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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已经释怀了,一点儿都不会介意得不、得、了!花无忌简直就是咬牙切齿地想。
孟观云无奈地笑叹了声,接过她递上来的茶水,心想他是否该告诉她实话,其实他早就看出来她根本就很生气。
全副心思盘绕在她身上,以致于他毫无戒心地把茶给一口饮尽,然而茶水才滑到了喉咙,孟观云立刻就感到不对劲,不过,他却还是维持一脸平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个荼是谁泡的?”他语气淡然地问道。
“冷大夫的徒弟,曹小小。”花无忌略偏娇颜,绽放一抹近日难得见到的甜美微笑;就在不久之前,她也把杯里的荼给喝光了。
恐怖的难喝。
“很好,非常好!”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位曹小小煮出来的茶以“害死人不偿命”的难喝有名。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头昏。”
“我也是,我的手麻了……”他们彼此交换着“喝茶”过后的心得。
“我也是,现在肚子像是被人拿大刀穿了孔似的,一阵凉凉的。”对于习武之人而言,类似像“气海”、“丹田”这种地方感到虚凉的情况,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只是,从他平静的表情看不出来。
听完他的叙述之后,一抹雀跃的笑容跃上了她的唇角,“我也是耶!相公,那你的眼睛前面会不会一片暗暗的?”
“会。”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花无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我也是耶!那是不是代表我们两个人都快昏过去了?”
闻言,孟观云不由得低叹了口气,无奈地正视着她美丽的笑脸,“无忌,遇上这种事,你不应该那么兴奋才对吧?”
“不应该吗?可我就是好高兴,因为,真高兴不只有我……一个人……要昏过去……相公,我……等你呀……”说完,咕咚一声,花无忌娇软的身子就往旁边一躺,昏了过去。
“无忌?无忌?!”孟观云及时揽住妻子颓软的娇躯,急忙地在她的耳畔大声叫唤;什么叫作她等他?难不成她是在说两人黄泉路上再相逢吗?!
“冷厉痕!你还不赶快出来救人!”他朝屋里扬声大吼道。简直该死!明明知道自己徒弟的茶不能喝,那小子竟然还放任她四处泡荼给人家喝!
孟观云心焦地注视着怀里昏迷的人儿,心里不禁又气又恼,他才不会让她轻易丢掉小命,不过,等他把她救醒之后,少不得要打她一顿屁股,以惩戒她以后不许乱说话!
“无忌,快醒醒。”
谁在喊她?花无忌缓缓地从昏暗中醒转,一丝光线刺痛她的眼睛,两排长睫歙动了下,过了片刻,眼前的男人身影才逐渐变得清晰。
“我们没死?”她微微地挣动了下,却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身体就像刚出生的婴孩般虚弱。
闻言,孟观云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你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吗?咱们两人都是祸害,注定要长命。”
“你才是千年祸害,不要把我跟你算在一块儿。”她撇了撇红嫩的小嘴,似乎对他的话不太同意。
好吧!至少能有力气与他争吵,算是一件好事!孟观云耸肩一笑,伸手拨开她颊畔的发丝,“咱们是夫妻,还有分什么彼此吗?你没听说过,夫妻本是同林鸟──”
她娇哼了声,“祸到临头各自飞。”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那根本就是在造孽,你没听出来吗?你难道及听说过‘冤家宜解不宜结’吗?”这男人在考她的文学造诣吗?花无忌蠕动了下身子,他强健有力的怀抱教她觉得有点不自在。
“咱们是夫妻。”他冷冷地指出一个事实,收紧了长臂的力道,不许她轻易从他怀抱中挣脱,天晓得她昏迷了两天两夜,差点把他给急坏了。
不过,花无忌却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昏迷不醒,教他担心了两个日夜,稍稍挪动娇小的身子,却发现这个举动只是教她在他的怀里陷得更深,却还不忘嘴硬,似乎不惹他生气绝不罢休,“我知道呀!不过我想,我一定上八辈子都没烧好香,这辈子才会沦落到这种下场。”
“无忌,你──”他眯细黑眸,透出一丝恼怒。
生气了吧?!哼,不惹他生气,就难消她心里的恼怨!花无忌甜美一笑,在他怒气爆发之前,伸出柔荑轻抚着他线条绷硬的脸庞,“你没事吧?我记得你跟我一起中毒的,不是吗?”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我话远没有说完──”
“你不要紧吧?看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身子还怪怪的呢?”她小手上摸、下摸,似乎想要找出教他不快的痛处。
嫌他脸色不好看?还不是都被她气出来的!孟观云轻哼了声,语气闷然地回答逍:“我没事。”
“真的?那太好了,我就知道相公你天下无敌,小小一杯茶绝对毒不死你这个大老奸。”她拍手发出小小的鼓掌声,透出一脸喜悦。
她说这话到底是在夸他身强体壮,还是在骂他是个千年祸害所以死不了呢?孟观云心里觉得好气又好笑,却拿她没辄,只能劝自己不要再追究,“你身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了。”她两手一摊,仿佛先前中毒的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
“以后药王谷的荼千万不要乱喝,知道吗?”孟观云以严肃的眼神盯住她上过她点头答应;直至此刻,她那张昏迷不醒的苍白脸蛋,仍曹教他感到心脏差点停止跳动,泛着险些碎裂的疼痛。
他原本以为这个专会惹祸的美丽女子只会教他生气,没想到,她还有更大的本事教他心痛,这对他而言似乎是个天大的坏消息。
“你不是说咱们是祸害,死不掉吗?”花无忌却不知道自己的过人本领,顽皮地辎吐香舌,硬是不肯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祸害’让我也听鸦吧!”这时,真正的祸害曹小小手提着一壶荼,兴匆匆地靠了过来。
花无忌深深他望了她一眼,忽地扬眉勾起美丽的微笑,转头对孟观云说道:“相公,出来那么久,咱们该回家了吧?”
“你说的对,回家吧!”孟观云立刻就悟出她话里的意思,伸手扶她下床,大掌拿起她小巧的绣鞋,替她穿上。
“喂!你们不喝完我泡的茶之后再回去吗?”曹小小整张鸡蛋脸儿都苦了起来,一壶茶在他们的面前提得高高的。
她为了将功折罪,才辛辛苦苦又泡了一壶的说……
“相公,我们回家泡个香喷喷的香花浴,我替你擦背。”花无忌穿好绣鞋,起身与孟观云两人自顾自地走出去,把曹小小与她的茶抛在脑后。
“聪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我妤像没买过擦背券。”孟观云似乎已经被她训练得“习惯成自然”了!
“那你要不要现在买一张?”
“多少钱?”
“放心,我可以算你便宜一点……”花无忌笑吟吟地挽住相公修健的长臂,与他两人快步离开“药王谷”,简直是一刻都不敢多留了!
在他们的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开玩笑,要是再继续留下去,不知道又要被“毒”昏几天几夜了……
自从他儿子撞到头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昏昏沉沉的,说话颠倒,状况时好时坏,一个苦心栽培出来的儿子,就这样被花无忌那女人给害惨了!
不!他绝对不能就此善罢甘休!德王爷恨恨地心想。
现在,他是投鼠忌器,怕轻举妄动会坏了大事,让孟观云那只奸诈的老狐狸警觉到他的意图,而事先有所防范。
待他的大业一举成功,他会连鬼子的仇一起根回来!
“你所亲的话可是千真万确?”德王爷坐在堂前交椅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所派出去探子正传回消息。
“回王爷,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属下不敢上禀。”
“好啊!这可真是老天爷赐给本王的好机会,我就不信这次还不能将孟观云这只老狐狸给猎到手,他死定了!”
“王爷,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先按兵不动,毕竟咱们还有更大的目标,这次咱们就来个一箭双雕,完成大业!”
本来他心里还没有十分把握,以为先帝曾经派出“御影门”的高手暗杀自己的四子寒戎一事只是空穴来风,没想到从敬事房里流传出来的一本秘帐证实了他的想法。
谁会忍心杀害自己亲生的儿子呢?所谓虎毒不食子,但如果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出于自己的血脉,只怕就是除之而后快了!
先帝大概没想到,以为自己夺得了美娇娘,却也同时帮人养了儿子,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根本就不可能将自己的帝位传给四子寒戎,并且亟欲诛杀自己生前最中意的继位皇子胤焰。他想,这整件事情根本就是有人在搞鬼,既然同样都是不具有皇室血统的人,那他这个开国有功的王爷,岂不是比一个可能是前朝皇帝遗留下来的孽种更适合那张龙椅吗?
而那个搞鬼的人只怕就是孟观云了!只是,他受到先帝如此器重,为什么要帮寒戎夺嫡登位呢?
另外就是,他多年来心里还有一个挥之不去的疑虑,那就是当年他带兵闯进皇宫,却从来没有见到那传闻中极受前朝未帝宠爱的第八皇子……
这时,探子没发现主人脸色有古怪,拱手贺道:“属下先恭喜王爷心愿终于得以实现!”
德王爷虽被打断了沉思,却还是掩不住得意的表情,故意装出不在意的潇洒模样,“还不急,等本王坐上了那张九龙金椅,这天下就是我的了!到时候,我就不信孟观云还护得了他那个小娘子,哈哈……”
清明之日,时值春回大地,草木抽芽扶绿,放眼所及无不一片荣景,人们趁此大好时光出游踏青,却也因为清明寒食禁火,怕冷餐伤身,所以人们盛行打秋千、蹴鞠、拔河来暖身锻炼。
吃几天寒食会不会伤身,花无忌并没有概念,不过,她倒是非常喜欢玩秋千,一大早用过了膳,她就跟着几名随侍的女婢来到院子里,早在几天前,家丁们就架好了秋千;秋千是仕女们玩的游戏,听说去年孟府没这活动,今年是特地为她这位新夫人准备的。
“听说,大人在百忙之中抽空,命下人在清明之前搭好秋千架,好让夫人可以玩这‘半仙之戏’,免得吃多了寒食,伤着了玉体。”
“哼!我才没要他关心呢!”她娇哼了声,轻轻摆荡着秋千,心里想起了孟观云,“他那个人老是神秘兮兮的,说什么难言之隐,说什么苦衷,反正听他说话总是会被气死。”
随侍的小婢不解内情,只是老实地说道:“大人平时为人都很客气的,只有在他生辰的那一天,他总会一个人进去梅天苑,每当那时候,他的表情总是好可怕、好吓人,他进去之后,总是一整天都不出来,也不吃东西,日子久了,咱们底下的人也都已经习惯了。”
就在花无忌对这番话展现高度兴趣之时,一道老迈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咳!”
“伍总管!”小婢急忙拜见。
“伍安参见夫人。”老人拱手拜见花无忌。
“免礼。”花无忌摆了摆纤荑,示意他不必多礼,裙下纤足轻晃了一晃,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