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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弦之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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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贝?安以贝?”

“哲宝贝……哲宝贝……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我身体一阵抽搐,猛地睁开双眼,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侵袭全身,我知道这是医院。

“安以贝?”

声音轻轻的,却不是哲宝贝的声音。

“辰瀚希?你怎会在这儿?”我看着眼前有些不一样的辰瀚希,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儿?是不是我其实没有回来,之前的一切只是梦呢?哲宝贝还在家等着我呢?是的吧……

“小贝……你昏迷时,我帮你接了他的电话,他是连夜飞过来的,他很担心你。”

小夕?如果是梦,小夕怎么会在这儿呢?不对啊?不应该有小夕才对。

我狠狠掐了自己,我感觉到疼,很疼很疼,可是我不愿意承认,不愿意。

“安以贝,你在干什么?!”辰瀚希握住我的手,担心地看着我。

“不疼啊,这是梦对不对?”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夕,笑着问他们。

“小贝……”小夕没有笑,只是好像很难受地捂着嘴,她怎么了?

“安以贝!你清醒一点!我知道你很勇敢的,你不会让别人担心你的!所以,不要吓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害怕好吗?”辰瀚希抱着我的肩,皱着眉头看着我,我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们都在梦里,没关系的!”我笑着跟他们说。可是小夕看着我,眼泪却像细雨般不住地往下滑落着,那双可爱的眼睛变得水蒙蒙的,像被烟熏了一样。这样的她,我很担心呢。

“小夕,你没事吧?”我起身要去帮小夕擦眼泪,我想像小时候她安慰我一样地去安慰她,去刮刮她的鼻子,逗她笑呢。可是,身子变得好轻,晃晃悠悠地立不稳,差点跌倒了。

“小心!”辰瀚希扶住我,我有些懊恼地对他笑笑。

突然我看到了手上扎的针管,我的心变得很害怕,我开始奋力地撤掉它,我觉得它像魔鬼一样要刺遍我的全身,要让我面目全非,要让我痛彻心扉,要让我清楚这不是梦……

我不要,我不要……这是梦,是梦。

“安以贝!你干嘛?这是给你吊的点滴!你现在很虚弱,需要补充营养!”

“不要,我不要打针的,我很怕疼的,不要……”我将针管扔得远远的,好像永远都不想看到它一样。

“小贝,你好好的,我再去叫医生来,你要争气些,听到没!”小夕生气地看着我,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安以贝!你不是很坚强的吗?你现在是怎么了?!啊?!”辰瀚希抓着我的手,我看着他无法动弹。

“我讨厌医院,我们走好不好?”我确定我是在恳求着他,我确定。

“不行……”他握着的手更紧了些,好像是要强调那份不能让我推翻的坚定。

“快,医生来了,小贝你好好的别动啊,医生重新给你输上营养。”小夕拉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人,我开始排斥,我不想……

“小夕,让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要打针……”我无力地看着小夕恳求着。

“小贝,听话,我们是为你好的。”小夕好像很心疼地拍着我的头,然后让那个医生靠近我。

“不要!我不要!不要!哲宝贝……快带我走!我不要呆在这儿!哲宝贝……”我坐在病床上死死地保住自己,谁也不让靠近。

“安以贝!听话!”辰瀚希说着就来拉我,他很用力,很用力。弄得我的手臂很疼,疼到我掉眼泪,可是我却一声也不敢喊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辰瀚希!哲宝贝呢?小夕?哲宝贝呢?我要哲宝贝……”我挣扎着看着他们,“我要回去!让我回家!”

“小贝……”

“你帮我压着病人,我来注射镇定剂!”

我看着那个人拿出针管,就要向我来。

“不要!不要!哲宝贝!快来带我走……小夕,我不要!”我想要逃离这个房间,却被辰瀚希死死地抱住,任我抓咬,他就是不松手。

“啊——”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根针扎进我的身体,我却没办法阻止;就像我明明知道这一切不是梦,却无法从梦中醒来一样。

49。回忆咏叹调梦魇依旧。

我感觉自己好像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我感觉不到悬崖顶边吹来的风,我看不到脚下更远的地方,我伸出手摸不到任何东西。天灰得苍白,苍白到无力。

我撕裂地喊叫着,可是却听不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声音。

没有人。我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让人恐慌起来。

突然,周围下起了雨,一点一滴的毛细慢慢变大,冰冷地打在我身上,我找不到可以躲雨的地方,我只能一个人置身在这个雨中。

薇薇……

妈妈?是妈妈吗?

薇薇,快过来,妈妈带你走了……

妈妈?

……

我追寻着声音,漫无目的地在雨中走着,走着。刚刚明明还是悬崖的边上,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扇赫大的铁门,雨水打在这个铁门上散发着一股生锈的气息,我好想知道要发生什么,我不敢再去靠近,我害怕。

我开始向铁门的反方向逃着,我仓皇地逃着,可是我越逃就离铁门越近,任我怎样努力似乎都无法逃离。我看到门前躺着一个人,长长的头发被雨淋得湿湿的,皮肤苍白到没有一丝温度,我想伸手去探她的气息,却探到死亡的样子。

不要……让我离开这儿……

妈妈……我不要呆在这儿……

……

我在雨中哭着蹲坐在铁门的一角,我好像很累,很累的。

丫头……

哲宝贝吗?哲宝贝你在哪儿?

丫头……

……

我抬起头,我听着哲宝贝的声音,却看不到哲宝贝的样子,可他在叫我,我连忙起身却什么都抓不到。

哲宝贝,你在哪儿?快出来,别跟丫头捉迷藏了好不好?

丫头……

不要……

不要,我听到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到我快听不清,远到我快分不清……

“不要!”

我紧张地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无意地摸到枕头已是一片湿凉。我额头渗出的细汗,让我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虚弱。窗外已是黑夜,房间里却还有一丝幽暗的光。

“怎么了?安以贝?”

辰瀚希摸了摸我的额头,好像松了口气。

“小夕呢?”我看了看病房,只有他一人,和一些鲜艳得有些让人烦躁的花。“可以把花拿走吗?”

“好。”他怔怔地看着我,“小夕一会儿就来。”

“哦。”我看着他,又躺了下去,他小心地替我盖上被子,我毫无困意,却还是闭上了眼睛。

我要等小夕来,我要让小夕带我去看他。

辰瀚希,对不起,我现在好累。

我听见窗外的雨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50。回忆咏叹调白色的桔梗花。

谁能知道……

当我终于亲眼看见那块冰凉的石碑,以及石碑照片上那抹温柔的笑,我好像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掏空了,想要用什么来填补上,却怎么也找不到。眼泪的滋味不过咸跟涩,我却只尝得到苦的味道。

我看到哲宝贝的墓上有些败落的白菊,我想见到老鼠一样厌恶跟害怕,我挣脱了辰瀚希的手,蹲下来给我的哲宝贝整理。

“不要,我们哲宝贝不喜欢这样的花,小夕……以后不能放这样的花在哲宝贝的身上知道吗?”我用手取下那些白菊,那样菊花浓烈的味道让我很不适应,我不喜欢这样的花,它让我感觉到痛苦,死亡跟无法挽回的分离。

“不是我,可能是阿哲的朋友放的。”小夕的声音诺诺的,她很担心我,我知道。

“喏,安以贝,我买回来了,这是你要的白桔梗。”辰瀚希气喘嘘嘘的在我身后,然后蹲在我身旁,小心翼翼地将花递给我。

“谢谢……”我苍白地说着,我想回应他淡淡的笑,却迎上心疼得目光。那目光让我不安,于是下意识将头转哲宝贝,看到哲宝贝对着我微笑的脸,跟过去一样可爱呢……我记得这张照片是我在海边夕阳时分无意间照下来的,那时这么美的夕阳,哲宝贝却是看着我。

想着鼻子酸酸的,末了还是忍住了,有些勉强的牵了牵嘴角。

“哲宝贝……对不起,丫头……来晚了……”我以为我可以忍住,可是刚一开口还是忍不住梗咽了。我不够坚强,我知道。

辰瀚希叹着气轻轻地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任我小声的抽泣。

“小贝……别哭了,你记得吗?阿哲最怕的就是你哭了。”

是啊……哲宝贝最怕的,最喜欢的……好像都跟我有关呢。想着,泛起淡淡的幸福,可是这个幸福的味道冲击着哲宝贝离去的痛苦,我无法去描述我内心纠结在一起的难受,我没有能力去品尝这里面千般万般的滋味。

【别哭了好不好,丫头】

……

【算我求求你,别哭了……你想急死我啊,丫头】

……

【一个女孩子怎么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眼泪呢……真是个傻丫头。】

……

哲宝贝啊哲宝贝,现在怎么办呢?

我摸着那张照片上,哲宝贝微笑的脸。石碑的冰凉,触及着我心里的冰凉。我知道,我的哲宝贝离开我了,而且离我很远很远,远到我怎么找也找不回来,远到我再也见不到……

“我的哲宝贝是不是很可爱……”我问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辰瀚希,又好像只是这样说说。

“他……怎么很像……”辰瀚希皱着眉看着我指尖触摸的照片。

“蓝枫翔吗?”我转过头看着他,他点点头。“是啊,可是是两个不同的人……”

是啊,如果说,哲宝贝还好好的活着,像蓝枫翔一样好好的活着,到很久很久以后,如果能见上面,哲宝贝一定会被蓝枫翔的样子吓到的。

哲宝贝,你知道吗?有个人很像你,很像很像你。

白色的桔梗伤神地落在哲宝贝的墓碑上,沾上了昨晚的雨水,唯美到忧伤。哲宝贝一定知道,为什么会是白桔梗的。

因为,那是等不到的幸福。

亲们,因为上一章较短,所以这是今天的补更。请亲们多多和醺子交流。醺子谢啦。

51。回忆咏叹调天空中的思念。

“我要回去了,小夕……谢谢你送我到机场,这几天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放下行李,紧紧地抱着小夕温暖的身体,我知道,她可能是这世上我唯一剩下的慰藉。

“你呀,如果可以不回去该有多好!去那么远,我怎么放心呢?”小夕还是像最开始我走得那天一样,只是这一次把我抱得更紧更久,因为好像我们都知道,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可能是一年后……十年后……或者是……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我笑着,却哭了。

“我怎么放心呢……你这个死丫头心里想什么从来不会说出来的,要我怎么放心呢?”

我虽然看不到小夕的脸,可她的眼泪却早已流到我的心里。

“放心吧,还有我。”

辰瀚希轻轻拍了拍我的背,似乎是要我安心,可是他不知道现在的我除了不安以外,再无过多的东西。

小夕轻轻地松开我,嘟着那张乖巧的脸,然后慢慢地为我擦着那些还未蒸发的水汽,一点一点,舍不得将手拿开。

“请你,请你一定要照顾小贝,可以答应我吗?”

我看到小夕眼中的恳求,这样的恳求要我怎么忍心?要我怎么忍心……

“你放心,我答应你。”辰瀚希对着小夕很认真地点着头,很认真的说。

“谢谢……”小夕说完,很自然的鞠了躬。她那份自然,到底是要多少的情谊才换得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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