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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两字谷兰有些意外,又有些叹惋,都已经是这样的状况,如果那个你心心念念记挂的男人真的如他嘴上说的那样在乎你,甚至愿意为你拱手山河,怎会在满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昔若公主在怀朔王府的状况不如人意,还不来探望一眼?他分明已经放弃你…难道你真的完全没察觉到他们可怕的交易吗?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易,女人不过是牺牲品罢了……终究还是太单纯!
谷兰疼惜的伸手摸摸昔若滚烫的额头,连续几天的发烧让她神经模糊,谷兰心下愈发担忧——这条命已去了大半,如果再这样拖下去,迟早就这么活生生给病死了。
她必须再去求一次华子清,整个王府五个大夫,只有他有胆量忤逆萧澈的意思。
相较于忧心忡忡的谷兰,昔若反而是轻松的,她迷糊的梦着从前的时光,像是回到过去。
恢宏大气的朝堂本是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可是此刻,坐在龙椅上的年轻男人却像是一个被胁迫的对象。
他阴沉着脸俯瞰他的百官,一身龙袍都好似能隐隐逼出些杀气来!
大殿里阴气沉沉,黑压压一片人跪在朝堂之下,个个都把额头贴到冰冷的地板上。
为首的老臣倔强的抬着脸,背脊挺得笔直,面容苍老而焦急,隐隐已有了些胁迫的意味:“陛下!彩之国的君王再次来信,非要迎娶昔若公主,若是陛下不首肯,两国必然开战!请陛下为天下苍生着想……”
萧慕冰霜似的眸子不含丁点感情,冷冷打断他:“不可以。”
他完全不留商量余地的决断把老臣气得浑身哆嗦,昏君,昏君,昏君啊!苍生不幸!
“陛下不可为了昔若公主一人把天下黎民百姓置于不顾!否则陛下一定会被后世骂为昏君!辱没皇族的名声!”
“你好大胆!”萧慕好歹也是一介帝王,当即拍案而起,怒不可赦,“冲撞天子,当斩!”
旁边本来闷不作声的臣子们这回全出来了:“陛下,不可以,刘丞相是三朝元老了啊……”
“三朝元老?倚老卖老!”萧慕袖口一摆,“斩!”
“不要斩丞相!”昔若一直在后面偷听朝堂上的谈话,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撩开珠帘,飞奔而出,扑通一声就跪在萧慕面前,扬起美丽的面孔决然道,“皇兄,让昔若嫁过去吧!昔若心甘情愿!”
“绝对不可以。”萧慕平素在她面前永远温柔的眼眸第一次冷冷扫到她身上,像是两把犀利的刀,割得她鲜血粼粼,“来人,把昔若公主拖进去囚禁,不日下嫁怀朔王!”
昔若跪到他的脚边,声音里已然有了哭腔:“皇兄!你不可以为昔若一人背负骂名的,皇兄……”
“你只需安心嫁入怀朔王府,其他的事,不需你负责。”萧慕低首望她,在看见她的眼泪的一瞬间心仿佛被敲开一个洞,嗓音变得十分温柔,“昔若,只有你幸福,皇兄才能许天下苍生的平安,如果我连你都保护不了,其他的一切都失去意义。也请你相信我,而不需要牺牲你的幸福来成就帝业。”
昔若仰起脸望向目光如炬的萧慕,男人的骄傲和尊严在这一刻清晰无比,终于,她重重颔首……
好的,皇兄,我会开开心心嫁入怀朔王府,嫁给萧澈。
心口生生发疼,把昔若给疼的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谷兰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含混不清的呢喃:“谷兰……”
一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昔若,你别乱动。”谷兰赶紧扶她起身,顺手接过碧玉递上的一杯水,送到她唇角,“还是觉得难受?”
“胸口好像压在什么,呼吸很痛。”昔若小小的饮一口水,觉得喉咙都像是要炸开一般,低吟起来,“很难受……”
她的眉梢紧锁,苍白的小脸绷得紧紧的,谷兰都不由心疼起来。
“明日王府里要迎娶新人,估计会热闹上好几天。”谷兰接过茶杯递给丫鬟,忽然微微凑在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热热闹闹的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我会让华子清来给你看病,昔若,撑住。”
“好累……”她好像没有听见谷兰的话,复又躺下身去,只觉得倦意一阵阵袭来,梦魇正在一点点吞没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喃喃,“谷兰,谢谢你……”
“何须言谢。”谷兰握紧她的手,咬牙,“撑住,昔若。”
19 大喜大悲
噼里啪啦的爆竹热热闹闹响起来,大红色的布景让王府喜气洋洋,笑容浮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冬季里却搬出无数的花卉,争奇斗艳的花朵让人一瞬间错觉以为是在春季。
只是天空阴沉又压抑,像是要塌下来一般。
王爷在雨薇夫人去世后就提出要冲喜,其实不过是为很早之前的决定找出一个恰当的理由了。这回迎娶的只是一个小官家的女儿,名不经传,王爷却比上回迎娶那个公主高兴千百万倍,想必是王爷真心喜欢的姑娘。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着,可是当那个姑娘真真正正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瞠目结舌。
难怪王爷为这个婚礼筹备这么久,却又另一边一直让其低调行事,原来迎娶的是“她”。
谷兰很淡定的为他操持婚礼,安排他的朋友,酒宴,会场布置。
简单的拜堂之后即刻前去见萧老夫人,萧澈挽着新娘子柔软的手,谷兰跟在他们后面亦步亦趋,面无表情。
老夫人早已在温室殿里等候,端坐在她垫着厚厚狐皮毯的太师椅上,手捧暖茶,左右站着一大堆贺喜的婢女,一看见新人进屋就欢天喜地的恭贺,场面一片沸腾,好不热闹。
新娘子冰琴规规矩矩往老夫人面前一跪,二话不说就磕三个响头。
“绮梦呀,”老夫人全然没有面对昔若时的冰冷,她面带慈祥的笑容望向冰琴,声音宠爱的像是在与自己的亲生女儿交谈,“不对,是冰琴……欢迎你重新回到我们王府,起来吧,你就不需要跪了。”
冰琴款款起身,扬起娇俏的一张脸,她不过十八九的光景,美丽的让人惊叹,白皙剔透的面孔和玉藕般的手臂,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小姐。娇小玲珑的身段包裹在红色嫁衣里,站在萧澈身边十足的小鸟伊人,微微一笑,唇角便荡漾起两个浅浅的酒窝,甜美的让人醉心,樱桃小嘴弯成一个弧度:“婆婆,我想您想的可紧,您怎么好像又年轻了?”
这话显然很受用,老夫人心花怒放,哈哈大笑:“我都七老八十了还年轻个什么,澈儿才想你想得紧。”
萧澈微微抿嘴,并不清楚她们在谈论什么,他的眼神,似乎是游离的。
某个女人在很不恰当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记忆里。
他想起昔若不久前僵硬的跪在这个地方,被烫伤的双手,手足无措的模样,漆黑透亮的眼睛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不知是被烫伤的疼,还是委屈的掉泪。
老夫人何等精明之人,一眼看出儿子的心不在焉,打个手势,旁边的侍婢给新人递上厚厚的一个红包。
谷兰默默的望着这一切——和睦的一家人,儿子孝顺,媳妇乖巧,婆婆慈祥。
不知道昔若现在可好?
拂云阁本来是清净的,可是在外面一片喧闹的气氛中,少了清净,多了凄凉,冷冷清清的感觉让这里好像突然间变得死气沉沉——拂云阁被一种危险的死亡气息急剧的笼罩着。
素白的帷幔之中,昔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外面的吵闹一阵又一阵传入耳膜,让她头痛欲裂,胸口更加像是撕裂一般的痛,每一寸呼吸都觉得极其的压抑。
压抑到极致便觉得被人扼住了喉管,堵住了口鼻,昔若突然从昏迷中惊醒过来,按着胸口,脸色苍白——然后哇的一声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殷红的血染红床边的一方地,还源源不断的被咳嗽出来,像是要把她身体里的血液都流尽。
端着水进来的碧玉惊吓不已,殷红的血,女子惨白的近乎恐怖的脸,无疑都让她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手里的水盆哐当一声落地,一声尖叫之后飞快的跑出房间,想要去向谷兰求助。
哪知刚好撞见匆匆而来的华子清。
碧玉又惊又喜,结巴道:“华大夫!王妃她、她,好像不行了……”
华子清一袭白衣沾染了些许泥土的痕迹,原本素淡的面容上因为步履的匆忙而泛起一阵潮红,宛若二月里的春花。
说话间也没了之前那股云淡风轻,显而易见的着急:“快带我去她的房间!”
碧玉连滚带爬的引路,好在拂云阁不大,很快就到昔若的房间。华子清二话不说横冲直撞走入,一进门就嗅到浓重的血腥味,飞快关门,嘱托道:“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
昔若翻身躺下去,脑中的意识变得模糊,呼吸愈发艰难,她正在被吞没…
难道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这样的了却自己的一生,象是从来就没有活过一样。
她还不知道皇兄为何会如此残忍的对待她,亦不知萧澈对她的误会何时能解,太多太多的不甘团聚在心口,是她活下去的一线生机,却也是她的致命毒药!
她甚至想起素未谋面的双亲,为何在那样一个大雪的日子把刚出世的她抛弃在街头。
不要,我不要!谁来救我?谁来救我?
可是意识终于还是慢慢消失……
“昔若?”华子清快步上前查看她的情况,看见她面如死灰,生气全无,顿时脸色大变,急急拍打她的脸,试图唤醒她的意识,“昔若,你撑住!不要睡着!”
昔若无力的躺在床上,双目已经合上,蒲扇般的睫毛了无生气的颤动,整个人不像昏迷,像是已经死去。
华子清探一探她的鼻息,已然没了呼吸,俯身贴到她的心口聆听,还有微弱的心跳。
他放下重重的药箱,也顾不了什么礼数,撕开她领口的衣襟,连肚兜也扯开了,目光掠过她的胸前的血色蔷薇,双手按住她心口的位置,专业的用力按压。
按压了三次,昔若咳出一口血,幽幽缓过一口气,总算“活”过来了。
华子清抱起她软绵绵的身子靠在怀里,拿过一个青花小瓷瓶,掰开她的嘴,把药水倒入她嘴里。
但是药水顺着嘴角又缓缓流淌下来。
华子清给自己含上一口药水,吻上她的唇,借由舌尖把药水一点点送入她嘴里,她本能的挣扎,却因为力量太弱小而构不成任何的威胁,终于一点点把药水吞服下去。
昔若的神情终于安静下来,呼吸也趋于平稳,算是从鬼门关里打了一个来回。
她死过一回了。
华子清轻轻舒口气,抬手擦去额上的汗珠,又用手绢擦去昔若脸上的痕迹,默默端详她的脸。
差一点就来迟…还好。
门外突然传来谷兰焦急的声音:“华大夫,我能进来吗?”
20 死里逃生
“当然可以。”
谷兰推门而入,直奔昔若病榻前,见着她昏迷中仍然眉头紧锁,急急问道:“她病重了么?”
“没事,肺腑伤的重,呼吸容易出问题,需得懂医术的人日日守着直到伤口痊愈,免得一不小心被血气呛到就会死掉。”华子清优雅的起身走到旁侧的盥洗架,拿起一条毛巾拭去唇角昔若留下的血迹,“我还要给她全部的伤口去脓,大概需要几天时间,这几天就麻烦三夫人挡住王爷。”
谷兰目光随着他,看见他擦去唇角的血,知道他定然是为救昔若花了一番功夫,心底不免错愕——她匆匆忙忙去找华子清求助,被告知他已经不在阁楼,本以为救不了昔若,非常伤心的回到拂云阁,哪知一进来就看见华子清——居然是不请自来。
华子清这个人素来独来独往,鲜少救人,孤傲得很,如何会突然对昔若这么费心?
她心中相当疑惑,又不好直接问,只道:“多谢华大夫此次相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