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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止、舞毕,殿内一时无声,原来无论是上殿的李世民,还是下殿的一众将领大臣,都已被这一舞牵引了心神,酒也不喝了、谈笑也没了,只盯着这殿中的一抹红艳,怔住神情,就算看不到她的容颜,亦足以感受到她的风华。
梁暮凝始终无语,她又是俯身礼拜,而后转身,遇要离去……话说,对于这种被众人视为焦点的关注目光,她并不陌生,只是此时此刻,不安的情绪,让她仅想快点离开。
“等等。”可就在她转身之时,李世民深幽的说话,却打破静止,引来喧哗,天策殿上的定格被瞬间打破,众人哗然,但以他的声音最为厚重清晰,且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王者的霸道,让人无法反驳,无力抗拒。
怔住片刻之后,梁暮凝又是迈步,因为今日的她,不想和李世民有任何接触,那怕只是对看一眼,都可能是危险的……所以,她虽也被他的气势震慑的顿了一下,但她终究没有理会他的命令,只朝门口迈步;想来,她终究是她,是那个骄傲和无畏都已经刻到了骨子里女人,而她若想离开,即不会被任何人的唤住。
可惜、有些事,既是躲不掉,也是逃不开的。
梁暮凝只刚走了两步,便觉有双大手从后将她拦腰拽住,随即扬手抱起,她不禁“啊”的一声惊叫……只是此刻听来,倒像是这殿内一片嘈杂声中的别样风情了。
颤抖的身子被人横抱在胸前,她可以嗅到由他身上散出的浓烈酒气,只是她没想到,身为秦王、被称战神,受天下英豪瞩目的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会如此失态,她更没想到,他会就这样扔下殿内的一众宾客,直径将她抱回后殿软榻,压在身下。
“殿下、不要!”梁暮凝有些慌了,这许是这些年来她少有的惊慌了,所以,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听到声音,李世民似有犹豫的停下动作,他撑起身,半眯着眼看向梁暮凝,似乎是有不解的神情,却又好像是戏弄,他勾勾嘴唇,抬手抚摸她的脸颊,一副迷离醉态的样子,让人分不清真假?随后他即扬手扯去她脸上的红菱,让她一张惊慌面孔,毫无隐藏的呈在了他的面前,他依旧那样看她,但又好像已经不全是了,反是通过这张脸,去追寻着某种遥远飘渺的东西一样,幽深而凝重。
梁暮凝很清楚,她此时的任何举动都是不明智的,但她没有办法,因为她更清楚这种危险的游戏,现下无法继续,所以,就在李世民凝眸的片刻,她即使尽全身力气,一下将他推开,仓皇起身,就想往外殿逃……只是,她赤足还没站稳,李世民便又扬手一把抓住了她绯红的罗裙,往回一扯,就在其侧身摔倒的刹那间,但听“嘶”的一声,她那拖地长裙连着系腰彩带一并就被撕去大半,腿侧如玉的肌肤立时显露无疑。
李世民拽住她的脚踝,竟就是那样着将她一下拽回身旁,一只大手毫不怜香惜玉的按住她袒露在外的玉腿,始终无语看她,但可见眸低已显不悦。
“妾身、妾身今天身体不适……请恕、不能、不能服侍殿下了……”,梁暮凝沉寂了一下之后,用尽量平稳的声音,牵着僵硬的嘴角,轻声说道。
“是吗?”李世民的声音因为醉酒显得有些模糊,但其动作却并没有因为疑问而停止,他嗅上了她白皙的脖颈,让香气沾染上酒气,浑浊味道,此时,他按住她大腿的手开始游走,而另一只,则是熟练的拽去她的披肩罗衣,让她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可以没有隔膜的呈现出来,任他磨搓。
“殿下!……不要!”梁暮凝再也控制不住的厉声叫道,她想吓住他的动作,那怕这样被羞辱的躺着不动也无所谓了,只要……只要……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竟是那么害怕,那亦是一种由骨子里露出来的恐惧和胆怯,天呀!她现在才知道,自己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行径,是多么的可悲和可笑?而自己这种近乎哀求的阻止,又是多么卑微和无助?
李世民用炽热的身体把她抱得死死的,并将鼻翼与薄唇埋在她的胸前,大幅喘息的喃声道:“本王知道,你没有月事……所以,无碍……”,说罢,他抚腿的大手,即向她的密处游去。
息心抑郁困红颜
十二月的洛阳;月黑风高;地冻天寒;天策殿的后殿之中却是恍如白昼,春色旖旎,十六盏宫灯高挑红烛,正燃的旺盛,亦将这殿中一切照的清楚;残破的红裙、垂地的长发、女人的肌肤、男人的臂膀,似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已成必然;而她此刻的眼泪;更像催促他动作的迷药;使其加快了进程。
“殿下;我刚听侍从说您喝了许多酒;所以特地熬了解酒的参汤给您……”这时,杨伶若一身浅粉便装,正端着托盘独自走进,边走边话,直到入了后殿抬眸而看,才顿住声音,亦被眼前人事惊得呆住,双手不由一松,托盘“啪”声落地,盘上玉碗粉碎,碗中参汤飞溅。
听到木盘玉碗摔地的声音,李世民才停下动作,撑起身子侧瞧来人,而杨伶若的到来显然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使他一直微眯的双眼,终于又泛起了光亮,声音可见清醒的朝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杨伶若一直呆滞,原先端着托盘的手还僵在半空,看来,她是被眼前之事吓的不知收手了,所以,也就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疑问了。
李世民的分神,给了梁暮凝可以逃开的机会,她不顾自己已然半裸的身子,手臂骤然扬起,一下即将李世民推开,翻身拾起地上罗衣,就往外殿跑去,不顾长发凌乱、不顾罗裙残破、不顾泪染妆容,她披上罗衣只想赶快逃走,一路寒风,赤足冰冷,也不及她此时内心的恐惧,梁暮凝直回祁栖轩,躲在轩中最深处的一间空房里,依着角落团成一团,犹如刚从无间地狱逃生的孩子,忘了绾发、忘了换衣、忘了整妆,只顾后怕。
天策殿后殿,依旧明亮如白昼,只是其中少了旖旎,平增了死寂。
李世民赤身披上白缎锦衫,坐在榻前半晌无语,而一双深眸则闪动着某种幽深而凛冽的寒意,好像想要杀人……杨伶若仍旧站在原地,不敢出声,更不敢动换,她对于梁暮凝的离开甚至都还没有看清、和反应过来,这里就已成了此时状态。
死寂的气氛持续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李世民的情绪似有平复,杨伶若这才犹豫着俯□子去拾托盘和玉碗的碎片,她不敢抬头看他,只顾小心动作,一双玉手不见血色。
“好了,让下人来收拾就好了,本王乏了,你先退下吧……”李世民的声色自然、平缓的没有一丝感情,仿佛这一刻的他,如石铸一般。
“世民,我、我……”
“好了,你下去吧,本王不想说第三遍了!”
“……”
杨伶若起身之时,以眼角余光瞟看李世民,心中竟不禁一颤,这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李世民,那么冷漠、那么无情,那么高高在上、又不可一世的男人,被戏弄、被欺骗、被玩耍,那是万军厮杀时也不曾有过的狠烈,那是天崩地裂时也不曾见过的怨愤……“是,妾身告退。”杨伶若福身之后,即退步离去,她突然害怕了,只觉自己若在这里多留半刻,便会被撕碎一般,所以,她不敢再有解释,亦只想赶快离开。
乌云遮住皎月,黑暗笼罩大地,这一夜,注定不安且无眠。
次日辰时,天刚蒙蒙见亮,就听天策后殿内,李世民大声唤道:“命杜将军由天策营的侍卫队中调一组人马过来,将祁栖轩看住,除本王外,不准任何人出入!”
“是!”随即应声之后,便见一个内府侍从匆忙而出,且一路健步如飞,不敢耽误。
又过了一会,殿内李世民又声道:“请阴夫人来此见我。”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即见阴夫人衣着简约、鬓发微挽的由侧院阶梯入得殿中,徐步直去后殿,她明显仓促而来,没做装扮,可见秦王心情不好的事,已有人向她透露了一二,所以,在接到召唤后,才不敢耽误的匆忙来此。
“阴容见过殿下……”她翩然福身,仪态万千,似并没有因为装扮简单而失了雍容,反是增了雅致。
此时的李世民已然穿戴整齐,王冠蟒袍,不怒而威,其眼中寒光凛凛,更是坪谮一抹杀气,他仍就坐在软榻边,半有沉思,不动声色,两旁灯烛早已燃尽,只剩红泥,溃不成形。
李世民见阴夫人进来,即收敛心情,沉声道:“起来吧……”。
“不知殿下唤妾身来……是有何事吩咐?”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妾身、妾身只是关心殿下……”
“……”
“罢了,你也算有心了……只是下次再聪明些,别去打听那些不该打听的事儿!”李世民定定看她,而后声无波澜的悠悠话道,虽没有戾气,却让人害怕。
阴夫人长袖之下,一双玉手,已然冒汗,她又福了福身,道:“妾身知错了、妾身谨记殿下教诲!”
“郑夫人如何了?”
“已经被女侍送回到了祁栖轩。”
“嗯,这天策府内一向由你掌事,一会就由你去选四名得力的女侍,派到祁栖轩,照顾好她,不能伤了、不能病了、不能跑了、更不能死了……”
“……是!”
“好了,你下去吧。”
“是。”阴夫人没有多说或多问,只是很恭敬的又一福身,而后转身离去,显然,她很清楚,现在任何一个人说的任何一个多余的字,都可能会触怒他,所以,阴容很听话。
武德八年的最后一天里,又是一场大雪不期而至,漫天白雾将天策府与邙山笼罩为一体,只有那隐约可见的高墙和飞檐,无声的说明着里外的不同。
除夕,这本该是一个充满喜庆、祥和和快乐的日子,府里的所有人都曾憧憬过今天该是如何?比如院子里小孩子们在嬉戏追逐、比如夫人们在踏雪寻梅、比如乐舞苑内的姑娘们在争奇斗艳、比如侍女侍从们争抢新衣、比如……总之该是欢愉的,而不是现在这般安寂无息!
这也许是天策府历年来最平静的一个除夕了,秦王李世民以身体抱恙为由,推掉了这一天里的所有拜访和应酬,白天只留在天策大营犒劳三军,慰问将士,想来,那里毕竟都是能为他出生入死的人,也是他未来征途的根基所在,所以,他不会将任何的负面情绪带到那里,他还能将那种感情分的清晰,表现明显,这样的本事,怕是除了李世民外,这天下便不会再有别人能做到了。
傍晚,家宴依旧进行,这是惯例,只是宴上很安静,没有歌舞、没有嬉笑,甚至没有人会主动说话,大家都只是各自饮食,偶尔举杯,也只对笑一下,即仰首饮尽,而在座之人唯一会同时留意的,就是不时用余光瞟一眼殿上秦王,希望能看到他的某个表情或动作是不冷漠和严肃了,那她们也就都安心些了……只是可惜,这一餐、并无转变。
夜黑雪白,新年将至,李世民来到祁栖轩外,站了很久;而他身后,仅有两名提灯的侍从,随在远处。
来如飞花散似烟
这几天里;李世民前前后后派出了营中七八名得力的探子;先是将洛阳城里依附于‘镜花水月’掌管的暗庄全部瓦解;后又派人飞鸽传书至长安王府,命其务必留意太子府、宫中、以及长安‘镜花水月’的所有动向,为的,不过是要查清这个‘郑宁’的底细,可惜;时至今日,一无所获。
想来;以他秦王之能;都不得窥到消息;怕这天下能有这样本事的……该非她莫属了。
寒风凛冽;李世民裹着大氅立在其中;一动不动,竟是迷茫了,不知自己该喜、该忧?
又过了一会,他开始在祁栖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