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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怜的张秀才终于受不了,对九辛摊牌叫她别再缠着自己,不然她那个师父真的会弄死他的。
乐世每天像个小弃妇一样哀怨的呆在家里侍弄花花草草,很难得看见九辛这么早就回来,不禁面露喜色,刚刚放下水舀要开口,就见九辛一脸的怒火:“师父,你是不是威胁秀才去了?!”
乐世点头。
“你……”九辛气的话都说不出来,直接下手揪花、用脚踩草。可惜啊,花花草草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有些花是长刺的。九辛毫无防备的一撸,手上登时被刮开几条小小的伤口。九辛疼得一缩手。乐世只是淡淡的看着,不说话也没动作,没任何关心的意图。九辛更生气,却不敢再徒手去抓,抢了乐世手里的水舀继续砸,顺带踢翻了一旁的水桶。
一片狼藉之后,九辛也闹不动了,把水舀随手一扔,掐腰瞪着乐世,似乎是想听他的解释。
乐世淡淡的,什么也没说,弯身捡起水舀放进水桶里,缓缓的拎起来走了。独剩九辛站在这满是残花败柳的院子里,好似犯错的是她——不是她在跟乐世发脾气,而是她惹急了乐世被师父丢在这里。
九辛一时间也忘了气:什么嘛,明明该生气的是她,他这算什么。九辛正望天郁闷,就见一个人恍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路过,还冲她打了声招呼:“嘿,小九,拜拜,回头找你。”
九辛莫名其妙的眨眨眼:谁啊?
那人径直去了乐世房间的方向,九辛心里好奇,也跟了过去,只见那人很熟络的推门而入,对乐世道:“你真会找地方。”
九辛蹑手蹑脚的溜到窗户底下,竖起耳朵偷听,里面却再没了声音,九辛拉拉自己的耳朵,心想不是挑这个时候坏了吧?就有人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九辛耸了耸肩膀:“别闹。”就听背后那人无奈的咳了一声,忙反应过来回头去看,尴尬起来:“师父……啊。早啊。”
“不早了,下午了。”乐世淡淡道。
“哦……”九辛更尴尬,“那下午好。”
来人推开窗户,脑袋探出来戏谑的冲九辛道:“哟,小九,还活蹦乱跳呢啊,当初还以为你死定了……”
话未说完,乐世按着他的脑袋硬把他塞回去,死死的关上窗户。然后对九辛冷冷道:“回你的房间去。”
九辛犹豫着不想走,站起身来指着窗户道:“这个人是谁啊,为什么好像认识我?”
“我的朋友认识你有什么奇怪。”乐世推她快走。
乐世居然还会有这么着急的时候,九辛不禁觉得好玩,八爪鱼似的缠住乐世更不走了:“师父你还有朋友?你门都不出还会有朋友?我要看这是何方神圣。”然后猛地甩开乐世就要闯门而入,转眼被乐世扯住。
“回你房间去!”乐世厉声呵斥。
吓得九辛浑身一抖,可怜巴巴的看着乐世,乖了:“师父,你生气啦?”
乐世又恢复了一张淡定脸,淡淡的一个字:“走。”
九辛垂头丧气,只得听话的——走。刚跨出一步,房里那人好像踹端了什么东西,破门而出:“乐世你个不厚道的,小九瞅瞅我这个师叔怎么了,你那头不让她进,这头还给我锁房里,弄得跟棒打鸳鸯似的,你最近是不看《莺莺传》了,那么大个脑袋都缺心眼了。”
这人,多明显,是蛇十二。
九辛新奇的张大眼:敢这么跟乐世说话的,她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一个。跑过去拉住蛇十二的胳膊:“师父,我要把他娶回家!”
乐世无奈的叹了口气。蛇十二差点儿喜极而泣了,抱着九辛吃豆腐:“小九啊小九,我终于翻身了我……你终于目光如炬的看上我了。”
乐世轻描淡写的把九辛拉出来,对蛇十二笑道:“你可以走了。”
蛇十二伸手去够九辛,被乐世毫不客气的拍点,揉着手道:“没你这样的,咱俩是两情相悦,不带棒打鸳鸯的。”说着招呼九辛,“来,快来,咱俩私奔去。”
九辛觉得好玩,露出想往的神情,不小心余光瞟见笑得很诡异的乐世,硬生生的没敢动,怕怕的垂下头。
蛇十二开始埋怨乐世:“你看你把小九吓的。”又招呼九辛,“来,师叔罩着你呢,快来,乖。”
乐世轻轻一推九辛:“回你房间去。”
九辛很舍不得的看了两眼蛇十二,到底还是怕师父,悻悻的一步一蹭的离开。
看着九辛走开,乐世才对蛇十二冷笑道:“怎么,你觉得这么做有趣吗?”
蛇十二尴尬的咳了一声:“你看你,还不是没娶她,真不如嫁给我了。”
“你?”乐世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笑道,“神仙不是不被允许动情了吗。”
蛇十二一脸的郁闷:“还不都是你闹的,偷摸把小九拐走了,弄得辟华非当你俩私奔,一抽风定了这么个新规定,那群长老也是,都老糊涂了,还支持。”说罢,暗自垂泪,“你好了,带着小九跑了当妖怪去,爱咋咋地没人管了,害我们整整一界的人。”
乐世自嘲的笑笑:上仙啊,想当初费尽心机才得到的地位,现在对他来说算什么,笑柄吗?
他带走九辛的那一刻就知道以辟华的身份,他日后在仙界不会再有安身之地。没有后悔,只是惊讶,区区一个傻狐狸,竟然敌得过他为之甚至可以不择手段的目的,而且是轻而易举击得粉碎。劫难,当真是劫难,还是在劫难逃。
“哦,对了。”蛇十二突然想起来,“凤萧大婚你们俩溜了,凤萧叫我来管你们要该给的那份礼品。”
不怎么幸福的奇怪生活
撵走了蛇十二,乐世拿了个桃子给正蹲在湖边石头边上撩水逗鱼玩的九辛递过去,看着九辛甩甩手上的水,欢欢喜喜的接过来一大口、一大口的咬着。
那个孟婆汤,说到底九辛只喝了不到一杯,到底孟婆汤是沾了就忘光了,还是喝光一碗才有效,谁都没试验过,没人吃得准,乐世只怕九辛见了蛇十二会重新想起什么。不过现在这样,乐世倒是松了口气。
才刚松了口气的第二天,九辛就不见了。
乐世找遍了整个院落、每间房间,都找不到九辛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惊慌,经过昨天九辛蹲着咬桃子的池塘,不禁停住脚步发愣。
他在后悔。
他这辈子从来不曾后悔过,但失去九辛之后,他一直在后悔。
假如当初没那么心狠手毒?不,那恐怕她的孩子现在都已经几百岁了。
假如一直对她更好一些?他估计自己最多也就只能好到这个程度了,从来只是争夺、利用,从来没对任何人好过,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假如那个时候没有侵犯她?这似乎无关紧要。
也许,她说想要嫁给自己的时候就该毫无顾虑的答应;也许辟华要娶她的时候就该毫不犹豫的抢她走;也许……不该给她喝孟婆汤。
孟婆汤是乐世撺掇苍术抢来的——他不是自己做不到,只是仙人抢孟婆会有很多麻烦,可能会被找上门,魔君就不一样了,那些个地下的东西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当然,更多是因为乐世习惯这么做了——自己不担任何风险过失,利用别人完成自己要做的一切,何乐不为。
乐世撺掇苍术的时候,当然不会明说给九辛喝。他劝苍术:只要凤萧忘却前尘往事,那一定比现在更容易接受他。苍术头脑一热,真的去抢了,还抢了一大壶,说是怕喝少了没用。
然后乐世撺掇凤萧传信找来的九辛。他可以在仙界让九辛、或是强迫她喝掉孟婆汤,但这样离开,辟华很快就会发现九辛不见了,八成会动用所有的仙人追杀他到无法离开仙界。为了骗过辟华,他还专门让凤萧给自己和蛇十二都发了消息。
那壶茶是乐世亲手换的,苍术知道很担心九辛和蛇十二会喝下去,乐世心里好笑:这壶茶,他不在乎有多少人会误喝,他只要九辛能够喝下去。
他只想九辛忘了辟华,好好的被他养着。
没想到……会更麻烦,现在更是没了踪迹。
想到这,面前静无涟漪的池面突然一个大大的水花扬起,九辛支着小小的尖牙咬着一条大鲤鱼露了脑袋出来,远远的看见乐世,高兴的冲他摇着手臂,两只手里也各抓了一条肥肥的鲤鱼。
乐世突然觉得浑身都松懈了下来,苦涩的冲她笑笑,摆手示意她回来。
九辛笨笨的张牙舞爪的上了岸,炫耀的捧着三条鱼:“师父,晚上吃鱼好不好?”
乐世点头笑道:“随你。”
九辛用一只臂弯揽着三条鱼,分出一只手擦擦脸上的水,无奈手上、袖子上都是水灵灵的,不拧都滴水,擦来擦去反倒更湿了。乐世一直看着,见此用自己的袖子抹去九辛面上的水。九辛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乐世,很兴奋的样子:“师父之前都不让我拉着,现在却肯用袖子给我擦水,果然师父喜欢吃鱼,我是功臣。”
乐世一愣,一面有些疑惑的拧着九辛湿漉漉的袖子,一面道:“你说什么?”
九辛指手画脚的比划:“先前在外面我说要你卷了席子装死人,席子都给你拿来了,你却碰都不让我碰你……”
后面的话乐世没听进去: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为什么她却好似刚刚才发生过的样子?
九辛见乐世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抓起一条鱼磨牙:“师父,这是玄及的家吧,他人呢?嫂子呢?小狐狸崽子呢?我可是很喜欢那些小崽子的。”
“你……”乐世犹豫许久,到底没说什么,摸着九辛的脑袋一言不发。
“师父,你怎么了?”九辛歪着头仍旧咬着鲤鱼磨牙,“师父欠人钱了吗,脸色这么难看。”
乐世苦笑:“你只记得这些?”
九辛疑惑的不磨牙了:“我该记得什么?”
乐世摇摇头,轻轻的喃喃自语:“是啊,你该记得什么?你本该什么都不记得才对……”
为什么,她的记忆好像是退回去了,回到了从前。
那他,是不是该重新开始呢?
九辛不会用灶台,被柴火熏得小脸黑乎乎的才把火烧旺,至于鱼,则不放油不放水的直接扔大锅里也不知道这算是烤还是烙了。
乐世本来不想插手,见此只得拿了水舀从水缸里舀了两瓢水倒进锅里,从灶台边扯开九辛:“你出去等。”
九辛乐不得呢,欢天喜地的就往外跑,突然又被乐世叫住,还以为要被师父当柴火烧了,扑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瞅向师父。乐世看着她那张熏得黑漆漆的小脸,微微皱眉:“去洗干净。”
“哦!”九辛连蹦带跳的跑了出去,如获大赦。
三条鱼,炖一条、煮一条,炒一条,九辛光是闻着香气就已经食指大动,连筷子都忘了直接下手去抓。
乐世用自己手里的筷子轻轻一敲她不安分的手,然后把这双筷子递给她。
九辛偷偷一撇嘴,乖乖的接过来。
“好吃吗?”乐世一筷子未动,只是笑问。
九辛塞了满嘴的鱼肉,连刺都来不及吐,非常满意的连连点头,点完头就又埋了下去大吃特吃。
突然,九辛好像呛了一下,咳了几声呆呆的看着盘子里的鱼,有些恍惚,乐世刚要问她怎么了,只见九辛缓缓的抬头,有些惊讶的放下手里的筷子,盯着乐世磕磕巴巴道:“你、我……师父,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乐世一个激灵,眉头紧皱:九九这是怎么了?
恨死人的记忆
九辛的迷茫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很快就回过神来,丢下筷子蹭到乐世怀里撒娇:“师父,我不要去跟着凤萧学法术,她老欺负我。”
乐世疑狐之余暂且笑笑:“好。”
九辛张大眼,似乎很惊讶乐世会答应,然后搂着乐世的脖子,脑袋在他的胸口磨蹭:“师父最好了,师父大好人。”
久违的亲密举动让乐世不由得有些出神,在九辛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