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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在乎同学说她是拜金女,尽管妈妈和哥哥苦口婆心,但她一句也听不进耳里。有一次,她钓到大鱼,跟开宾士车的网友见面,因为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两人正要进宾馆,被哥哥逮个正著。
哥哥为了她打伤网友,闹进警察局,她不但不知反省,反而骂他活该,最后这件事因为她未成年,网友撤销伤害罪而不了了之。可是妈妈却因此难过得生了场重病,她不仅没乖乖地留在家里照顾妈妈,居然还趁著妈妈熟睡跑去会网友!
一看到网友开捷豹,她立刻跟他上床,自以为中奖,以怀孕逼他娶她,那年她才十五岁。
妈妈在她婚后一年咽下最后一口气,哥哥勉强读完高中后,便开始自食其力,但她在怀第二胎时,接踵而来的坏运就像她的影子,不断地纠缠著她,
先是老公有外遇,再来婆家的事业始料未及地走下坡,公公意外地中风而死,婆婆把她们母女赶出家门;老公因为没钱,外遇的女人拂袖而去,这时才回过头来跟她们团聚,但却经常喝酒动粗、逼她去陪酒卖笑,最后还是哥哥出面救走她们。
偷鸡不著蚀把米,这一切都是她嫌贫爱富的报应,她毫无怨言,只是一想到连累哥哥和两个女儿跟她一起被老天爷惩罚,她的心痛到非笔墨所能形容……
听完陈述,纪淑芬面容严肃。“哭不能挽回过去的事,你要振作。”
“我如果有你一半坚强就好了。”白云英不胜唏嘘地叹气。
“为了你两个女儿,你要比我更坚强。”纪淑芬强调。
“她们还要我尽早忘掉不愉快。”白云英露出有女万事足的表情。
纪淑芬暗示地轻拍她的手。“有这么好的女儿,你的幸福指日可待。”
白云英转换心情地说:“瞧我多笨,连水都没倒给你喝!”
“我不渴。”纪淑芬百思不解地问:“原谅我好奇,你为什么不离婚?”
“他要三百万才肯放过我,我哥正努力筹钱中。”白云英沉重地一叹。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把钱看得比命还要重!”纪淑芬不知不觉中说溜了嘴。
“你见过我哥了?!”白云英眼睛一亮,从她微红的脸颊看到隐藏不住的爱意。
纪淑芬倒抽一口气,有点苦恼地说:“你发誓替我保密,我才说。”
“我发誓,泄漏风声,下辈子罚我变猪。”白云英高举右手起誓。
“我在你哥的公司做总机,但他没认出我来,”纪淑芬坦承道。
“他现在眼里只认得钱的长相!”白云英会心地微笑。
这阵子哥哥来便利商店看她时,出现了一些异于平常的举动,有时愁眉不展地叹气,有时心不在焉地发呆,有时还买啤酒喝,一看就知道他有心事,问他他却不说,此刻她终于明白他是为情所苦。
真没想到,哥哥居然会爱上他幼稚园时最讨厌的约瑟芬?!约瑟芬也一样,她也作梦没想到她会爱上她幼稚园时最恨的仇人!
真是有趣!以哥哥的牛脾气,他对富家女避之唯恐下及,但月下老人真爱恶作剧,偏偏在他们的小指头上系了条红线。
她很想撮合他们,可是她知道她只会越帮越忙,她相信以约瑟芬的鬼灵精怪,要捉住哥哥比瓮中捉鳖还来得易如反掌。
一想到约瑟芬将会成为她的大嫂,她猜想,他们的婚姻肯定会是——床头吵、床尾和的情景。看来他们两人互相是对方的俘虏,一个是嘴下败将,一个是手下败将,而分界点就在床。
“我帮你出三百万。”纪淑芬打破沉寂地建议。
“不成,我不能平白无故拿你的钱。”白云英一口回绝。
“我是救急,不是救穷,你要为你两个女儿著想。”纪淑芬强调。
白云英担忧地说:“我很想,可是我无法向我哥交代钱的来源,他会生气。”
“就说是财神爷托梦,你买乐透彩中的。”纪淑芬早已想好天衣无缝的说辞。
“我是那种走在路上只会踩狗屎的衰尾道人,他不会相信的。”白云英正色道。
“重要的是,只要你坚持,他就算不相信也拿你没办法。”纪淑芬极力说服。
“就当跟未来嫂子借钱,以后再慢慢还你。”白云英勉为其难。
“你胡说什么!”纪淑芬羞得满脸通红,眸中流露出甜蜜。
“恭喜你!”白云威带著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孔。
“也恭喜你新年快乐!”纪淑芬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应。
“什么时候请喝喜酒?”白云威用脚勾了张椅子挨近她坐。
“你想喝香槟?还是红酒?”纪淑芬以为过年喝的酒叫喜酒。
白云威没好气地说:“我没意见,喝什么酒要看新郎的意思。”
纪淑芬皱眉望著他,“新郎?!你是不是说错了?应该是新年才对。”
白云威脸色一沉。“我没说错,我是在问你结婚的日子定好了没有?”光是想到她跟别的男人有了结晶,他就难过得肝肠寸断。
他原以为她喜欢他,其实不然,她另有所爱,甚至已经到了论及婚嫁的阶段,但是他不懂,她为什么还处处表现出对他有意思的模样?
该死!他的胸口迸出炽烈的怒焰。他早该想通,富家女根本不可能看上穷小子,她们生来就有种目中无人的优越感,在她们的世界中,爱情不过是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用钱逼迫男人匍匐在脚下,是她们的乐趣,而且乐此不疲。
像她这种从小被宠坏的任性富家女,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所以她才会一而再地挑逗他,只是为了证明她能轻而易举地玩弄任何一个男人!一想到这,他彷佛感到有一条毒蛇正在啃噬他的心。
他很高兴自己没成为大象腿下的受害者,不过他却笑不出来。毕竟只要上了床,到头来受伤最大的是她,而不是他。
在得知她心有所属的那一刻,他才发现他的心已是千疮百孔,早知如此,他应该从她身上索取补偿,让她尝到玩火自焚的痛苦滋味,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根本没有人要跟我结婚!”纪淑芬沉重地叹口气。
“难道他不打算对你负起责任?!”白云威难以置信地惊呼。
纪淑芬一脸百思不解的茫然。“你口中的他是谁?负什么责任?”
“你别装了,你的事我全都知道了。”白云威以为她是羞于启齿。
“我真的没有结婚的打算,至少目前是如此。”纪淑芬眼巴巴地看著他。
“需不需要我出面帮你主持公道?”白云威心情像坐由下而上的云霄飞车。
纪淑芬困惑地双眉紧拢。“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就是把你肚子搞大的家伙!”白云威刻意压低嗓音,为她保留面子。
目光一移,她瞄到老张闪烁不定的眼神,里面有担忧和愧疚的复杂情绪……
她懂了,老张是个好心的大嘴巴,他误会那句“她有了”的话中涵义,以讹传讹。
从他满载关怀的眼眸中,看到一丝深沉的痛苦掠过,一股热流在她的胸口泛开来,全身上下的每条神经都因兴奋而颤抖。
长久以来,她守身如玉,漫长的等待和坚持全是为了与她心爱的穷小子重逢,偏偏他是如此地顽固,把她当成瘟神一般保持距离,她正愁找不到办法勾引他,幸好老天保佑,给了她这么难得的大好机会!
她没有说谎的打算,但她也不会说实话,不承认也不否认是唯一的妙计,让他自投罗网。
一声喟叹,纪淑芬含糊地说:“不用了,我自己会应付。”
“我最擅长修理不负责任的负心汉。”白云威不放弃地自告奋勇。
纪淑芬坚定地说:“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回你家,过你的年好。”
“属下有难,我这个老板不能眼睁睁地看你被人欺侮。”白云威理直气壮。
“那你为什么能欺侮我,而且还乐此不疲?”纪淑芬语带促狭地反咬他一口。
“你到底要不要我出手援助?”白云威的表情严肃起来,但眼神却有些狼狈。
“万一你的手受伤,不能工作赚钱,你会恨死我的。”纪淑芬欲迎还拒。
白云威深具信心地说:“就算他是柔道高手,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他有好几个保镳,双拳难敌猴群。”纪淑芬面露担忧。
“我最喜欢教训有钱的负心汉。”白云威跃跃欲试似地摩拳擦掌。
“先说好,万一你受伤,我要照顾你。”纪淑芬保持镇静,不让喜形于色。
“这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白云威完全没察觉到自己正一步步走入圈套。
“你不答应就算了。”纪淑芬两手一摊,表明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这是一招险棋,他有两种选择,一是不管她死活,二是中计。
她的内心一点把握也没有,看著他咬著下唇,陷入苦思的挣扎表情,她困难地吞咽一口口水,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在路边拉客的妓女,他的决定主宰著她的生命。
成败就在这一瞬间,强烈的“患失”使她眼眸潮湿发热,她的胸部一阵紧缩,让她几乎无法正常呼吸。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脆弱。她并不晓得她楚楚动人的模样,激发出他天生喜欢保护女人的大男人心态,这大概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好,我答应你。”凝望著她的眼眸,白云威像被催眠般地点头。
“要住我家。”纪淑芬得寸进尺的要求,嘴角不经意地绽放微笑。
“这似乎不太好吧?!”白云威倒抽了一口气,脑中响起危险的警告讯号。
“我家有三张床。”看著他眼中露出犹豫,纪淑芬心一窒,赶紧解释清楚。
“好吧。”白云威勉强同意,但心里头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失望。
事不宜迟,纪淑芬刻不容缓地说:“他初四会来找我。”
“找你干什么?”白云威声音紧绷地问。
纪淑芬语带保留地说:“当然是逼我拿掉。”
白云威粗暴地握拳。“这么可恶!不揍扁他不行!”
“说好了,不可以反悔。”纪淑芬心中涌起一阵阵的喜悦。
“一言为定。”白云威没想那么多,事实上,他现在思绪乱如麻。
“妈妈!你听我说!”来到大象区,小丽拉著妈妈的衣角。
“不可以在阿姨面前咬耳朵,这样不礼貌。”白云英严肃地纠正。
“没关系,我知道她想说我有大象腿。”纪淑芬心里有数,童言无忌。
“阿姨,你怎么知道?”小丽是小女儿,大女儿叫小美,两个女孩个性回异。
纪淑芬悲伤地苦笑。“阿姨从小就被一个小坏蛋嘲笑大象腿,一直到现在。”
“要是谁敢嘲笑我,我就一拳打断谁的门牙!”小美酷似她舅舅的翻版。
“小美、小丽,讲话不要这么没大没小!”白云英正色地警告。
“女孩子就是要恰,长大才不会被人欺侮。”纪淑芬指出。
白云英眉头轻蹙。“约瑟芬,你这是在教坏小孩。”
“我说的是实话。”纪淑芬毫不客气地唱反调。
“我赞同阿姨的看法。”小美一副人小鬼大的早熟模样。
“我跟姊姊一样。”小丽恰好跟白云英小时候一样,是个跟屁虫。
“小美、小丽,不可以把阿姨的话告诉舅舅。”白云英奇QīsuU。сom书郑重地提醒。
来到儿童游戏区,小美和小丽玩起荡秋千,纪淑芬和白云英在一旁观看。
该死的小伍,迟迟不见踪影,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纪淑芬在心中咒骂著。
人群像一窝蚂蚁,他该不会是找不到她们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只能怪他们两个没缘分,枉费她处心积虑,安排了这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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