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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璐佳一直都没有说话,我也没有。
她和我一样在思想斗争吗?我很想知道,但我又无从知道。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着……直到黎璐佳的呼吸重又开始恢复均匀,
直到我自己的思想斗争不得不宣告结束。
我感觉到黎璐佳靠着我的身体在逐渐地放松,似乎她已经适应了我们如此亲密地接触。
于是我轻轻地松开双手,让她舒服地躺在我的怀里。
她的身体没有表示反对。她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象一只温顺的小猫。
更确切地形容——应该是一只受了伤的温顺小猫,
在主人的怀里寻求着保护和怜爱。
又过了一会儿,我发现——黎璐佳似乎又睡着了。
天空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我已经能够比较清晰地看清黎璐佳美丽但略显疲惫的脸。
她的脸色微微红润着,不知道是由于羞涩还是酒精的作用,或者二者皆有。
鼻翼微微翕动着,饱满性感的双唇轻轻抿着,表情自然而放松。
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亲吻她的双唇。
但是,我没有,我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让她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
我给自己的解释是,我是有机会的,但是我放弃了。
她——跟我以往接触的美女很不一样,
她是一个成熟而又纯净的女人,是一个谜题一般的女人,
混合着极端的复杂与简单。
我的心里很复杂,又想马上得到她,又想把得到的过程延长一些。
我想起法国电影《芳芳》中的那个男主人公,
为了跟自己心爱的女人永葆爱情而拒绝跟她上床,甚至拒绝接吻。
我是这样的吗?
我问自己是不是已经爱上了她?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我想——我顶多象是一只戏鼠的猫,面对到手的猎物,
却不慌不忙地摆弄着炫耀着……似乎是在积攒着食欲,妄想着延伸快乐。
这应该算不得爱——只不过,我喜欢她,就象猎人喜欢他的猎物。
猎人可不会跟自己的猎物结婚的,他最终只会吃掉它。
猎人的喜欢……只不过是为了炫耀。
日出时分,黎璐佳仍旧香甜地睡着。
我不忍心叫醒她,或者说我实在舍不得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于是就静静地独自欣赏着太阳跃上海平线的瞬间……太阳出来了,这是新的一天。
24、偷情
看着怀中熟睡的黎璐佳,我希望时间就此停住,好让她在我的怀里多停留一会儿。
但我明白这不可能。而且我想,她很快就会醒来,因为天色已经大亮。
所有因为黑暗滋生出来的暧昧会象清晨的雾气,
转眼消逝得无影无踪……想到这里,我心里止不住地遗憾。
我在想,今天我们该如何打算?
是不是该多留在这岛上一天,把没有完成的梦接着做完。
但是,首先我们得面对的是——
她醒来之后不可避免的尴尬——我们的亲密程度突飞猛进得不可思议。
也许我该开着玩笑说——看看,要是度假村老板按我说滴,把房间、阳台分开出租,这个房间就不会闲置了吧。
也许我应该装作严肃地“批评”她——瞧,非得跟我争着睡汽车,结果好,房间和汽车都闲着,我倒成了你的床铺了。
似乎……好象……应该是第二种说法更适合一些。
如果我的表情生动一点,就完全可能避免彼此的尴尬。
于是,我开始活动着由于整晚没睡而感觉有些僵硬的腮帮子,为接下来的打算做着热身。
哈——如果需要,我还可以把这俩方案都用上呢。
我一边在心里预演着这些,一边为自己的聪明暗自得意。
突然,一阵由弱转强的手机铃声吱吱咛咛响了起来。
我正在疑惑哪里传来的声音呢,怀里的黎璐佳仿佛被针扎了一般跳将起来。
她站起来楞了片刻之后快步冲进房间,四下寻找手机的下落。
猝不及防的我惊呆了一般跟着站了起来,楞楞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黎璐佳从床头柜上的手提包里掏出仍旧响个不停的手机,转身走到镜子前。
她用另一只手拢着有些凌乱的头发,惊慌失措的神情就象是偷情的人突然听见了敲门声。
但她却没有马上接起电话。我猜——她大概是没有想好该怎么说吧。
我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很有可能是他那个香港先生打来的查岗电话。
于是,我故意转过身去,选择在她视线的死角装作欣赏大海的模样,
给她创造一个相对私密的通话环境。
但我的耳朵却竖得老高,留心听着——她的每一句话。
“喂,是我……现在几点?啊,这么早啊,我刚听见铃声……哦,电话线我拔掉了,最近失眠得厉害……对,吃了安眠药……好在手机在充电,忘记关机就睡了……哦,真的,太好了……什么?明天就动身?可能来不及……恩,我得准备一下……行,订好机票给你电话……好,好,……我会注意的,好吧,我再睡会儿……拜拜。”
黎璐佳挂掉电话之后就进了洗手间,她大概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我意识到——想跟她在岛上多待一天的计划就此破产了。
这是她香港先生打来的电话无疑。
我根据黎璐佳说的那些话在心里胡乱猜着——他们有段日子没有见面了,
他对她挺信任,他们应该之间不会太亲密,
她可能将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离开这里,……,
甚至,她有可能不是他唯一的太太,……
情况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没有思想准备,我加足马力思考着,究竟该如何应对新的局面?
25、世外桃源
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黎璐佳才从洗手间出来。
此时的黎璐佳象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散开的长发已经束起,原本睡意朦胧的面容重新变得容光焕发,嘴唇精心涂过了口红。
看得出,她从内到外都调整得不错。
“刚才……是我先生的电话,”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显得有些刻意,“哦,对了……一两天之后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哦。”除了这个语气词,我不知道该说别的什么话才好。
“怎么样,现在咱们回城吧?”
“好啊,”我看看表,“不过,这么早我怕办不了退房手续,这里可不是星级酒店。”
“那……你就陪我去海边走走吧?”她的笑容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好啊。”我也作出轻松的样子点了点头。
清晨的海滩,空旷,潮湿。
但是刺眼的阳光以及上下翻飞的海鸥都给人以生机勃勃的感觉。
我们并排走在沙滩上,身后是两串时远时近、深浅不一的脚印。
“我最喜欢大海了——”她平静的语气让我疑惑前几个小时发生的一切是否真实,“在大海面前,我觉得自己真渺小。”
“是啊。”我找不到黎璐佳昨晚的痕迹,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可以展示自己的风趣,似乎我也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在香港那几年,没事我就会去海边走走,”她把时空拉到无穷远,“只不过,香港太小,人又太多,找不到象这里这么安静的世外桃源。”
“那是那是,”我随口道,“这里的确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要不是有事情要处理的话,我还真想再多待一天呢。”黎璐佳略带遗憾的口气让我确信——她并不是随口说说的。这句话多少对我是个安慰。
“哈,来日方长嘛,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什么时候想再来,给我电话就是了。”
黎璐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我很好奇黎璐佳有着高超的感悟能力——
她似乎能够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竟然能够提前回答了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问出来的问题。
看来,经历的男人不多并不代表看不懂男人,就如同撒谎不多并不代表不会撒谎一样。
但是,我怎么就能够肯定她经历过的男人不多呢?
我对她并不了解啊,我有些怀疑自己先入为主的印象。
她——越来越象是一个谜一般的女人,极端简单而又极端复杂。
开车回去的路上,黎璐佳的兴致明显跟来时不能相比。
这可能是受我的影响。
我打开电台,试图让音乐冲淡略显厚重的沉闷。
可是我的耳边却不停地响起清晨那个刺耳的电话铃声。
就是那个可恶的电话,破坏了所有美好的感觉,使一次近乎完美的努力最终归于徒劳。
我似乎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的聪明劲儿都跑到哪里去了。
我忽然发现——口是心非无疑算得上人类最显著的特征之一。
就拿自己来说吧,口口声声“过程比结果重要”——其实未必,起码是一样重要。
黎璐佳在电台催眠似的音乐声中昏昏欲睡。
我也感觉有点疲倦。我想自己可能是累了吧。
我对自己宽容地笑了笑,试着原谅自己的无功而返。
26、短信
下车之前,黎璐佳写了张纸条给我。那是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我另外一个电话,”她看着我说,“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发短信给我。”
我点点头。我明白她的意思——打电话给她将不被欢迎。
当然,她在自己先生的眼皮底下接其他男人的电话不方便,这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不过我猜想……可能还有别的意思吧。
黎璐佳下了车,美丽的背影一晃就不见了。
我马上写了条短信——“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然后,发送。我想,这样比直接说出来显然更有份量。
她可以有时间有空间反复揣摩文字以外的意思。
实际上,短信跟电话有着太大的不同呢。
电话必须接听,即便不听要也尽快想好不听的理由,回旋的余地不够大;
短信就不同了,可以有时间想出N个理由为自己辩解,
比如没收到、没听见,甚至乱码看不懂。
总之,短信其实是一种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交流,理性的成分太多,情趣的成分又太少,
就象掺了假的药,如果能够治病,全凭心理作用。
所以,我更愿意通过电话交流,似乎那样更容易达到目的。
所谓色情游戏,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激发对手的情欲,
然后迅速地将双方的情欲刺激膨胀,等到激情来了,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呵呵,激情……激情这个东西,实在是最经不起推敲滴玩意。
但是黎璐佳似乎也懂得这个道理,她不会是想通过短信跟我捉迷藏吧。
我一路上胡乱猜测着回到家,蒙头大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看——这就是单身买房子的好处,自由不必说,也不用每天面对爹妈关切又发愁的目光,
更为自己天马行空的生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可见,物质是多么滴重要——没有钱就没有自由,就没有快乐的生活——物质决定意识,这句话太对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
我激动地拿起手机一看,张国庆。我有些失望。
“喂,哥们,忙啥呢?半天不接电话。”
“哦,没有什么,想心事呢。”我随口敷衍。
“思春啦?那就抓紧点吧。”
“去你的,你才思春呢!”
“回答正确,加十分!”国庆捏着鼻子说道。
我乐坏啦,敢情这招儿地球人都会啊——“说,老男人,什么指示?”
“给你开罚单来啦,”国庆继续抖搂着不多的幽默感,“本周六,也就是后天,'奇‘书‘网‘整。理提。供'鄙人在山海大酒楼隆重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