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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靠在石狮边,几乎是把全身的力气靠在大腿上。因为我的臀部早已被打开了花,再被雨水浸渍,现在的感觉已经不能用疼痛来形容。本就被关了三天的我,除了饥肠辘辘外,整个头晕晕乎乎,我自己都能感觉到双手的冰冷触及滚烫的额头,是个多么鲜明的对比。
突然一双大脚出现在我面前,借着街口昏暗的光线,再加上我几乎不能支撑起身体的力气,我根本看不清对方是谁。
不过,从他黑色缎面官靴,浅色织锦长袍,再加上月色青玉挂佩,我想定是个有身份的人物吧。
接着,此人蹲下身来,略高于我的视线:“你怎么在这里?”
他既然说了这句话,就说明他一定认得我。而此刻的我根本无暇顾及他是谁。
“帮我找十三爷。”我尽量大声地说,可传入自己耳朵的声音几乎不可闻。
“他出京去了。”来人似乎也是尽量的轻柔回答,仿佛害怕刺激到我。
“他不在?”我慌乱地问,要知道十三爷是我在大清最后的希望了。
“来,跟我走吧。”来人在沉默了几秒后,忽得伸手过来,一把钳住我的胳膊,使劲把我拽起来。
可我的胳膊被拽起来后,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撞击在石头上,而后臀部狠狠地弹了一下,深入骨髓的痛感让我只能瘫软在对方的怀里。
“你受伤了?”他有些惊讶我的剧烈反应,更是把自己的身体当做支撑我全部份量的依靠。
“先到我那里去吧。”他沉着地说,弯下腰,双手一举,把我整个人牢牢地托在胸前。
这下我终于看清楚他的脸了。
“哇”得一声,我开口大哭,“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他仿佛有些错愕,只是拿乌黑的眼珠子盯着我。
“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一直在等。”我伸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扭成一团,发泄着情绪,“可你怎么今天才来?现在才来?”
他再度无语,楞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接着,我的眼泪,我的鼻涕,我的口水,在他的胸前的织物上肆无忌惮地宣泄着。一只手虽然用力扯着他的衣服,另一只手却死死地缠着他的腰间。
“带我走,带我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恳求着对方。
我不敢放他走,害怕他现在就丢下我。九爷把我赶出了府,十三爷又不在,现在也只有他能陪在我身边了。
我闷头在他怀里,感觉他喘着粗气,抱着我走了一大段路。而行走间的颠簸让我再度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当然了,我也是抵不过这种强烈的睡意,或者准确的来说,是最后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因为—康熙四十七年
“你来了,我也算是有个伴了。”摸黑上床来的阿然,料定我没睡,在黑暗中说了一句。
“能有个屋子住的感觉真好。”我由衷地发出感慨。
“那天四爷抱你回来,真把我吓一跳。”阿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就像当年你在杭州被九爷抱回来一样。”
“你就别提九爷了。”我颇为抑郁地回答了一句,现在这个时候,我对九爷没有丝毫的好感。
话在嘴上说,可心里却十分懊恼。那天把我抱回来的竟然是四爷。当时的我又是犯浑了,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十四爷。直到十三爷从京城回来,得知消息,跑到我屋里慰问我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天是四爷做的好人好事。
十四爷和四爷长得可不像嘛?都是一个爹妈生的,身高一样,胖瘦一样,连发型都一样。我都有两次认错了。一次是喝醉了,咬了四爷一口。另一次就是雨中落魄间,说了些迷糊话。不知道当时四爷听到后,是不是认为这个女人是癫的。
当然后来,十三爷也和我解释说,那天他去外地办差了,十天后才回的京城。那个时候,四爷早已经把我昏睡三天三夜的消息知会他了。
我就央求十三爷,能否带我去他府邸当个差,或者资助我做个小买卖糊口。本以为我的要求简单,作为死党的十三爷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可是他却搔了搔脑袋,面露难色说:“大夫说了,你最好静养一段时间,哪里都不要去。”
听话听音,他的意思是不愿意管我了。许是见我十分不悦,十三爷立马解释说:“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嘶……”我气愤地直起上身,却忘记臀部的伤口,立马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是有差要办,明天还要去外地。不是故意嫌你啊!”十三爷连连摆手。
“大概来回要一个月的时间,你又不认识我的福晋,去了也怕有麻烦。不如现在在四哥这里呆着,等我回来。”
他说完这番话,眼睛瞟了一眼正站在门口的四爷。只见四爷仿佛若有所思地想到什么,朝着面前的空气点点头。
“得了,就这么安排吧。”十三爷仿佛得到一个讯号般,胸有成竹。然后,他低下头,带着狡黠的表情问:“四哥说了,你好像又把他认错人了。”
我几乎是挥舞着双臂,推搡着他离开床沿。既然不能带我回府,就少在这里刨根问底,更何况问的是我的糗事。
不过,当十三爷离开屋子的时候,更糗的来了。四爷竟然遣退了下人,独自坐在我床边,一本正经地问:“你是不是喜欢十四爷?”
我惊讶地盯着对方墨黑色的眼眸。他那认真的表情对我形成一种威压,仿佛能判断出你是不是会说真话。
认还是不认?我在心里掂量着。四爷从来不好骗,他也讨厌被人骗。如果我承认了,那他来个乘胜追击,问我为什么喜欢。怎么办?
我咬着唇,想着正反两个结局,只听四爷有些得意的表情说:“那年你在草原上,咬了我的胳膊,我就知道其中定有蹊跷。”
“现在你又朝着我喊,怎么现在才来。我才确定你是把我当做十四弟了。”
他的话如此直白,又符合逻辑,让我无法辩解。我只能揪着被子,缩在角落里,有些惶恐地望着他。
“其实我本不该管这件事。”四爷继续沉声讲,“只是我这个亲弟弟,他的性情我了解得很。”
“他根本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娶你。”四爷颇为残酷地提醒我。
“为什么?”我不甘地问。
四爷嘿嘿笑了一下,摇摇头:“因为你是个奴才。”
嗡得一下,我的脑袋仿佛被人轰炸过般,僵在那里。四爷的话虽然残忍,但却是事实。因为这一世,我只是个奴才,没有成为福晋或者侧福晋的机会。而我的性格又不可能屈居通房丫头的地位。那么我现在对十四爷抱以十足的幻想,是不是很不现实呢?
既然不能成为他的另一半,那么我在这个空间,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一时间,我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
可是,四爷,他怎么就看清楚这点了?难道他是在讹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做妾?”我冷冷地问。
四爷微笑着望着我,说道:“之前,十四弟娶嫡福晋的时候,你的表现使然。”
“原来我还不敢断定,你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经过了后来的事,我才明白你的所想。”
“我的所想?”
“你对十四弟是情,没有掺杂任何功利。”四爷叹了口气回答,“没有朝堂上王孙贵族的谋划,也没有攀龙附凤的欲望。只是一个情字罢了。”
“四爷看的真透。”我忍不住佩服他的眼力。
“如果是为了情,那么这是最难得到的了。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阿哥来说。”四爷颇为感慨地说,“我们这些阿哥,成亲从来都是皇阿玛说了算。几番筹谋,几番算计,哪里能够真正的随了心愿。”
突然,我有些了然,四爷说了这么多话,只能说明一点:他和我聊的不是天,是寂寞。
因为刹那间,我体会了他平时不能表现出的寂寥和郁闷。他也只能借开导我的机会,吐露出自己的心迹罢了。
“那请问,奴婢该怎么做呢?”我反问他。
四爷摇摇头,回头望了望窗外,只见院子清冷,只有树叶被秋风吹得刷刷作响而摇弋生姿。
“告诉我,你两次救了我,所为何故?”四爷的眼睛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把我的企图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次是太子诬陷,一次是太子被废?”我和他确认。
“嗯。”四爷点点头,“两次都和太子有关,我不得不生疑。”
“特别是这次,你在别院提到的卡格博峰,又名太子山。”四爷的心里像明镜一样的,把我当初的企图说了出来,“地崩山摧壮士死,天梯石栈相钩连。地崩山摧你指的是朝堂上要发生大事,会波及无辜。壮士死说的是八弟。天梯石栈相钩连的含义是,事情都是串起来,有因有果,环环相扣,缺一不可。也从侧面告诉我,皇阿玛在乎的是骨肉相连的父子情与兄弟情。”
这下轮到我愕然了。因为我没想到我随口一句提醒的诗词,到了四爷的嘴里是那么的富含意蕴。卡格博峰,又名太子山,这招确实是我在别院忍不住提醒四爷小心太子。而那句诗词,只是我告诉四爷前途凶险莫测,不可掉以轻心的友善提醒。可这句诗,又碰巧和朝堂上的事情联系了起来,让四爷感触颇多。如果是我无心插柳的行为使然,那么也只能说,四爷对这些事情的敏感程度堪称一流。
“说吧,你到底为什么帮我?”四爷追问。
“因为……”我的话在喉咙里卡住,心想,总不见得告诉他,因为我和你是故交,而且有过那么一段情。
“因为有了因为,所以有了所以,既然已成既然,何必再说何必。”我轻轻地回答了一句,希望能逃避他的探究。
“所谓情不知所起,应该指的就是这个吧。”四爷呵呵笑了两声,站起身来,将手背在身后,站在窗口往外看。
我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四爷这句代表了什么意思?难道他有想起些什么?这怎么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四爷仿佛自言自语般面朝外说了一句。声音轻而沉,缓缓飘到我耳里。就是这样一句十分随性的话,让我的眼泪在一秒内,夺眶而出,汹涌流淌。这几天连续的突如其来的遭遇,我本忍耐得辛苦。可就在这一刻,犹如骆驼身上最后一根稻草,将我压垮。我扑在枕头上,完完全全地宣泄着自己的感情。洪水蓄久了,适时候该爆发一下了。
抽泣间,我感觉有一只手,轻轻地摸摸了我的头,而后是肩膀,最后是后背。手的力量不大,但是充满了能量,让我瞬间有种在世界上不再孤单的温暖感觉,让我突然有了种可以依靠的幸福。而这种感觉,距离我曾经十万光年之久,在我几乎快要忘得一干二净时,它悄无声息的慰藉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一;问题—康熙四十八年
就这样,我被安排在四爷府住下,并且和阿然同屋。她很高兴,拉着我的手说:“你来了,我也算是有个伴了。”从她那开心的表情来看,我猜,偌大一个府院,她定是一个知心朋友也没有的。
阿然也曾经问过我,要不要去通知下九爷,当面解释一下我的委屈。可我却斩钉截铁地说木已成舟,何必自讨没趣。
其实即使我愿意,找九爷诉委屈的这条路,也是行不通的。因为据阿然说,当天我从府邸出来的时候,九爷便立刻离开了京城。至于什么时候回来,也是没了消息的。
于是我恳求阿然,不要将我在四爷府邸的事情告诉其他人,最多也只有吴伯知道罢了。并且希望阿然,以后九爷府邸的任何消息,都不要和我提起,我也就当做了场噩梦吧。
在我休养完,能下床的第二天,我便开始主动找活干。只要能见到的活,二话不说,直接上马。在院子里洗衣,拖地,在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