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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水壶放回小火炉上重新入水煮着,伊云岫拿起备在一旁的正山小种,嗅了一嗅后放到念怀阙面前,念怀阙会意,也用心嗅上一嗅。
这个步骤叫“嗅茶”,是茶道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再拿起水壶淋了水温了茶壶,等得温度刚刚好,伊云岫用了茶匙装茶。
润茶:沸水冲入壶中,至满,使竹筷刮去壶面茶沫,当即倾于茶船(就是放着茶具的那个茶盘)。
再冲入开水,盖茶盖,稍等一会儿,终于到了倒茶这一步。
看着身旁的这个人忙忙碌碌的,虽是步骤繁杂却不失从容气势,念怀阙眼前,又有一副截然不同的光景漂浮:五岁的小小人儿压腿坐在御花园之中,落英缤纷,那不同颜色不同品种的花瓣纷纷扬扬,沾了她的衣裙却不自知。
面前是一副精致到极点的茶具,小公主一人烹煮一人泡茶,心思寂静不发一语。
微风吹来,她粉红色的两条锦丝在身后飘扬而起,衬得她灵动无邪,似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
对面的那个十岁孩童看得痴了,也不知道这痴的是良辰美景,还是痴着这娴熟的手艺。
终于女孩儿抬起脸来,双唇咧开是大大的笑容,她看着男孩儿道:“怀阙哥哥,茶泡好了。”
“怀阙大哥,茶泡好了。”
一圈巡河下来,伊云岫终于完成了这一项伟大的工程,示意了念怀阙,念怀阙会意,垂眸看着面前的这一套。
看着伊云岫把手伸向茶盘似乎是要敬茶,他眼疾手快的赶紧伸手拂袖执了茶杯到眼前。
不料伊云岫其实是伸手拿了另外一杯茶给她自己。
第405章 记忆重合
不料伊云岫其实是伸手拿了另外一杯茶给她自己。
顿时松了一口气。
呼呼,可不敢让云岫敬茶,请茶还差不多。
伊云岫心思一动就知道念怀阙想的是什么,看着茶杯的眸子上染了一层笑意。
念怀阙没有说什么,他把心思都放在这煮出来的茶上,嗯,垂眸看去,只见杯子里的红茶确实是深红如血色宝玉,只是移到眼前还没有凑近鼻尖这茶就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还未品茶,单是这味道这色泽,就是高手的作品。
他不由得抬眼笑道:
“都说右丞相的千金烹茶是一绝,今日怀阙能得以一品,幸甚,幸甚。”
伊云岫掀了掀眼皮看他,却不言不语继续自己的品茶。
念怀阙品上一口,入口时这正山小种带着不浓烈的一股天然花香,其味果真醇厚甘爽,喉韵明显,回味无穷……
嗯,这味道,竟然是十年了还不变。
十年还不变?!嗯?!
心里涌现出一股奇异的熟悉感,这熟悉感随着自己的感觉从自然而然快速给他过渡为惊讶疑惑,他不由得转头看着伊云岫,只见伊云岫也是拿了茶汤在品。
仔细感受着入喉的味道,她感觉精准道:“还差一分的火候,这水,煮的快了。”
“还差一分的火候,这水,煮的快了。”
“不行不行……”
一道稚嫩一道清冷的声音先后响起最后却交合在一起,一模一样的话语让他心中震惊:竟然是,连语气也如此相像!
他心里头被这种怪异的现象给惊住了。
回忆的闸盒缓缓开启,真的就是……怎么可能……
看着伊云岫话一说完就要把茶倒了重来模样,念怀阙索性按着回忆里的场景,放下茶杯按着伊云岫的手腕夸张地摇头道:“你的茶道还不行,要不要试试我的?”
十岁的男孩轻笑着,笑得芸公主心里头怒火上烧。
伊云岫听得他这句话憋了一下,到底不客气说:“你的茶道才不行!”
她是想说……你的茶道才不行,你全家的茶道都不行!
敢这么说她,还是红果果的,哼,找死的节奏。
据说右丞相的千金烹茶是一绝,能让她出手烹的人,非茶道上的高手找切磋的不可。
她伊云岫在现代对中国古风文化颇有研究,自认茶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又兼这是一时兴起,这才摆出这个架势。
没想到,却被人嫌弃了!
岂有此理!
难道,是她担不起慕夜芸的名声,做得不如她了?
不,不可能。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还不如一个架空大陆的古代人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古风的技艺,这是在古代……
这是伊云岫人生第一次对自己的不自信。
不自觉地和念怀阙交换个位置,念怀阙先是把残茶都处理了,再来弄弄他的那一套。
依旧是红泥小火炉,依旧是紫砂的茶壶景兰镇的小瓷杯,烹水,嗅茶,他白袖飘飘,行云流水,一切的动作看起来那么得心应手。
如果说伊云岫的架势就跟茶圣一样,那念怀阙,就该是茶神的级别。
自身上拿出一包什么东西,打开来,竟似晒干了的某种中草药:“无根雪水甘甜,以橄榄核烧火入味正好,次为蔗渣,最次是炭火。”
话音一落,他便把那一小包橄榄核投到红泥小火炉的灶膛之中。
火色在那一瞬间迅速转为血红色,慢慢灼烧。
温壶,装茶,润茶,冲泡,浇盖,温杯……他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举手投足只见又有一股清雅脱俗的样貌。
伊云岫不看晚霞不看院色,看着这么认真轻松的念怀阙,是被他认真煮茶的这一副风采迷得神魂颠倒。
十岁的小怀阙茶道堪称完美,不经意间他抬头,却见到芸公主单手托着腮看着他双眼亮晶晶,连他抬头看她都没有发觉没有收回目光……
他无语地笑了,这一笑,似乎就是勾了天地的魂魄抢了日月的精华啊,世间万物全部逊了色。
就算是春天姹紫嫣红整个御花园里争奇斗艳的数不胜数,在这一瞬间全部黯淡下去!
屈起食指他轻轻给了芸公主一个暴栗,笑着问:“看什么这么入迷?”
“看什么这么入迷?”
“唔!”
后知后觉地捂着自己的额头,伊云岫吃痛皱眉,果真是自花痴中回神了。
抬眼她看着念怀阙挪揄的笑意,顿时间差点忍不住一掌抽飞之……
还好她还控制得住自己。
转向另外一个话题:
“唔,你弄疼我了。”
对于这个责问,念怀阙选择暂时失聪:嘘,他没听见。
伊云岫顿时不满得嘟着嘴,这人就是故意的!
说话间念怀阙已经“游山玩水”运完了壶,再巡河了几个圈,于是在伊云岫面前,便出现一杯茶。
这茶茶色深红,若是有眼力见的,就该知道比伊云岫的红了两分。
只是这样入眼,伊云岫便知道念怀阙的段数了。
果然天下第一大派主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啊。
品一口正山小种,伊云岫是个口味精准的人,当即便知道这样的茶,煮得,火候果真就不差一分一毫。
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把茶的火候煮得这么完美的好不好?
而且,这味道……
再仔细回味一番,她觉得,之前,她是不是也喝过一个人煮的茶,也是这么精准?
不,这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月才品的第一泡茶好不好?
“怎样,怀阙哥哥是不是很棒?”
念怀阙看着伊云岫,在转头的那一霎那又变成了十岁的孩子的同一幕。
十岁男孩操着他清朗的声音故作老练,但是芸公主看他的瑟劲儿,心里虽然已经服了但是表面上还是不能做的太怂了滴!
她煞有其事道:
“这火候确实是够了,不过,这年头,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古板的,国家鼓励创新型人才!”
咦,这声音和这口气……
又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念怀阙觉得他听到这句话很出乎意料。
之前,芸公主说的,不是应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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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原来还有不一样的
之前,芸公主说的,不是应该:
“火候是够了,不过,本公主现在觉得,欠了一分的火候比较好吃。”
随后公主撂完话潇洒地转身而走,小男孩无语地看着公主回去,半晌才意识到:天,这一桌子煮茶的,难不成得自己来搬!
……
不一样了……
原来还有不一样的……
可是虽然说的不一样,但这两个人的两句话,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看着伊云岫一脸完胜地从地上半跪起来再借由此站起来。
念怀阙心中还有极复杂的感觉。
这感觉似是又有失落,又有高兴……
失落的是竟然和回忆里的场景不一样了,高兴的是原本这两个场景就该不一样。
认命地也站起来,他跟着伊云岫走去。
一旁的象小萌一看两位主人都走开了有机可乘,立马从假睡的状态中满血复活,跳上小矮桌就想试试。
但是圆柱腿握不住茶杯啊,到最后,吟茶出现,直接把它拎回屋里……
在院子里不紧不慢散了几步,伊云岫在极力忽视心中那熟悉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今天煮茶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是冥冥中曾经说过。
要不是最后一句她改了口,那么,她要说的话,大意应该就是“觉得欠了一分的火候更加好”。
……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啊。
可是,这种要了命的熟悉,却让她无从想起。
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熟悉感?
把脑海里仅存的这具身体的记忆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她却想不出来。
现在的她这才觉得,这具身体的记忆来到她的脑海里的,简直是少到几乎没有。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名字和布局,不知道海洛派这个大派别,也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爸妈是哪位,不知道自己上头竟然还有一个哥哥……这些全部都是靠着玉幼慈和念怀阙,她才了解个大概。
对于生活,她只记得琴棋书画,记得曾经读过的女儿经,记得这些说着有些虚的东西,却不记得,日常生活中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包括大事小事,生活细节……
果真她就不是慕夜芸罢!
脑海里似乎有一院姹紫嫣红的芳菲飘过,却转瞬即逝,快到她只见到这五颜六色的颜色,却无从辨别有颜色的是什么?
刚才还在不满的伊云岫因为这个景象神思一凝,心都被惊得漏跳一拍。
那个是什么?
但是当她想要再找寻回那个场景时,却已经无处下手。
该死,该死!
念怀阙跟在伊云岫后面,看她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出神。
自己想着芸公主的事情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两个场景么?
难道,伊云岫就是上天派来,让他得以实现心愿,弥补对芸公主的愧疚的?
可是,换个人,那算是弥补么?
也不对,算下来,若是芸公主长大了,她的年纪,该和云岫的年纪差不多的。
他想到自己还不知道伊云岫的具体生辰,于是快走几步拉住她的手,好学地问道:“云岫,你的具体生辰,在哪天?”
伊云岫脸上的表情没有心里的纠结,她听得这个问,看着念怀阙脑筋一转,似笑非笑地问:“问我的生辰干嘛?这是要给我庆生的节奏吗?”
念怀阙实诚地摇摇头:
“不是,不是,就问问。”
伊云岫不信。
她也想知道自己生辰是哪一天来着。
自个儿抬头想了想,原本以为完了肯定是连自己的生日都想不起来的伊云岫脑海里这次却有一道灵光闪过,然后,几个中文慢慢显现:“凌……诏507……年,五月……二十三……”
她碎碎念一般。
但是当念怀阙听到这个日期,倏忽睁大了眼睛。
什么?!
他大步来到伊云岫面前,握着她的肩不可仔细道:“凌诏507年?!你确定是五月二十三?”
不,怎么可能这么巧,确定不造假?
伊云岫说完这话还在疑惑‘凌诏’是毛线呢,听得他这么问不明所以,但是到底堵回去说:“为什么不确定,那是我的生辰我不确定?”
话一出口她才:“……”
谁跟她说那是她的生辰来的!
罢了,暂时就当是她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