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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之间的爱,太痛了。
季皓霖的突然出现,是他最大的变数,是他三十岁前难以逾越的劫,是他的命。
都是命,夏谨在心里长长的叹气,三人的对峙僵持着,准确来说是江民和季皓霖的僵持。
“放我走吧。”夏谨突然说,季皓霖的安静压在他心上得不到解脱,他难以自持地悲恸着,江民松开他。夏谨双手捂在胸口,秀气的眉头紧皱,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季皓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抓住夏谨。
“你欠我一个解释。”季皓霖恶狠狠地咬他耳朵。
江民看戏一般抱拢双臂:“小谨,你有多贱你自己知道,你还想用你的肮脏毁了别人吗?你扪心自问你爱的是谁?”
夏谨的身体急速下坠,他蹲在地上,头埋进胳膊里,眼泪像溃堤的洪水汹涌着,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一路走来太累,爱一个人太累,被记忆伤害的滋味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领略第二次。
季皓霖像个无助的孩子愣愣地看着夏谨蜷缩的身体,他大脑轰鸣着江民的最后一句,那颗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结出了该死的炸弹,把他炸得头脑眩晕。
他猛地有些厌恶身前的这个人:“夏谨,你为什么要欺骗我?我知道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快高兴疯了你明白吗?要你忘去旧情爱上我就那么难吗?你不喜欢你就直说,好,我可以不缠着你!夏谨,我相信你不是贪图钱财的人,你爱的不是我,是他。”他伸手指向一旁笑意深深的江民,“你他妈才真的是……恶心!现在被揭穿了是吗?演不下去了是吗?好好,是我自作多情,你他妈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说话啊,夏谨!你倒是说两句啊!”
夏谨的呜咽声在冬日里显得凄凉,梧桐树叶飘飘荡荡落在他肩头,躬起的背脊骨是那么明显,仿佛一捏就碎,他不想解释,他没有可解释的,于情于理,他都不该了。
季皓霖应该讨厌他,弃他而去,去追求他光明闪耀的崭新生活:优异的学业,娇美的未婚妻,任君驰骋的商场。他知道他们家的企业最终接手人将会是他。
能陪在他身边的,不该是他这么一个普通的讲师,不该是他这个过去斑斑污点的人。
季皓霖转身大步离去,江民走过去蹲在夏谨身边,脸上是同情的,语气却是不屑:“小谨,对不住啊,季小少爷他老爹吩咐我这么做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你节哀。”说完拍拍他剧烈耸动的肩膀,大踏步也走了。
夏谨哭得声嘶力竭,放假时住宅区几乎没什么人,夏谨孤零零地蹲在那里,季皓霖从窗口向下神情悲哀地看着他,夏谨哭了多久,他就跟着看了多久。
而夏谨这时候想的最多的却是他那还在老家等他回去过年的母亲,她会笑着握住他的是嘘寒问暖,在老人心目中,他永远是那个令她倍感骄傲的儿子。在他父亲抛弃他们母子后,他伟大的母亲一手担起抚养教育他的职责……
放我走吧。
最后他这么想着,缓缓起身,刚迈动步子就一个趔趄栽倒在地,膝盖硌得生疼,手掌磨破了皮,夏谨龇着牙站起身往楼上走,季皓霖坐在客厅冷淡地望他。
“我去做饭。”夏谨避开他针扎的视线径直往厨房走。
简单的菜色季皓霖吃的索然无味,他中途扔掉筷子走进卧室:“你今晚自己找地方睡吧。”
夏谨的小公寓是一室一厅的,他默默地收拾好碗筷放进洗漱池里泡着,在客厅里独自坐了半阵又到浴室里把那些洗干净,然后疲惫的走回客厅,坐在椅子上发神一直到深夜十二点。
季皓霖翻来覆去睡不着,睁大眼睛看天花板。直到十二点时有人推开房门,季皓霖紧闭双目装作熟睡,他能感觉到温热的触觉覆盖他的脸颊,良久,面部恢复冰凉。
第二天他醒来时看到夏谨坐在地上,头枕着床沿静静地熟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 【严肃脸】其实窝一点都不虐,你们看到的都是假象,咳。
☆、谎言和真相
季皓霖坐直身体,仰面靠着床头,发暗的天花板在早晨的光线里朦胧晦涩,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对于夏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原本以为他能包纳他的一切,却想不到江民短短的几句话就让他溃不成军,丢盔弃甲。
还是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季皓霖脑海里翻滚着江民和夏谨亲昵的画面,在他看来那些根本不够亲密的皮肤接触却是如此狎昵,他深信夏谨从没忘记过江民,哪怕是决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清晨安静的可怕,刚刚过去的黑夜就像消化掉了一切悸动和不安,留下的是一层层抹不开的灰白。
被释放的黎明因而灰暗不堪,季皓霖轻手轻脚起床穿好衣服,他的行李昨天就收拾好,静静地在客厅角落等候主人将它提走。季皓霖把夏谨横抱到床上,替他换下冷冰的外套,盖好被子,他脸色微微发青,唇色变得青紫,季皓霖蹲在床沿心疼地轻抚他的脸颊,为昨晚的行为懊悔不已。
直到不知来自何处的鸡鸣声高亢响起,季皓霖微微眯眼,看看窗外,随即站起身转身想要离开,刚迈出半步,衣角就被人牢牢抓住,他回头直视那双紧紧凝视他的眼睛,如果这道目光能够实体化,季皓霖相信凭这样的力道他是寸步不能。
那个人颤抖着嘴唇,半晌又轻轻抿住,眼底是若隐若现的哀求和让季皓霖心脏狠狠揪紧的悲伤,他抓住他衣角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还在不停颤栗。那是用力过大的表现,季皓霖心软下来,他又回到床边轻轻拥住他,熟悉的体温却让夏谨恍然间不知所措:“你……要走了?”
“是啊,”季皓霖躲避着他哀伤的直视,“新年快乐。”他说。
“新年快乐……”
“明年见。”
“明年见……”
“老师,新的一年,祝你幸福。”季皓霖顺势在他耳廓边印下一个温存的,象征分离的吻。夏谨只觉得耳边一热,灼烧般的温度瞬时蔓延至全身,他合上双眸,像订了钉子一样拉着季皓霖的手不自觉松动,干燥而难耐的吻,夏谨悲哀的想,就像他们之间,只有粗糙和摩擦,那些润泽和黏腻被现实世界蒸干,不着痕迹。
“祝你幸福。”他翻了个身背对季皓霖。
蹲下的人又站直身体,深深地看他一眼,快步离开卧室,走进客厅提拉着箱子,临走前往卧室内瞥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去。
春运潮正猛,机场里人满为患,季皓霖一大高个子挤来挤去终于登了机。他坐在靠边的位置,当飞机起飞时,季皓霖就往地面望,人头攒动,慢慢的慢慢的就像一群拥挤喧闹的蚂蚁,他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昏昏欲睡。
他爸跟他妈居然都来接机了,季皓霖看到他们的时候颇有点受宠若惊:“爸,妈,你们怎么都来了?让老孙来不就成了。”李木胭站在他父母的旁边,趁他父母不注意给季皓霖做个鬼脸,再耸耸肩表示自己有多不情愿,季皓霖默默在心里翻白眼。
季妈妈迫不及待把未来儿媳妇引到儿子身边:“皓霖,你看木胭也来了。”李木胭脸上带笑顺从地走到季皓霖身边:“哟,兄弟回来啦!”
季母:“……”
季父:“……”
季皓霖:“啧,咱哥儿俩是有好久不见!”
还不到一个月,久吗?季母眼皮微微抽了抽:“呵呵,咱家木胭就是豪爽,不管搁哪儿人都得赞一句真性情!”
老妈你武侠剧看多了吧?季皓霖毫不掩饰地翻白眼。
“老婆你武侠剧看多了吧?”季皓霖他爸季云天说了出来,季皓霖同情地瞥一眼他爸,再看着他妈保养得细腻光滑的手悄悄伸到他爸背后,干了啥他没看到,反正他爸一路嘴再没合拢过,一直不停吸冷气。
到家之后季皓霖径直上了楼,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季母担忧地看向儿子的方向,李木胭站在两人旁边,摆出大家闺秀的清浅微笑:那叔叔阿姨,我上去看看季皓霖。”
季母欣慰地拉住她的手,眼眶泛着晶莹的泪花,仿佛在说还是儿媳好:“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才有话说。”
李木胭微微欠身背对他们往木质楼梯走,扶手上装饰用的繁复花纹在她掌心摩擦出微妙的质感,她听到季母对季父说:“老头子,你这样拆散他俩到底成不,我看儿子精神不太好啊。”她脚步放缓了些,季父嘘一声,后面又说了什么她也听不到了。
李木胭加快步伐走到季皓霖门前站定使劲敲打:“喂,季皓霖,我有事儿告诉你,快开门。”
大门开了条缝儿,季皓霖不耐烦地隔着门缝瞅她:“什么事?”
“我刚听到了你爸和你妈鬼鬼祟祟地说些什么,喂,你先让我进去。”
“……不准尖叫啊。”季皓霖回头看一眼他的卧室,快速打开门把李木胭拖进去又迅速锁上。
女生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狗窝”:“季皓霖,你是有多牛逼才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把好好的房间弄得跟你和几百个人做/爱过后的现场一样?我的上帝啊。”
“……”季皓霖走两三步就地靠床坐下,然后推了推身边的杂物,对李木胭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女生小心翼翼地坐到他旁边,环视惨不忍睹的四周,说:“天呐,谁要真跟你结婚才会疯掉好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好吧,”李木胭摊手,耸耸肩说:“我听到你妈跟你爸说这样拆散他们行么,你看起来精神状况不太好什么的。”
“……哈?”季皓霖嘴巴大张,猛地站起身,半晌他闭上眼,咽口唾沫又无力的坐回地上,李木胭看他一惊一乍看得嘴角抽搐:“你怎么了?癫痫?精神病院没关牢你跑出来了?”
“不,”季皓霖垂头丧气地说,“是我对不起他。”
“到底怎么了?你对不起谁?夏谨?你们又怎么了?”
“没什么。”
李木胭深深的凝视他,良久,往落地窗看去,窗外是一片花园,只不过冬天荒凉透顶罢了,褐色的土壤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凛冽的寒风吹得树木枝桠疯狂打颤,就像人在残酷现实的肆虐下的凄厉的哀嚎,啧,真是越来越有艺术气质了,女生偏头视线回到季皓霖身上。
“我给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吗?”李木胭轻声问他。
“什么?哦,记得。”季皓霖点头,“你们是怎么找回他的?”
“有人把他送回来了,秦齐梁,秦家的一个亲戚。”
“秦家?他们这两年不是败落了吗?还有闲工夫帮你们找儿子?”
“成了你,”李木胭摇摇头,“我弟弟对那个秦齐梁有特殊的情感,我爸妈难以接受。”
“你弟弟喜欢他?”
“……看起来是。”
“什么叫看起来?”
“木音他似乎……”李木胭拿手比比脑袋,解释着,“就是大脑不是很清醒……”
“靠,说人话!”
李木胭斜他一眼,撇嘴:“他的情感表现得……很平淡,就像对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没有感觉一样。”
季皓霖迷惑地皱眉:“傻了吗?”
“滚,”女生火气上来了,“你才脑子有毛病,他只是……”她沉思良久,在季皓霖的注视下平静下来说,“我能感觉到,他很痛苦,那种痛苦足以夺取他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窝会挣扎着把昨天的补上的,呜呜呜
☆、好想带上小宠物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