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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有人再因为他而悲伤,更不想再为某个人悲伤。
下了床,他走出房间,走进厨房,然后抓了一瓶威士忌。打开瓶盖,他连拿杯子都懒了。仰起头,他像暍矿泉水似的,将一瓶威士忌喝光。
睡不着,他总可以让自己暍到挂吧?虽然喝酒伤身,隔天起来也会因为宿醉而整天昏昏沉沉,但至少……他能什么都不想的睡上几个钟头。
但这一个方法,在他喝了一整瓶威士忌之后宣告失败。
他是醉了,但他还是睡不着。他的眼皮沉重、他的身体极度疲惫,但他的脑袋……停不下来。
再这么下去,他知道自己会疯掉。而更令他觉得崩溃的是……他只剩下一个办法,那个他最不愿尝试的方法。
尽管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去那个地方,但已经疲于跟理智抗争的身体,却催促着他……会川治敏,去,去那个地方睡觉,你一定能在那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经过一番的抗衡跟挣扎,生理的需求终于战胜了理智。
现在的他只想睡,至于会有什么后果,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想着,他丢下了酒瓶,夺门而出--
※※※※※※※※
将最后一桶花搬进店内后,香保准备关上门。
无意识地,她看着空荡荡的路边。
这几天,她总是无意地注意着那个地方,期待着某辆车、某个人的出现。
当然,她其实不认为他还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因为那天的他几乎可说是拔腿就跑的……让一个男人因为她而拔腿就跑,这真的是件丢脸又惭愧的事。
她不否认,他对她的确有着一股强烈的吸引力,但她对他并没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及奢望,她对他纯粹只是关心。
没有任何的企图,没有任何的妄想,她只是觉得他需要被关怀,他需要温暖。
他太灰暗、太悲伤、太忧郁、太深沉、太冷淡,而她觉得他的冷淡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个伤口,也许已经结痂,但只要一不小心碰触,就会鲜血汩汩,不忍卒睹。
“唉……”无意识地,她叹了一口气。
因为她知道,不管他心里有什么伤,那都不是她能帮、能管的。
关上玻璃门,正打算降下铁门时,路边那空着的地方,不知在何时被一辆轿车占住了。
她微怔,不自觉地凝住视线。一看,她陡然一震--她匆忙地按下stop键,铁门只关了一半。
推开玻璃门,她弯下腰,只见一名高大男子从车上下来,然后用力地甩上车门。
那辆车子并不陌生,那高大的男人也十分熟悉,但……怎么可能?
她就那弯着腰,呆在原处,两眼发直地看着那男人越走越近。
终于,他来到她店门口,而她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是他,他……又出现了。
只是,为什么呢?那天追不及待走掉的他,为什么在几天后又来了?
他暍了酒,而且恐怕喝得不少。
“你……”她弯腰看着门外的他,“你怎么了?”
“我要睡觉。”他注视着她,开口说道。
她一怔,“什……什么?”他要睡觉?那是什么意思?
“让我进去,好吗?”他说。
他的神情疲惫,而且给人一种情绪很不稳定的感觉。
“ㄜ……我……我要打烊了耶。”
“我知道。”他的眼里爬满红色血丝,像一张红色的蜘蛛网般。
她一顿,“那……”
“我只是想好好睡个觉,把妳的沙发借给我。”
“ㄟ?”他的意思是说……他要在她店里睡觉?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弯下腰,顾不得可能会撞上她,一古脑地钻进她店里。
她往后一退,讶异地看着他。
“会川先生?”她狐疑且不安地望着他,“你……你喝醉了吗?”
他浓眉一叫,苦涩地撇唇一笑。“我也希望。”说罢,他径自地往里面走去。
香保愣了几秒钟,杵在原地,一脸苦恼且不知所措。
须臾,她关上了铁门,慢慢地走近她的小天地。
他已经坐在她的沙发上,而且闭上了眼睛。
她走了过去,满腹疑窦地看着他。他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她店里睡觉呢?
他的神情既憔悴又疲惫,感觉得出他已经很久没奸好休息了。他这几天都在做什?忙着工作以至于没时间睡觉?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没必要跑到这儿来睡吧?
以他的经济能力及条件看来,他应该会有个舒适的家,有张舒服的大床,而不应该窝在她这间小小的花店里。
因为心里满是疑问,她不自觉地又盯着他看--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妳好像很喜欢盯着别人看。”
她一震,惊羞地瞪大了眼睛。“ㄜ,我……”
“对不起。”他神情疲倦但平静,“我不是故意打扰妳的……”
“你……怎么了?”
“我失眠了好几天,不得不来打搅妳。”他说。
她微怔,不解他的意思。
“真奇怪……”说着,他慢慢地闭上眼睛,“喝了那么多酒还睡不着的我,现在居然想睡了……”
她忍不住地注视着他,虽然他好像总感觉得到她注视他的目光。
他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睡不着?为什么他得到她这里才睡得着?为什么……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她不知道如何开口问他。
这个悲伤又冷漠的男人,究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及故事?
她就这么看着他好一会儿,然后她确定……他睡了。
她转身取来小毯子,轻轻地为他盖上。再看了他一眼,她到柜台处打了一通电话--“喂,妈吗?”她尽量压低音量,“我今天在店里睡,不用等我了……嗯,再;见。”
放下话筒,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又往他的方向飘移--fMXFMXFMXFMXFMXFMXFMXFMX幽幽醒来,治敏知道自己睡了一个好觉。
多不可思议,他竟能在这里安稳地睡去。为什么呢?
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她种的植物并没有什么特别,而这张椅子也没有任何催眠装置,但他偏偏就是在这儿沉沉的睡去。
他的睡眠时间通常不需要太长,只要能确确实实地深睡几个钟头,就足够他应付太多的事。
翻腕一看,时针正指着六点。
他取下盖在身上的小毯子,将脸一撇--看见她就坐在柜台后,而且趴在桌上睡着,他心头一震。
显然地,她昨晚就趴睡在那里,而使她无法好好休息睡觉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他是睡了个好觉,但却连累她无法回家休息。
忖着,他不禁感到愧疚。
他慢慢地起身,没发出任何声音地走向了她。
尽管坐着睡并不舒服,但她却安稳地睡着。
白皙又粉嫩的脸庞、卷翘的眼睫毛、小巧高挺的鼻子、微微开启的唇片……如此毫无防备睡着的她,牵动他的心弦。
这真的很不可思议,她安祥的睡脸居然让他感到心动且安心。
一股幽缓的暖流在他身体里流动着,很快地就蔓延了他的全身。
不自觉地,他伸出了手,以手背轻轻地拂过她柔软的睑颊……惊觉自己竞有此举,他懊恼地叫起浓眉,猛地抽手。
而也在同时,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第四章
迷迷蒙蒙地,香保睁开了她的眼睛,而映人眼帘的是……他的脸。
她一震,警觉地坐起。
“你……你醒了?”她有点不安,娇羞及尴尬。
如果她没记错,这应该是她第一次被父亲及弟弟以外的男人看见她的睡脸。
“抱歉。”他眉心微微一拧,神情严肃。
“什么?”
“让妳趴在这儿睡,真的很抱歉。”他说。
“噢,”她撇唇微笑,“没什么……”
从第一次见面,她温柔的笑容就带给他莫名的温暖及放松,而也就因为这样,他尽可能地避免跟她接触的机会。
这其实不是他的个性。
不管是工作或是爱情,他向来是个极具攻击性,主动且大胆出击的人。
但现在的他,并没有勇气追求另一次的爱情,即使他心里有着悸动。
“我想我该告辞了。”他不敢再多看她一眼,也不敢再多待一分钟。
说完,他微微弯腰一欠,转身要走。
“会川先生,请等一下。”香保唤住了他。
他微怔,转过身来。
迎上他总是冷漠又忧郁的眸子,她顿了一下。
她有些话想对他说,但又考虑到自己的立场不够。“我……我……”
“有什么话,妳直说。”他说。
她咬咬唇,嗫嗫地道,“我……我认为你该向医生求助,”
他一怔,不解地看着她。
“我知道不关我的事,但是我觉得你……你……”要嘛不说,既然说了,她就干干脆脆地把它说完,“你的失眠应该跟心病有关。”
他浓眉一叫,震惊地注视着她。
在他的注视之下,她不安又惶惑地低下了头,猜测着他此刻的想法。
他是不是觉得她多事呢?她会不会又逾越了分际,管了她不该管、不该问的事?
他沉默不语,就那么看着她。
“我……我不是想采你的隐私,只是觉得你……”她提起勇气,抬起头来注视着他,“你不该让自己这样下去。”
不该这样下去。这句话撞击到他的心,在他心湖掀起波澜。
这两年来,不断有人这么劝他,其中包括敬子的双亲。
除了敬子的妹妹景子之外,没有人因为敬子的死而怪罪于他,但他却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在他心里,敬子是他害死的。他就像个杀人凶手般,而这样的他不该得到救赎及原谅。
眼前的这个女人从不知道他是谁,又发生过什么样的事,但她澄澈的眼睛却看穿了一切。他感觉自己在她面前无处可藏,她可以看见他所有的脆弱及不堪。
突然,他慌了。因为慌,他露出焦虑的神情。
看见他的表情,她心头一震。“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我该走了。”他脸一沉,神情冷肃。
以为自己触怒了他,她尴尬又歉疚。“会川先生,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我……”
“够了。”他沉声打断了她。
他并没有生她的气,他气的是自己。
他明知她能看进他内心深处,不被发现、刻意隐藏的地方,他明知自己对她有着难以言喻的情愫,他明知自己不该再跟她接触,但他……终究还是来了。
这是他的不对,是他不够坚强、不够坚持,完全不关她的事。
“不要再说了。”他神情懊恼而沮丧。
看见他那懊恼又沉重的表情,香保觉得好难过。
她不懂自己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碰触他的伤口,虽然她还不知道他为何而伤,但她知道那个伤口曾经,甚至至今仍折磨着他。
她既然知道,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追问?尽管她是出于好意,但这种作法想必令他十分恼火吧?
难怪他要冷着脸,沉着声吼她,她根本是活该。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他的救世主吗?她凭什么一再地揭他伤口?她到底在做什么蠢事?
想着想着,她越来越觉得难过,也越来越觉得惭愧--“对……对不起。”她低下头,眼眶一热,鼻子一酸,竟忍不住地掉下眼泪。
惊觉到自己掉了眼泪,她更慌了手脚。抬起手,她拚命地拭泪。
看见她拭泪的动作,治敏心头一紧。她以为他在对她发脾气吗?
“妳在哭?”他不确定地问。
“没……没有。”她哑着声音。
“妳真的在哭!”声音是骗不了人的、她真的在哭。
老天,他真是恨死了自己,他居然又让一个女人哭,而这个女人一直温柔的关心着冷漠的他。
“我不是在凶妳,我只是……”他从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