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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怀瑾到来之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临窗而立,青影萧然,如脱浊世一般的气息带着淡淡忧伤,这样的人,真的不该去战场。他很难想象,这样纯净的人,经过了修罗地狱般的洗礼,会成什么样子。
但他又得感激他,如若不是他使得翎脱身出去,翎恐怕就算是最终回了头,也势必要经受放弃亲人的折磨。
“青偃,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青偃回过头,对着上官怀瑾优雅客气的微微欠身,“事不宜再拖,两日后便启程。”
“没问题,翎不放心你,让我跟你一起去,看住你。”
青偃无奈淡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不必,九天大陆的人和极北陆人毕竟相差甚多,五万大军在身侧,更何况,我也并非空有一身武艺。”
“翎的一番好意,你要是不领会,恐怕她又要不放心了。”
青偃仍旧无奈,见上官怀瑾没有要走的意思,挪步将他让了进来,顺手又倒了茶,“你有话想要问我?”
“没什么能问的,只希望你承诺一件事。”
“但说无妨。”
“别替我找麻烦,我与翎虽然相交多年,但是,如若你出了事,翎恐怕也饶不了我。”上官怀瑾多少了解青偃的性子,说话也不必拐弯抹角。
“这你大可放心,我答应宫千聿的事也要办到,就算是一息尚存,我也要回到离殇。”
放心?说这样的话让人放心?
乍看倒像是安抚之言,最起码青偃保证了不会在战场上乱来,但是,这话却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但是翎也说过,青偃为人,要么什么都不说,要么说了就是真的,绝不会说谎。虽然这话听似古怪了些,上官怀瑾也没再多加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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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陆终于沸腾了,经由一个千年传说挑起的纷争终于又一次上演。
其实,众人心中都明白,真的是为了个祭品吗?恐怕不尽然。
联手围攻弑天的众国心中更加明白,一个祭品,无法瓜分。
但是,这理由却甚好,捆绑了共同的利益,在这个时候一齐对抗同一个目标,这种机会,实属千载难逢。
那祭品怎么办?
众国其实早已想过,哪怕是到了最后,几方还要为了争夺祭品再打一仗也无妨,毕竟到了那时,弑天已经不存在了,参不参与争夺祭品,他们都是最大的赢家。
、青偃为人 (4)
而一些倾尽了国力的小国,则更将算盘打得精细。他们早已打定主意,不参与争夺祭品,仅仅靠着此次征战得来的土地,财富,就足以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溢。
最后,再视情况,趁着几方大势力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如若能再沾点便宜,那就太完美了。
然而,他们想不到,绝对想不到,在他们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时,卯足了劲攻打弑天的时候,一双眼睛,已经盯上了他们的后院。
战争,才刚刚开始。
、无颜相见 (1)
“五日,迄今为止,照你的意思,第三道防线共弃城八处,我方没有正式交兵时的阵亡。这八处城镇,早已经人财散尽,空城一座。不出所料,各国都派小队人驻扎了,但人数不多。”凤白墨悠闲说着战况,一边吹了吹杯中的茶叶。
“还有几处可弃?”涅天沉着声音问道。
“五处。”
“剩下的你来处理,我明日就走。”涅天早已经坐不住了。
“不行。”凤白墨拒绝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余地。
“凤白墨!”涅天冷着一张脸,阴沉看着凤白墨,“我是在交代你,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臣罪该万死!”凤白墨朗声说着,却仍旧悠闲倚坐,“我说,我的君王,臣并非觉得您重伤在身无法应战,您是九命猫,不怕捅也不怕被砍。臣怕的是,如今弑天避其锋芒,打的是谋略,臣担心,您要是到了战场,必然尸横遍野,那可有违天道。”
“天道?”涅天突然冷笑一声,“数年来我杀了多少人?如若有天道,我早就被雷劈死了。”
凤白墨挑了半边眉,挑衅道:“那您现在运口气看看,有没有被雷劈到的痛楚?”
见涅天的脸阴沉似真要打雷了,凤白墨终于舒了口气道:“涅天,不是我一意孤行非要阻拦,你如今这副身体,确实去不得。”
短短半年,涅天内伤外伤无数,内力枯竭数次,就连人的精力也在急速耗费着。现如今,胸口的伤口刚刚愈合,也仅是表面而已,内里的伤恐怕连他走路都会牵扯到痛。
内伤外伤先放一边不说,他更加担心的是涅天的心思。自从北堂翎离开之后,涅天脸上永远是阴云密布,如若他发火咆哮,那都好说,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只是口气冷得吓人。
面对共处半生为君为友的涅天,凤白墨哪能不了解他的心思?但是,没办法,只得屡屡暗叹,红颜祸水。
恐怕这时涅天的心境已经糟透了,伤也好的极慢,甚至让凤白墨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了,自负妙手回春,如今在涅天身上失灵了。
“去不得也得去,避其锋芒只是一时之计,弑天的情形我清楚。一旦开战起来,第三道防线撑不了多久。”涅天说着,突然毫无预兆一阵眩晕,不得已靠在椅背上,等待眩晕过去。
“你的身体你也清楚。”凤白墨仍旧口风不动,他知道,只要他不答应,涅天不会强势而为,这是涅天对他的尊重。他也不怕涅天发火,顶多就是发发火,泄泄愤,兴许还对伤势有好处。
看着涅天半晌都没缓过神来,凤白墨不由又怀疑自己的医术了,暗自腹诽道:就你这身子,说夸张点,风吹即倒。到了战场,还不够众将士们紧张的呢。
、无颜相见 (2)
涅天久久才睁开紧闭的眼睛,开口问道:“有没有其他办法?”
凤白墨听言,眼一眯,“你在质疑我的医术?”他的医术,他自己可以暗自怀疑,旁人不能质疑。
“不寻常的方法,撑过一时即可。”
“给你下点药如傀儡一般不识伤痛?强行调动精力,使得内力体力暂时到达巅峰?哪怕日后半死不活?或者,以寿命为代价,极快治好这一身伤?”凤白墨说着,便看到涅天眼睛渐渐亮了,继而道:“抱歉,君王,臣不习巫蛊之术。”
“凤白墨!你……”涅天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猛地脸色一阵青白,低下头,微微倾身,一口血已经涌了出来。
“看吧看吧,这就是你自己身体的状况,不服不行。”凤白墨赶忙落井下石,“所以,你必须安静养伤,否则,你冲出去送死,我也带着我一干美眷逃命去。”
其实,凤白墨一直想问涅天,他为了北堂翎落得如此地步,可曾后悔?可曾后悔过?但是,虽然可以肆无忌惮,虽然可以君臣无别,他仍旧不敢问。
就像自从翎走了之后,涅天也没再问一句,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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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相聚总是短暂,纵然青偃心中千般不舍,他也必须要启程,去替翎守护她的国家。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若他无法胜任,那么翎将面对的,是更大的痛苦。
青偃心中究竟有多少忐忑,旁人无法得知。翎也在忐忑中逐渐静下心来,考虑再三之后,终于决定,和青偃一同离开,一人向北,一人向南。
翎也曾想向宫千聿问清楚,青偃究竟许诺了他多少。但,正如青偃所言,宫千聿也因着情分相助,如若自己贸贸然前去追问,一旦宫千聿真的是顾念情分,自己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也只得作罢。
她没再见过宫千聿,至于后来,君非对她的知恩不报已经颇有怨言,翎仍旧没有进宫见过宫千聿。而宫千聿也从未指明了要见她,她和宫千聿之间,似乎总有一种尴尬的气氛,两人,也都不约而同选择不见。
时如流水,一切均不等人。
“青偃……”翎仍旧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保护自己,注意安全,不逞强,不拼命,能不受伤不受伤,不用险计,不单打独斗。还有什么?”青偃一脸言笑晏晏,将几日来翎絮叨的话脱口而出。
“没有了。”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太罗嗦了。
青偃将翎缓缓拥入怀中,一个拥抱,倾尽一生爱恋,“翎,保重。”
、无颜相见 (3)
满腔话语只化作一句保重,他已经说不出太多了,也已经……无需说太多了。翎会幸福,她的幸福,她已经会自己把握。翎会快乐,她的快乐,不用他给。翎的一生,他,终究是过客,但是,就算是过客,生命中曾经拥有,他,满足。
感觉到翎的手缓缓回抱他,他此生,还有什么遗憾?
青衣远走,翎静静看着背对她的身影,那一身青色战甲,在青偃身上,并未多显威武,反而看似格格不入。
那纤长高挑的身形,应当属于青韵竹影,应当属于孤雪千里,应当属于万千山水,却不该属于战场。
但是,为了她,青偃义无反顾的去了,为了她心中的情,青偃放弃了。
生命如此重,情如此深,她这一生,也还不尽了。
策马转身,望着身后墨黑一片,这是昔日陪伴她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是助她守家卫国的战友,她,却从未去记他们的名字。不记他们的容颜,从不与他们交流,就连号令,听到的都不是她的声音。
这些为她付出一切的人,她曾经却不想去与任何一个人多添瓜葛。
翎一袭明红翻身下马,看着张张饱含激动的面孔,突然,缓缓跪在地上。她两世,不跪父母,不跪天地,如今,她要感谢这些人。
“冥王殿下!!”众人齐呼,呼声震天彻地,墨黑尽数下沉,掀起沙尘一片。
“诸位,再助我一次。”并不激昂的声音,经由浑厚的内力发出,清晰在每个人耳边萦绕。再助她一次,是恳切,是相求,而不是堂而皇之的发号施令。
这些人的故乡在北列,他们与极北陆毫无瓜葛。如今,她征战不是为了国家,而是为了她自己。她相求,是因为这些人没有理由为了她的私情血洒战场,她相求,是因为曾经有负于这些忠诚的伙伴。
“公主……”宸羽也跪在一旁,终于开了口,却不知该说什么。这么多日子以来,公主从未要见他。
“宸羽,你私自将这些人带入极北陆,虽也有功,但毕竟使其背井离乡。将功折罪,与我一同,将他们平安带回来。”
说完,翎起身,一跃上马,将手中长剑高高举起,“兄弟们,跟我走!”
头一次亲自发号施令,头一次以这般姿态亲近众人,头一次,为了自己而战。
策马扬鞭,红衣随风,墨发飘扬,她从未想过此生还能有今天,从未想过,她不再离涅天越来越远,而是向他的方向奔去。
但是,涅天,你可知,我哪里有颜面再见你……
、贼乱天下 (1)
极北陆出现了一群土匪,不,更确切说,是强盗,一群身着墨黑,罗刹带头,面目狰狞,武器超然,行动有秩的……强盗。
不知从何地窜出,又不知用了何种方法,这些问题,众人都还来不及思考,来不及查探,这伙强盗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生攻入一小国门户城镇。
不杀人,不放火,也不掳掠人丁,仅仅是为了……抢钱!
径直冲入城主宅中,大小钱庄,粮食只给留下够俩月喝粥的,金银财宝一点儿不留,银票搜出来一把火烧了,顺道再给城主剃个光头。
大摇大摆出城,几十里外,寻一处天堑之地,一切金银如粪土一般,齐齐倾倒其中,每个一年半载,谁也别想摸得着。
继而来无影去无踪,数日后,又闻得另一城镇遭此劫难,同一伙人,同一做法,仅是城主发型各色。
东