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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资料?比如项目策划书或者说商业企划书,你打算怎么招揽合适的人才,那些人你上哪儿去找,你准备启动多少资金,选址在哪儿,这个项目你想做多大,未来有什么规划,这些你考虑过没有?”
李瑾瑜不管田思博能听懂多少,比如“项目策划书”等等这些概念,且看这个孩子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田思博慢悠悠道:“四哥哥,你说的那些我不太听得懂,反正就是问关于这个想法的计划嘛,我现在就是没钱没人,人我可以去内务府找,内务府那帮人有不少都是我爹的老相识,加上不得已去职离京的,人数绰绰有余,反正内务府出来的没几个好货,到时候随便抓几个把柄看他们不跟老子混。”
这几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天生就该如此,李瑾瑜在心中感慨:学武的都是狠角色啊,她突然想到了顾决,那个总是阴郁的少年,估计换了他会做得更绝。
“至于钱的问题嘛”,田思博满面春风地看着李瑾瑜,“四哥哥,我知道您即将被封为那什么总兵参赞还有留香苑的总领,嘿嘿,到时候赏赐肯定不少,另外现在大街上不是有很多倒手嘛,到时候我带兵奉六处之名,把他们统统抓来,重重地罚,这笔罚款也是很大的收入啊。”
李瑾瑜吞了吞唾沫,心下震惊,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这个田思博是个天生经商的好手,也是个手段狠辣的主儿,将来要真的得了势,帝都……“咳咳,思博,现在确实是有市场,不过市场上能跟我们竞争的对手有不少,你怎么对待这些竞争对手?”
“那还不简单?”田思博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神色,看得李瑾瑜心头再度飘过一阵寒风,“到时候你可是总兵参赞……”
“哎,打住,你别想打我那些兵的主意。”李瑾瑜义正言慈地打断。
“哎,那我就带我们田府上的私兵好好收拾那些家伙,竟然敢跟本田大爷抢生意,不知道那些人脖子上长了几个脑袋,哼哼,老子直接烧了他们的铺子,还有那些非法卖书所得全部充当罚款,算是免了他们的牢狱之苦。”
将门无犬子啊,李瑾瑜仰天,长长叹气。
“四哥哥,你唉声叹气干什么?难道我这个计划不好吗?”田思博仰起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他,那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完全看不出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
田战啊田战,你到底怎么教你的宝贝儿子的?李瑾瑜收起感叹的神情,拍了拍田思博的肩膀,“你的想法不错,和你四哥哥的想法很像。”听到这一句话,田思博的眼睛亮了起来,那种眼神李瑾瑜很熟悉:属于梦想者的眼神,充满了向往和动力。
“我打算开一个书局,名字定为‘清韵’,恩,书局门口的对联就定位‘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你愿不愿意入股?”
田思博的脸上浮现出迷茫之色,李瑾瑜补充道:“就是说,你愿不愿跟着四哥哥混?”
“当然!”田思博瞬间将两只胳膊举高,如果可以的话,他大概会把双脚也举起来。
关于开书局的事情就算这么敲定了,本来李萧珏对于她和田思博讨论的时候没拉上他表示了非常不满,但李瑾瑜说这书局的股份他们俩人都是四成,李萧珏的眼睛中顿时金光闪闪,开始憧憬未来的大把银子。
下午,李瑾瑜、李萧珏、田思博在大街上东摇西晃,尽心尽力地选址,三人都是帝都小有名气的公子哥,李瑾瑜惊异地发现原来田思博还是个小女孩杀手,小姑娘们冲上来一把抓住田思博的胳膊,如是连续几次之后,李瑾瑜意味深长地看着田思博,搞得小家伙脸居然“腾”地红了。
一逛逛到傍晚,李瑾瑜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世间唯有感觉最难于形容,李瑾瑜觉得自己捕捉到一缕熟悉的气息,不是死侍,而是属于人类的独有气息,熟悉、兴奋加一点困惑的感觉。
李瑾瑜知道自己是碰上了熟人,赶紧找个由头把另外两人打发走,独自一人继续闲逛,那种气息很熟悉,她一定在不久前遇见过,只是……
她的功力远远不如连铮这个变态祖师级的人物,找了个僻静处,李瑾瑜静下心来,一缕白色的真气在体内经脉之中游走,从涌泉穴到百会穴,循环一个周天之后,进入腰间的雪山之中,几缕极淡的白色雾气从掌心透出,心脑俱是一片清明。
“连铮师父,这个点了您来怎么还在后面跟着。”在周身的感官达到敏锐的极限之后,李瑾瑜知道右侧十里开外,她的连铮师父正像一根木头似的杵在那儿,而自己的正前方隔了一条街道,则是那个人——那个原本应该已经死掉的人。
“真是奇怪,在郴州难道没有杀死你么。”李瑾瑜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很奇怪,当初这个家伙明明已经断气了,如今怎么会出现在帝都。
李瑾瑜足上发力,越过眼前空荡荡的街道,跟了过去。
Chapter19 夜探王宫
皇宫深处,明黄色琉璃瓦上,李瑾瑜趴在屋顶,将外套放在殿外的高树上,露出贴身的黑色夜行衣,李瑾瑜很好地和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她将心率压制到最低,同时对长公主寝殿内的情况一览无余。齐国皇宫虽大,但并非所有的宫殿都恢弘雄伟,然而眼下这个长公主的寝殿,其奢侈豪华快赶上那个儿皇帝的了。
寝殿前面是一个高高的露台,名为“邀月台”,上等的羊脂玉构造而成。李瑾瑜看着那些几乎半透明的温润玉石,不断遏制内心中“敲下一块带回去拍卖”的想法,高台上是玉石栏杆,芝兰玉树,雕花梁栋,古典的亭台,亭子中央放着一柄古琴,看的时间久了,竟觉得那古琴可以自己发声,声音虚幻不真切,恍如来自缥缈的天上。那些由玉石雕刻而成的树木繁花栩栩如生,整个台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恍如仙境。
长公主,这个传闻中齐国最美的女子,李瑾瑜在屋顶看不真切,她穿了黑色百蝶穿花丝绸衣裳,衣裳上甚至有镂空的花纹,那女子只是闲闲地坐在软榻上,低头弄自己的指甲,却已经是自成一番姿态,风情万种,妖媚无限。
李瑾瑜不知道这样的服饰在齐国算不算大胆,然而现在这种情况,这样却是大大不妥。
殿中到处都是绯色的纱幔,风吹过,纱幔兀自随风,偌大的寝殿装饰非常素雅干净,反正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下面只有长公主一人的软榻,前方一个木凳,而后面是一排洁白屏风,屏风后……那个本应被她杀死的刺客,和十五名刀斧手严阵以待。
李瑾瑜已经在屋顶守了半个时辰,房屋内的持久战也开始了半个时辰。
“李大人,你来了。”长公主的声音婉转低沉,并未看来人。
李潜缓步独行,拂开一道又一道迎面扑来的纱幔,也逐渐拂开李瑾瑜紊乱的心绪,来到长公主的面前,屈膝跪拜,“微臣参见长公主,愿吾主贵体安康。”长公主一声未嫁,一直没有封号,所以臣子们只能直接称其为“长公主”。
傍晚入宫,已然犯忌,就算有长公主急召的敕令,到时候这个女人一口咬定是先生擅自闯宫,皇帝又会站在哪一边。难道那些刀斧手是用来对付先生的?可是长公主为何要对付先生?先生刚刚来到帝都,怎么这么快便成为仅次于三公之位的九卿之一?
“李舒夜,我听说你少年时就远离家门独自一人去了川林竹海,自己修了个竹林精舍,准备在世外逍遥一辈子”,长公主惫懒说道,带着深深笑意,“不知为何,你这样淡泊名利的人会回到帝都?难道是我以前听错了,唉,我这耳朵也不大利索了。”
她用的是自称,对李潜也没有再用李大人,而是“你”,称呼的变换让原本疏远的君臣关系变的更加亲切,或者说,亲昵。
“微臣只是田间一介农夫,幸得先皇庇佑,这才有了这一官半职,至于先前所谓的淡泊于人世之外,只是无稽之谈罢了,微臣不过是寻了个安静所在,修生养性,致力于学,不负先皇的厚恩。”李潜不紧不慢地答道。
长公主坐起来,左手肘搁在腿上,以手托腮,眼波闪动,“不知你有没有听过李瑾瑜?这个李家四公子近来在帝都可是风头正盛呢。”
李潜忽然不动声色地抬手拂袖,宽大的袖子在面前微微一晃,“四公子是微臣的学生,文武之才堪称齐国栋梁,并非微臣这个做先生的偏爱自己的学生,想必长公主应当早有耳闻。”
“其才堪用,陶公没有看错人”,长公主道:“‘将进酒,杯莫停’,呵,好诗,都说我齐国文坛已经平庸了多少年,现在总算出了一个李瑾瑜,说实话,我也很欣赏这位四公子。”
呸,李瑾瑜在房顶上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在心中啐了一口,真是说谎脸都不红一下啊,你已经暗杀我两次,估计看到我现在活得好好的,都恨不得生啖我肉,她一冲动差点就想从上面跳下来,当面质问这个长公主为何想要杀她。
“听说四公子以前体弱多病,幸得有你这个七叔照料,才一直健健康康,不过你们住在深山之中,川林竹海经常几个月杳无人迹,你这个教书先生不会还精通医术吧?”长公主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
“精通医术不敢当,只是略懂,以前四公子也称不上是体弱多病,只是经常不注意好生休息,这才常常生病。”李潜再次做了那个抬手拂袖的动作。
生病当然是必须的,想当初她可是被连铮师父天天逼着苦练功夫,大半夜只穿一件单衣坐在高树上也是常有的事情,哎,不过,先生为什么总是做这个动作?
李瑾瑜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恰在这时,一阵微风拂面,带出长公主寝殿内的一阵香气,李瑾瑜眼前花了一花,她是个惯于用毒的人,那香气……分明是夫妻间使用的合和香,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疯子,这个疯子,李瑾瑜的脑中闪过这个想法,用这种手段除掉李舒夜,这也只有疯子才会想得出来。
不过她大概永远都猜不到,李瑾瑜这个用毒狂人已经深深影响了李舒夜,他的袖中藏着李瑾瑜从连铮那儿抢过来的药丸,极小的药丸,比一颗黄豆还要小上几十倍,只需一颗便可辟易百毒。
“如此,真是太好了。”长公主微笑着再次歪在软榻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继续道:“你知道,我有偏头痛的顽疾,太医院那帮废物治了十多年还是没见好,最近反而愈演愈烈,你过来帮我看看。”
“微臣不敢,太医院的神医们都不能治疗,微臣这等末技怎敢献丑。”李舒夜说道,“微臣刚才也说了,对医术只是略懂。”
“如果我命令你过来看看呢?”长公主冷声道。她这句话说得极是不妥,不过反正这个疯女人一心想要除了李舒夜,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李瑾瑜在屋顶上看得忧心忡忡反复在心底说着:先生你不能过去,千万不能过去……后面一堆刀斧手,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出乎意料的,李舒夜抬头应道:“吾主有命,微臣岂敢抗命。”
起身,走至长公主的榻前,李潜伸出双手,道一句“僭越了。”修长的手指按住长公主细细的眉毛,顺着两边滑过,找到了太阳穴,逆时针画圈,轻轻按摩起来,这些手法对于舒缓疲劳以及偏头痛的症状很是有效,只是治标不治本。
长公主觉得灵台一阵一阵浓浓的倦意涌来,她微微闭上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你的手法很好。”言罢抬手拂开乌黑如墨的秀发,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