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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红旗,你先找一家随便做着吧!”
“不,宁缺毋滥!”我用很严肃的眼神看她:“我要进天悦,我要让宁墨知道,我其实是个档次很高的女知识分子!”
有宝默然,许久问道:“天悦集团跟女知识分子有什么联系!”
我摇头,表示很不能理解:“有宝,你的理解能力还是欠缺啊,我说进天悦,做女知识分子,那都是我的理想!”
她更加默然,拍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
天悦集团今年还没有招聘,我从刚失恋那会就开始关注天悦了,关注到今天,她们屁大点的信息都没有蹦出来。
“如果他们今年就没有招工计划呢!”有宝试探性的问我。
我将圆珠笔握得就要爆裂开来,咬牙切齿:“那我就去堵他们的老总,睡他们的传达室!”
“……”有宝的表情再次僵硬。
我正打算来个叶氏独有的放浪形骸的笑声,突然,怀里的手机抢先一步,嘿嘿嘿的大笑起来。
对了,自从我从医院出来以后,我就将手机铃声录成了自己的笑声,要多大声有多大声,要多澎湃有多澎湃!多朝气蓬勃啊,多青春啊,每个人都知道我叶红旗过的非常的幸福,很好,很舒爽!
“喂……哪个!”我摁下键来。
那边稍稍一迟疑:“是叶红旗么?我是钱铎!”
说起钱铎,这孩子比宁墨那厮有良心多了,我住院的后半截,送汤送水的,都是他来,就连出院那会,都是他来帮我扛的行李。
因为有帮手,我顺手掳走了医院的一个挂水的杆子,放在宿舍里撑蚊帐,真是无比的好用啊。
“哎,钱铎,是我,什么事?”
他犹犹豫豫的问我:“你实习单位找了没有?”
“没有!”我回答的咬牙切齿,估计吓到了钱铎,半天他都没有能接上话。
“要不,你来翔实集团吧,我们这里招助理!”
翔实集团,一想到翔实,我就想到宁墨,一想到宁墨,我就有暴走的冲动:“是宁墨让你打电话的么!是他吧,是他吧!!!”
我咆哮,以金刚狼的姿态刨墙,宿舍的墙壁上有一道一道的划痕。
钱铎用一种无比崩溃的声音回答我:“红旗,你想太多了!”
我哪里想多了,像我这么美妙如花的,又痴心一片的,宁墨那挫男不吃回头草,那才叫奇怪呢。
“我不会去的,我不会给宁墨机会挽回的!”我怒火,“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进天悦集团!”
好半晌,才从手机里传来钱铎郁闷的声音:“叶红旗,你其实还是在乎宁墨吧?”
我靠,怎么可能,我在乎阿猫阿狗也不会在乎那么个薄情寡义的。
我愤怒的摁掉电话,决定以沉默抗议钱铎的无礼。
“你那什么眼神!”我一抬头,就看见有宝正用着她那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正向我投来悲悯的一眼。
“我跟你们说,我已经不在乎那个男人了,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了!”我怒吼。
有宝迅速的靠过来,熟练的由上至下抚摸我的头发,一边摸一边念叨:“乖乖乖,我们都知道啊!”
噗嗤,知道个鬼,我一把扯下她的手,悲愤的爬上床,继续睡觉。
我睡,我睡,我睡睡睡!一直睡到天悦集团招聘为止,我就不相信,我等不来春天!
那啥,某个文艺青年说的对啊:冬天都走了,春天还会远么?果然我盼到第三个星期,终于盼来了天悦集团的招聘启示。
我抖着报纸,从上到下一溜边看过来,越看越暴躁。 居然没有一个职位是招聘女性!
“红旗,那你还去不去?”有宝看着我,小心翼翼的戳报纸,估计我脸黑的可以,她的眼神很是忐忑。
我一捶桌子,立刻有道裂缝顺着我的拳头蔓延开来:“当然去!”就算扫地抹桌子我也去。
有宝又习惯性的悲悯我,我已经在她这种圣母般的眼神里逐渐淡定了,所以,丝毫不为她所动。
“有宝,我穿什么衣服去!”我扭头问。
有宝期期艾艾,指着我一堆T恤,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好着正装去吧!”
正装,我倒是有一件,我开始撅着屁股翻箱底,自从上一次砸进医院以后,那件彪悍无比的唐装我就没有再穿过,现在扒出来继续救急吧。
“红旗,你确定你要这么去!”有宝颤抖着手,指着我问。
我一扬头,邪魅的笑:“头上要插花么?杨二车娜姆那种特大的?”
有宝的脸黑了黑,干笑:“这样就挺好,你去吧,去吧!”一边说,一边直把我往外赶。
七月烈日如火,我穿着漆黑一片的长袖唐装,撑着把蕾丝的伞,汗流浃背的向天悦集团奋进。
转了三四次车,才到天悦集团。
天悦集团就是大,整个大厦就是拽,大热天的,好几台中央空调对着门口呼呼的吹,隔了五十米,都能感受到那里面传出来的凉风。
我精神为之一振,更加坚定了信念:我一定要赖在天悦集团,为了空调,为了高楼,为了我那岌岌可危的自尊,拼了!
我看见陆续有穿着西装革履的精英跟我一样挥着汗往天悦那里赶,赶紧加紧了步伐,跟在他们后面。
“小姐,你也是应聘的?”
哎?问我?我抬头,看见同样一长冒着油,淌着汗,一身黑色西服的男生,点点头:“哎,是!”
“可是,不是不招聘女生么?”他疑惑的看我。
我瞪起眼睛,怒:“关你什么事!”
他被我冲得惊了惊,索性夹着小夹包,灰溜溜的闪进了电梯,电梯已经站着几个同样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我是最后一个上去,刚一站定,电梯就开始报警了。
大家的眼睛都齐刷刷的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憋住气,仰头吹口哨,电梯依然发出尖锐的声音。
敌不动,我不动,我的口哨越吹越响亮,满电梯的人都在左右腿互夹。
许久之后,我口干舌燥的举手:“厕所在哪里?”作孽啊,口哨将我澎湃的尿意也给勾引上来了。
“……”大家依然寂静的看我,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从电梯的角落里慢慢走出来一个男子,倒是很难得没有穿着一溜水的西服,白T恤,蓝色牛仔裤,短碎的头发,高高挑挑的个子,整个人看来,非常的清雅干净。
“我带你去吧!”他冲我微微的一笑,隔着一个人拎过我的衣襟,将我拽出了电梯。
“谢谢谢谢!”我眉开眼笑的跟着他,越看越觉得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先生,我们以前见过面?”我屁颠屁颠的跟他后面,小声的问。
他猛的一回头,挑挑眉,笑:“唉,不记得了?”
我真的认识他?虽然他一直给我很熟悉的感觉,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出什么时候认识过他,照理说,他长得粉兜兜,白净净的,又干净又高挑,五官又秀逸,没有道理我会记不住这么一个帅哥。
“嘁,不记得就算了!”他走得随意无比,一双拖鞋踢踏踢踏,甩过天悦集团的前厅的水磨地,格外的响亮。
我心虚的看门口的前台,生怕她站起来呵斥。
“在看什么?”他转过头来,手插在裤兜里看我,“第一次来?”
我点点头。
“来应聘?我记得这次不招女生!“
我憋着尿意,回答他:“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临时救改招女生了呢!”
他若有所思的看看我,拍拍我的肩膀,从大厅旁边的小夹道闪了过去,指着小门对我说:“出去解决一下吧!我帮你看着!”
“……”我默然,看着小门外杂草丛生的荒凉,忍不住问他:“哎,就这么一处?”
他摇摇头,回答我:“也不是啊,其他地方都要指纹识别器,我没有哎,带不了你!”
真牛,上个厕所都这么高尖端,我差点泪奔。只能夹着小碎步,闪出门外,蹲在杂草丛中,小心翼翼的解决了个人问题。
果然人一放松,状态就不一样。
我心情一下子好起来,闪进天悦大厅,我伸出手去,冲他笑:“我叫叶红旗,谢谢你!”
他表情复杂的看着我的手,许久之后,抬头也冲我一笑,这一笑,若春风拂柳,清澈干净,明明熟悉的很,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
“不用谢,本人姓蔡单名一个奇字。”他顿一顿,看我仍然没有缩回的手,突然笑一笑,问:“你手洗了没有?”
“……”杂草之中哪有洗手的地方?我摇摇头。
“我记得是有洗手池的啊!”他皱眉问,指着小门,吃惊状:“你不会出门在草堆里就地解决了吧!”
我瞪眼,难道还有第二条捷径?
他大笑,拍我的肩膀:“哎,叶红旗,我让你走偏门,偏门和大门的夹层里有员工厕所的啊!“
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误导我!
我泪流满面的左侧四十五度,果然前厅里的前台小姐正拼命忍着笑,双肩直颤抖。
他微笑着摇摇头,用悲悯的眼神看我。
噢噢噢!我终于记起来这他是哪个了!“你你!就是你,我记得你,你这个卑鄙小人,报警抓我!我找你很久了!”我醒悟过来,咬牙切齿的朝着他猛的扑了过去。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呆,顺着我的力道,一下子被我扑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摊手,我女儿真人文气质,我都忍不住想膜拜她……OOOnO,
PART7
“我恨你,我恨你!”我骑在他的身上,用手掐他的脖子,从小到大,我都是乖乖牌,虽然脾气拧了一点,却从来没有任何大过,这一次居然搞进了警察局。
对于我这么一个淡定的淑女来说,是件多么霹雳的事情!
他被我压在身下,抿着嘴巴,怒视于我:“叶红旗,你敢骑在我的身上,我让你吃不了兜子走!”他的声音清冷清冷,带着十二级的台风。
我忍不住动作僵了僵,随即怒火再一次战胜了理智,我高举起拳头,照着他的脸砸去。
临近他脸颊的时候,被他冰冷的眼神给惊了一惊,拳头顺带拐了个弯,砸在了他头旁的水磨地板上,发出好大一声骨裂的声音。
我泪流满面双手交握:“好痛!”
他猛的一起身,配合着奔走过来的保安,将我合力掀倒在地:“叶红旗,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咧着嘴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将鼻涕往他身上抹:“你就耍着我好玩是吧,我红旗,你彩旗的,你就是觉得我是二五,逗着开心是吧!”
多日来,一直憋在我心里的一口气,终于喷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