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微臣谢赏!”李清接过点心,也是饿得恨了,一手拿着碟子,一手抓起点心,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三两下便将一碟点心吃得一干二净,宫中的点心味道着实非凡,李清吃完一碟,意犹未尽,居然还用手在上面一抹,然后舔了舔手指,咂吧咂吧嘴,将一屋子的太监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个将军也太不知礼了,皇帝赏赐,那是天大的恩典,那个得赏的不是稍稍意思一下,然后便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他倒好,居然吃得一干二净,看这意思,还没有吃饮,意犹未尽。
天启也看得呆了,臣子见得多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等模样的,两根手指捏着一块点心,居然忘了往嘴里喂。
吃干抹将的李清将盘子两手高高举起:“谢皇上的赏赐。”末了,又加上一句:“点心真得很好吃。”
天启卟哧一声笑了,今天早朝上受得一肚子的窝囊气也似乎随着这一笑而烟消云散,“唯英雄真本色,倒不愧是替我牧马边疆的将军,难怪萧远山输在你的手里。”
李清讶然地抬起头,他与萧远山之间的争斗是人人都明白,但人人都不会说出来的事情,这不仅关系到两家之间的事情,更关乎皇帝的颜面,因为这意味着皇权已失去了他应有的威严,但天启皇帝似乎没有理这个茬,直截了当地捅了出来。
李清眼中的天启皇帝清瘦,脸色略微苍白,正值中年的他发间已隐约可见白丝,一双狭长的双眼黑白分明,却布满血丝,由此可见这皇帝还真是一个劳心劳力的差使,难怪历史上皇帝长寿的不多,在李清的记忆中,还有几个皇帝是生生累死的。
“很惊讶是吧?”天启皇帝冷笑,扔下手中的点心,背心向后一靠,本来很温和的眼神陡然间便露出锋锐的光芒,近几年来,世家之间的明争暗斗已呈白热化状态,他这个皇帝的威严已越来越不被他们放在眼里,要不是自己手里还具有一定的实力,还有以陈西言为首的士林清流,文官系统的支持,那还要更加不堪,世家已是尾大不掉,饶是他费尽心机,仍是收效甚微。
看到了李清在定州的一系列改革,从李清的改革中他看到了希望,李清虽然出身世家,上台也是用的不大光彩的方式,但这是世家之间的狗咬狗,他懒得管也无力管,他看重的是李清在一州大力破除世家豪族敛财聚土的手段,李清的这一系列举动不谛于撬开了世家豪门那高而厚的墙的一块底砖,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李清不在乎宗族势力,否则以李清铲除萧远山的手段,他厌恶还来不及,又岂会恩庞有加,单独召见,因为他也看到了打破世家豪族的一抹亮光,而这抹亮光还需要李清来将他发扬光大,让其变成熊熊烈火,变成阳光普照大地。
李清也在思索,天启皇帝撕开这最后一点遮羞布意味着什么?但于情于理,他不能不辩解。
“陛下,微臣与萧大帅之间存在矛盾,这是尽人皆知,如果不是在最后一战之时,萧大帅颁下密令,要对微臣斩草除根,微臣是不会用此激烈手段的。”
“哼哼,你最后还留了他一条命,把他全须全尾地送回来了,以此来显示你的宽宏大量,心胸宽广?”天启言辞锋利,句句诛心。
“不是!”李清横下一条心,真要撕破脸,谁怕谁啊,他还真不信皇帝敢对他怎么样,不说李家,要是他在这里出了事,他敢说定州立马便会成为巴雅尔的牧场。“不杀萧远山,是因为杀不得,以萧远山对付我的手段,臣是恨不得杀了他的。”
“你倒是坦承啊!”天启皇帝哼了一声,“但你们致朝廷于何地,致朕于何地,一州统帅,竟然私相授受,末了给朕一封奏章便算完事?”
李清看到天启皇帝淄铢必较,心里有此讶然,却不知道天启皇帝早朝受了一肚子气,此时想起此事,勾动了心火。
“陛下,臣这不是奉诏回京了么?”他狡缬地一笑,你不是说我们私相授受么,我可是接了你的圣旨回京受封的。
天启皇帝气得狠了,一张脸白转红,红转紫,一口气蹩在胸口,不由剧烈地咳擞起来,吴礼慌忙地上前,轻轻替天启拍打着后背。
咳了一阵,天启顺过了气,看着一脸镇定的李清,想起自己本来的用意,心态也慢慢地平和下来,“你胆子确实很大!”他缓缓地道,“不过我今天不想听你和萧远山之间的那些乱事,我想要知道,你,担得起定州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奏对
天启有些落寞地叹了一口气,煌煌大楚,跨地万里,兵马百万,官员无数,本应至高无上,一言九鼎的皇帝,眼看着国势渐衰,大权旁落,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说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些大臣贵族,个个说起来都是舌灿莲花,天花乱坠,其实个个阴奉阳违,以公器而行私事。损国而肥己,已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放眼天下,真不知还有几人值得自己托以腹心。
眼前的李清,值得自己在他身上花费偌大的心力么?默默地看着下面毕恭毕敬站着的李清,清亮无尘,就这样隔着大案与自己对视,眼中看不到丝毫畏惧与不安,哪里像是一个刚刚成年的青年,倒与那些朝堂上的老狐狸一般无二,不由一阵心烦意乱。
“你坐镇定州,几年可打败蛮子?”
“三年!”李清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三年?”天启微微一愕,忽地爆发出一阵大笑,讥刺地道:“当年萧远山也只敢说五年,末了还给朕来了一场大败,你,居然还要狂妄?”
李清平静地盯着天启,等他说完,才道:“臣不是萧远山。”
天启的笑声戛然而至,这才想起萧远山便是无声无息地败在此人手下。
“臣要的也不是仅仅打败蛮子,而是要平定草原,臣要替皇上将草原纳入大楚版图。”李清面不改色,仿佛这话不是由他嘴里说出,而是在转述另一人的话语。
天启哑然,看着李清,确定对方没有疯狂,而是在正正经经的对着自己说话,大楚与蛮族打了数百年仗,从来就没有完全征服过这个马背上的民族,即便是开国大帝英武大帝也没有做到,大楚与蛮族数百年来的征伐,互有胜负,大楚曾深入过草原,蛮族也曾占据过定州,双方谁也没有能力将其完全打败。天启从来也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将蛮族完全征服,天启虽然自负,但也不敢自认比得了开国英武大帝。
“你可知道你在是朕的面前?”天启阴沉沉地道,“君前无戏言,否则便是欺君大罪。”
李清微笑:“臣敢立军令状,三年之内,不能平定草原,臣将这颗头送于皇上。”
此话一出,不但天启,连屋子里稍有点见识的几个太监也是悚然动容。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军令状一立,便是毫无退路,只能进不能退,否则便是身死名裂的下场,即便最后皇帝不要他的命,但他的政治前途也就此完结,此后也只能做一个田家翁了。
天启不由动容,如果真能打败蛮族,将草原变成帝国的后花院,那自己将成就大楚建国以来最大的功勋,其伟业将直逼开国大帝。
“如你真能在三年内平定草原,朕又何惜封候拜公?”天启猛拍龙案,长身而起,眼光炯炯地盯着他。
“臣保证。”李清朗声道。
天启缓缓地坐了下来,短暂的激动之后便平静下来,“你有何把握?”
“臣离开定州之时,已在着手布置,现在我定州兵力已深入草原,定州与蛮族攻守易势,内里步步蚕食,外在合纵连横。”
“蛮族举族皆兵,势力雄浑,以定州一州之力,何以能平定草原?”
“蛮族是部落联盟制,兵虽多,但不齐心,巴雅尔在短时间不可能将草原拧成一股绳,我便是趁此时机,将草原拿下,否则等到巴雅尔一统草原,必将窥视中原,那时将成为我大楚心腹大患,而我定州自实施新政以来,短时间内已颇见成效,初始微臣在崇县时,便以一县之力养万余精兵。现在有一州之力,百万百姓,便是十万精兵也是养得起的。”李清信意满满地道。
天启皇帝只是稍一犹豫,开疆拓土的雄心立时便占了上风,但他能给李清的支援着实有限,不可能指望那结世家大族能在此事上与他齐心,“你最缺什么?朕可以给你。”
“工匠,技师!”李清脱口而也。
天启微感惊讶,他本以为李清会要钱,但想不到李清却是想要人。殊不知李清现在最缺的便是经验丰富的工匠,技师,定州一直在打仗,被蛮族劫掠严重,而工匠技师又是蛮族劫掠的重点,钱可以容易赚到,但一个成熟的工匠,却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培养出来的。
“给你,朕可以马上下令,让匠师技师向定州移民,每人可由朝廷出安家费。先期移万户如何?”
李清这叫一个激动啊,到底皇帝,出手就是大方,一开口便是万余工匠,要知道,他现在的匠作营虽然大力扶持,到现在也不过千余匠师,让匠师营任如云是叫苦连天。如果有了这一万匠师,那自己的匠作营将改头换面,效率不可同日而语了。
“多谢陛下,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誓死效力,鞠躬尽粹,死而后已。”一激动,李清倒是有些口不择言了。
“谢倒不必,但愿你不负今日所诺,真能将蛮族平定,那时,倒是朕要谢谢你了。”天启道。“罢了,定州的事先不说了,你且坐下,说说你的定州新政吧,朕很感兴趣。”
李清谢过天启,便端坐在龙案下方,将定州一系列刚刚颁布的新政仔细地说于天启听,先前天启只是知道一个大概,此时听到李清的详述,不时发出击节赞叹声,这一条条一桩桩,倒是大多击中现在大楚的积弊。
“如果我在帝国全力推行这种新政的话,你认为如何?”天启问道。
李清讶然地抬头看了一眼天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陛下,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你在定州不是做得很好么,还是说朕不如你,你做得,朕就做不得。”天启大怒。
“陛下,不是这样的。”李清耐心地解释道:“定州在去年遭到蛮族大举入侵,十室九空,世家豪门被蛮子几乎一扫而空,这才让微臣有施行新政的机会,而在中原大举推行新政,必首先遭到世家的反对,如陛下强力推行,保怕外患未平,内忧又起,那时内外交困,大楚必危。”
天启默然,李清的这番话与首辅陈西言不谋而合,想不到李清不但有将才,还是文武双全,想到这里,倒不由想起传闻中的李清两词折名妓的传闻。
“现在何尝不是内忧外患啊?”天启喃喃地道:“世家豪族把持朝政,割据地方,对中央阴奉阳违,南方数州叛乱不止,屡剿不灭,现在还有坐大之势,外有蛮族虎视眈眈,朕这皇帝,便如同坐在火山口上啊!”说这话时,他浑然忘记了李清也是世家豪门的背景。
“外患稍不足虑,内忧足以动摇朝纲。”李清接口道。
“你有何策?”天启眼睛睛一亮,看着李清。
李清摇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眼前的大楚已病入膏肓,任是谁也难有回天之力。“陛下,只可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他劝慰道。
“能不急么?”天启怒道,“李清观你在定州所为,及你今日所说,想是对天下大势已有所了解,你却直言,想解此危局,有何办法,大胆说,朕不会怪责于你。”
李清看着天启那略显病态的脸庞上一抹嫣红,心中憾然,皇帝当到这个份上,当真是没什么乐趣。但自己能对他说什么呢?
“陛下,臣给您讲一个故事吧!”李清想了想道:“在定州,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