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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顺本也是好人家的孩子,他也原以为这小姐定然要说出一番什么大道理来,结果却是这样刺心的话,他一时都有些接受不了,想把那银子和糕点都砸在沈袭玉的脸上,然后高傲的离开。
可是想到破庙里重病的母亲,饿的直哭的幼妹,他还是咬了咬牙,忍了下去,拖着有些跛的脚蹒跚离去了。
沈袭玉却仿若没有看见周边人议论纷纷一样,背着手又走回了蒸笼边,让阿牛收拾东西。
听到外面一潮高过一潮的唏嘘声,吉祥酒楼二楼雅间的窗户被人推开,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来,他淡淡的看着下方街道上,那活灵活现,如同真莲花一般的糕点自然也呈现在他的眼里。
他本是练过武的,耳力过人,自然将沈袭玉那番话听得清清楚楚,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嘴角难得的勾了勾,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呢。
他用手拍着手中的锦扇,转过身朝着身旁穿着皂角色短衫的年轻小跟班吩咐了一句什么,那小跟班立即抬起头来,满脸惊讶了说了些什么,俊美少年却是在他头顶敲了一扇柄,他这才憨笑几声,摸摸头顶快速跑下了楼。
看见沈袭玉毫不犹豫的登上牛车,而那黑壮小子则是赶起了牛,一副要离开的模样,有人惊呼起来,“咦,他们要走?”
“这位小哥不知道要前往何处?”有人出声问道。
阿牛着急的望沈袭玉,轻声拉了拉她的衣袖,“要不咱低点?”
沈袭玉轻笑一声,“喜得堂的点心谁都能买得到,而我这点心,独此一家,别无分号。既然这里的人都有眼不识金镶玉,那小女子只好另找地方咯。”
她心里其实也是急的,只是脸上却仍要表现得不动声色的样子。
她若是今天降了点心价,那明天就抬不了身价了。
原以为这吉祥酒楼的老板定是个有远见的,没想到她两番出现,他们居然都不动声色。
也罢,你不来,我便走,我就不信青菊镇的酒楼老板都是见识短浅的家伙。
其实刘春喜老早就想上前来了,但是却被旁边的人扯住了袖子,他一回头,差点吓一大跳,竟是自己的少东家。
钱子轩满脸隐晦莫名的笑,朝着刘春喜摇了摇头,他今天穿着小厮的衣服,混在人群里,此刻那带着纱帽的小姑娘不急,他却是更不急。
“少东家,再不上前去,他们就要走了。”刘春喜急起来,这可是事关着他的前程,他能不急吗?
钱子轩微微一笑,亦轻声回道,“刘先生觉得他们为什么选在这里售卖?”
刘春喜都未寻思就回答道,“我们酒楼生意是整个镇子上最好的,这里的人流自然是最多的。”
钱子轩看着那个丝毫不着急,依旧淡定吩咐旁边黑皮肤壮小子收拾东西的小姑娘,心里逐渐起了一丝斗一斗的念头。
“这里的人流多,多得过镇东面的青枫山吗?山上又有名寺,游人不是更多?”
经钱子轩这样一提醒,刘春喜也陷入了深思,过了半晌像是突然明悟般的看向钱子轩,“少东家的意思是她们此举意在引起我们的注意?”
“没错,那个黑壮小子只是个跟班的,不值一提,那个带纱帽的小姑娘有点意思。”
朱阿牛赶动牛车,车轮慢慢转动起来,有些人跟在后面张望着,毕竟没有人带那个头,六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皂角色的小厮挤开人群,朝着牛车大声招手道,“卖糕点的,等一等。”
“吁!”阿牛拉停了牛,只是把头探过去,那小厮连忙跑过来大声道,“我家公子要买两笼,麻烦小哥拿油纸包下。”
阿牛瞪大眼睛,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敢买啊,不待他说,沈袭脆声道,“这位小哥稍等片刻,小女子即刻为你打包,不过在此之前,麻烦先付下帐:一笼八个,两笼共计十六个,原本每个六两银子一个,但是今天你们公子是我们的第一桩生意,小女子惠让一两,就算五两银子一个,十六个共计八十两银。”
皂角衣小斯递过来一张百两银票,阿牛手直打哆索的接过那张银票,有些傻乎乎的问道,“小,主,主人,这钱?”
“你先收着,一会我再来找他零头。”
要找二十两回去呀,也只有你才会把二十两当成零头。
阿牛紧紧握着那张一百两的银票,用力的贴在胸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它,好像它会不翼而飞似的。
娘咧,这可是一百两银子,他长这么大,别说一百两,十两都没见过,还是昨天和小玉一道卖粥才见过。
而且昨晚卖粥,虽然得了四百多两,那都是散碎银子,哪里像今天这样整张银票的。
皂衣小厮看了一眼阿牛,满眼皆是鄙视,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倒是那位姑娘,好像见习惯了的样子,此刻一点也不惊讶。
第三二章 针尖麦芒
沈袭玉拿出一张新鲜荷叶,手指灵巧的折来叠去,竟是将那新鲜的荷叶折成一个镂空的花篮形状,然后再将那晶莹剔透糕点放了进去,待码好热乎的糕点后,又在荷叶篮子外面包上一层隔热的油纸,油纸的外面又用一根青色的绳子系了起来,还系成了蝴蝶的形状。
“小哥请拿好,你家公子未来定是个前途无量的。”
皂衣小厮一听到沈袭玉这话,立即满脸皆是得意,如果有尾巴的话,就要翘起来了。
那是,他们家世子未来可是要当王爷的,算这小姑娘还有点眼色,这小厮原本还不怎么看得起沈袭玉的,现在却觉得这小姑娘倒是有些顺眼,加上手又巧得很,那荷叶篮子编的是相当编致,就觉得更是亲切了。
皂衣小厮拿过荷叶包的糕点,却是十分新奇的问道,“姑娘,不知道为何不用油纸直接包,而是先放进荷叶篮子里?”
沈袭玉笑吟吟的回答道,“此糕点乃是我家传秘方,名为芙蓉香糕,不但状似莲花,而且有着莲花的清香,但如果直接用油纸包,就会混合了这种清香,失了糕点的原味。先放进荷叶篮子里,一来,可以防止香味混乱,二来亦可以借着新嫩荷叶的清香。外面在再加一层油纸,则是隔热的,这糕点要趁热味道才好。还有这荷叶早已经清洗干净了,请小哥告知你家公子,但用无妨。”
看着沈袭玉轻声细语的解释着,皂衣小厮笑的眉眼一弯,“姑娘手当真是巧,这小篮子编的真是精致,这六两银子花得值。”
沈袭玉在牛车里微微蹲了下身体,算是谢了,然后素手递了二十两出来,皂衣小厮却是摇手不肯接。
“请姑娘暂时不要离开,随我去吉祥酒楼等上一等。”
沈袭玉双手握紧,果然是来了吗?这位公子就是酒楼的老板吗?
她嘴角微弯,隔着纱帽,那小厮也瞧不清楚,虽然沈袭玉很开心,但是嘴里却是假意问道,“不知道小哥还有什么事情?”
皂衣小厮看见沈袭玉果然问了这句话,不免惊讶的回过头朝着酒楼的方向望了望,再次佩服起他家世子来,当真是诸葛再世。
他家公子居然猜到这位姑娘一定不会一声不吭的跟过来,会问为什么的?
当下便将他家公子的原话复述了出来:“我家公子有言在先,若是这糕点当真别致,风味独特,老板又是个会做生意的,那么多余的二十两就当是赏钱,而且可以帮姑娘找一条好销路;若这糕点只是以次充好,图有虚名,那么他不但会追回百两银子,还要让你在青菊镇永远无法立足。”
众人原本怀疑羡慕的眼神顿时变得精彩起来了,暗自寻思,这谁家少爷啊,如此大的口气,不过看那小厮穿着已是不差,想必那酒楼里的公子更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了,当下都拿眼瞧着沈袭玉,看她如何回答?
当真是好手段呢?沈袭玉原本炙热的脸色慢慢冷却下来,身体向后一靠,丝毫不急,反而十分懒洋洋的回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小女子有几句话想要问一问,如果小哥能够给出确定答案,安了小女子的心,小女子陪你走一遭又何妨。”
哇,又被公子猜到了耶!
皂衣小厮眼睛闪闪发亮,对自己家的世子爷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他立即欢快的回道,“姑娘但讲无妨。”
“每个人口味喜好不同,府上公子如何确定这糕点味道是好还是不好呢?”
“我家公子游历大江南北,吃过无数精致美食,但是不管什么菜再好吃,都不会挟第二筷子,不管什么点心,再美味也不会吃第二块,姑娘的糕点如若能让我家公子吃完半块,就算是上品了。”
“若是你家公子诚心要与小女子作对,也未尝不可呀。”
“姑娘请放心,我家公子还会邀请十位路人,相信一定会给姑娘一个公正的评价。”
“那要达到什么样的程度才算是美味糕点呢?”
“我家公子说了,他的意见占一半,其它十位路人意见占一半,若你的点心能让九位以上的路人都赞声好,就算你赢。”
两个人言语锋利,针锋相对,各不饶人,看的旁边的人瞠目结舌。
原来大家还以为这小哥是这小姑娘请来的帮手,但是现在看来,尚不知祸福,一下子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沈袭玉还在沉思,但那小厮却有些冒汗了,这姑娘果然如同世子爷预料的那样,不好相与啊。
“让小哥见笑了,因为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怕遇上坏人,所以难免谨慎些。小女子再说最后一句话,若是我这糕点能让九位以上的人赞好,府上公子又当如何?”
小厮咽了下口水,有些不耐烦起来,“我家公子不是说了嘛,会送你一个好财路的。”
“好,若是小女子的点心能让九位以上的路人赞好,我希望府上公子不但能实现诺言,还要向小女子道歉。”
皂衣小厮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沈袭玉冷哼一声,“我们乡野之人在你们这些富家公子眼中,或许卑贱不堪,但是我们至少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贵府公子凭什么以一块糕点决定他人生死?分明就是轻贱别人的生命。难道富人的命是命,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退一步说,如果没有我们这些穷人辛苦劳作,你们无粮可食,无水可饮,无花可赏,无衣可穿。”
皂衣小厮傻眼了,这句话公子没有预料到呀,他可不敢做这个主,正抓耳挠腮间,一个清越的嗓音在后面响起,“好,我答应你,如果你的点心真如你所说,我们吉祥酒楼不但聘你为合作伙伴,本少爷还会亲自向你道歉。”
一个穿青衣小帽的青年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沈袭玉朝着他看了一眼,满眼疑惑,却并未出声,皂衣小厮连忙行礼,“见过钱少爷。”
接着又转过身介绍道,“姑娘,这位是吉祥酒楼的少东家钱少爷,他的话你总该信了吧?”
沈袭玉缩回牛车里面,看也没看那钱子轩一眼,只是淡声吩咐道,“阿牛,调头去酒楼。”
阿牛这才恍过神来,连忙答应着,将牛车调过头来,朝着吉祥酒楼驶去。
青衣小厮么?刚才一下牛车她就看见了,心里还微有些疑惑,看眉眼生的倒是比较俊郎,通身的气质也很卓然,与那身衣服不太相配,不过这世界怀才不遇的人多了是,她也没做多想,没想到却原来是吉祥酒楼的少东家。
第三三章 胜券在握
沈袭玉原本还没谱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看来他们不是没有远见,而是比较慎重,在暗地里观察自己呢。
若不是自己问的最后一句,那小厮回答不出来,想必这位少东家也不会浮出水面吧?
到了酒楼的侧门口,沈袭玉吩咐阿牛就留在车里,看着车和东西,而她则跟着进入了酒楼里,在一楼桌边等着。
钱子轩也没有怠慢她,喊人上了壶茶,让帐房刘先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