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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没有减速。
他加速。
一手板下了波档,立即感受到车子剧烈的震动,像要把人的骨头都抖散。
吱的一声,车头紧紧扣上了铁灰色车尾,他没有松开油门。
Leo扭着方向盘,左扭右转,想甩开他……是吗?想甩开他。
红色跑车不再持续把车子撞烂。而是,推着前方的车子。
阿心将车速开至最大。
强硬地推着前方的车子向前,两车之间,真正没有空隙。
彷佛在表演赛车节目,一双连体婴车子在公路上出现。
阿心推着前头的车,不容他逃开、更不容得他选择左右。
Leo方寸大乱,他的车速低,根本不能加速来摆脱后方的跑车,只能被那股速度所捕捉、所吞咬、掳获在巨大的掌心之中,被硬生生推着走,在公路上左穿右撞。
他拚命地扭着方向盘,却毫无作用,摆脱了一些些,立即又被撞、被推。
性能速度远比后方的跑车低,没办法负荷这样的高速,车子开始失控,油门踩了等于没踩。
车尾跟跑车的车头间磨出了火花,洒在马路上,金属磨擦的吱吱声越来越拔尖、响亮。
磨擦生热,火花更多了。
如果后头的男人愿意,下一秒,他可能就被连人带车被送上车肩。
直直撞上墙,被变形的废铁压到血肉模糊。
那大名响遍意大利的Sum,他疯了。
还是说…他惹上的根本是个疯子?
偏偏那疯子的控车技术高超得像恶魔,不迫死他,男人是不会罢休的。
当老婆的只要乖乖听老公的说话就可以了
他没打算把Leo推上路肩或前方任何一辆车子,直接压扁他。
即使他可以。
他不会让那人渣死得太痛快。是的,这样死也太舒服了。
一手握着方向盘,他空出左手去拿搁在旁边的枪。
拎高,拇指板下保险栓。
他松开车门锁,一脚踹开车门。
车门很快被左侧的车子撞到,撞了两次后,整道车门变成一片扭曲的废铁。
废铁冒着烟,飞脱他视线之外,飞上半空,敲过后方车阵几个车顶后,溅出火花在马路翻滚。
他的左边变得空无一物了。
他将左手伸出车外,平举、对准、压下板机。
火花一闪,过热的车尾箱即使被轻轻一刮也溅出火星。
一枪打穿了车厢,另一枪打碎了挡风玻璃,玻璃碎成深白色,雪花般散下。
枪响,没有停,他射穿玻璃,可以看见椅背了。
他不管椅背能不能被射穿、也不管有没有射中,将枪管内所有子弹射向一个椅背。
前面的挡风玻璃也碎裂了,椅背慢慢渗出了血花,一朵又一朵。
听到连续枪声,几乎所有车都停了,因此越往前驶,路面越空旷。
与此同时,两部车的磨擦更激烈了。
Leo应该无力控制车子了吧,踩着油门的脚完全离开了,真正变得无人驾驶。
前方推着的车子突然变轻盈无比,对衡的力度失踪,反而是跑车失控了。
车速开至最大,跑车不能控制地,像冲刺的选手般继续向前冲。
阿心听见前轮打滑的声音,彷佛车轮有一部份融化了,化成柏油路上的热油。
我可不想再在监狱跟你纠缠了
他将已经无弹的手枪抛开。
同时,将油门完全松开。
但还是太快了,没办法立即收势,车子仍然以难以想像的高速在蛇行。
车盖滚红一片,滚热得快要爆炸,如果此时把手放上去,是要烧熟整只手的。
终于,车头离开了前方的车尾一些,但情况却变得更糟。
在空隙中,阿心看见车头被车尾断掉的一半杆子插破了、勾死了,真正的两车相连,若前方无人驾驶的车子失控冲上路肩、翻侧过对面马路,跑车自然会被拖着一起死。
阿心说了句脏话。
然后他打着方向盘,急遽的转左又转右,车轮因为疯狂转换而发出抗议。
他不断重覆着频繁的转向,车头跟随着剧晃,卡勾着的杆子发出匡匡的撞击声音。
前面的车子已毫无方向地横冲直撞,难保撞上其他车子而翻侧,跑车却偏偏在此时卡死了!!
好不容易,两车拖行了二百米后,车尾杆有断开的迹像。
对,不一定要解开,直接卡断也行。
阿心开始再踩油门,撞上去、放松、再撞,一直重覆,裂痕越来越大了。
杆子越来越扭曲,曲得快可以当回纹针了。不够、还是不够,再快些、要再快点!!
他从不知道车杆断开的声音可以如此美妙。
好不容易,在不知第几千次撞击时,车尾杆终于不堪负荷,卡勒地断开、被扯下。
断掉的车杆趺下,那一秒,两车的距离像被刮风灌入,远远抛离!!
别怕,阿心
我很快会回来找你
过不了多久,前方车子就会自动撞毁了。
他想,他停下了跑车。
但他错了。
铁灰色的车子像打不死的老鼠般,在脱离他的捕鼠夹时,忽尔复活过来。
很难让人察觉得出来,但阿心看见了。
数十秒后,车子还是没完全停下。
如果没人踩着油门,那车子应该会渐渐地停下才对,但没有。
车子苟延残喘地、非常缓慢地减速,那是假的,用来骗他的。
他眯起了双眼,紧盯着准备耍奸诈把戏的耗子。
他倒要看看那渣宰还要玩什么把戏,看来受了这么多枪还是没死尽。
竟然妄想在他的捕鼠夹中逃出来。
他从来就不知道放过这两字当中的慈悲,敢动他的东西,就要有死的觉悟。
不出他所料,前方的车子在快将停下之时,突然,再开动引擎!!
车子像装死的老鼠般,在猎捕者松懈之时,蓦地睁眼、翻身、闪电般跳逃而去!!
阿心反而庆幸那个男人没有选择弃车逃走。因为,他没有子弹了。
也因为,光开枪射死他,他也死得太痛快了。
那男人选择了最愚蠢的方法。
阿心不急着什么,看着铁灰色的车子加速、直到最大车速。
Leo想钻进前方的车阵、准备在分流口切入岔路,又或是其他打算。他不知道,也不重要,他只知道Leo扭尽六壬只为了摆脱他,换回一丝生机。
他要看那男人还能怎逃。
阿心慢慢地压下油门。
他听到引擎转动、越转越快的起动,他感受坐位的震动,甚至听到血液在沸腾。
像野生猎豹般看准了猎物,他一下踩尽,车子像脱弦的箭般向前脱冲。
快将大口咬上猎物之时,他右手向下拉,左手不停转着方向盘。
跑车的前轮打滑,整架向右转。吱吱鸣叫,尖叫般响绝云霄。
车子180度旋转。
走吧
车子前后掉转了。
车尾像钟摆,弧形挥过去,狠狠地撞上铁灰车子,车尾交叠。
那种旋转的离心重力极快、极大,全都卸在铁灰车子上。
事情发生得极快,只有数秒。无法抵抗,只能被跑车尾硬推向路壁。
车子撞毁了,庞然巨响,路面在震动。
铁灰车子撞毁变形,同时,车箱发生爆炸。
两车一拍两散,碎片飞散。柏油路上,车痕划出了半圆。
阿心拿起枪,一脚跨出车外。
除了两车相撞时的爆炸外,小型的爆炸还不断持续着。
浓烟滚滚,炎热的毒阳下,那层浮现的蒸气像会产生海市蜃楼。
后方的马路上聚集了很多人,车主全都停下来,引颈观看刚刚发生的爆炸、很多人抱头惊叫、更多人掏出手机报警,脸容失色地说肯定是黑帮仇杀,就是没人敢行上前。
他将奄奄一息,几乎死在驾驶席上的男人拖出来。
男人发出模糊的、无意识的痛苦呻吟,如他所料地,身上被他开好几个洞,浑身是血。刚才的撞车好像也令男人脱臼跟断了几根肋骨。
但男人还没死成。
男人看见他,半睁的眼睛立即瞪大了,彷佛看见死神,一直向后缩避、猛道歉着。
驾驶席上有个皮箱,锁头有三道刮痕,是陆皑拿着的皮箱,真的货。
他一手抓着男人的头发,硬拖出变形的车厢外。
男人一脚被夹成不自然的形状,拖出血路。
他拉扯着男人,像拖着大型垃圾。
他向后走,人们看见他立即尖喊逃跑。
他随便选了一辆休旅车,车主知道他要抢车,又看到前方两车满目仓夷,有些想抵抗,但看见他手上握着的枪,立即不敢吱声。
「Ouvrez la porte。」
车主被这样淡淡命令着,却不知为何,怕得直发抖。
手抖得太厉害,锁匙喀喀喀地撞上锁,试好几次才打开了车尾箱。
那不勒斯的犯罪率高得惊人,黑帮仇杀的死伤率更高,但真正遇上了,才知道死亡近在咫尺。
阿心将半死人丢进车尾箱,然后坐上驾驶席,把空枪抛走。
狙击了半段高速公路,生出了爆炸,留下两堆熊熊燃烧的废铁。
若车尾箱的男人在到达目的地前,没有窒息而死,那他们还有好一阵子可以玩。
阿心打着休旅车的方向盘,绝尘而去。
没多久,接连不断的警鸣声在公路上响起。
***
他躺在地上。
其实是姿态难看地趴着。
好热。
半闭不闭的眼晴只看见天空,太阳像颗黑色的原子弹,围着一环红光。
躺在石地上,好热。他只觉得热,汗却是冷的。
裤管好湿。
感觉像失禁了,但条子们对他的态度,应该比看见他真的失禁了更糟。
地在震动,几秒后,几个背光的身影覆在他头顶。
那些人都戴着可笑的猪嘴型脸罩。
他无力地干笑了几声,立即,小腹就被踹了一脚。
他张大嘴巴没声音,虚弱到连蜷曲起身体自卫都做不到。
一点又一点的黑色,快速占据着视线……
他知道自己要昏过去了。
隐隐约约听到牛奶的声音,好像在叫“别打他、他已经没反抗能力了”之类。
这里是意大利,牛奶不可能会在。
只是,在警察中他只认识牛奶而已,一定是跟蹲牢时的回忆混淆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痛楚也离他越来越远了……
眼前出现大叉子状的物体,那个好像叫电击棒……
他记得很深刻。
最后看到的是,黑色太阳被庞然大物挡住了,螺旋桨快速地切割着阳光。
二十九、Champagne 上
外头。
惨叫不绝于耳。
微弱的、拔尖的,几乎不曾间断过,有够烦人。
「……熊仔、熊仔。」
他唤,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唇色白得吓人。
青年立即迎了上来,握着他的手「哈雷哥,怎么了?想要些什么?」
青年因为之前哭过而双眼浮肿,大概从没看过他受这样重的伤。
他吞咽一下口水,觉得喉头乾得要命。
上身赤裸,只有腹部缠了好几圈的纱布。
他看向外头,天色已全黑,飘着细雨。他不用问阿心回来了没,光听惨叫,他就知道男人回来了。
「哈雷哥,你怎样了!?是不是伤口在痛?医生说你一醒来就给你吃止痛药呢……」
他想要坐起来,熊仔忙不迭地扶着他「你才做完手术,不要起来吧!!」
他不理,坚持要下床。
床边地板上有抹糊了的血鞋印,床底也遗留了几块全红棉花。
隐隐透露刚刚做手术时有多仓促、多危急……他好像在车上已经昏过去了。
「……扶我出去。」
脚掌踩上冰冷的地板,站直身体的时候痛到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