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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拓恨她,他不可能出面帮助她和父亲解决困难的!
“爸,您忘了那时候丁拓要离开时,说了什么话吗?”杜梦颖神色黯然地提醒父亲。
“爸爸怎么会忘记呢?”杜元勋无力地垂下头。
“爸,我想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说不定还有其它解决的力法,不必动用到这笔钱;再说您身子不好,就别操这个心。借据放在我这儿,明天我就打电话联络朋友想办法,您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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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仕梦颖一太早便向互助会的会头表示要先标下会,接着拨了许多通的电话,无奈一些朋友久不联络,要她一开口就向人借钱,她实在开不了口,最后都是草草聊两句后就挂断电话。
该怎么办呢?坐困愁城的杜梦颖,托着腮却苦思不着办法,未了她决定打电话给那个律师祁暮云,请教一些法律上的问题。
“杜老师,你在吗?”
正拿起电话的梦颖连忙放下话筒站起身,招呼着这位前两个月才来学写书法的妇人。
“林太太你来啦?先坐下来练练字,等我忙完马上帮你握笔。”
眼前的妇人约莫四十岁,长得瘦小秀气,她吞吞吐吐地说:“我……我……”
“什么事别客气,尽管开口!”
“我想不要学了,可不可以请你把还没有到期的学费退还给我?”
“不要学?为什么?你相当有进步,为什么不学了?”
“你的房子被查封,我老公说房子查封后的下一步就是拍卖,这时间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三个月。我想你忙这个都忙不过来了,哪还有时间教书法?所以我还是先不要来,等过一阵子再说!”
杜梦颖点点头,勉强笑着将剩下的学费退还给她。
接着陆陆续续有学生前来要求退还学费,她一一退钱给他们。她不怪他们,因为房子被查封是事实,即将被拍卖也是事实;既然会被拍卖,那现在的上课场所也就无法继续使用下去,学生担心自己的权益受损而要求退费,这是合情合理的,她没有理由生气,也没有理由不退他们钱。
“老师,对不起,如果您房子处理好,要再开课时,我会回来上课的。”
又送走一个来退费的学生,现在的杜梦颖连应酬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了。一天下来,原本在这里学书法的四、五十个学生几乎走了大半,剩下没有走的,不是即将到期剩没几堂课的,要不就是学了三、四年的老学生,念着一点旧情不肯离去,甚至直嚷着要留在这里帮忙。
对于这些学生的好意,杜梦颖由衷感谢,但她不能接受他们的帮助,这是她自己的事,自己的事就应该自己解决,不是吗?
锁好楼下的铁门,杜梦颖疲惫地走上二楼,推开门,屋内是一片昏暗,看来爸爸还没有回来。奇怪,爸爸为什么还没回来?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再怎么散步,走得再怎么远,也都应该回来了。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对了,今天下午好象都没有见到父亲的踪影,他该不会中午出去散步后,就没有回来吧?
这想法让杜梦颖的心不由得揪紧,打开灯走到父亲房间一看,如她所料屋内并没有人。走到厨房,厨房的餐桌上也干干净净,没有人回来做过饭的痕迹;如果父亲回来,他都会做好饭等她的,看来真的是中午出去就没有回来过!
杜梦颖着急得想出门去寻找父亲,偏偏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急如热锅上蚂蚁的她想也不想就砰的一声关上门,这时候她哪有心情接电话?可是这电话一声接着一声响着,似乎等不到人接不甘心似的。已经走下楼的杜梦颖回头望望楼梯,听着电话铃声,喃喃自语道:“该不会是爸爸打回来的吧?”
于是,她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跑上楼接电话,“喂?”
“请问杜梦颖小姐在吗?”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
“这里是基隆长庚医院,你父亲杜元勋现在正在急救,想请你过来一赵。”
嗄?杜梦颖震惊得手中的电话险些掉到地上去。基隆长庚医院?爸爸怎么会在基隆长庚医院?他不会是又发病了吧?
她抖着手锁好门,便心急如焚地坐上出租车赶往基隆的长庚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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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医院大门,问清方向后,杜梦颖跌跌撞撞地奔向急诊处,在急诊处门口,一个男人稳住她的身子喊道:“小梦,别紧张,杜伯伯没事的!”
“爸爸他怎么样了?”
“心肌梗塞,不过医生急救后已经稳定下来了,刚刚送入病房。”
“喔!”杜梦颖闻言,忐忑不安的心这才平静下来。一天的沮丧无助,加上担心父亲的状况,使得情绪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她竟然在心情松懈后,身子一软,慢慢往下滑。
“小梦,小梦!”男人眼明手快地抱住她低喊道。
当她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满室纯白;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铺、白色的被褥。这里是哪里?她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出自本能的反应,她想起身下床,可是一只大手阻止了她。“别动,你还吊着点滴呢!”
转过头,她整个人为之一楞。因为她看到一张极好看的脸,深刻的轮廓,搭配着完美的五官,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装,衬托着他高大修长的身材;这男人她认得,正是她一心躲避,不想再见却连作梦也会梦见的丁拓!
“你怎么会在这里?”杜梦颖又是疑惑又是惊喜地问。
“先别问这个!”丁拓一把将她推回床上,神色平静得看不出一点异样,仿佛他们之间并没有经历八年的分离。他拿起早先准备好的食物递给梦颖,“告诉我,你上一餐是什么时候吃的?”
杜梦颖纳闷地瞪视丁拓,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丁拓了然地道:“医生说你有点贫血,而且血糖过低,加上太久没进食引发晕眩才会昏倒。你到底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我……我不知道!”自从昨天知道那笔巨额债款后,她就再也吃不下东西,一整天下来才只喝了一杯水。
丁拓坐在杜梦颖身旁,动也不动地瞅着她,“把东西吃下去,不然怎么有体力照顾杜伯伯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忽然一个想法浮现她心头。“是你要人打电话通知我的,是不是?难不成我父亲他……”
丁拓面有愧色地点头,“对不起,我一直顾着开会,根本不知道杜伯伯来找我,后来因为他昏倒在地上,秘书才慌慌张张地通知找。我送他到医院后,才请人打电话告诉你。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杜伯伯来找我!”
“他根本不晓得你公司确切的地址,也不知道电话,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公司楼下的警卫告诉我,杜伯伯在公司附近绕了很久,他猜杜伯伯可能是要找什么人,所以热心上前询问,没想到就这么误打误撞找到了!”
没想到父亲竟然真的找上丁拓!杜梦颖无力地低下头:不敢迎视旭约目光,怕在他眼中看见令人心碎的恨意。
但丁拓却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拿起三明治打开来递给她,“先吃东西,晚些时候,我送你回去!”
“不,不必了,我想留下来照顾爸爸。”一听到丁拓说要送她回家,杜梦颖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怎么能让他送?在一切状况都未明白的情形下,有父亲和债务这两个问题就够她头疼了,她不想再加上一个丁拓!而且只要他一到家门口,见了法院的封条,届时,岂不是让他看笑话?当年他离去前是怎么说的?祝你和罗志宁百年好合,永浴爱河,如今她却为罗志宁背上七百万元的债务?老天,她该怪谁?怪自己命不好,还是怪造化弄人?
可是丁拓并不接受她的话,他托起梦颖的脸让两人面对面,“小梦,我知这你担心杜伯伯,不过你还是先回去好不好?我会吩咐医院的人小心照顾,让他住最好的病房,接受最好的医疗照顾。瞧你这个样子,留下来只是让他看了担心!”
虽然他们曾经闹得那么僵,但丁拓果真是最了解他们父女的人,他的话让梦颖无法辩驳,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可是……”
“怎么啦?”他微微一笑,把三明治放到她嘴边,“吃吧!还是要我像以前一样喂你?”他意有所指地说,一对深邃的黑眸却早看透她脸上的仿徨、犹豫,似乎有满腹心事,但他不想点破。
“不,我自己来。”她想伸手取下他手中的三明治,却在接触到他不赞同的眼神后,颓然放下手。
他们身处在急诊室里,里头有几张病床,每张病床上都有急诊病人。人都是好奇的,加上雨人外貌出色超众,原本就是受人注目的对象,因此所有的人都睁大眼睛瞧着这对看似亲昵、却又有着说不出疏离感的璧人。
杜梦颖是何等敏感的人!她注意到众人好奇的眼光,也深知丁拓向来说到做到,连忙张开嘴,就着他的手一口接一口的吃下三明冶,又喝下一瓶鲜奶,然后转头说:“我想去看爸爸!”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但最后让步的却是丁拓。
丁拓无奈地叹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无法拒绝她,她曾经那样背叛自己,伤害自己啊!他一手拿起点滴瓶,一手扶着孱弱的梦颖往电梯走去,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各怀心事。
到了病房,杜梦颖急着走向父亲床边,看见老迈、双眼紧闭的父亲,她心疼不已。“爸!是我不孝,让您老了还得四处奔波!”
“小梦!不能在这里掉眼泪,否则杜伯伯会担心的。”丁拓褛住她往外走,“他没有事的,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不,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
“小梦,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杜伯伯他绝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如果你现在不想让我知道,等心情好些再告诉我,嗯?”
“没有什么事,你别多心!”她依然不想让他知道。
丁拓摇摇头,扶着她回到急诊处,让护士小姐取下点滴的针头,然后一手紧握住她,硬是拉她上了自己的车。
“丁拓,我很感谢你的帮助,可是我真的不能麻烦你:所以,让我自己回家好吗?”
“你怕引起罗志宁的误会?”丁拓语带嘲讽地说,显然他没忘了当年那件事!
“别担心,我会在巷子口放你下去,他不会看到的!你现在住哪里?”
杜梦颖知道丁拓误会了,他还不知道她离婚了。不过,她也不打算告诉他,自己早在六年前就已经离婚的事实,毕竟当年对不起他的人是杜家,是她杜梦颖,今天杜家不能再承受他的恩惠,那只会让她觉得更不堪!
“小梦,你必须告诉我你住在哪里,不然我怎么送你回去呢?”丁拓又一次提醒。突地,他想起从杜元勋身上找到的电话号码,从那号码来判断,似乎是士林地区,难不成她还住在以前那幢二层楼的透天房子?
“你还住在以前的地方,是不是?”他疑惑地问。
杜梦颖无声地点点头,丁拓的眉则几乎全皱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已经结婚的女儿竟然又搬回去和父亲同住?对了,为什么今天没有看见罗志宁陪她一起来?
一连串的疑问,在丁拓心中不断浮现,趁着等绿灯时,他转过头看着身旁这个娴静、飘逸,美得像天使的女人。疲倦,使得她一路上都没开口,只是闭着眼睛养神;而那一头及腰的长发散落在胸前,让她看起来显得那般脆弱、动人。丁拓几乎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她、抱她。
八年了!他们分手至今也有八年的时间,这八年里,她过得好不好?当年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孩子也该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