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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后座的人正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像只虎视眈眈的猎兽,却静如哑猫。
那人绝非范范之辈,竟然可以无声无息地潜入,直至此刻才被他发现……大费周章忍耐如此久,他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怎样也好,那人没想到他会在车上藏了把枪吧。
「喂、喂——!?公主!?」
「哈雷,我车上藏了个人。那个人……
拿枪指着我。」
枪口冷酷无情地抵在他的颈背。
陆皑没得选择,从置物箱中抽出手,双手慢慢地举起来。
该死的,今天可是可可的大婚日子啊!!
***
「你有看见可可吗?」
「可可?没有啊,好像从刚才起就没看见他了。」
她从草坪走到里面,看到相识多年的旧同学。她跟可可的旧同学。
会场中,三三两两的老朋友在寒喧,聊得不亦乐乎。
她跟可可同一间高中,有同一批旧朋友,现在的气氛还比较像同学会。
这也是她跟可可乐见的事。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然后问「你们有看见可可吗?」
「辛可吗?……嗯,我好像刚才看见他进休息室了。」
「新娘的休息室!?现在你们是谁娶谁啊!?喂,Jude,还不快去接你的新娘!!」朋友笑言。
「Jude,急着找老公干嘛?难道你怕他逃婚吗!?不要紧,他不娶你,我娶——!!」
死党高举着香柜杯,朝她的背影大声地笑闹着。
她脸皮薄,被嘲了两句就脸红,挽着裙摆逃跑了。
急步走去休息室时,擦肩而过的友人吩咐她有了身孕就不要乱跑。
压不下的嘴角透露出喜悦。
休息室的门紧闭。
她打开,空无一人,正想退出去,又想到,休息室内有附设洗手间。
高跟鞋喀喀的声音有点响,她觉得可可也听到她在接近了。她敲了敲门「可可?」
「Jude?」
「没有,从刚才就见不到你,我在想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哦,我在整理着西装,很快会出来了。」
「嗯,那我先出去罗。」
虽然还未开席,但主人家不去招呼宾客总是不太好。
「好。
……对了,Jude,你穿高跟鞋,走路要小心点。」
「知道了,这句话你说第六次罗。」
她既甜似嗔一句,一手覆上微隆的肚子「宝宝,爸爸好罗唆对不对?我们不要理他。」
女人慢慢地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厕所内。
男人正站在洗手台边。
纵使早锁上了门,他还是等高跟鞋的声音完全离去,直到喀一声传来,他才按下通话键。
嘟…嘟…嘟…
每一声都重重敲打在他的心上。
洗手台上有一个褐色的牛皮纸信封,从信口倒出一叠照片,呈扇状散开。
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伸出,想抽出一张照片……
手伸出来了,他才看到自己的手在抖颤。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只手重重按在台面上,支撑自己。
这时候,电话接通了。熟悉的、却许久没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并不是多好听的天籁,只是让他有想哭的冲动。
「……可可?」
「……陆皑,拜托……」
他抽出其中一张照片。
两道灰色的身影站在草坡上,肩挨着肩,十指紧扣。
那幅风景是多么的刻骨铭心、自己跟那个男人又是毫无负担的笑得多自在。
……要他说出这句话,这句恳求,这句求救,是多么多么艰难。
那压根儿不像自己的声音。
彷佛被缝起嘴巴的娃娃,从喉头挤出来的,只有破碎的棉絮——
「……陆皑,拜托你…救救我…」
天啊,今天,不足半小时之后就是他的婚礼了……
三十五、He must be extra special 中(H慎入)
一只手掩上了他的眼睛。
然后座椅慢慢地向后降,他只能顺着躺下去。
男人在他离开的短短时间内已摸清这辆车了。
冰凉的枪口,炽热的手心形成强烈对比。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噗噗噗噗地击打着胸膛,跳得都疼了。他不禁轻抒一口气。
座椅已降到最低,透明玻璃纸发出喀喀的声音。男人就离他几公分不到。
枪口抽离了一秒,然后贴在他的眉心、一路向下,眉心、眼皮、鼻梁、嘴唇……
彷佛要确定他没有被偷偷掉包了,要仔细检查好每一寸般。
枪口最后停在他的嘴唇上。
他不确定男人是要他咬啜吸还是怎样,他还是按捺不住地说话了「别压坏我的玫瑰。」
一大束玫瑰老早准备好在后座,他就怕会被椅背给压烂。
他开合嘴唇,说话的时候舌尖滑过冰凉,尝到铁锈的味道。
皮椅再发出轻微的吱嘎声,男人的手搁在他头顶上。男人与他贴得极近,温热的气息洒在额头
「我讨厌玫瑰。」
他很想说,谁说那束玫瑰一定是送给你的,你这自恋狂。
可是那毫无意义,这男人早就摸清了他。他被吃得死死的,不送花给他还可以送给谁?
「要送你喜欢的就不稀罕了,天底下也只有你老公够胆送你讨厌的东西啊。」
搞不好只是老公送的他都很爱,只是那别扭的男人从不说出口。
这世上能送阿心玫瑰的只有一人,而他也不让任何人夺走这权利。
下一秒,男人将手枪抛走。
枪口拉出一丝银亮,然后当喀哒一声响起时,他们已经吻住了。
阿心也穿了西装,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一双手拥抱着他。
颤抖的手指用力地、用力地抓皱了他的衬衫。
他差点就接不了吻。
他太激动了,舌头根本不懂得要怎么动。但男人毫不介意,辗转咬啜着他的唇。
天啊,这味道、这气息、这熟悉的温度,那双黑暗中仍然最亮最耀眼的棕色瞳孔,那样柔软不羁的棕红头发,温暖平滑的皮肤……他的男人、他的阿心,他有多少个日子没见他、没触碰他了?
之前四年不见阿心、没触碰他也不觉得怎么样,可是经过意大利日夕相处的两个月后,他连一秒也受不了,没有这个男人在身边,他连半秒也……
当男人掌心的疤痕贴上他眼皮时,愿阿心知道他已红了眼眶「你再不出现我就要去抢婚了!!」
「你敢?」
男人扣着他的手腕,他的唇在颤抖。
他接不了、他接不了吻……
他喘着气将男人推开,再也忍受不了地扯开他的衬衫,蜜糖色的胸膛露出来了。
同时,粉红色的、歪歪斜斜的疤痕也曝露在眼前。
他似放下心头大石又似强烈怜悯地呼一口气,猛地,抱着男人的腰肢。
男人稍微推开他,一只大手潜下,非常俐落地开始扯他的皮带……
看来阿心非常顺理成章地误会他的意思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管这辆是新车还旧车、管哈雷正在百慕达观光、管婚礼要几点开始!!
他真正的老婆都回来了,他现在甚至觉得非这样做不可!!
他灌以强烈怜爱地吻着阿心胸膛的疤痕。
阿心的手一抽,嗦一声抽走了他整条皮带,丢开。
他被扯去后座,推倒在沙发上,后脑勺正好枕在嫩红的花瓣海中。
寂静的车箱中,除了接吻的声音外只有衣物磨擦的声音,玻璃纸喀勒喀勒地抗议着,一切都进行得宁静而狂热,直接而横蛮,轻漫而疯狂……他上身的衣物几乎完整无缺,裤子却被扯到膝盖。
「嗯…嗯嘶——哈——」
他的手潜入阿心的衬衫内,寻找他的敏感点。
当他找到并拉扯乳尖的时候,男人彷佛报复般大力掐弄他的阳物,手心包拢着……
这时候,被彻底遗忘,掉在椅底的手机却震动起来、蓝光一闪一闪。
「是哈雷……」
听毕他这样说,男人二话不说地扯走他的蓝芽耳机,丢走。
耳壳被扯得一阵痛,他回抱住阿心。虽然很对不起哈雷,但小别胜新婚,他现在小别跟新婚一起来,他想哈雷会体谅的(才怪)……
阿心像只大猫般伸出舌头,湿滑地舔他的颈窝。下一秒,手机却响起乐曲——
「…So then I took my turn,Oh what a thing to have done,And it was all “Yellow”…」
他混淆的脑子中插入了两个字——可可。
他不觉得阿心会因为任何人的催命连环call而停下,但可可是特别的……
因为可可已经非常、非常久没有打给他了,他记不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阿心、嗯…阿心,是可可……」
男人彷若妄闻地埋首在他颈窝,手越潜越下、嘴唇也越吻越下,几乎舔到他的乳尖了……
咬住了。他低叫一声,伸手抓住阿心的前发,将他的头颅推开「阿心!!可可、可很少打给我,他可能有什么事了…喂!!」
男人的脑袋现在除了要“干他”外,听不进任何事了吧。
乐曲在车厢中回响着,没有停歇的意思。震动的嗡嗡声也很令人在意。
男人不停下来,他只好自救,推开阿心的脑袋,另一只手肘撑着自己、一点点从男人身下退出……
阿心好像发恼了,连点按摩也不做,一节指骨毫不留情地突进!!
「嗯——!!」异物感插入的疼痛跟难过,像道闪电向后背劈下,他弓起了腰!!
真的、真的就这样被插入会死掉吧,绝对会死掉……
他只能艰难地从阿心底下翻了个身,像条毛毛虫般爬出去,伸直手去构那部手机……
他半个身子掉出沙发外,后半截则被阿心揽住。男人的力度像要硬生生将他折断两半,野兽般只要留下能“吃”的那一半就好。虽然把屁屁正对着阿心更危险,但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好不容易,手臂都快抽筋了,他才构得着震动中的手机。
他大喘了一口气,怕电话被切断,立即就按下通话键。
接通了,但对边沉寂一片,竟像没有人在「……可可?」
「……陆皑,拜托……
……陆皑,拜托你…救救我…」
他差点认不出可可的声音。
但却又结结实实地知道是他。
他认识可可六年,交往了两年。
他从未听过可可向任何人求救。
可可从不求救。
***
「喀——」
车门开启,一只长腿跨了进来。
阿心没有掩饰他多不爽,连玫瑰花也没有拿走,大刺刺地占着另一个位子。
「干,那是什么出租车,没GPS都算了,竟然没有加满油!!那部烂车简直是掏枪来抢劫我皮包!!」
哈雷抄起那束玫瑰花,屁股占了位置,非常顺手地把玫瑰花丢在阿心腿上。
彷佛此时才看见阿心,瞄了一眼,道「了不起,公主,你从那里捡回这小子的!?」
阿心做完手术后他们那群兄弟好歹照顾了他一个月,已经很够义气了,谁知这小子好得七七八八的时候竟然拍拍屁股就走,招呼也不打一个,原来是千里迢迢回香港当变态跟踪狂狙击公主了。唉,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亲娘不及养娘大吗?
「阿心,这么久没见,即使你没扑上来揽住老大哭,也不用摆这样的臭脸吧?难道说你们刚刚在车上干什么好事,给我很不小心地破坏掉了?」
后视镜倒映中的阿心还真的暪也不暪,直接就赏哈雷一记狠瞪。欲求不满之白眼。
哈雷在后座大笑出声,边笑边用力拍打着椅垫。
陆皑差点给自己的口水呛倒,只能尴尬地咳咳两声「喂喂,别拍坏我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