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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服了药,便昏沉睡去,柔软的帷幔垂下,将我包裹在其中,仿佛一切都和我无关,在这小小的世界中,有别样的宁静,就想这么一直睡下去,睡到天荒地老,我想我真是无药可救了。
梦中有人絮絮低语,我听不清说着什么,挣扎醒来,掀开帷幔,总是空空荡荡的房间。
今晚我喝了药,静静躺在床上,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渐渐有了精神,不再嗜睡困倦,可我仍是习惯性地放下帷幔,陷在这片柔和的小天地中。
寂静地空气被轻微的声响打破,我侧耳倾听,有人轻轻走了进来,衣袂摩擦之声靠近,停在床榻前。
“今日郎中说,你身子已无大碍,很快便能恢复。”
我一窒,这是霍去病的声音,转头隐约看到窗前人影晃动,悄悄听着,好似我梦里的情境。
“等你身子好了,我教你骑马,你每次都那样笨拙。”他声音柔软,悠然一片,尾音里有淡淡的笑意。
我紧紧攥住帷幔下摆,心底酸涩不已。生病受伤我都可以默默忍受,可是当我听到他这般诉说,竟难过的不能自持,点点滴滴仿佛就在眼前。
他停顿了很久,帷幔在空气中轻柔摆荡,一层锦布,却将我的心生生隔离。
我用被子蒙着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狠狠地抽泣。
衣衫簌簌响动,他站起身来,我急忙从被子里钻出,一动不动盯着帷幔,怕他就这样走掉了,可我却固执地不肯伸手掀开,有一根刺梗在心头,扎痛我的神经。
“那日,保张姬而致你落水,非我初衷。”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晦涩。
双手扯住帐帘,那日的情形我不要再去回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剑,缓缓指向张姬,也刺进了我的身体,河水再冷,也及不上心里痛苦的一分。
“救她,是我不愿亏欠于她。而对于你,我愿生死与共,绝不会置身事外…”
寒风吹落沉寂的夜,卷起层层粼光。那一霎,我大彻大悟,让自己执着不能放下的真相便是如此简单!其实早该想到不是么?在为他牺牲的同时,却不知道他待我也是一样的心意,生死与共,这是他在危难关头,许给我的诺言。我真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莫要怨我…”这一句话如蚊蚋般低不可闻。
霍去病!我猛然掀开帷幔,却只看到了飘摇的衣角,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如梦方醒。
其实我不懂,痴念比无情更是伤人,以彼及身。其实我不懂,心病比痼疾更难消除,腐骨蚀心。情爱本是很简单,只需相信二字,紧紧握住你的手,再不放开,这样就已足够。
一夜辗转反侧,当窗外的天空泛起白肚,我才恍惚睡去,无梦。
第二晚我拉开帷幔,静静地等着他的到来,从戌时到亥时,直到子夜悄然降临。
第三晚、第四晚…转眼月余已过,霍去病再也没有出现。后来,我问了赵尝才知道,羽林军开始了封闭式训练,那晚他是来和我告别的。
春天弥漫着盎然的生意,柳树破出新芽,我的身体渐渐转好,心病只有心药可医。
大婚将近,公主府上下一片忙碌,平阳侯的新房正在加紧建造,一时间府内工匠熙熙出入,泥瓦砖石源源运输,平阳府东边那一排旧楼都被拆掉,新居周围扩建成花园,和揽月楼的格式有些相同,动静委实不小。平阳侯娶了长公主,皇家的联姻皆是一个套路,我坐在梅苑外,呆呆地望着并不蔚蓝的天空。
前几日,府上的大管家郑氏,将我们这些伶人召集在一起,颇为正式地开了一次会议。首先是婚宴当天的礼仪云云,然后便是歌舞内容如何安排,最后又特意强调了,各路达官贵人都会来参加,帝后皆会亲临,送女儿出嫁,这可是重量级嘉宾!
一想到汉武帝的真实面纱就要被揭开了,我隐隐有些激动。
“何事如此专心?”梁公子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身旁的台阶上。
“嗯…没什么,发会呆。”双手托腮,我如实回答。
“平阳侯大婚,又是不平静的年月。”他仰天轻叹。
“为何?”我疑惑道。
“呵…想不想学剑舞?”他捡起地上一支桃木,剑锋一转,木叶萧萧。
“有人免费教我,为何不学?”我跟着站起来,捻起一瓣桃花。
梁公子舞剑的风姿,我在定襄时早已见识,汉朝尚武,男子多佩剑。可他这样般风流姿态,配上这剑舞,别有一番难忘的情致。
整个下午,梅苑后院都是我俩挥弄桃枝的身影,我这副身子的舞蹈底子好的没话说,几个时辰,我便能够和他相合作舞,飒爽而不失妩媚。
“婚宴你要去么?”梁公子懒懒问道。
“去不去我又做不得主。”我讪笑。
“不过能见到皇帝,还是不错的。”我补充一句,转头对他道。
“你很想见到陛下?”他神色微变,斜睨着我。
“能见天子真颜,自然是好的,不过我的意思并不是想要攀龙附凤,只是纯粹好奇他长什么样子~”我伸展了下腰肢,臂膀发酸。
“若你见到陛下,便由不得你了。”他拿着桃枝在地上划着。
我不以为然,只在角落里偷偷看他就好了,我对那种大叔级别的男人没什么好感,况且我已经有了想要陪伴之人。
“你年龄也不小了,为何没有成家?”我好奇道,他停下动作,看的我有些尴尬。
“我看起来很老么?”他忽然莞尔。
我慢慢踱着步子道,“也是,我还真想不出,什么样的女子能配得上你。”
“过奖了。”他拱手冲我一揖。
“你的性格太过散漫,有一种流浪的气质。”
“浪迹天涯,并辔纵马。”他长身玉立,夕阳的光晕染上侧脸。
一时沉默,其实我很羡慕他,至少能活的自在,虽然他始终没有告诉我,我们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这些已经不再重要,我不是他认识的李姬。
“人生得一知己,无憾矣,我原以为你是。”他似是叹息。
“你又在说笑了,我和你不同。”我苦笑。
“对,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他将桃枝递与我,匆匆离去。
留我一人在原地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送上,谢谢大家支持~五一的日更暂时结束,因为实习忙碌,我正在努力存稿中~~
更新时间如有变动见公告O(∩_∩)O~
也十分感谢留评的童鞋,欢迎交流呀~JJ比较抽,很多回复不了~~
虽然文文比较冷,我会坚持写下去滴~加油~
女主在宫外的生活即将结束,最近这几章在铺垫和过度,会有一些比较重要的线索内容~
请大家耐心~~刘彻童鞋后面戏份大大滴~表心急~
27
27、山有木兮渺无垠——惊梦 。。。
翠缕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一天也没见她的影子,府上因为修盖新宅,梅苑返回青雪居的路上,经常有运送辎车来往,我总是绕道西面,从一条小径回房。
白日渐长,天边红日还未落尽,我踏在石子路上,悠哉地踱着步子,很久没有见到霍去病了,他似乎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
我抬头,眼眶发酸,他此刻仍在刻苦练兵吧,也许征战于他,永远比我重要。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让人盲目和卑微,喜欢上一个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人,便是我现在感受。
前方回廊转角处,映出两条交缠的人影,我惯性停下脚步。
“嫣儿,你为何总是避开我。”年轻男子略带稚嫩的声音,急迫而恳切。
我仔细辨认,才恍悟,是平阳侯曹襄。
“侯爷,您大婚将至,奴婢不敢打扰…”女子轻啜道。
“不要用这种语气,我的心意你总该明白!”从倒影里,能看到曹襄紧握住女子的双肩。
曹襄和这个女子,听起来是一对不得成全的鸳鸯。是了,陛下赐婚,谁敢不从?
“到如今,我明不明白又有何用?”
“嫣儿,待我成婚之后,便告求母亲,纳你为妾!”曹襄急忙解释。
妾这个字眼狠狠地刺进我心里,我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曹襄许给她的,不过是一个妾,都如此艰难。
“卫长公主,身份高贵,温柔娴淑,是侯爷的良配…”那女子泣不成声。
“不,在我眼中,公主也及不上你半分!”
他话未说完,便被嫣儿捂住嘴唇,“这些话,您再不可乱说,嫣儿自知命贱,入不得王府…”
“不论谁嫁入王府,我的心都在你这里,莫哭。”曹襄有些哽咽,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侯爷,这段时日,你我不再相见…也是为了皇家的颜面。”嫣儿沉声道。
“委屈你了。”曹襄一把抱住嫣儿,人影摇曳。
“嫣儿不委屈,您娶了公主,对整个平阳府都有好处,我们这些下人自然也…”她声音低了下去。
“我曹襄七尺男儿,却求不得心爱之人,实是无用。”他喟叹。
“嫣儿可以等,只要能留在府内,我便知足…”
我沉浸在他们的对话中,明明相爱的两人,却只能娶一个不爱的人,一辈子的幸福,就这么错过了。相爱相守,是这个时代奢侈的享受。
曹襄不知何时从墙后掠了出来,一眼便看见站在阴影中的我。
“是你?”他目光闪烁道。
“嗯…”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李姬…”嫣儿索瑟地从曹襄身后走出,斜阳映出她柔和的面庞,杏目盈盈,似娇花照水,看着颇为眼熟,是平阳公主的贴身侍婢韩姬!我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对着他们挤出一个讪讪的笑容。
“瑶歌!”翠缕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只见她朝我摆手。
我心里暗暗庆幸,她出现的如此及时,“先告辞了。”我赶忙跑了出去,没有顾及身后私会的两人。
翠缕拉住我的胳膊,朝路尽头望去道,“你为何在那边?”
“没什么啦,走错路了。”我扳过她的脑袋,沿着反向走去,说不上来,我心里竟然有些同情曹襄。
翠缕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七日后公主大婚,陛下钦赐红绸五十丈,从章台街一路铺到公主府,她满眼羡慕的神色。
那一天,定是漫天花雨,红莲遍地,可是没有爱情的婚礼,只是华丽的墓场。
处处洋溢着婚礼的喜庆,在梅苑中也没有一刻清闲,一遍又一遍的演练。我拒绝了舞蹈演出,只跟着翠缕她们一起弹琴,这样的场合我不想出风头,太繁琐而麻烦,我不喜欢。
大婚前夕,我们又在梅苑弹了一整天的曲子,郑管家亲自来观看,搞得大家都有些紧张,毕竟这是表演给皇帝看的,也许是我至今遇到最盛大的宴会了。
我揉着发酸的手指,靠在床上,却像是带上了耳机,耳边循环着曲子,让我抓狂不已,即使再好听的曲子,弹了几百遍也再寻不出美感了。
不知何时,自己竟然换上了一套火红色的喜服,伸手摸去,头上还有沉甸甸的金冠,房间也变了模样。我慌忙站起身子,翠缕却和几名侍女走了进来,她厌恶地看着我,一把扯下我的玉簪,狠狠道,“李瑶歌,我恨你!”
“翠缕,你怎么了!”我抓住她的肩膀。
“霍公子要娶你,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是不是?”她步步逼近,指甲捻住我的脸颊,一阵刺痛。
甩开她的手,一滴鲜血顺着脸颊滴在凄迷的嫁衣上,那些侍女伸手扯动我的衣衫。
我慌乱地跑出门去,却愣在原地,房屋消失不见,四面都是高耸的红墙,这又是哪里?
“瑶歌,你要离开我了,是不是?”霍去病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一袭玄色红底喜服,多日不见,他愈发沧桑,连声音也有些嘶哑。
“霍去病,你终于来见我了…”我误解了你,是我太笨!冲过去抱住他的身子,贪婪地汲取着,可他身上的味道却变得那样陌生。
他使劲扒开我的手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