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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陆皑跟哈雷他们共同经历过,即使身份不重叠甚至对立,却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奇异亲厚感,是他们不需一言半语也深切明白的感受。
也让他知道大家经历了九死一生后,仍在地球某一角落活着,各自进行自己的生活,他们好好的,因此他绝对可以好好地继续生活。
他需要这样,天啊,至少现在的他还需要这样以支撑生活。
无时无刻提醒自己要抓住那男人,他便有了长远的目标,有了前进的动力。就像当时被流放当狱警,虽然糟糕,但他仍天天过得有精神般。
「还有,如果你这样有兴趣想知道我祖父是当什么把我老爸拉拔大的,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老爸是警察,我的祖父也是警察。你满意了吧?」
「嗯!!」
男人的猿臂一伸,突然把他的衣领揪起来,他被勒得呼息一窒,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你以为自己是警察家族出生就很了不起了?那证明得到你的忠心吗?有谁规定警察家族不可以出个叛徒,就像你一样!!你当第一个的感觉怎样!?」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把任何II处的资料出卖给任何人!!你是有证据就把我锁起来,不要再装模作样对我大吼大叫!!」
「你要证据!?好啊我扣留你四十八小时,再一个一个审问你的同僚们,我就不信找不出送你坐牢的证据,你现在先找法援署的废物大律师替你拖延一下入狱日期吧,但我告诉你,不会拖得了多久…」
「够了——!!」
突然一声巨吼插进来,空气都为之激荡,耳边彷佛有回音。
老大霍地站起来,肥掌拍一下桌子,打断他们两人的剑拔弩张。
「你们两个像小孩子般对吼像什么!?一个是海关、一个是ICAC,你们不是黑道流氓!!」
刚刚还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充满紧张气氛的房间突然静下。
男人甩开他的衣领,他坐回去,椅子吱嘎一声,他拉松领带。
男人给了他一眼“好自为之”的警告眼神,他视而不见。房间寂寥得如海底时,敲门声响起。
「老大,借一下人。」
GIL SIR扭门进来了。奇怪于这股安静,他瞄了眼坐在桌上的男人,然后向他抬了抬下巴。
他看老大没说话就推一下椅子起身,打算跟GIL SIR出去。
男人立即发难「喂,这位什么先生你有没有礼貌!!想救人也不是用这样直接的方法吧!!」
「你谁啊!?」
GIL长腿一摆,把门踢到最开,撞到墙壁发出轰然声音「在II处的地方摆架子!?你屁股跟脑子长反咧!?」
「GIL」老大喝一声,推一推牛奶的背「你只是来带牛奶的吧,走吧。」
「你们给我等一下!!说带人走就走,我那知道你们是不是先串通好了的……哇!!」
GIL微吸一口气,大踏几步,大手按在男人的胸膛上!!
闪电般让人措手不及,桌子猛震,嘭一声响亮,男人整个被按到桌上,一时之间竟不能挣起。
GIL大手一紧,勒紧那条名贵的领带,扯得男人干咳「放、放手…咳咳咳——」
「意大利组织犯罪专科来找他,你说有没有比你大!?够不够把人带走!?」
牛奶微微瞪大了眼睛,兵荒马乱之下,听不太清楚GIL SIR刚说了什么。
他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GIL SIR转过头来,直视着他「牛奶,托你的福,我可以坐头舱出国旅行了。」
「……什么?」
「什么?不然你以为只有ICAC有你的通话纪录吗?」
十八、Domino Effect 下
那不勒斯的街巷
怕文字表达不够清楚,为了让大家有点印像而贴的照片
阿心的家就在这样的地方,飘满洗好的衣衫跟肥皂香味
***
残旧木板的吱吱声传来。
他叹口气,转头「或许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行李会出现在这儿吧?」
一手拖着刚刚才重逢的宝贝行李箱,他正打算发顿脾气,看向楼梯方向——
那里却空无一人。
奇怪了……
他皱眉,明明听到木枝被踩得吱吱作响。他还以为是阿心上来了。
好,这样也罢,如其要浪费时间口水去当面跟那混蛋对质,他宁愿早早去领事馆早早回家。
喀喀两声,将行李箱的把手拉出来,他努力回想旅馆的后门在那儿……
「嘎吱——彭!!」
踩着的走廊微微一震。
不是错觉也不是幻象,刚刚有什么重物在地板拖行,然后撞上门板或墙壁的声音。
陆皑转了转眼珠,看回头,长长的走廊十二道门一眼看尽。
只是声音又停下了。
他侧头,等待,数秒后,声音伴随撞击而来,其中一道门隐隐震动。
那不是客房的位置,而是走廊最尽头的隔间,面积狭小,摆放杂物清洁用品之用。
他走过去,也许是听见了脚步声吧,房中的某个人或某种生物嘎然而止。
他扭了扭门把发出空虚的响,果然锁上了「喂!!里头有人吗?你是不小心被反锁在里头的吗?Anyone inside?」
他用力拍了拍门,然后门板彷佛回应般剧烈震动着。
根本无从知道被困着的是谁,他把耳朵贴上门,听到呜呜的声音,不可能是动物发出的,除非是丧尸,里头的是人。更糟糕的是这个人应该受了伤正在呜咽。
现在怎办才好?
这个念头感冒出的同时他转头看向大厅,下头有三四个柳丁正在走动,要求助的话只要大叫就好了。但他很快又察觉这样不行,如果惊动了阿心的话,他就那里也不用去了。
「Do you hear me!?我发现你了,你听到了吗?我现在就救你出来,你不用担心!!」
他拉开行李箱,果然在救急箱中找出了医学别针,别针不大,但应该也够了。
他咬着一端,再使劲拉开另一端,变成一端是小圆圈的直铁线。想不到在监狱中跟熊仔习到的偷车开锁技俩会派得上用场,虽然这是老招了,但用来对付旧旅馆的锁应该不难吧。
试了两三次,深觉得这样不管用时,竟听到喀一声,门锁松开了。
「你是怎样被反锁……」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看到的境像却让他瞠目结舌——
有个男人被绑住双手,嘴巴被塞了一条布。
「你……」他只勉强挤出一个字,尔后连自己要说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看上去悲惨至极,被反绑双手满是水泡,被火烧出来的新伤清晰可见。
脸上满是瘀青,嘴巴塞着的一团布被染红,要拔出来肯定会连带掉出几颗断齿。
他是被哈雷一伙囚禁在此的。
脑海闪过这样的确定,而且因为供不出想要的情报而被拷问毒打了。
……他住在同一旅馆中却没有发现这样一个人!!他们把这男人锁在这儿多久了!?
门打开了,男人趺出走廊,无法坐起而像虫般蠕动着。
他花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男人就趺在他脚前,他完全失去了主意。
哈雷那群人竟然……虽然多少明白黑道有黑道的规则,可是第一次目击这样残酷不仁还是令人心寒,完全不像人类会对同类做出的事,把人像条狗般反锁在杂物室还用打火机烧他,这算什么啊!?
这样把男人晾着不是、把他塞回去也不是。他咬咬下唇。
此时,男人却像想说什么,被塞着布的嘴巴使劲地动着,发出吱吱吾吾的声音……
男人越叫越响了,怕惹得柳丁们上楼,他赶紧蹲下来「你这样会惹得他们上楼的!!」
这样说也于事无补,先不论男人听不懂中文,就是用英文也未必听得懂。
他才来这里半个月,要目击多少这样惊世骇俗的事啊!?他蹲下来,男人死死盯着他在叫。
……是想要水跟食物、如厕还是纯粹的求救?
陆皑看了看他被绳子反绑住的双手,任这男人如何神通广大,也难以光用嘴巴把他咬死吧。
要这样不管他也太可怜了,带点水跟食物还是办得到的。这样想着,他拔走了布团。
男人的表情扭曲,随着布团脱出而溢出呻吟,几颗断齿掉在地上。
「What do you want?」
一手执紧锐利的别针作戒备,他将耳朵贴近男人的嘴巴。
男人密密地抽吸着气,被倒流的血呛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才顺了气,说出几个音节。
「Louder!I can’t hear you。」
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呢喃些什么,陆皑心底着急了,总觉得柳丁们正上楼来,快要被发现!!
他一手撑着地板,正打算起身。
下一秒,眼前掠过黑影,他的喉头一紧!!「嗯——」
男人不知何时仰起上半身,双手越过他的头,将绳子勒在他颈子上!!
他拔尖地喘气,想扯走脖上的麻绳,但徒劳无功,绳子深深勒进皮肤中!!「嗄——」
发出自己也没听过的尖喘,他只能乱无章法地攻击着身后的男人「嘎嗄!!」
手肘有几下顶到男人的肚腹,男人发狠,双手一扯,交叉着的绳子勒得更紧了!!
他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瞪大双目,想要将绳子扯松一些!!就是一些些也好!!
男人以手肘撑着墙壁,站起来,连带绳子一下收紧。他迫不得已,只有跟着站起来。
连说话也没办法,无法呼吸。窒息感袭来得飞快,迫得他阵阵晕眩、急速虚弱。
此刻比之前任何一次更接近死亡,他只能不停挣扎,却连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男人只消握着他的头一扭,他就跟这世界说掰掰了!!
这次,他完全曝露在死亡之下,像被置于暴徒手心的小蚂蚁。
别说看见敌人了,当脖子缠上一条绳时,根本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盼望他大发慈悲。
男人用膝盖顶着他的身体,把他当作挡箭牌。
他只能乖乖地向前走,像被主人牵着的小狗。膝顶毫不留情,他也感觉不到痛了。
绳子勒得太深,彷佛直接磨擦着颈骨,因为缺氧而怠软的身体一直想跪下来,却迫着向前……
他眼角泛红,泪花乱转,很勉强才看得见前方的楼梯。
男人伴随着血沬的叽叽咕咕,喷在他耳边,不知道吩咐或警告着些什么。
这人肯定想以他作人质逃出旅馆,哈雷一伙会如何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男人胁持,走出大门,然后被扭断颈骨弃尸路上?还是不顾他的生死,只顾开枪把这男人截下?……
他什么也不能想了,男人肯定是第一次用绳子胁持而不是用枪,因为太紧张,绳子勒得太紧了,他昏昏沉沉,眼前的黑点累积得飞快,视线完全变黑了、要、快要昏过去了……
「彭——」
烟花爆开般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那一秒,他什么都意识不到,只知道脖子一松,整个人就脱力跪低。
绳子从肩膀滑落到膝盖,他死死盯着那条绳,才看见血。
血在他的膝盖边扩散,有一刹,他以为自己中枪了。
摸上自己的脸,温热的血洒了一头一脸。
他看着黏稠答答的掌心,有白白的东西……这…是脑浆吗?
抬头,只见阿心站在楼梯口,枪口平举,还飘着硝烟。
「心哥!!」「心哥、皑哥,你们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天啊,快去叫哈雷哥过来!!」
枪声响遍旅馆,楼下一阵吵杂,然后楼梯乱响。
他坐在地上,缓缓转头——脑袋被打碎的男人就躺在他脚边。
十九、那不勒斯计划 上
vedi Napoli e poi m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