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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得一口气喘不过来猛地喘了好几下,禛儿赶紧扶起我替我拍了几下。我拉下他的手着急地问道:“额娘没事,你快告诉我后来呢?”
“后来……”胤禛苦笑了一下道,“皇阿玛大骂儿子,说我‘自小就喜怒不定’,‘性情急躁’。让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胤禛说着说着沮丧地低下了头,我看着只觉着比我自己被康熙责骂还要难受。我知道他的每一句话在这些儿子心中有多重。对禛儿他们来说康熙不仅仅是父亲,更是偶像和君主。是啊,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拥有一个受万人敬仰的父亲更值得一个儿子骄傲的呢?
“禛儿……”
我覆上他的手,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可他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额娘,您不用安慰我了,皇阿玛说得没错,儿子确实是太过急躁,儿子明知太子现如今在皇阿玛的心中无人能及,皇阿玛对太子也是无比的信任可儿子却贸贸然地在皇阿玛跟前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儿子确实是太过急躁了。只是额娘……”他突然抬起了头,眼中跳动着的却是愤怒的火光。“儿子从前答应过已经过世的皇额娘,说绝对不会输给太子,那时儿子只不过是不希望皇额娘伤心,可现在看来皇额娘确实有先见之明。太子他,根本不配做储君,他根本不配!”
“禛儿……”
我心里是翻江倒海般的难受,眼泪也是止不住地往下淌,艰难地开口,却只能突出这两个字。
“额娘,儿子自小听皇阿玛的圣训,也受顾师傅的教导,他们都告诉儿子为帝者必须心胸宽广,仁爱子民。可如今太子他排除异己,企图弑父,刻薄下人,他有什么德?他哪里有仁爱之心?额娘,咱们大清的天下,绝对不能交给他!儿子不是为自己争,儿子是要为天下人争!”
胤禛激动地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不住地喘息着。我心疼地轻抚着他的脸,说道:“孩子,你可知,这条路很坎坷,很难走,很长。”
“儿子知道,儿子会慢慢来。有了今日的教训,儿子再不会急躁了。”胤禛拉下我的手,眼中的坚定让我的心更加地疼痛。他突然将脸埋进我的手中,我只觉着掌心间渐渐泛起一股湿意,而他哽咽的声音也从我的掌间传出。“额娘,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不会有了……”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他最后一次发泄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感受。过了半晌,他松开了抓着我的手,站起来转过身去道:“额娘,儿子要走了,儿子如今没有能扳倒他的能力,儿子只能屈从于他,若非如此,他决不会放过儿子的。额娘,若是将来有一日,儿子因为太子而不被皇阿玛待见,那时额娘只要告诉皇阿玛儿子从不曾孝顺过您,根本是个不忠不孝的逆子,那额娘就定然不会被牵连。”
看着他故作坚强的背影,我知道他阿玛今日的这一番批评伤他有多重。“禛儿,额娘不会的,不管何时,额娘都会保护你的。不管十年,二十年,额娘相信终有一日你一定能达成心中的夙愿的。”
禛儿的肩猛地抖了下,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收紧,他抬起头迈开步子急匆匆地离开。我目送他远去,心里满是惆怅。一阵风吹来,带下了树上的娇弱的花,院子里顿时下起了一阵粉色的花雨。看着院子中落了一地桃花,我突然间意识到,春天已经逝去了。
下午在院子里坐的时间太长了,我的喘症又发作了。依玛见我喘得厉害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我让她不用大惊小怪,只说躺躺就好。她见我如此坚持只好作罢,拿了些薄荷叶给我闻闻,随即就扶我上床休息。
“禛儿……”
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见到了胤禛,他一个人站在一处好高的悬崖上,孤寂地眺望着远方。我喊了他一声,他似乎没听见。我急着想要上去拉回他,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定住了般动弹不得。我心里一阵着急,随后人就慢慢地从梦境里脱离了出来。朦朦胧胧间,似乎有一双手轻轻地摸着我的额头,耳边也隐隐听到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
“德妃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傍晚起了阵风后,娘娘就开始不舒服?”
“怎么不宣太医?”
“娘娘不让奴才去。”
“唉……”
这一声叹息却让我立时清醒了过来。他怎么会来?对了,怕是依玛太过害怕而去找了他吧。
“你过来替德妃诊脉,手脚轻一些,别吵醒了她。”
“是。”
他似乎带了太医过来,微微掀开被子,轻轻地将我的手从被子中移到外面,随即我就感到手腕上多了几分压力。半晌之后压力自腕上移开,而他的声音也跟着再次传来。
第182节:清宫遗恨(182)
“怎么样?”
“回皇上,娘娘怕是吹了些风又吸入了些花粉才引发的哮症,并无大碍,微臣开几贴药,娘娘服了后再注意休息就会好的。”
“嗯。”
他又慢慢地抬起我的手,掀开被角,将我的手移回原处,跟着我就感到他的手轻柔地抚上我的脸,似乎想为我挑开遮在脸上的发丝。
你为什么要来?现在这又算什么?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还要来看我?我情愿你对我冷言冷语,我情愿你对我视而不见也好过你现在对我如同虚幻一般的温柔。
我紧紧地闭着眼睛,可眼泪还是忍不住顺着眼角往下滑落。他的手微微一僵,随即像是被烫到了般飞快地离开。身下的床传来轻微的吱呀声,身边下陷的褥子也跟着回复。
“你明儿一早再来复诊知道了吗?”
“是。”
“对了。”他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声音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放大,“裕亲王的病怎么样了?”
“哦,听刘太医他们说像是已经稳定住了,怎么皇上还不知道吗?”
“嗯,朕知道了,走吧。”
两人似乎已经离开了,屋子里静悄悄的,但他们临走前的对话却依然萦绕在我耳边,如果刚才他们说的是真的话,那是不是说他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一整晚我脑海里所回荡的都是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直到黎明时分才沉沉地睡去。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甜,我直到近了中午才醒过来,侧过头发现胤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脸严肃地站在床边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
“胤禵,怎么了?怎么来了也不叫醒额娘,想什么呢,这么认真的表情。”
依玛从外间走了进来,见着我醒了笑着道:“娘娘,您醒了啊,奴才扶您起身吧,李太医给您开的药御药房已经煎好送过来了,奴才这就侍候您服用吧。”
我朝依玛点点头,让她扶我起来,她拿了个垫子垫在我身后,随即将搁在桌子上的药碗小心翼翼地端了过来试了试温度后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一边接过药碗,一边对着胤禵问道:“胤禵,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安静,平日里你一来就咋咋呼呼地说个没完,怎么今日里倒不说了?”
“额娘,我不是胤禵。”
儿子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却叫我差点没笑出来。
“傻孩子,额娘那时是病了才会那样的,你就不要生额娘的气了好不好?”
我伸出手想要拉儿子到身边,却惊讶地见着他变扭地躲开了。
“胤禵……”
儿子像是赌气般地别过头,咕哝着道:“我不是胤禵,我是胤祯。”
胤祯?
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我看着一脸埋怨的儿子第一反应竟然是我还在做梦,可这个梦未免也太过真实了。心里猛地窜起一股寒意,我克制不了全身的颤抖。手中的药撒了出来,翻到了我的手背上给我带来些微的疼痛,也让我意识到我不是在做梦。这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神的嘲笑声。
也许是胤禛的话确实打动了康熙,也许是还有什么人曾经在他的耳边说过类似的话,九月十五,康熙突然降旨内务府,以“私在皇太子处行走,甚属悖乱”罪名将膳房人花喇、德住、雅头处死,而额楚则交由其父在家中圈禁。但胤礽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康熙对他的信任一如既往。洪毅明最终还是因为失职之罪被判发配边疆劳作,奇怪的是,他对此没有作丝毫的辩解。临走之前,我托胤禛以他的名义将怡儿生前所抄的两本医书带给他,就说是希望他不要自暴自弃,继续钻研医术,也算是成全怡儿临终的遗愿。
入了十月,因为远征而耽搁了半年的选秀终于还是到来了。现如今已经是康熙三十六年了,皇上的心思早就不在八旗女子的身上而是转去了那些自江南而来的书香世家的小姐身上。但康熙仍然坚持今年的选秀要亲自阅选,只因为阿哥们渐渐地都大了,迫切地需要为他们寻找家世和人品都适当的嫡福晋,甚至是侧福晋,为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
参加过几次阅选,我对这件事从最初的好奇,也已经发展到了今日的习惯。看着这一队队有序走进来的秀女我只是期望着快点结束,说实话,坐了一天,我真是觉着快要累死了。强打起精神我告诉自己再忍一会儿就好了。目光顺着队伍从头至尾地扫过,我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视线移不开了,死死地被定在了左边数过来的第一个少女的身上,一阵恐惧感打从我心底冒出,我发现我竟然看到了我自己的脸!
就在我以为我看到了幻觉时,耳边突然传来的瓷杯落地发出的“咔嚓”一声声响。下意识地寻声望去,发现是坐在我身边的康熙。他的右手上还拿着杯盖,而脸上同样惊讶的神情却让我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不是我的幻觉。那个少女缓缓地抬起头,我们目光相交她也是一愣。除了我们之外园中的其他人也发现到了这份诡异。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们。偌大的园中除了偶尔风刮过树叶带起的沙沙声之外竟然再无半点声响。我竟然觉着,此刻要是现在有一枚针掉落在地上,我都能够听见。
第183节:清宫遗恨(183)
“呵……呵呵,这,这我倒是第一次遇见这事儿,这位可是德妹妹娘家的秀女?否则为何会和妹妹长得如此相像,看着这般模样,竟比妹妹的亲生女儿五公主还要像妹妹。”
宜妃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一阵死寂,她的手抓着椅子的扶手,有些不自然地笑着看着我。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因为我确实也是被震住了。一旁负责叫名字的内侍赶紧翻着记录的册子,过了会儿抬起头道:“回皇上,娘娘,不是德妃娘娘家的,是瓜尔佳氏家的秀女三品协领裕满的女儿。”
“这倒是件奇事了,姐姐本来还以为她是妹妹娘家的人呢。”宜妃虽说脸上满是笑容,可总觉着她眼里却隐隐透着扼腕和不甘。她侧过头,看着我又道:“是啊,早听说瓜尔佳氏竟出美女,现在看起来却有其事啊。”
“宜妹妹,你就少说两句吧!”
惠妃伸出手拉了拉她,小声地嘀咕了句,宜妃轻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我被她说得是一阵尴尬,但心里却也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