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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哥——!!HEY,BROTHER!!」
声浪大水灾中,突地杀出一声嘹亮的,压过所有人激愤的情绪——
一手将手机的通话位掩着,哈雷大叫一声「这世界没有他妈的圣诞老人,你们还流着两串鼻涕时在他妈的破袜子中拿到的他妈圣诞礼物都是你们的老母老爸前一晚当小偷放进去的,OK?Idon’t care where the hell bloody Santa is!!Get it?」
妈的,硬是要迫他把真相说出来,当破坏孩子浪漫的刽子手。
「现·在,拜托让我说完这通电话,好吧?各位大哥,小弟在这儿拜托你们了。」
哈雷赔了个媲美红牌牛郎的甜甜笑脸,仔细一看,额上的青根正在跳舞。
全场再度静寂下来,这次连风吹的声音都听得见,哈雷深吸一口气,再拎起手机
「啊,圣诞老人的家还真多他妈的小精灵在吱吱喳喳的,我全都杀了。来吧,你今年的圣诞愿望是什么?我给你挂上最高的那颗星星上去,保证一定会实现的,甜心。」
「……那就“一定要送哈雷入狱”怎样?」
「每年都同一个愿望太卑鄙了吧,就是因为这样才不会实现喔。」
「不然我何时可以见到你?」
「我保证很快,别太心急。」哈雷退后两步,直至与阿心并肩「我也很想见到你啊,但我现在必须走了,鹿车要起程罗!!我赶不及去小女孩们会伤心的。」
「你为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的爱。」说毕,男人夸张地往手机啾了个响吻「掰掰,牛奶长官。」
按下了切断键。
阿心是懂观言察色的人,跟在哈雷身边也不少年了,光看男人的眉眼就猜出一二。
他贴过去,男人状似轻松地噙着笑,附身与他耳语——
「条子来了。」
阿心不动听色,只是确定了稍早看见的真是条子的直升机。
「牛奶想锁定我现在的位置,我听见他那边背后有叽叽声,他们启动了追踪仪器,我在被追到前切了线,但他们应该从某个叛徒中得知今天的“会议室”了,只是想要更确切的位置。」
哼,那些他妈的条子循规蹈矩得要命,总是让他找出蛛丝马迹。
男人直起身子「让兄弟们先走。」
「唏,HUGO,虽然好久不见了但看来我们今天不能玩太久罗!!」
二十六、Tu m’aimes? 下
「你知道Rose吗?」
「……如果你说的是那套被Jude拉我去看了二万八千次,再在出DVD的时候买回家看了三万二千次的那套铁达X号。」他啜饮一口手上的咖啡「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在我面前哭哭啼啼了起码五万次的女人。」
虽然那时候的他只是高中,但他发誓谁要再在他面前提起那女人,他都要杀人了。
身边的男人笑了,旋转着杯沿摇晃豆渣「天啊,没想到Jude这么爱看那套戏……我不是在说那令你超不爽的Kate Winslet,我是说阿心的Rosanna。」
「哦哦……是对他很重要的女人?」的确,在他跟阿心“同居”的两年唯一听过的女人名字就是Rose,而且还是发恶梦才喊出,难以置信那男人也有放在心中的女人。
陆皑耸耸肩,并没有回答。
彷佛这条即兴的问题没有答案,又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说出来,只是这短暂憩息时喝着咖啡看着夕阳,随口问出的一句而已。辛可想到怎样报复「……喂,如果你跟Rose同时掉下海,你觉得阿心会先救那一个?」
陆皑的肩彷佛泄气的皮球般塌下来「哎……这条问题我少说也答了六万次啊。」
为什么“女人”都总爱问这条啊?可可问他就得答,如果问题的角色套进了Jude跟他的话,他打赌可可不止不答,还会赏他一记大白眼,不公平啊。
「是那种凶涌翻飞,不救会死的海吗?」
「你答过的六万条问题中有假设过是掉下儿童游泳池的吗?」
的确是…没有。
「阿心是在安全的地方看着我俩掉下去的吗?」说真的,他真的没有信心阿心会先救他…也许还是不救他,完全视而不见。可可这个问题真的太伤人了,呜,果然这样多年就是没改嘴坏。
「二选一的问题你要求我这么多他妈的背景设定?」
「……那我应该是…」
男人用拇指摸了摸杯身的浮雕花纹,融化海中的夕阳在他的侧脸蒙上光圈
——不会求救的吧。
那个答案,可可记得很深刻。
那天,办公室的落地窗外也有跟现在一样漂亮的境色吧。
「……可可?」
他转头,更衣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的妻子步出。
两个女职员在她身旁整理着裙摆,夕阳洒在鹅黄色的蕾丝上。
「总觉得…肚子都隆起了很难看…」
他的妻子些许羞窘。
他笑,离开窗边。
一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谁说的?怀孕的女人最美丽啊,你很美。」
***
我爱你的法文应该怎样说呢?
哈雷教过他的…但是……
陆皑看着男人的背影,握着皮箱把手的手心冒出了汗。
他突然心惊,像有谁在空杯子中掷下冰块一般。
那股猛窜而上的惊栗掳获了他,而恐惧像融化出来的水般,快速扩散开来。
约莫数秒前,哈雷跟阿心耳语了几句,然后阿心转过头来就吩咐柳丁们先走。
还叫熊仔要顾着他离开……他想反驳,他是男人不是阿心的女人,不需要谁来照顾他。他自己也可以很好,他甚至可以保护阿心,在枪林弹雨中牵着他的手,带他逃出去。
他绝对可以做得到。但他发觉自己被那股不祥感给震摄,没办法多说一个字。
他只能握紧拳头,即使这样只握紧了皮箱。
周围突然变得无声,他好像听见了阿心对他说话,又好像没有。
不知道是熊仔还是阿心的手推一推他、拉一拉他,要他往回走,不要停留原地。
其实警察的来到没有令在场任何一个人意外,他们都是看惯风浪的人,警察跟他们的战争全年无休,已经不会再为任何一个被破坏的交易而大惊小怪。看,两边的人马仍然非常冷静……
如同柳丁这边,那边的人马带点将信将疑,可是也不敢冒险,纷纷抽出了手枪,然后向后退。
那一双双的眼晴左瞄右顾,彷佛有X光眼可以从人群中直接看出谁是叛徒。
不能明目张胆地怀疑弟兄跟交易伙伴,于是只好带着警戒心,踩入预备好的逃亡路线……
他们本来密贴的,只剩一米宽线的空间慢慢拉阔了。
越来越大的距离,如同摩西分红海。唯一朝中间走去的,背负着不能推卸的责任的,哈雷跟HUGO打算速战速决,一手取钱、一手拿货,绝不会因为时间太紧迫或太冒险而终止交易。
谁知道呢?这也许是哈雷在故弄玄虚,根本没有警察正在赶来、也许哈雷只是想混淆视听,想趁不为意的时候将假货推给HUGO,让他没有时间验货更不能在混乱中追究。这些把戏,HUGO也不是没有用过,他清楚得很。
交易绝对不会因为这样而临时叫停的,又不是初出茅庐,会被条子吓得屁滚尿流的小子。
「我们长话短说吧」
哈雷与他擦肩而过,他彷佛看到男人的嘴形开合。
熊仔抓住他的手臂,吃力地要将他推走。他只移动了少许,因为,逆流而上的人不止哈雷,第二个跟他擦肩而过的是阿心。
他明白的,“女人”跟老大在阿心的心目中毕竟是不同的生物,占有不同位置,所以他不意外阿心的选择。像阿心那样曾被背叛过的人,绝对会陪伴在哈雷的左右至最后一秒。如果阿心没有留下来陪伴哈雷出生入死,而跟大伙儿一起逃的话,他才会惊讶。
但是…他真的忘了我爱你的法文怎样说了…
他之前在山顶废屋时想,如果能用法文写情信给阿心,那有多浪漫啊。
于是缠着闷到快发霉的哈雷教他法文,哈雷的法文原来也不怎么样,他不像阿心是混血儿,所以大抵上是能听,但读写就差点儿。他们拉着会法文的柳丁们研究了好久,趁阿心在忙的时候,他还用树枝在树森的泥地上做笔记,什么我想抱你、亲爱的、非常挂念你的甜言蜜语都想学起来……但是,现在,一个字也记不起来了。
彷佛忘记了“我爱你”的读音是罪大恶极,极其严重的事般。
他满脑子只转着“糟了我忘记了”,其实也没想过要在何时何地跟阿心说,更不会是现在。
就像要抓住从指缝间溜走的沙子,却发现没可能而闹脾气的孩子般。
芝麻绿豆般的小事,但不安却这样强蛮,彷佛再记不起来就会害阿心受伤般,他招架不住……
他苦恼地摇摇头「……我爱你的法文怎样说?」
他说得太轻了,熊仔听不清楚「什么!?皑哥你在说什么!?心哥会没事的,我们先出去等他吧!!」
「我爱你的法文怎说?」
他猛然抓着熊仔的手臂,熊仔给他吓到了。又或是不敢置信他在这危急的关头还这样悠闲。
但是直升机的声音从空中传来,由远至近接近……
旋桨轰隆作响,很低,印像中从没看过直升机会飞得这样低的,简直像在头顶掠过一样。
熊仔说了句脏话,仰头看向天空中的黑点。
黑色机身上漆上意大利文,他猜想是警察的意思。
直升机越过他们了,刮起的风刃横蛮地辗过来,他第一次被风吹到脸颊生痛,头发全往后扬……
熊仔转头想察看哈雷的方向,却被强风刮得打不开眼,只能拉着他走。
「熊仔,我爱你的法文怎样念!?」他第三次这样问,杂音太大,必须吼出来。
彷佛他其实在问熊仔的银行户口密码般焦急、难耐又迫切。
「什么!?我听不…法文的我爱你!?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熊仔只能大声地压过所有该死的旋浆噪音。
然后熊仔将他推向Nelson的方向,快跑越过他们「皑哥你去问Nel吧,我先去拿车!!我去拿车!!」
为免大伙儿听不清楚,熊仔必须大声地重覆三四次「Nel,你保护皑哥!!」
「条子来了!!皑哥快点!!」
Nelson立即挨近他,用更快的速度向前冲。
「Nel,我爱你的法文怎念?你教过我的!!」
「我爱你的法文是
声音与声音间,句子与句子间突然被打了缺口。
他看见男人的嘴唇开合,但那是无声的。下一秒,一阵阵爆破的声音炸开。
白色的雾气弥漫在他们之间,他离爆开的位置有点距离,清楚地看到那圆罐型的东西击在地面,反弹了一下,然后在地上虚空乱转,要不了半秒,白雾像浓缩的海水般喷发而出。
而波浪,从非常贴近地面的弧度席卷而上,直到把全部东西包围。
两秒后,已经看不见彼此,只有从手臂的麻痛感知道,Nel还抓着他不放。
咳嗽跟咒骂的声音此起彼落,到最后只剩下不舒服的干咳声。
他们彷佛置身于一片雾林之中,看不见前后左右,那种将空气迫走的气体也太过恶毒,即使不吸入,光是沾到眼睛跟鼻腔都令人辛苦得不得了……他下意识地掩住口鼻,眼睛失控地滑下豆大的、一滴又一滴的泪水。好痛、好涩、好痒。
像被火焯过般疼痛不堪。
白海之上,他隐约可以看见黑色条状物。
黑色藤蔓般的东西连接了天与地。
眼睛像被人绑上了玻璃纸般模糊不清,光是泪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