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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得?”说话间,竟隐隐带着些自得的模样。曲莲听他这般孩子气的话,只笑了笑,却未戳破他炫耀的意思。
此时染萃端了茶进来,裴邵竑便收了声,待她将茶盏端上来,便对她道,“你且出去,若无召唤,谁都别进来。”
染萃听他话中凝重,自是低声应是,退出了屋子。
裴邵竑这才端声对曲莲道,“我思忖着,如今家中便只能托付与你,眼前形势你也需明白。只是今日与你所说,不可再与旁人道。”见曲莲郑重点了头,他这才低声将阿瑄身份,以及他父子二人此时所为一一说了出来。
、第073章 清白
屋中只燃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本不算简陋的布置在这样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陈旧。
符瑄坐在桌旁,静静的看着此时跪在他身前的丹青,面上倒是毫无喜怒之色。他穿着件半旧的细葛直裰,身上也无半点华饰,只坐在那里,视线淡淡一扫;丹青便觉得身上如若利刃在肩;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屋内过于压抑,立在符瑄身边的青年男子此时开了口;“殿下;天璇这次犯下大错;虽说罪无可赦;只是如今咱们人手不足,且留着她一命,让她将功抵过吧。”他一边说着,口中虽不甚在意,眉宇间却隐约有些焦急,显然并非如他所说般轻松。
符瑄并未开口,只是轻轻抬了手,手中把玩的那个青花小酒盅便落了地,恰落在丹青面前。清脆一声,便成了两半。丹青面上便一白,随即便有些灰败。那青年男子见状,只蹙了眉别了脸不忍再看她。
室内便静了声。
符瑄自桌边起了身,便要朝着内室走去。
便是这时,脸色灰败的丹青却突地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符瑄直裰的下摆。符瑄停了脚步,还未及开口,那青年男子便立时上前一脚踢在了她伸长的胳膊上。骨骼折断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内室中显得十分清脆,丹青脸上惨白,却依旧未放手。那男子便低声斥道,“大胆!还不快放手!”
符瑄此时便转了身子,低头看着丹青因为疼痛而满布着汗水的脸。
“殿下!”丹青仰头看着符瑄,惨白的脸上一派决绝之色。“属下行事不力,自知无用,本就应该死在外头。如今既有命活着回来,只求殿下宽恕一回,让属下死得其所。”
符瑄依旧不语,只看着她,目光冷淡毫无宽恕之意。
那青年男子见状,只得狠下心抬起手,立掌为刀便要劈在她头上。只这时,符瑄才抬手揽了他这一掌,盯着她许久方淡声道,“她费了不少心神救了你一命,既是这样,也不要枉费了。从今日起,你便跟着她吧,昆嵛楼里,便除了天璇的名字。”那青年男子闻言一惊,立时便要阻止,“殿下!这……”
符瑄抬手止了他的话,只对丹青道,“如今你便在我面前立誓,尊她为主,一生为婢,誓死不改。”
得了符瑄这句话,丹青心中一松,那攥着直裰下摆的手便无力的跌落下来。只人还硬挺着,没有扑到在地,便抖着声起了誓。
符瑄听她说完,微微颔首。
丹青此时终是支撑不住,昏死过去。那青年男子此时才急步上前,查探她的伤势,将那救命的药丸让她服下。
便是此时,帘外传来禀报之声,说是裴邵竑正朝着这边行来。
符瑄应了一声,又对那青年男子道,“你给她看看伤。”便自撩了帘子,出了内室。
那男子此时才叹了口气,将渐渐转醒的丹青扶了起来,低声道,“往日见你年纪虽小却十分沉稳可靠,没想到竟折在这里。”丹青只哆嗦着嘴唇,脸上却缓缓的笑了笑,低声道,“这便是我的命罢了。”
第二日一早,待曲莲醒来时,裴邵竑便已又出了府。
待用了早膳又吃了药,帘外小丫鬟便来报,说是裴玉华来了。曲莲顿了顿,让染萃将药碗端出去,便请了她进来。
裴玉华进来时,脸上带着些焦急,一见到曲莲坐在炕上,便疾步走了过来。携了她的手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才松了口气,笑声道,“这两日可急死我,大嫂嫂如今安然无恙,我便放心了。”一边说着,便又道,“昨日我跟母亲前来,竟被大哥哥的兵勇给拦了回去,我还以为大嫂嫂有何不妥,昨夜可十分担忧。”
曲莲见她面上带着笑意,目光十分关切,心中倒也有些感动,便笑道,“只是身上有些乏累,多睡了一会,我倒也没想着世子会派人守了这院子。”
裴玉华闻言,点了点头,又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去王府赴宴,怎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又道,“昨日夜里,我见了大哥哥,他只说是有贼人妄图劫了贵人去勒索,可是这样?”
曲莲便点了头,只安慰道,“不过是些无妄之灾,不提也罢。”
裴玉华见曲莲这般,知她不愿再提及此时,心中倒犹疑了几分,此时便有些犹犹豫豫的神色露在了脸上。曲莲见她这般,心知她有话要说,却也并不催促。见曲莲并不询问,裴玉华便咬了牙低声问道,“大嫂嫂……昨日,昨日大哥哥去了峥嵘堂。待我到时,恰见他一脸怒气的走了出来,连我叫他都不应声的便走了。我便偷偷问了方妈妈,这才知道母亲说了那些不好的话。我知道母亲这般实在是不好,可咱们一处也这么久了,你可万万不要生气。”
曲莲一听,便知道徐氏在计较什么,便垂了眼帘。她被掳走两日,有心人自然计较她的清白。裴玉华见她这般,便知晓她已想到,脸上便露了些担忧。也不敢出言询问,只好生安慰了一番。又对她说道,徐氏体谅她受了惊,这几日便免了她的请安,让她自好好歇着。
待裴玉华离了点翠阁,染萃便有些忿忿。方才裴玉华的话,她自是也听了个清楚,虽然知道裴玉华不过好心来劝慰曲莲,却也对徐氏十分不满。
“若不是夫人遣了大奶奶回来瞧薛姨娘,大奶奶怎么会出这种事。如今大奶奶安然回来了,竟又打量着这些事情。您平时,事事以夫人和大小姐为先,处处妥帖,竟换的这种对待。”
听着染萃在那里絮絮的说着,曲莲只淡笑了下,并未言声。
偏在此时,裴邵竑竟回来了。
他显是听到了染萃的话,此时面沉如水,怒气上头。
染萃也自知失言,白了脸色,只闭了嘴站在帘子那里。曲莲见她这般害怕,便使了眼色让她出去。
裴邵竑见她向着染萃使脸色,只闷了声,也不说话。见染萃走出了帘子,这才走到曲莲身边,伸手便揽了她。曲莲不意他这般突然行事,便愣了一下。就听他在耳边闷声道,“母亲她自来便揪扯不清,你不要与她计较。便是为了我,也忍着些。”
曲莲伏在他身前,便觉他身上有些汗意,想必是办了事便立时忙着赶了回来。想着他几百里路赶回庐陵,便立时又去汲县寻她,脸上便带了笑意,“我自不会与夫人计较,她总是长辈。况且,她确然也该计较这些。”
裴邵竑听了便蹙了眉头,“什么叫该计较,你别说这些,我不爱听。”见她沉了声,他又有些讪讪道,“你昨日托我那事,我却没办到。”
曲莲闻言,脸上便白了白,忙从他身前战起,问道,“怎会如此?我那会还特意嘱咐了那掌柜,让他多留些日子。”
裴邵竑便道,“回报的人说,你前脚出了那当铺,那掌柜就将那玉佩给卖了。他又打听了,那家当铺不是什么正当买卖,因身后有势力,便总做一些强买强卖的买卖。”见曲莲脸上不好,他便又道,“你且安心,我已经差人去了汲县,务必让那当铺找出买了玉佩那人,咱们便多出些银子,定给你赎回来。”
曲莲听他这般说,心中稍安,却也只是垂了眼面上有些不好。裴邵竑见了,便问道,“那到底是何物,你怎就如此上心?可有来历?”他心中也有疑惑,曲莲自来便瞧着什么都淡淡的,怎就如此看重一块玉?听她形容,应是一块男子所配美玉,为何会在她的身上。这般想着,心中便有些不痛快。却只听曲莲低声道,“夫人那日携我入宫,那块玉便是许皇后所赐。”
裴邵竑闻言更惊讶,“许皇后怎会赐你男子所用之物?”
曲莲别了脸,眼眶出便沁出些氤氲。裴邵竑见她这般,只以为她在为许皇后难受。又想起在宣府镇时,见她半夜祭奠,此时向来,恐怕便是为了许皇后。如此想来,心中虽还有些疑惑,到底也没有再问下去。便只拉了她的手,在炕上坐了下来,道“你既不想提这件事,那就不说了。”
曲莲强笑了下道,“世子今日去了何处?”
裴邵竑便道,“去了营中。庐陵王着我押送粮草,他心中对我依旧还有些芥蒂。”他这般说着,脸上神色却不甚在意,又道,“今日我又见了宋晗。那日他求了王爷说要跟我一起去北直隶,王爷也应允了。”
曲莲听了,便道,“说道那位宋公子,世子可知夫人曾想与宋家结亲?”
裴邵竑闻言便惊讶的看着她,“你是说玉华?”见曲莲点了头,他便蹙了眉沉思起来,曲莲见他这般,倒也没出声,只等着他静静思忖。直过了半盏茶时候,他才收了神,只是那眉头依旧蹙着,道,“我瞧着那小子倒是不错,只是……算了,只看他日后造化如何吧。”
第074章 心尖
曲莲听他这般说;倒有些意外;“这般说来;世子倒是挺喜欢那宋公子?”
裴邵竑瞥了曲莲一眼,脸上带了笑道;“我看你也不讨厌他。”
本是句戏谑的话,曲莲却认真的点了点头;道;“那宋公子生于将门贵胄之家,却因家中简单,养就了纯良的性情。如今家中遭变,又能放下脸面以求家族起复;便可看出是个有担当的人。他日,宋家若能在他手上起复;确可算得上大小姐的良配。”
裴邵竑闻言只低了头淡笑,又问,“你既说他品性纯良,又有担当。为何一定要家族鼎盛,方是良配?”
曲莲有些讶异的看向他,见他面色淡淡的,只一双眼睛瞧着她,目光柔和却带着些伤感,便只低声道,“若大小姐的婚事世子爷能做主,那宋晗自不需家族鼎盛。只不过,恐怕侯爷与夫人不做如此想。”
裴邵竑没有直接回答曲莲,只沉默了一会,方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若宋家不能起复,母亲定不愿意让大妹妹跟着宋晗吃苦。况且……况且,父亲恐怕心中更是另有主意。”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曲莲一眼,见她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便知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中便妥帖了许多。她总是这般,只要自己起个头,就能立时明白。又在心中感慨,古人所说的“七窍玲珑心”大抵就是如此吧。
曲莲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若符瑄登顶,裴家便是从龙第一功臣。加官进爵不在话下,更有笼络的手段便是封女为妃为后。她心中虽有些为裴玉华感到可惜,此时见裴邵竑有些黯然,却也只能柔声安慰他,“到底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什么都是有定数的。如今不管怎么想,日后会怎样,只凭造化而已。”
裴邵竑听她这般说,先是低低思忖了一番。只是心中一动,脸上竟露了笑意,自炕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前,在她诧异的目光里,伸出了手轻抬了她的下颌,笑道,“你说得对,我也没想着会有这样一日。”他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一日,有这样一人仿若他心尖上的那块肉一般,谁都不能碰。曲莲见他这般,先是愣了愣,随即立时便红了脸,自是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方才只想着劝慰他,却忘了他二人也是天赐的奇缘。这般一说,仿若是在说她自己一般,这样一想,脸上便愈加的红了起来,自扭了头不去瞧他。
她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