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挑的个头配上分明的轮廓,双眸深幽的看出到一丝杂念,一身锦缎白衣,更把他出落得英俊温雅,好一个李建成,也难怪连老天都要对他有所嫉妒了;她见他进来后很自然的走到了堂中的正位坐下,好像那里本就是他应该的位置一样,而他进来后更不曾朝她看过一眼,直到落座后才斜目打量了梁慕凝一下,“梁小姐,好久不见……” 李建成温雅的声音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深沉。
此时相形黯然伤
自长安丞相府一别之后,只有上次在‘镜花水月’中有过一面相逢,但在种种原因下,却不曾细看攀谈,而今日,堂中只坐梁慕凝、李建成二人,他们更像路人。
两人都是神态淡然的品着茗香,各有思量的又是沉默半晌后,李建成先行放下了久端的茶杯,定神的看了梁慕凝一眼,“不知梁尚侍今日前来所谓何事?”他轻扬嘴角,眉目温和,口中好像不经意的询问,却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又不知这问题在那儿?梁慕凝略微扬了扬眉,她不带丝毫感情的轻声一笑,回道:“李公子真是见外,慕凝与二公子的夫人也算相识不浅,所以……您称呼我梁慕凝即可!”她看似淡定从容,可在无懈可击的外表下,心中已是隐隐泛起一层忧虑的波澜……!
李建成眸光转换,沉思不语。
“今日慕凝前来是有事请二公子帮忙,还劳大公子通融!”梁慕凝小心谨慎的揣摩着说道。
“哦?”李建成轻皱了下眉头,不悦的神情一掠而过,他本就为上次李世民因此女而顶撞自己的事情有所顾及,如今,这女竟然又携着长孙锦儿寻上门来,时是让他不快,不过出于梁慕凝公主府女官的身份和李家自身该有的修养,他还是表现的随和礼遇。
“不知梁姑娘找我二弟何时?”
“这……一些私事,还望大公子见谅,梁慕凝不便相告!”
“……”
沉寂片刻,李建成用一双细长而凛冽的眼睛目光复杂的看着梁慕凝,说:“在下替世民谢谢梁姑娘这许多天来对长孙氏的照顾,李家本该礼谢,只是……梁姑娘公主府女官的身份特殊,实在不便再与我家二弟有所纠缠,所以还须梁姑娘谅解建成不让舍弟与你相见的原由,也请姑娘自重……!”他说这话时,嘴角却挂着些许戏谑的笑。
“公子在说什么?”梁慕凝很轻地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是来纠缠李世民的吗?”
梁慕凝毫不回避李建成温雅不失凌厉的目光,慢慢地说:“李家世袭公爵,迎上乱世,想有一番作为是人之常情,只不该让锦儿这样无辜的女子也牵连进来,今日是我将她送了回来,若之前有一个不小心,让伶若公主知道了她心心所念世民哥哥的妻子竟在自己身边,后果如何,想是李公子心如明镜,要比慕凝看得深远透彻的多……!”说罢,她嘴边挂着嘲讽的笑容,起身欲要离去的时刻,听见李建成沉郁的声音:“……敢独自来李家的行馆说这番话,你真的不怕死吗?”
又是‘死’!梁慕凝低垂着眼睑没有看李建成,她扣着桌子的手却有些微的颤抖,不是因为受到了威胁,而是心中隐痛!她当然怕死,她还想回家,还想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去,所以为了活着,她容忍了太多自己原本不可能会去容忍的人事物,只是想能活着回去,可没想到她每一次的顺从都会将自己牵入另一个更深的黑洞,没有休止,今日又是如此……!
“怎么会不怕呢,我当然怕死了……不然怎么会那么顺从的就同意了给公主当陪嫁呢……” 比较刚才,梁慕凝的声音里少了一分冷厉寒气,却多了一丝哀婉凄凉。
此时,李建成心中也是不由得一动,他起身步到梁慕凝身前,由衣襟中抽出一方丝帕,递到了眼下这个女子面前,缓和了语调:“你是一个不寻常的女子,现下的处境已经让你有太多的无奈了,是吗?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
梁慕凝怔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个对自己态度极度冷淡的男人会是看得懂她的人,他没有和她计较刚才的无礼言语,更不是要威胁她,他对她是有尊重的,这种久违了的人与人之间本该是最平常的关怀感受让她有些彷徨,她接过丝帕,缓缓的抬头迎上了李建成的眸光。
她收下丝帕紧握在手中,“刚才慕凝言语失礼,你、你不生气吗?”梁慕凝不是悲伤却是感怀,她本就不是一个轻涕眼泪的女子,眸中却泛起了波光。
“梁姑娘的遭遇,建成也觉知一二,你会有所提防是应该的……”
“李公子……你和你的弟弟,很不一样!”
“二弟年幼,他之前若有对梁姑娘有鲁莽之处,还请姑娘包涵。”
梁慕凝扬起的清丽脸颊上泛起了一丝略带苦涩的笑容,动人心弦。
厅堂内一时寂静,奇异的气氛笼罩在两人身上,看似冰冷的人却可以把彼此照亮,梁慕凝沉浸片刻,李建成却适时的打破了这莫名的尴尬,他回避了她的笑容,躲开了两人目光的对持,难得的犹豫在他脸上浮现,可最终他还是阔步回坐到了堂中的正位上,淡漠了神情。
李建成端起茶杯要喝没喝之际,缓缓说道:“世民已经去了公主府,长孙氏我就带二弟留下她了,梁尚侍、请恕李建成不便远送了……!”当所有冲突终于退尽的时候,他抬起头,放下了已经端起的茶杯没有品喝,果决的话语中带着一个男儿隐晦的声色,俊朗无邪的温雅面容下,也泛起让人无可抵抗的霸道。
梁慕凝神色微恙,她起身一个飘然福礼,而后平静的说了一句“叨扰了……”,便转身走出门外,她有感觉到他在目送着她的背影。
出府时姐妹相扶,回府时只身独影,梁慕凝由行馆上马车,到公主府下马车,一路毫无表情。
嘈杂的公主府门前依旧有数不清进出宾客前来恭贺,梁慕凝立于这里却感受不到一丝因热闹该带有的暖意,她抬头仰望宏伟气派的公主府邸,也依旧陌生,步上台阶,她迎上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而那人也是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一身寂寞。
“李二公子……”
“慕凝姐姐,你这几日……可好……?”
李世民的问话含糊不清,似有想询问又不知如何问的尴尬,他握着双拳、紧皱着眉头,压抑着一个男人内心本能的冲动,只表现出了身为弟弟对姐姐的关心,他稳重了许多。
拈花一笑是寥落
梁慕凝和李世民置身于出入公主府的人群中,他们相距不过几步而已,却感觉彼此之间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生分儿许多,就算彼时鼓舞相合的默契余音还在,也好像成了上辈子的事一样,少被记忆!梁慕凝轻眸浅笑,微微俯身,“二公子有心了,慕凝一切都好……”声音如清秋的露水般平静而凉薄。
李世民不语,寥落一笑。
“二公子……慕凝已将尊夫人送还到唐国公行馆,日后行事,还望二公子三思才是……锦儿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好妻子……望你真心待她……!”梁慕凝低垂着眼睑,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李世民却是一惊,扬起头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明应该很熟悉,为何感觉却是如此陌生?他沉默片刻后,慢慢说道:“我的妻子,我自会真心对她,就不劳慕凝姐姐费心了……!”他紧握着的双拳有“咯咯”的声音响起。
梁慕凝仰起脸没有说话,定定看着他寥落的笑容;两人徐步,擦肩别过,都没有再回头。
洛阳宫含凉殿
含凉殿在九洲池的近旁,又距西苑不远,为后妃居住的寝殿,这里池水凝碧,绿树葱茏,是皇帝暑天常来纳凉的居所之一。
杨伶若身着公主华服跪拜于殿前,她面容有些憔悴,却仍旧以皇家朝拜的大礼由公主府一路步行走到含凉殿,直至上殿参拜皇帝、皇后时,还是面目严肃,与平时嬉戏可爱的她判若两人,一时间,好像长大了许多,变成了真正的大隋公主!
作为同行女官,梁慕凝将杨伶若的一切改变看在眼里,她知道,他们已经见过面了,他们甚至相谈很久,她很想知道他对她都说了些什么,竟然可以让她有如此大的变化?在她看来,杨伶若也好、锦儿也好、李世民也好,他们都不过是十五岁上下的孩子,可他们竟然能在如此惨烈的世道中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或承担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而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有违心的无奈,但他们都默默忍耐了,相比起来,自己反倒更像个计较许多的孩子了……梁慕凝轻叹气,随伶若公主身后,同是大礼跪拜。
“儿臣伶若,叩拜父皇、母后……”
“我儿快快免礼……平身!”
隋炀帝声音威严却不失怜爱,他对小女儿的喜爱由此可见一般!只是杨伶若并没有应声而起,她依旧跪在那里,低垂着脸颊,看不到神情。
“启禀父皇,儿臣此次觐见父皇、母后……是特来请罪的,不敢起身!”
“我儿何出此言呢?”
“伶若年幼,不识父皇一片苦心,无视大隋公主因有的责任,一次次陷父皇于两难的境地,是儿臣不孝,今日,儿臣诚心叩拜,以表伶若悔过之心……!”
杨伶若说罢,没等炀帝再说话,她便已宫礼三叩首“儿臣一拜,拜谢父皇、母后养育之恩、儿臣二拜,拜大隋皇帝陛下宽爱仁和之恩、儿臣三拜……”伶若公主说道此处时声音不由得有些抽泣,泪水不自觉流下,“儿臣三拜,拜别父皇、母后……”礼毕后,她徐徐抬头,仰望高坐在上的父皇和母后,泛着泪光的双眸中有不舍的亲情自然流露。
此时,炀帝杨广与皇后萧氏已由上殿步下殿来,他们看似稳重的步伐和淡然的神色并没能将帝后所有的紧张全部掩盖,看来他们对这个女儿的爱惜程度远比传言要多得多。
杨广亲自搀扶起这个女儿,不失怜爱的抱她入怀:“好了、好了……我儿不哭,父皇从没有怪过你呀,你若不要嫁李建成,咱们不嫁便是了……”这是一个父亲对一个女儿最无私的顺从和关爱,他们不是皇帝、不是公主,这也无关利益、无关责任。
杨伶若平静了心情,逝去眼泪,淡淡一笑,“父皇已经歉疚儿臣太多了,伶若也该懂事了……儿臣愿意履行婚约,下嫁唐国公的长子李建成……!”她认真肯定的神情,实是让炀帝和萧后一怔。
“我儿可是认真?”炀帝不确定的追问道。
炀帝肃然了神色,他在殿中徘徊了几步,期间有疑惑的眼神看过杨伶若,她神情认真不曾改变,站在一旁的萧皇后一直不语,却似有所思。
半晌过后,萧皇后拉住了伶若公主的手,道:“我们的小公主终于长大懂事了,本宫真是欣喜,也替陛下高兴……”她边说边领着杨伶若来到炀帝杨广的身前,一家三口的手握在一起,看似也算和谐融乐;炀帝微点了点头,他们一起步上大殿的玉阶,回到上殿属于自己的位置,杨广又恢复了他固有的威仪的神态,那是属于一个帝王特有的神态,是没有站在那样高度的人,不能体会和理解的。
当一切落定,只待大婚的诏书下达之时,梁慕凝突然起身,步于殿前中央,她屏息跪下,参拜有礼,“公主府三品尚侍女官梁慕凝,参见陛下万岁、皇后千岁、公主千岁……”她随匍匐着身体,却不显一丝卑微,身形淡定。
“你是……宇文爱卿的义女?”
“陛下明见!”
“你有何事启奏?”
“回禀陛下,公主天之骄女,公主大婚本应举国欢庆,可奴婢向闻陛下和皇后节俭,所以慕凝不敢妄自推荐繁复奢华,不过比之东都洛阳的熟悉,江都的水月应该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