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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不可以拿掉孩子!”
“但是,我能把孩子生下来吗?”
“没有人是天生的坏蛋、恶人,说不定有了孩子,季文渊他会——”
“我都不作梦了,为什么你还要作梦呢?”她一个叹息,嘲弄马廷翔的天真。
“你把季文渊想得太坏了!”马廷翔也是劝合不劝离。“而且,你低估了一个小生命的影响力,当了父亲,说不定会彻底的改变他,把他导向正途,这才是你该一赌、一搏的!”
“马廷翔,你说得可容易了,如果这孩子又成了他对付我的另一个武器呢?”
“你想得——”
“我的手上已经没有筹码了!”她嚷着:“如果季文渊真的还有一点可取之处,我不会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但他的确是个人渣!”
马廷翔能说什么?
“他永远部不会改变的!”
“那你现在想怎么样?”
“我需要你帮我!”她迫切的说。
“我也想帮你,但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他忍不住的一阵愤慨。“你可能已经毁掉了我的婚姻,瑶璘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为了你自己的利益,你就可以置别人的幸福于不顾吗?”
“我……”尹如燕也有些后悔,但她实在顾不了那么许多,她要考虑到肚子裹的小孩啊!
“你伤害到了一个善良、坚真、单纯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她等了我多久?十六年……十六年来她不曾动摇、不曾改变心意过,但是,你的许多举动,已经毁了她对我的爱和信任!”
“对不起……”她终于说出道歉的话。
“说这句话于事无补!”
“但我是走投无路啊!”
“现在则是我无路可走!”他的情况并不比尹如燕强到哪裹。
“你可以娶我!”她热切的建议。
“你忘了我们两个都是已婚的身份吗?”
“你可以和骆瑶璘先办”假离婚“,然后带着钱,我们一起面对季文渊,看在钱的份上,看在你是我肚子里小孩的父亲份上,他说不定会放过我!”尹如燕想得太可笑、太天真了。
“如果反而让他找到了勒索我们的借口,你想他还会答应离婚吗?”他提醒她。
“这——”
“留着你和小孩来勒索我,岂不是更有利可图吗?”他比她冷静多了。
尹如燕的表情很复杂,像快要失控了似的,她没有想到这个办法有漏洞,没有想到这个办法行不通,她一直以为只要马廷翔出面了,那就万事OK,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看来她真是在作梦。
“尹如燕,扯上我是没有用的,非但不能帮上你的忙,反而会使你陷入困境!”
“我没有想到……”
“你太冲动了!”
“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我的肚子会一天天的大,再不要多久,我就无法瞒过季文渊的眼睛了!”她急得哭了出来。
“我想帮你,但……”
“一定有什么办法的!”她急切的看着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的身上。
看着尹如燕的反应,马廷翔的心中也不免有着矛盾的懊恼,如果当时他可以看出季文渊的真面目,如果他听了尹如燕的解释,说不定在那时他可以帮上忙,也不至于演变成现在这样……
如果说他心裹对尹如燕没有亏欠,那是假的,他觉得是他把她又推回到火坑裹。
一个是曾经相恋却无法结合的可怜女子。
一个是溶化他冰冻心灵的美丽妻子。
置身在这两个女人之间,令他不知如何是好,一时还真是心乱如麻,理不出头绪。
看着马廷翔每一个睑部表情的变化,尹如燕知道自己是在强人所难,她只是给他出了一道大难题,一道他根本解决不了的难题。
“我看我还是把小孩拿掉好了!”她幽幽的说。
“不可以!”
“至少只是我自己一个人受苦!”她认命了。
“不行!”
“马廷翔,你尽力了,我不会怪你,对我所带给你和骆瑶璘的困扰,我在这裹深深的向你们致上歉意,我错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们的,你放心,我可以自己解决这问题。”她起身。
“坐下!”他突然的命令道,
“你?!”她反而吃惊了。
“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但是你也没有办法啊!”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只知道你不能去把小孩打掉,不管是站在小生命的立场,或者是你现在的身心状况,你都不适合去做堕胎的手术。
“但是……”她又坐了下来。
“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会给你答覆的!”
“马廷翔,你……你可以不镗这淌浑水的!”
“尹如燕,我已经管定了!
郑小芹是姜国轩律师事务所里的助理秘书,二十出头,但是反应灵敏、工作卖力,是姜国轩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没有了她,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应付事务所裹的一些琐碎小事;他知道事务所少不了郑小芹,但他却不知道郑小芹暗恋他许久。
事务所裹的同仁由于只注意到郑小芹女强人、男人婆似的强悍、俐落作风,却往往忽略了她的清秀、她的女性恃质,其实她打扮起来是非常的温柔、非常的漂亮、非常的有女人味,只是……
打从一进姜国轩的律师事务所,她就爱上了品性敦厚、毫不市侩、毫不势利、毫不冷漠的姜国轩;她喜欢他的忠厚、他的实在、他的平稳作风。
偏偏他的心是在一个妇产科医师的身上,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实。
而且还是一个已婚的妇产科女医师。
姜国轩走出他的办公室,笔直的朝郑小芹的办公桌走去。
“帮我订机票!”
“去哪?”郑小芹有些迷惑,她明明记得这几天并没有安排他到任何的外县市。
“高雄。”
“高雄?”
“我要去一趟高雄。”
郑小芹的表情一垮,她知道那个妇产科医师是高雄一家医院的院长,也知道他们常有联络。那个女医师未婚时,姜国轩有事没事的就往高雄跑,这点她可以理解,但现在那个女人都结婚了,他还想怎样啊?!
“去高雄干嘛?”她故意的翻着她的行事历,一副她很忙的样子。
“有急事!”姜国轩从电话裹就可以听出骆瑶璘的不对劲,不去一趟他不会安心。
“晚上你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是律师公会所举办的,你不能缺席!”她淡淡的提醒他。她阻止不了他的痴情,但总可以提醒他什么事比较重要。
“一次会议不算什么,我的事更重要!”姜国轩向郑小芹解释着。“你可以找其他的律师去,我想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然你就说我突然生了重病,随便编个理由嘛!”
“癌症怎么样?”她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真风趣!”他哈哈一笑。
“你不是生了”重病“吗?”
“但是癌症……”
“这样才逼真、才能叫人相信啊!”她损着他,气他这个呆头鹅。
“换个别的吧!你这不是在诅咒我吗?”
“你自己建议的啊!”
“你……”他摇头一笑,“算我怕了你,拜托你编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替我圆一下场,真的是有重要的事,瑶璘的语气很不寻常,而且又是在她的娘家找到她的,我怕她和马廷翔之间有什么问题。”
对骆瑶璘和马廷翔这两个名字,郑小芹是一点都不陌生,她太常听到,有事没事,姜国轩就会在她的耳边说着这两个人的事。
“姜大律师,就算有事,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去凑什么热闹啊?你不怕自己成为第三者,成了破坏人家婚姻的恶人吗?”她用玩笑的口吻警告着他,其实她说的也没有错啊!
“得了吧!我和骆瑶璘是十几年的老明友了!”姜国轩才不这么想。
“朋友就不会变成敌人吗?朋友就不会变成人家婚姻裹的绊脚石吗?!”
“小芹……”他看着她。“你怎么这么偏激呢?”
她只是白他一眼。
“我关心老朋友可没有错,法律更没有限定说,女人结了婚以后就不能和老朋友联络、交往。如果男人可以有红粉知己,女人为什么不能有青山之交?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姜国轩可理直气壮了。
“为了骆瑶璘,你就讲男女平等,如果你真讲平等,可以从我们的事务所做起,以后,就不要当女人是次等公民,得替你泡咖啡、送文件、接电话、跑腿、打杂,好像是你的免费女佣一样!”她发起牢骚。
“小芹!你扯到哪儿了?!”
郑小芹一愣,她的确是过了头,明明是在讨论姜国轩和骆瑶璘的朋友关系。
“我不知道你心裹有这么多的不平?!”姜国轩以一种迥然不同于以往的目光看她。
她只好耸耸肩。
“你是我的助理秘书,一堆大大小小的事,我不找你要找谁?!”
“是啊!不找我,你还能找谁?!”她冷冷的应。
“我不能没有你啊!”
郑小芹没有感动得痛哭流涕,她知道他少不了她,但绝不是在感情上,只是公事而已。
“你是不是有心事?”
她直想骂他一句白痴。
“是不是太累了?!”
这会儿郑小芹真希望自己有一支仙女的魔棒,看能不能把他点醒,难道他看不出她之所以对这家律师事务所这么尽心尽力是因为他?!
不是没有人挖角,不是没有人要以高薪挖她跳槽,但她都不为所动,为的是什么?他为什么不用他那当律师的脑子好好的想想?
“姜大律师,有时我真怀疑你有什么当律师的本钱?!”她苦叹。
“我才不了解你,我只不过说要去一趟高雄,只不过是要你订个机票,瞧瞧你的反应,好像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幸好,我是去看老明友,不是要去偷情!”他有些冤枉的说。
“偷情?!”她斜斜的看他一眼。“不是每个人都有偷情的本事!”
“我不和你辩了,记得帮我订机票,告诉我起飞的时间!”他逃回自己的办公室。
郑小芹差点折断自己手中的铅笔。
她到底有没有机会?
他到底会不会醒悟?
拿起电话,心裹是又怨又气,她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妇产科医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衬衫和牛仔裤,或许她该改变一下形象了,或许她该像个女人,不要再当男人婆……
一边拨着电话,她一边想着。
唐丽殡拿着压舌器,看着这名小女孩的喉咙,然后用听筒听了听她的前胸和后背,接着地将听筒往桌上一放。
“有没有流鼻水?”
“有一点点。”小女孩娇憨的声音和表情。
“咳嗽呢?”
小女孩马上咳了两声。
唐丽嫔一笑,发现小女孩的爸爸也笑了。由于通常带小孩来看病的是妈妈,要不然就是爸、妈一起来的,光是爸爸一个人的倒是少见,所以她忍不住的多看了这名男子一眼。
这男人有着粗犷的气息,很性格的一张睑,也很沉默、几乎没有话,他只是用一种怜爱、呵护、疼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光是这一点,就教唐丽嫔觉得很窝心,现代的父亲通常没有什么时间可以陪子女。
“你没有发烧,所以不需要打针,只要拿些药回去吃就可以了。”
“不用打针?!”小女孩兴奋的问。
“不用,你想打吗?”她故意问。
“当然不想!”小女孩立刻又摇头又摇手,看看病历,是一个只有五岁大的小女孩。
“她最怕打针了!”小女孩的父亲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且很有磁性。
“小孩子通常都怕打针!”唐丽嫔笑着补上一句,在病历表上写下症状和处方。
“医生阿姨,我要咳嗽药水!”小女孩好像很有经验的说。
“但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