再提起这个人。”
胡蝶道:“那姐姐打算一直一个人走下去吗?”
我淡淡道:“什么叫一直一个人,咱们不是一直五个人走的么?”
胡蝶摇头道:“胡蝶不是这个意思,胡蝶是想,姐姐既然不肯再接受四王爷,难道要孤苦一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