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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怜地替他整了整袖口,他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微微地点了点头道:“是,皇阿玛已经教育过儿子了。”
“嗯,额娘知道,额娘也不多说什么,额娘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昨日之前你们只是陌生人,今日开始你们就是要携手一生的伴侣,额娘希望你们能够爱对方,敬对方,你们从今往后既是夫妻,也是兄妹,更是亲密无间的朋友,过去不曾相识没有关系,你们有一生的时间能够来了解彼此。”
“是,儿子知道了,额娘。”
“是。”
两个孩子认真地看着我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明白了,但我真心希望他们能够明白我的话。现在他们俩还小,也许不明白,若是等到长大了,从别人身上懂了何为爱情,那爱上对方的另一个人又该如何自处呢?到那时,即使没有爱,我也希望他们能怀着对彼此的情携手走过未来的风雨。
再见,不如不见
康熙三十一年因为边疆战乱而暂时平息的治河风波再起,记得数年之前靳辅离京之时曾经对我说过王新命在外任上时官声不佳,果然被他给料中了,正月时有人给皇帝上了道密折,参了王新命一本,说他挪用河道府上的库银,皇帝对此极为重视,立刻派人前去调查,事实也确如那人所言。皇帝在掌握了确实的证据后立即将王新命就地解任,压京候审。可如此一来河道总督的位置却空了出来。皇帝在考虑再三后却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让已经被革职多年的靳辅重新担任河道总督之职。但更让人吃惊的是,靳辅并没有感恩涕零地接受皇帝的授意而是上了道请罪的折子说自己“老病不堪用”,乞望圣主再择能人。这无疑是给了皇帝当头一盆冷水。可皇帝却并不死心,招他来京多方劝导,因而这任命新的河道总督一事也就此耽搁了下来。
禛儿大婚后不久,宁寿宫中的一位太妃过世了,她就是裕亲王福全的亲生额娘宁太妃。奉皇太后懿旨,皇帝特地下诏让远在归化城驻守的裕亲王回京奔丧。
皇太后最近少了个伴,总嚷着有些寂寞,我们几个嫔妃也就经常轮番地往宁寿宫跑陪着她聊天,也算是替皇帝尽孝心。今儿个皇太后突发奇想说是要见识见识我们的绣工,我们几个只好拿起针又拿起线在绣框内绣着。我低着头,努力地和针线作着斗争,只是觉着我明明戳进去了,怎么一抽线那线绳就又拔不出来了呢?我觉着不甘心,使劲地一抽,只听见“啪”的一声过后绣线应声断裂。原本众人都安安静静地埋头绣着,听见这么一声都齐刷刷地抬起了头,朝我看来,我尴尬地看着手中的断线,只能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
可皇太后却是被我这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逗乐了,捂着嘴就呵呵地笑开了。
“哎哟,我说德妃啊,你这么个聪慧的人,样样都行,怎么这女儿家的基本手艺绣花你就不行了呢?”
我窘迫地低着头,都不敢去看皇太后的脸,天知道在现代时哪里有人会刺绣,我虽然会缝缝补补可这刺绣太高难度了,我真是不会啊。
才想着要怎么说,对头的宜妃却已经咋呼开了。
“哎呀,皇太后,别说德妹妹不会了,臣妾我也是不行啊,您老人家看看,这都绣成什么样了?”
宜妃说着将手中的绣品递到皇太后跟前,皇太后一看更是笑得乐不可支,我们几个也探过头去,见着那鸡不鸡,鸭不鸭,鸳鸯不像鸳鸯,凤凰又不像凤凰的四不像,都忍不住哧哧笑开了。宜妃见状倒也不害臊忙在一旁说道:“不过臣妾觉着,虽然臣妾绣得着实是不堪入目,不过能够博得皇太后一笑,那臣妾这脸丢得也算是值得了。”
“你呀。”皇太后笑着拍了下她的手道,“就是这张嘴能说。”
“是是是,所以皇太后就饶了臣妾这回吧,臣妾真的是吃不消了。”
宜妃看着皇太后高兴赶紧撒娇地向她请求着,她比我年长几岁,都三十多了,但依然娇艳如花,现在脸上那份娇羞更是让她显得年轻。
“知道了,知道了,不为难你了。”
我带着微笑看着她们俩,周围的其他人也是笑成了一团,只是另一侧的贵人赫舍里氏却一脸茫然地盯着手中的绣品发着呆。她那有些失常的表情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挪到她身边,问到:“贵人妹妹怎么了,绣了什么呀,可否让皇太后和姐姐们看看?”
第158节:清宫遗恨(158)
我轻轻地自她手中抽出绣品,她也没用力任我将它拿走,我低下头,发现虽说绣得不够好,也不够清晰,确仍然看得出是个胖胖的男娃娃。
我心头一紧,将手中的绣品递给皇太后,她看了,脸上原本高兴地神情也是黯了下来。
“唉,我苦命的孩子,胤禨去了额娘知道你难受,你们两姐妹都是命苦的人,芳儿见不到太子长大成人,你入宫多年一无所出,好容易有了,竟也见不到孩子长大,你们家两姐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皇太后……”
她抬起了头,眼中的泪是再也禁不住地沿着脸颊滑落,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手揪着膝上的衣服,那上头的团花被揪成了一堆。
“是啊,后宫之中已经整整五年没有小阿哥出生了,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小阿哥才生下几个月就夭折了。”贵妃钮祜禄氏也是叹息了一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看着我道,“对了,德妹妹去年小产也是个男孩吧,若是当时保住了的话也是第二十四子。啊,真是可惜了。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命中注定这道坎就过不了吗?”
她倒是无心,我也知道她平日里就是这样口没遮拦,可上座的皇太后却沉下了脸,冷着声斥责道:“住口,枉你还是贵妃,这些年来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还是这般口没遮拦,这事也是你能拿来叨念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皇太后……臣妾……”
钮祜禄氏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脸色刷地就变了,她紧张地起身刚想跪下,皇太后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得了得了,我被你一闹也没心情了,你们都回去吧。”
钮祜禄氏咬了咬嘴唇,但也只能无奈地行了礼道:“是,臣妾知道了,臣妾告退。”
她有些委屈地转身走了出去,我们其他人见皇太后没了兴致,也就纷纷起身告退。
“孩子啊,胤禨没了也有一年了,额娘知道你伤心,可别愁坏了身子啊,你还年轻,将来还有希望,自己要首先保重身体啊。再说了,退一万步想,好歹你还是太子的亲姨娘,你还要替你姐姐好好照看着太子啊。”
皇太后叹息着嘱咐着赫舍里氏,她掩着嘴呜咽了几声后也退了下去,我见着大家都走了,也打算离开,没想到皇太后却叫住了我。
“德妃啊,你留下,我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是……”
我点了点头,乖乖地又坐回去等着她吩咐。她却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她才拉着我坐到她身边,默不作声地细细打量着我,眼中满是慈爱与疼惜。
我扯出一抹笑,看着眼前真心疼爱我的长者说道:“皇太后,臣妾没事的,都这么长时间了,臣妾早就看开了。”
她见我这样说却叹了口气道:“唉,祁筝丫头,皇额娘只是心疼你,终日带着个面具活着你不累吗?”
我心上一颤,被她的问题打得有些懵了,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堆上笑脸道:“皇太后真是折杀臣妾了,臣妾哪里有那个本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犟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她看着我摇了摇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又咽了下去。我微笑着回望着她,她却突然别过头去,拿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
“你可知道,他昨儿个到京了?”
皇太后转过身来却朝着我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我努力克制着自己即将失控的神志,僵硬地点了点头。
“唉,他刚到就赶着进宫处理他额娘的身后事,那副样子真是让我心疼,不过才一年的工夫怎么就消瘦成那般模样?”
我的心中是一片烦躁,我不想听她说,可又没办法摆脱,那一字一句就那样硬生生地挤入到我的耳中。
“我和皇额娘早该料到的,以他的性子断然不会和皇上争的,这个傻孩子从小就是这样,喜欢什么总是藏在心底,无论做什么,总是先让着皇上,如果我和皇额娘早点知道他的心思的话,你们三人现如今……”
“皇太后,臣妾有些不适……臣妾先告退了……”
我不要听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了。
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那些我藏着、压着的东西就像被打开的潘多拉盒子一般纷纷往外涌。寒意从心底蔓延全身,我忍耐不住,从指尖开始微微地颤抖。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我低着头向皇太后告了罪,不敢再看她怜悯的眼睛,更不敢再听她所说的一切,等不及她的应允,我转过身,踉踉跄跄地跑着离开宁寿宫。
“娘娘,您的脸色好难看,要不要奴才去太医院请人来看看?”
“不了……不用了,我没事,你倒杯水给我就可以了。”
我拦下了看着我脸色有些担忧的依玛,她点了点头倒了杯水递给我,我接了过来,却发现手还在不住地颤抖着,杯中的水竟撒了一大半。我拼命想要忘记,可他的身影却一点一滴地在我脑海里凝聚,他的声音似乎也在我心底响起。
第159节:清宫遗恨(159)
别想了,别想了,再想也是无用,只会让自己痛苦。
手上的杯子自手中滑落,“哐当”一声之后落在了地上,那阵碎裂声反倒让我清醒了过来。
“娘娘,您没事吧?”
依玛蹲了下去,收拾着地上的碎片,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掏出帕子擦干手上的水。
“没事,我没事,刚才有些恍惚了。”
“娘娘。”
门外突然想起了在外间服侍的宫女的声音,我正了正色,问道:“什么事?”
“娘娘,皇上那儿来人了。”
“知道了,请他在外头坐会儿,我就出来。”
依玛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到托盘中,替我掀开帘子,跟在我身后走了出去。
“奴才给德主子请安。”
传话的太监见着我忙屈膝请了安。依玛跟在我身后出来向我请退,我点了点头示意她先下去,随即坐上首座示意他起来。
“公公请起,皇上有什么话要公公传吗?”
“是,皇上说让娘娘收拾一下,过了晌午就出发去畅春园,晚膳就在那里用。”
“晌午,这么快!”
这事太奇怪了,现在离晌午不过就剩几个时辰了,怎么这么赶?
畅春园的日子和在宫里差不多,皇帝每日依旧接见朝臣,阿哥们的课程也不落下,每日都要照宫里的作息去无逸斋上课,只是毕竟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