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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眉默然不语，默默的蹲下身把书信一张一张的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捏在手里，还是在握着什么宝贝。
庄羽一见她这个样子更加生气，一把扯起她的头发就把她拎了起来：“你们一直都有联系吗。”
萧眉冷冷道：“放手。”
庄羽冷笑道：“不放又怎么样？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吗？现在你只是我的一个妾而已！”
萧眉冷眼盯着他，眼里充满厌恶，庄羽很多次见过她这样的眼神，已经习以为常，心里却还是隐隐窝火，大笑道：“信是昔若给你的吧？这笔账我得跟她算清楚，还有她的皇兄，你那么宠爱的侄子，貌似我也已经容忍他够久，该是时候让他让出那个本就不该属于他的位置了！”
“你这人真是心胸狭隘，十几年前的信了，你在计较什么？！”萧眉不可理喻的望着他，“还是，这仅仅是你的一个借口，你真的容忍慕儿很久了吧？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庄羽冷冷盯着她，终于一字一句说出埋藏在心里无数个年头的想法：“我要皇位。一定要。”
“果然……”萧眉苦笑，“何必为你的野心找那么多借口，想要就直接去抢好了！”
庄羽冷哼一声：“我会抢到手给你看。”
他反身走出房间。
萧眉终于忍不住伤心的低泣，真的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若是非把她逼到这个程度，那她也只有选择最后一条道路……
*
而此时萧慕与昔若全然没有把心思放在内乱的事情上，难得有一些时日朝中是安宁的，他们正沏茶在御书房里私下商议今年的水利建设，因为大臣对此事的看法颇为不一致，萧慕便想听听妹妹的看法，因为近两年昔若统管的区域水利都做的相当不错，连水稻都颇为多产，给边疆军队提供了相当庞大数量的粮草。
两人正谈论得如火如荼，守在门口随时待命的宫女敲了几下门，道：“陛下，遥城信使求见。”
“遥城？”萧慕脑中灵光一闪想起的便是驻守在遥城的庄家军队，飞快到，“快进来！”
年轻的信使跑了进来，叩首道：“禀告陛下，烈将军让小的来告知陛下，庄琦的军队离开遥城进发，方向正是往帝都进军，请命是否要调军拦截？并有从遥城飞鸽传书一封密函，还请陛下过目！”
萧慕结果烫金的信封，拆开，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就大变，怒道：“庄家人好大的胆！”
昔若见萧慕勃然大怒，拿到信件阅读，也是微微一愣：“唔……还真把军队开来帝都，莫不是他想逼宫？”
遥城距离帝都相当近，与帝都之间仅仅相隔一条山脉，那条山脉也就是帝都最后的天然屏障。
庄琦返回帝都之时带了一小支精悍的铁骑说是要给萧慕检阅，报上来的人数很少，萧慕也没有在意，就让他们停在帝都之外等候，而如今这支军队居然从遥城出发直奔帝都，难怪令萧慕如此愤怒！
信使道：“烈将军请令，是否要出击？”
“不可。”昔若先萧慕一步否认了这个想法，“事情尚未明确，鲁莽出击只会让双方矛盾更激化。皇兄，你意下如何？”
萧慕沉吟半晌，下令道：“御林军立即前去包围帝都，封锁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另，宣庄羽和庄琦立即入宫。”
*
昔若和萧慕静静的坐着，萧慕的手指一直不安的敲击着桌面，昔若见他的模样不由有几分心疼，宽慰道：“皇兄，不用太担心，如果真的出什么大事，姑母一定会提前通知我们，姑母去庄家绝非仅仅是出嫁那么简单。”
话刚落音就有人送信前来：“丞相府递来的信件。”
萧慕飞快道：“马上拿进来。”
萧慕利索的拆开信封，里面跃然入目的是姑母凌厉的字体，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
萧慕和昔若不约而同的抬头望一眼彼此，同时领会到了这句话潜藏的深意——怕是庄家真的准备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姑母才会给她们一个这样的指令吧？
萧慕凌厉到：“来人！”
“等等！”昔若按住她的肩，低声，“皇兄，你冷静些！姑母既然让我们按兵不动，我们就听她的吧！”
萧慕道：“万一逆贼当真攻入帝都，帝都却只有御林军，情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昔若摇头：“可若是你调军入京，情况只会更危险！遥城离帝都仅仅一山之隔，纵然是离京最近的军队也无法赶到，京中仅仅只有羽林卫而已，这样只会逼迫他们狗急跳墙，杀入帝都罢了！”
“我自有分寸。”萧慕沉稳道，“下令，调派左思御马将军的军队千万遥城驻守。”
昔若这才稍稍松口气。有了这个后备军他们做事手脚也会放开一些，皇兄果然还是比她慎重一些啊！
*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焦躁不安的等待，昔若和萧慕依旧并肩而坐，慢慢的翻看书卷。尽管萧慕极力想把消息盖住，各方具有暗线的群臣还是逐渐全部知道了此事。一个下午不断有人前来面圣，全部被萧慕拦在门外，事情尚未明确，他不想把事情闹大，群臣见萧慕如此大概也明白他的心思，纷纷退下，没有再来逼问更多的事情。
外面的天空越来越暗，灰蒙蒙的一片看的人十分压抑，萧慕早早命人点燃了一排明黄色的宫灯，把御书房照亮，又让人端了小点心过来给昔若饱饱肚子，昔若心情放松不少，一边吃着小点心还不忘喂他吃一点。
将近到暮色降临，庄琦的军队在帝都城门前停下，丞相府的人总算传话来：“回禀陛下，庄丞相和庄琦大人想要请您检阅军队，故而把军队开往了帝都。稍后庄丞相会亲自入宫与陛下商议阅兵之事。”
萧慕冷哼一声，让那人退下了，转脸对昔若道：“我看庄羽不是要入宫来和我商议阅兵之事，而是要和我商量退位让贤之事。不听上级指令擅自把军队迁移位置，主将可要人头落地。”
昔若眼神略微一凛，淡淡道：“皇兄，我倒有一计。”
萧慕注视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昔若深吸两口气，斗胆道：“事已至此，我认为庄羽的事情也拖得够久。我们一直处于大局考虑不在这个时候与他直接冲突，但是他的言行却越来越过分，没有必要再容忍。如今萧澈即将回京，他的耐心也到了极限，怕是要狗急跳墙，索性，不如趁着此次庄羽自行入宫的机会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萧慕早已想把庄羽解决掉，无奈禁锢太多，走错一步棋就没有扳回的机会，不得不一直容忍。
如今萧澈就要回来了……
昔若见萧慕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已经说到他心坎里去了，索性把过程都一一说了出来：“庄羽要入宫，身边的近身侍卫不会超过十个，而御林军上百人驻守与宫门，加之玉染几人最近刚好回宫，绝对有实力诛杀他。一旦他踏入前殿，立即诛杀，当夜即派人剿灭丞相府，活捉庄琦，以庄琦的名义下令让军队退回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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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端着糕点盘正欲推门的庄悦脚步忽然一僵，骤然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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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羽的野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以前怀朔王留在京中，与他实力相持平，他尚且能安分，但是随着怀朔王离开帝都，他的不安分和野心路人皆知。到如今怀朔王即将回宫，他最近的动作明显大了起来，如果我没踩过，他想在怀朔王回宫之前解决皇宫里的私情，否则大概他也就没有翻身之日。”
萧慕毫不遮掩道：“等萧澈回来我确实没打算让他活命，这段时间够容忍他了，一再触犯我的底线。”
昔若颔首：“是，皇兄，不如我们变被动为主动，利用这一次机会把他解决。他的军队数量我们尚且不知，但是我想，就算庄琦在边疆再有威信，他现在也是鞭长莫及，而带回来的军队数量绝对屈指可数！我们先解决他父亲，然后解决他，直接把边疆的军队交给萧澈，彻底把这一颗毒瘤解决。”
萧慕踟蹰，再踟蹰。
昔若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为什么要等萧澈回来再解决庄羽，一来等萧澈回来他更有实力，二来不用担心萧澈接管庄羽的势力之后实力太过强大。
她有些不忍，皇位对于皇兄来说有多重要她再清楚不过，也许这个提议真的不适合，她低声：“皇兄……”
萧慕飞快道：“就这样办。”
*
89谁更痴心
兄妹俩商讨出结果之后萧慕突然对她道：“昔若，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一切交给我。”
昔若一愣，知道他也是关心她，小声：“皇兄……”
萧慕板起脸：“就这样！”
昔若被他突然的严肃吓一跳，知道怕是很难扭转，只得乖乖的收拾物件，萧慕还不放心，硬是叫人死死盯着她，一直到御龙殿才行，并且嘱托婢女不许让她离开御龙殿。
*
入夜，皇宫里已经寂然无声，侍女们也纷纷睡去，昔若却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心乱如麻。
皇兄一直没有回来，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若是失败，舞之国将要面临一场浩劫吧？
不行，她一定要去看看！
悄无声息的换衣，下地，悄悄溜出御龙殿，直奔正殿而去。
如她所料，正殿里灯火通明，远远就能听见人声鼎沸，看来事情是失败了，皇兄正在应付群臣。她从后边的小门走到正殿后面的小格子里，看见了玉林和玉染。两人看见她都露出惊讶的神情，好像是在说：“你怎么来了——”
看来皇兄已经告诉过众人这件事情她不会插手。昔若小心翼翼道：“我……就是担心皇兄过来看看，事情怎么样？”
玉林耸耸肩，无奈道：“我们布下天罗地网等庄羽进宫，本以为水到渠成，哪知道庄羽根本没有进宫。阿慕派了一个人去催促，他反而把派遣去催促的人杀了，寄了一个头颅过来，全然是挑衅和决裂的姿态，事情完全闹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庄丞相要谋反篡位的事情。群臣半夜进谏，阿慕也只能奉陪……”
昔若略略诧异，庄羽若是不想进宫，当初何必这一招说要进宫来请命，却又临时变卦？莫不是他探查到皇宫里布下的陷阱？奇怪，皇兄做事素来谨慎，怎会随随便便就把消息散步出去？
玉染见昔若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道：“昔若，你还是回去，阿慕他不希望你介入。”
“我不要走。”昔若撅着嘴，跺跺脚道，“我去御膳房让他们弄点吃的，一会回来，你们俩也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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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御膳房里端了三碗热粥，放到保温盒里，在夜风中回到正殿。
萧慕已经从前堂退到了休息的阁子，略显疲色的坐在软榻上与玉染说话，看见昔若，微微一怔，张嘴想要说她，她已飞快的走到他身侧，竖起一根手指拦住他的唇，注视着他道：“我就是过来给你们送点吃的，不要赶我走。”
萧慕眼神微微一黯，直直望向昔若清澈中带着些许委屈的眸子，忽然伸手轻轻抱了抱她，微微侧过脸贴近他的耳根：“昔若，你就做你想做的事，不要再顾及我，我不会赶你走的。”
昔若小声：“皇兄，我知道你是不想把我牵扯进来，我保证我一定会乖乖的，不会给你添乱。”
萧慕直起身，温柔的摸摸她的脸：“乖。”
玉林在一旁道：“阿慕，你想好怎么办没有？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昔若脸悄悄一红，萧慕已转身望着玉林，凝神道：“庄琦的军队已经在帝都外和御林军拉开一条线，数目大约在五千左右。据说只要庄羽或者庄琦只要一声令下立即开战，气势十分高昂。我下令前去遥城的将士也全部赶到，若是真的要打我倒很有胜算，只怕这战一打起来边疆也就乱了，毕竟庄琦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